第78章 引向勝利的令咒
五個契約者,八位英靈被困在這一方迷宮當中。他們并不知道,他們所尋找的小聖杯,正是這一整個迷宮。
但當迷宮內的魔法陣全部啓動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意識到一點:
——這是陷阱,他們被禦三家騙了!
雖說每個契約者與英靈的反應都不盡相同,但凡有些理智的,都第一時間想要退出迷宮。
可是,已經遲了。陣法開啓,別說出不了迷宮,就連每一條通道都變成獨立的空間,所有不同區域的英靈與契約者被不知名的力量隔絕,無法抵達其他人的所在。
——也就是說,就連所有英靈聯手、一起毀滅迷宮(小聖杯)這個可能都被杜絕了,禦三家的預謀,早就斷絕了他們所有的退路。
“該死!”在迷宮中心的吉爾伽美什怒發沖冠,寶具[王之財寶]大開,百把武器從他身後的漩渦中冒出尖銳的頭,“遠坂正一,你最好祈禱自己死在本王出去以前!……開天辟地乖戾之星!”
他放出最強的對界寶具,狠狠劈在東面的迷宮牆上。
那個方向,是他的摯友恩奇都的所在。
“果然……”奴良鯉伴雖然早有預料,但此刻也是心沉無比,被這變故打的措手不及。
他雖猜到“英靈是祭品”這一藏在争奪表象下的事實,并第一時間做出決定,想要毀掉小聖杯,卻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真正的祭臺不是他眼前的這只金色酒杯,而是這整個迷宮!
“r,接下來要怎麽做。”黑色長發的英靈在他身旁顯形,黑曜石一般的貓瞳中沒有絲毫光亮,仿佛眼前的絕境也不能讓他産生絲毫多餘的情緒,“是否要繼續毀滅那個杯子?”
“不,那大概只是個誘餌。”奴良鯉伴毫不猶豫地下了斷定,身上的氣息不再慵懶,而是有些凜然,“先靜觀其變……你們身上的魔力,大概能夠支撐上多久?”
“一個小時左右,如果一直持續攻擊,不使用過分耗魔的招式。”
“一個小時……足夠了。”奴良鯉伴斂眸,轉向saber——身為英靈的另一個奴良鯉伴。
只對視一眼,兩個奴良鯉伴便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東西,達成共識。
狂放大招的吉爾伽美什已經轟開了東面的牆壁,自顧自地離開,絲毫不管他們這幾個前一刻還是敵人的存在。
“我們也走吧,順着吉爾伽美什開辟出的通道,找到這個迷宮的弱點。”
不管一樣東西多強,都有它自身存在的弱點。而他們,就是要找到這個迷宮的薄弱之處,聯手破解它!
迷宮南側,沖田總司的情況要比其他r糟上很多。
這個迷宮的陣法雖然只針對英靈,對契約者們影響不大,除了斷開他們與英靈之間的聯系外,沒有別的危害,但……這個迷宮有壓制生理功能的能力,是為了防止r們搗亂所做的防護,對健康的人自然沒有什麽大的影響,但對病號和幼兒,不啻是最猛烈的毒藥。
“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連肺部都要咳出的慘烈。
曾經聲名煊赫的武士,被稱為“鬼之子”的劍道天才,只有二十餘歲的幕府隊長此刻跪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正下方的灰黑色石板,已被鮮紅稠膩的液體淋濕。
“r!”恩奇都瞳孔猛縮,在他身側半蹲下.身,“r……你……”
此刻,任何慰問關切的語句都顯得那麽蒼白。
恩奇都不發一言,默默将手放在沖田總司的小臂上。
“r你——”沖田總司抹去唇角的血跡,看向恩奇都的目光中盈滿了喟然,“這又是……何必,你現在正被這個迷宮源源不斷地吸取力量,又何必将你僅存的魔力輸送給我?”
“魔力與生命之力息息相關,這樣做你會好受些。”
“不……”沖田總司虛軟地,但十分堅決地推開恩奇都的手,“我的身體……就算再支撐一會兒也不能改變什麽。能實現一切願望的聖杯……呵,哪怕它真的存在……”哪怕它真的存在,拼上他這茍延殘喘的生命,乃至整個不潔不淨的靈魂,真的就能獲得聖杯的垂憐麽?
