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高手比武之蒙摯vs季大俠夏冬豫津景睿
藺晨和景琰以為他累了,都不再說話怕打攪他休息,誰知剛安靜了一會兒,梅長蘇突然道:“要是本宗主訂親、結婚,你們二位財主,打算送多少禮金?”
蕭景琰和藺晨都愣了,看他仍然靠着沒睜開眼下,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在說夢話。
藺晨伸手摸了摸梅長蘇額頭,“沒發燒呀。”
“去!”梅長蘇把他的手撥開,“數了錢的髒手,BMW!”
看梅長蘇這個不正經勁,蕭景琰就覺得他開玩笑呢,于是說:“上些日子我結婚,你送的那份禮,你覺得拿的出手嗎?”
梅長蘇馬上坐直身子,對着蕭景琰道:“回頭我給你補一份大禮,如何?”
“這還差不多!”蕭景琰又問,“送點啥?”
梅長蘇嚴肅地道:“別轉移話題!我在問你們!”
蕭景琰卻沒那麽認真,喝了口茶,敷衍地說:“好兄弟,談錢多傷感情。”
藺晨從銀票裏抽出三張,遞到梅長蘇眼前,道:“這夠意思吧?看還是我跟你親!”
梅長蘇接過一看,原來是蕭景琰寫的三張欠條,一張是欠梅長蘇五百萬,另一張欠藺晨三百萬,還有一張欠梅長蘇一百萬。藺晨手裏還剩下蕭景琰剛付給兩人的每人五十萬。
藺晨看梅長蘇還看着自己,索性把手裏的銀票全塞給梅長蘇:“一共一千萬,怎麽樣,夠不夠朋友?”
梅長蘇抱着一堆銀票,眉開眼笑。
蕭景琰哪肯示弱,馬上道:“我送兩千萬。”
梅長蘇馬上取出筆墨,送到蕭景琰面前:“口說無憑,寫個欠條。”
蕭景琰拿着筆,感覺可能要被坑,所以遲遲不肯落墨:“喂,你結婚?八字還沒一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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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卻耍賴地道:“我早晚都會結婚的吧?這份禮錢,你早晚都得給吧?”
蕭景琰從他懷裏找出兩張欠梅長蘇的欠條,道:“這根本就是你的,怎麽能算藺晨送的禮錢呀?”又指着一堆銀票道,“這裏面,也有你一半。”
藺晨二話不說,拿過筆墨,就寫了一張白條,上書藺晨送梅長蘇新婚賀禮一千萬。寫罷給梅長蘇道:“給,全是你的,怎麽樣?”
蕭景琰也只好不甘示弱的寫下一張兩千萬的白條。
蕭景琰剛止了筆,藺晨馬上接過來,又寫了一張白條:“本閣主加一千萬。”
蕭景琰驚問:“你為什麽又加?”
藺晨道:“本閣主還沒結婚,等我結婚的時候,長蘇回禮不能比我送的少。”
蕭景琰流淚問天:“為什麽我結婚最早?”
飛流也不甘示弱,接過藺晨的筆歪歪扭扭寫了三個字“一百萬”。
梅長蘇驚問:“你哪來這麽多錢?”
飛流道:“壓歲錢。”
原來每逢過年過節,都有很多人給飛流壓歲錢,梅長蘇、藺晨、藺老閣主、衛铮等,出手都極其闊綽。飛流也不太會花錢,都存了下來。
蕭景琰終于忍不住了,奇怪地問道:“你們究竟要做什麽?”
藺晨也問:“長蘇,你要當天下首富嗎?”
梅長蘇把手裏的銀票、白條全部遞到藺晨面前,說:“我要賄賂你,我要當高手榜第一。”
“這不可能。”藺晨推開他,“琅琊閣是有原則的。本閣主也是有原則的。”
蕭景琰道:“小殊,我們都不需要你護着,你已經為我付出足夠多了,以後我能護着你,藺閣主那樣厲害,在江湖上也能護你周全。那個高手榜天下第一,有什麽好玩的,你突然成了第一,高手榜中人誰會服?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向你挑戰。榜內的高手,多數都能打敗你,你要來這樣一個假的第一,有什麽用呢?”
梅長蘇嘟着嘴道:“我要結了婚,公子榜就得下了。我想來想去,只有高手榜還能争一争,想我琅琊榜首當了這麽多年了,你要讓我在高手榜不排第一,我這面子哪挂得住?”
“發燒了吧你?”藺晨又摸摸梅長蘇的額頭,“腦袋瓜子想什麽呢?這武功才恢複了一天多,就要當天下第一!”