從一開始就明白希望渺茫,可他依然孤注一擲地來到這個聖杯之鄉,只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近藤……總長……土方……平助……”一個個地低念曾經與他并肩作戰的同伴的名字,沖田總司的焦距漸漸飄遠,渙散,卻安寧。
所有曾經的不甘,所有曾經的悲哀,都在這一刻遠離。
“我失敗了……可是……”你們……一定不要輸。
不要死,不要輸,不要……怪他貪心。
“r……”
“抱歉r,不,恩奇都,”他擡起沉重的左手,拂去恩奇都臉上的血漬,“抱歉,我為你……添了這麽多麻煩,到最後還……”
“不!r——總司,我們還沒勝利,我們還沒奪得聖杯,不要說這些喪氣話!只要得到聖杯,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一定能實現你的願望,一定能……”
“不要哭。”一雙手溫柔地蓋住恩奇都的眼睛,制止了他的不甘,“抱歉,恩奇,我已經……到達極限了,請你,接受黑蘭的召喚吧。”
“!!!”
“只有這樣,你才能出去,躲開這個迷宮的侵蝕……”
“總司——”
“你一定要……活下去,獲得聖杯。”
“……”
沖田總司緩緩地彎起唇,悠遠的目光穿透黑暗,仿佛看到無限遠的地方。
“身不動,能否退卻黑暗……花與水[1]?”
“又在說些高深的詩句的了r。”擡手撫上擱在他肩頭的腦袋,恩奇都替他理順微亂的頭發,仿佛睡前的閑聊一般,聲音極其輕柔,“能通俗地解釋一下這句詩的含義麽r?”
黑暗中,沒有回答他的聲音。
“真狡猾啊……總司,一個人睡着了……”恩奇都輕輕地放下肩膀上的人,遵循遠處的召喚,給出了回應。
下一秒,他被強制召喚,出現在遠坂家後山的山頭。
“我是r恩奇都,以令咒召喚我的就是你嗎,人類?”
“沒錯~”他眼前的銀發青年笑眯眯地點頭,“我是黑蘭·傑索,你是否願意與我簽訂契約?”
“如你所願。”恩奇都低聲回答,擡頭的時候,帶着野獸般狠意的紅光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請允許我先殺死遠坂、愛因茲貝倫、間桐三人,黑蘭閣下。”
“好呀~我也是這麽想的。”
山的另一邊,已經被打上死亡标簽的遠坂幾人同樣在商讨怎樣除去最後一只漏網之魚。
“r的主人終于摁捺不住使用令咒了呢,他用令咒強制召喚了r,卻也暴露了他的行蹤。”
“r而已,”薩提·愛因茲貝倫不以為然,“以令咒之名強制命令,saber,請出現在黑蘭·傑索的身邊,殺死他。”
下完這個命令,薩提看向上方,遠坂宅的正上空,一團金色大洞逐漸成型——那是聖杯之力降臨前的預兆。
“快了……吾等三家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正在他喃喃自語之際,身旁的遠坂正一忽然撲向他,将他掼倒在地。
“你在發什麽瘋,遠坂……”不滿的抱怨堵在喉口,薩提驀地瞪大眼,驚恐地扶起遠坂正一,“遠坂,遠坂!”
一道血線從遠坂的唇角溢出,薩提擡起扶住他後背的手,滿滿的,全是紅色。
“正一!!”
怎麽……可能……
薩提
擡起頭,狠狠剜向間桐隼人:“間桐你!好樣的,間桐隼人,你竟然……對我們下手?!”
他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就算互相競争,互相不服氣,因為聖杯與家族淵源的緣故而多有口角,他們也從沒想過要對對方下殺手!
因為聖杯?
開什麽玩笑!這次的聖杯之力足夠實現他們三家的願望,根本不需要他們三個争奪,更別說是為此痛下殺手。他們……明明早就達成了一致合作的意願,間桐卻在最後關頭……背叛了他和遠坂?
薩提·愛因茲貝倫幾乎要被憤怒沖昏理智,可他迎頭指責的間桐隼人,竟也是莫名其妙,有苦難言。
“這、這是怎麽回事?”他震驚地看向身旁的berserker——這人不是白崎一護,不是與他簽訂契約的那個“狂戰士”,但他的确也是berserker,是用間桐一族的秘咒,強制英靈狂化而召喚出的狂戰士啊!
剛剛就是這個狂戰士,出手攻擊了薩提,卻被遠坂正一用身體給擋了下來。
間桐隼人心中忽然一跳。
令咒的奧義……掌握在間桐家,難道是間桐家的某個人偷了令咒之書,召喚出了第九個英靈?
怎麽可能,除非……
他的心中頓時湧現出無限的悲傷與絕望。
“髒硯……爺爺,為什麽?”
“間桐隼人!”察覺到遠坂正一在他懷裏逐漸微弱的呼吸,薩提·愛因茲貝倫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狠狠撕咬間桐的名字,仿佛要啃咬他的血肉,“你竟然違背盟約,用強制狂化的禁咒,召喚出了兩個狂戰士!”
“不是的,我——”
薩提·愛因茲貝倫沒有理會他的辯解,突然開始念動咒語:“宣告:汝身聽吾號令,吾命與汝劍同在——”
他在念的,竟然是召喚新的英靈的咒語。
“你瘋了!”間桐隼人焦急地出聲制止,“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負荷兩個英靈的力量,你這樣會死的啊!”
“——天秤的守護者啊!”薩提·愛因茲貝倫吐出一口滾熱的鮮血,沒有絲毫動搖,“殺了他,beast(野獸)!”
就算是死,也要他們禦三家一起死!
他恨恨抹去唇角的血液,低頭拍打遠坂正一的臉:“醒來,遠坂正一你給我醒來!”
不準死不準死不準死!不準有事,遠坂正一!
“誰允許你替我抵擋攻擊了?你就是想死,也不能死在這裏!”
“你這個假正經假優雅其實只想躲懶怕麻煩又死愛裝的家夥,你怎麽能倒在這裏?!你可是摸到‘第二法’,讓人嫉妒的要死的混蛋啊!”
兇惡的責難沒有掩飾住最後極細微的嗚咽與顫抖,“醒過來啊……哥哥……”
為了保證魔術師的優越血統,在傳承悠久的魔術師家族中,交換血脈是常有的事。
遠坂正一,薩提·愛因茲貝倫,間桐隼人,這一屆的聖杯争奪者三人,恰好有着親近的血脈。
可是現在,被冠上間桐之名的那人,竟是要殺了他……
“我也…要……殺了你!間桐!”
迷宮西側,提出結盟要求的r沒有得到回應。
沒有答應,沒有拒絕,澤田幾人雖和他一樣,全力對付狂性大發的berserker,但他們也在防備着他。
狂化後的berserker無法解放真名,仿佛就是一坨戰鬥機器,不記得任何技能,攻擊的方式毫無技巧可言,可用理智為代價換取來的力量十分強大,并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以弓為武器,作為遠程輸出的岚知站在戰圈的最外援,第一個發現邦枝練的異常。
“ma……邦枝桑怎麽了?”她緊張地丢開弓,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邦枝練。
“我的肚子……”邦枝練的額際冒出少許冷汗,“疼……”
岚知無措地扶着她,滿腦子都是“怎麽辦怎麽辦這是怎麽回事該怎麽辦”的刷屏。
「她腹中的孩子……受這個迷宮法陣的影響,已經快要死了……」
“誰?”
「你們一直在呼喚我的力量,卻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嗎?」
“你是……聖杯?”
「……随你怎麽想吧,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救這個人,還有她腹中的胎兒?」
“當然!無論要付出什麽代價,只要能——”
「那麽,你就投入她的腹中吧。」
“什麽……?”
「你是世界意識-阿比斯之核創造出的靈魂,你的身上帶着‘本源’的力量,可以阻止生命力的流失,我可以幫助你,助你引出‘本源’的力量救他們,而且,你在她的腹中,也能被她孕育,最終以人類的姿态誕生,不再被這個世界排斥……」
“……代價呢?”
「代價?死後和我……或是蓋亞……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世界的意識”簽訂契約,成為英靈怎麽樣?」
“……”
「你可要想好,成為英靈,将不再存在于世界內側,用容易理解的話來說就是‘超脫于輪回之外’,算是賣身給我們了。」
“好,我答應你。”
「真是爽快,那麽,就這麽說定了哦。我名阿賴耶,又名艾麗絲,我與蓋亞……也就是這個世界的阿比斯之核,我們在世界外側等着你哦。」
“阿比斯之核?”岚知咀嚼着這個熟悉的名字,仿佛明白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明白。
投入母親大人的腹中……被她孕育……難道,這就是她成為西蒙家孩子的……因果?
“拜托你了,讓我進入母親大人的腹中吧。”
「如你所願。」
最終,當邦枝練睜開眼時,只看到一閃而過的銀光,以及戰局中,若有所覺的澤田的一瞥。
“archer……小岚?”
同樣的聲音,不止出現在此處,多個參賽者的腦海中,紛紛響起相似的聲音。
「如果得到聖杯,你要許下什麽願望呢?又願意付出什麽代價呢?」
“讓瑪奇裏一族……讓‘間桐’一族消失比較好哦。”黑蘭·傑索毫不在意地笑着,仿佛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小事,“其他的……怎樣都可以啊。”
“我不要聖杯,”薩提的聲音生硬而冰冷,“禦三家的一切,再與我無關。”
「你沒有願望麽?」
“……遠坂他,還有救嗎?”