梅長蘇撥開藺晨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你開個價。”
藺晨堅決地道:“沒的商量!”
梅長蘇拉着飛流的手道:“飛流,咱不跟藺晨哥哥玩了,好不好?”
“好!”飛流幹脆地答道。
藺晨無語地道:“我可以為你重新開一個榜,NOFACE榜,高大上吧?把你排第一,怎麽樣?”
梅長蘇呸了一聲,“這個榜,難道不是你藺閣主排第一?”
當夜,藺晨突然夢中醒來,見一人影站在自己床頭,吓的差點叫出來。平複了一下心情,才問黑影道:
“你,你想要問什麽問題?”
黑影道:“你知道我想要問的問題,出價吧。”
藺晨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萬?”
藺晨又把手掌翻轉。
“一千萬?”
藺晨點頭。
“成交。什麽時候能答複我?”
“給我三個月吧。”藺晨想了想,又道,“最多五個月。”
黑影滿意的點了點頭,嗖一聲就不見了。
第二天一早,蕭景琰發現圍在梅長蘇身邊的人少了一大圈,就問道:“每天你都衆星捧月似的,今天人都哪去了?”
梅長蘇道:“江左盟、琅琊閣、雲家、藥王谷等來幫我的人都各自走了,我現在也沒什麽事了,我讓大家都回家過年嘛。”
“嗯,各走各的更快,路上也方便買點年貨。”蕭景琰道,“今晚大軍就能出衮州地界,我也去安排一下,明日一早,讓各地駐軍各自回程。”
吃罷早飯,梅長蘇對大家道:“明日一早,江左盟來的所有人就都回去了,季大俠也要回家了。下面我宣布,第三場比武時間在今天傍晚,由季大俠、夏冬、豫津、景睿四人共同對蒙摯。”
“……”
“……”
“……”
大家驚呆。
“大家有意見嗎?”梅長蘇道,“我想讓大家看一場真正的高手之間的對決,但是,實在沒有人有資格挑戰蒙大哥,我想了許久,才配出這樣旗鼓相當相當的對戰雙方。”
蒙摯首先站出來說話:“我接受!哈哈~!~他們四個一起,還真讓我感到些壓力并十分期待呢!我已經多年沒有感受到這種壓力了!爽!”
“你們四人呢?”梅長蘇的目光掃向四人。
衆人都露出十分期待的眼神,“蒙大哥,哈哈!哈哈!”夏冬的心情這個舒爽,平時哪有機會挑戰蒙摯呀,有機會也不敢呀,“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三個月的相處,蒙季兩位大俠已經成為莫逆之交,明日一早就要分別,不知何日才有再見機會,季大俠的心情十分複雜:“這些日子被蒙大哥絕對碾壓的太痛苦了,多謝宗主為我們安排這場比武,三位幫手都實力不俗,我們四人一定會給蒙将軍留點color看看!”
“星星眼的期待呀!”豫津接着道,“不過,這樣的戰隊,我可能是打醬油的。”
景睿的卓家爹爹也是高手榜的著名人物,景睿從小就有機會看高手的武功,對高手有很深的心理陰影,對蒙摯這排名第二的人物,只有仰望,從來不曾想過還能與隊友合力挑戰他,雖然現在隊友也很強大,但他仍然沒什麽信心,只能自己給自己鼓勁:“這醬油也不好打,不過,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梅長蘇看大家都同意了,就對甄平道:“甄平,你先行到前面去布置擂臺。”
“是!”甄平領命而去。
收拾妥當,梅長蘇就上了馬車,景琰、藺晨依舊跟着他上了馬車,梅長蘇看飛流一臉不情願的跟着,就對他道:“想騎馬就跟大家一起騎馬吧。”
“騎馬!”飛流說着就跑去騎自己的馬了。
蕭景琰笑道:“小殊還真是轉性了,這兩天居然一直坐馬車,要是以前,坐不了一會兒,就跑去騎馬了。”
梅長蘇聽他一說,才發現确實是這樣,只得道:“習慣了。你不願意坐馬車,可以去騎馬。”
蕭景琰道:“你不覺得這些年,我也穩重了很多嗎?”
“确實。”
藺晨坐好,還是習慣性的把手爐遞給梅長蘇,見梅長蘇習慣性的接過抱在懷裏,坐在那裏就如老僧坐定一樣,于是道:“坐馬車才方便他想事情。”
蕭景琰道:“別讓自己太累了,想那麽多做什麽?”
梅長蘇愣了一下,還是道:“習慣了……”
蕭景琰又問道:“今晚這場比武,你準備讓哪一方贏?”
梅長蘇道:“今晚沒有黑哨,我是真的想看一場真正的比武好不好?”
蕭景琰看了藺晨一眼,藺晨道:“別看我,他的心思那麽深,我早就看不明白了。”
蕭景琰45度角仰望天空,一位名人說過,神的右手是慈愛的,而他的左手卻很可怕。蕭景琰想說,小殊的心是透明的,而梅長蘇的心卻很可怕。
梅長蘇看着地圖,突然驚喜地道:“你們看,咱們離這個小鎮不遠!”
蕭景琰和藺晨看了一眼地圖上那個小黑點,明明什麽也沒有标明,齊聲問:“什麽鎮?”
“阿拉鎮!”梅長蘇道,“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這裏居住着一個古老的民族叫阿沙族,傳說阿沙族的女人都特別漂亮,附近城鎮的人都以娶到阿沙族的媳婦為榮呢。”
“哇!有美女!”藺晨馬上來了興趣,“反正也不遠,咱們正好繞路去看一下呗?”
蕭景琰也很有興趣:“當然要去啦,咱們這裏這麽多光棍,希望有人能贏得美人歸!”說完抛給長蘇同學一個媚眼。
長蘇同學當時就倒地不起。
“哎瑪我去!”一到阿拉鎮集市,看到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藺晨就禁不住地罵道。
衆光棍們也都傻眼了——這裏的女人全部都戴着嚴嚴實實的面紗,面容全部看不見。
“蘇哥哥,這個,這個!”飛流卻逛的很哈皮,臨近過年,集市上各種年貨,各種小玩意兒,各種民族飾品,讓飛流看的眼花缭亂。
“買、買,飛流喜歡就全部買下來。”飛流拿了什麽,梅長蘇就跟在後面付錢。
而衆人終于接受了現實,并有了新的關注點——每個女人面紗都不一樣,而且都相當漂亮,而且極有民族特色。
“景睿,快幫我挑一款面紗,有機會我送給念念。”言豫津在賣面紗的貨攤前走不動了。
他們這樣一挑,大家都紛紛來挑,這個說送給夫人,那個說送給妹妹,這美麗面紗可真是過年過節送親友送賓朋之最佳禮品。
梅長蘇看大家左右為難,不知道選哪款好,于是道:“有什麽好挑的,喜歡就全都買走。”
“哎~瑪~”藺晨星星眼的望着梅長蘇,“這就是富豪與屌絲的差距呀!”
蕭景琰道:“藺晨你用詞不當,土豪和屌絲才搭配嘛~”
景琰話音剛落,梅長蘇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拳頭就朝他身上招呼來,并伴随着怒吼:“你敢說我土?”
為了吸引美女的注意,梅長蘇特意換了華麗的腰帶,精致的玉佩,一向華麗的藺晨打扮的更加妖嬈。
蕭景琰趕緊道:“不土,不土,洋洋洋!”
“還灰太狼呢!”梅長蘇不依不饒。
景睿在旁邊偷樂,低聲對豫津道:“看着太子殿下,我這心裏呀總算是平衡了。”
豫津摸了摸鼻子,也低聲道:“我早已對蘇兄甘拜下風,我感到非常慚愧,并深深的感覺到,我平時對你的欺負遠遠不夠……”
當天深夜,蕭景琰處理完軍國大事,便出了大帳進行例行巡視,發現梅長蘇帳內的燈還亮着,就過去掀簾進去,往裏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呆,呆若木雞,雞,雞飛蛋打,哎呀,不會了。。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梅長蘇正靠在藺晨肩膀上淚流滿面!這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讓蕭景琰大開眼界。不對,蕭景琰想起來,貌似林殊小時候被父親追着揍的時候,也幹過這事,在太奶奶懷裏嚎啕大哭,那眼淚能流成河,跟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讓太奶奶以為他被揍的有多疼呢!
“腫麽了這是?”蕭景琰趕緊走過去,坐在梅長蘇旁邊關切地問。
梅長蘇哭訴道:“我滴那個小心髒哪!受到了極大的□□!碾壓!轟炸以及摧殘、□□、踐踏!……已經破碎成渣渣了……”
“不至于吧……”蕭景琰嘴裏說着不至于,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定是看了今晚的比武,梅長蘇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和創傷。
“很至于!”藺晨興災樂禍地道,“某人高手榜榜首之夢,被蒙大俠一捅,啪地一聲,就破滅了,破滅了,滅了,了……”一邊說着,還兩手伸展放飛,做破滅狀。
梅長蘇哼一聲,一把推開藺晨,倒向蕭景琰肩頭。
蕭景琰馬上寵溺地道:“小殊乖乖,不哭喔,不哭,蒙摯神馬的最壞了,誰讓他那麽厲害,吓到我們小殊乖乖,我把他叫過來,讓你揍他,好不好?”