「當然。」
“讓他活過來,拜托了……我願意付出一切……”
……
“……”無顏再靠近薩提,向他解釋只言片語的間桐隼人痛苦地蹲下.身,抱住頭部,“魔術師的榮耀,天賦,贊譽,所有的一切……怎樣都好,全部失去都無所謂,快讓這該死的噩夢消失吧!”
「你将失去‘間桐’的榮光,失去引以為傲的天賦,甚至,間桐一族将一蹶不振,再不複魔術師的輝煌……即便這樣,你也願意付出,只為了改變眼前的災厄嗎?」
間桐隼人的脊背猛地一顫。
間桐一族一蹶不振,失去魔術師的輝煌……什麽意思?間桐一族……會喪失魔法天賦,失去當魔術師的資格?
“間桐一族的罪人麽……呵……”間桐隼人眼中的狂亂漸漸消退,只剩死水一般的黑,“即便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可……遠坂……仍是我的責任。”
“既然是我的罪,那就……讓我一個人背負吧。”
……
“我曾想借聖杯的力量找到失蹤的妻子……可如今,如果聖杯有靈,請停止這場無意義的殺戮,讓無辜喪命的人都活過來吧。”
「那麽你的妻子呢?」
“我會用自己的力量,找到她。一直一直找下去……直到死亡。”
「那麽……」
“代價?你需要什麽?對我而言,哪怕是再嚴重的代價,如果對你無用,也沒有交易的意義吧?”
「不愧是被羽衣狐視為心頭大患的奴良組二代目,真是敏銳,我的要求是……」
“我希望我所珍視的人平安幸福,想要西蒙與彭格列能夠不違初衷,祝福能得償所願,也希望世界能多些和平,少些殺戮……”說到最後,紅發青年自己笑了起來,“這麽多願望,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不,西蒙,這是人的本性,一切希望所在,并不是壞事。」
“是麽……”
「如果讓你被永生所困,受永生的折磨,只為了見證這一切,你是否願意?」
“永生麽?這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話可不要說的這麽滿,多少人瘋狂地渴求永生,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對于無法死去的人來說……永遠地活着,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
“……我明白,”科劄特·西蒙收斂了笑意,“目睹重視之人一個個地死去,在名為‘活着’的路途中源源不斷地失去,這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
「那你……」
“我說過了,聖杯,”科劄特·西蒙再次彎了彎唇,弧度不顯,卻是十分醒目,“對于我而言,如果真能實現那些願望,所謂的‘被永生所困’……實在太便宜我了。”
1866年6月7日23點12分。
聖杯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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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年後的世界,某個平行時空。
在這個石盤之力至上,七個王權者維護世界秩序的世界,一個妄圖竊取“無色之王”冕冠的少年,此刻正四面楚歌,深陷絕境。
科劄特·西蒙在送走邦枝岚知與十年後的澤田綱吉後,重新将英靈澤田召喚出。(接第59章)
英靈澤田踏出時空之門,對已經徹底黑了臉的白蘭微微一笑。
“你終于回來了啊,綱。”空間裂縫再次打開,一道纖瘦修長的身影從其中走出,背着一人,手中握着一把長弓,“等你好久了……和過去的我相處得愉快麽?”
“你是……”
“啊,志波海燕君,這是你老婆,接好了。”那人将背着的人交給志波海燕,轉向臉色更加豐富多彩的白蘭,“白蘭君你好啊,我也來找你玩了~”
“小岚,我們可不是來玩的。”
“是是是,邦枝女王殿下,偉大的r,親愛的母上大人,剛剛只是你閑得發慌的女兒不小心口誤了,”那人嬉笑着告饒,朝白蘭的方向不倫不類地行了一禮,“我是以archer之名降臨的邦枝岚知,來打架麽,白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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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身為人類的岚知再次蘇醒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連一丁點光都不曾透入。
她試圖擡起手,只擡到一半就被看不見的硬物阻擋。
那東西摸起來,似乎是一面平滑的牆壁。
“撫子——”
用秘技打碎“牆壁”,岚知坐起身,還沒适應突如其來的光線,就聽到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她勉強睜開眼,順着刺眼的陽光,看到一個僵硬怔愣的人影。
“綱吉……?”
下一秒,眼前一花,一股巨力将她揉進溫暖的懷抱。
“……”
“……抱歉……我……”
“歡迎……回來……”
“嗯……”她眨眨眼,伸出手,環住寬闊而微微顫動的背脊,“我回來了……”
“ti…amo……[2]”
“……anch'i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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