“好~”梅長蘇嗲嗲的喊一聲。
“呃——”藺晨惡心地出去吐了。
話說今天蒙摯的內力還沒有完全恢複,但他的對手四人均已恢複到最佳狀态了。而且這四人研究了一天戰略戰術,并進行了數次演練。
比武開始四人配合的很好,穩穩的占着上風。但是,一個時辰以後,蒙摯的沉穩與經驗就顯示出來,他漸漸摸透了對手的戰略,并采取個個擊破的方式,開始對對手進行壓制。
蒙摯的第一個目标是夏冬,他首先示弱,賣了一個破綻,夏冬卻信以為真,以為有機會,就使出絕招“江自流”,想一招致勝,結果,蒙摯偷學了霓凰克制她這一招的辦法,扣住了她的脈門,她只好認輸出局。
然後,蒙摯三下兩下就把豫津、景睿解決了,把他們扔出擂臺。
最後,再集中精力對付季大俠,只膠着了三刻鐘,蒙摯就又恢複過來掌握住了節奏,回到了以前以絕對優勢輾壓季大俠的狀态。
季大俠怎麽也是排名第七的高手,夏冬也應該能排進前十,還有兩個身手靈活可以随時補位的小幫手,沒想到,四人合力,與排名第二的人,仍存在巨大差距,這足可見高手榜上升一位有多大困難。
當時,梅長蘇一直在聚精會神地看着,比擂臺上的人還緊張,他的代入感非常強烈,一會兒代入自己是夏冬或季大俠,一會兒又代入自己是蒙摯,去思考如果是自己要如何應對,這一場比武下來,最累的人就是他了,結果他發現,他還不如夏冬,對蒙摯更是只能星星眼的仰望,這讓他的自信心與自尊心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蕭景琰看着他一會兒手抖,一會兒腿抖,問他:“你冷嗎?”
“不~~冷~~”梅長蘇的聲音裏全是顫音。
“你抖什麽?”
“我第一次見琅琊高手展現真正的實力,太可怕了……”
原來梅長蘇是被蒙摯打破了高手榜榜首之夢……蕭景琰哄了梅長蘇兩句,拍了拍他的肩,就出了帳,吩咐道:“把蒙摯叫來。”
片刻,蒙摯就來了,“殿下,什麽事?”
“你太厲害了,把小殊吓到了,進去哄哄。”
“……”蒙摯無語的掀簾進帳。
梅長蘇見蒙摯進來,就問:“咱倆要打架,你讓着我不?”
蒙摯趕緊道:“打架?咱倆怎麽可能打架,不用打架,我神馬都讓着你。”
“咱倆要比武,你讓着我不?”
“當然讓着你,你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趴地上,給你當馬騎,好不好?”
梅長蘇聽到這句撲哧就笑了,想起小時候,為了哄他開心,蒙摯給他當馬騎的情形,心情才好了起來,他讓蒙摯坐到他身邊,問道:“蒙大哥,你的武功是怎麽練的,怎麽這麽厲害?”
蒙摯想了想道:“其實,是因為我晚上吃了一種蔬菜。”
“什麽菜?”
“這種菜,是穿越過來的。叫菠菜。”
“菠菜?”梅長蘇仔細想了想,“沒聽說過,書裏也沒見過這種菜。”
蒙摯道:“誰讓廣電非要給咱們安個歷史朝代呢,如果是架空,咱們就可以有這種菜啦!可是,電視劇中的咱們,生活在歷史上的南北朝,而菠菜,在200年後的唐朝才由波斯人進貢給當時的皇帝唐太宗。所以我說我吃了穿越來的菠菜。”
“好複雜……”
“就是,太複雜了,別想了,快睡吧。”
蒙摯給梅長蘇鋪了床,哄他去睡。
“可是,為什麽吃了菠菜,就厲害呢?”
“因為,有很遙遠的一個國度,有一個人叫大力水手,每次他要打架的時候哇,都要吃菠菜……”
在蒙摯哥哥溫柔的故事聲中,小殊乖乖進入了夢鄉。
帝都。
皇宮。
皇帝榻前。
一位太醫戰戰兢兢的跪着。
老皇帝雖然病歪歪的,但仍然甚有威嚴:“說!朕的病怎麽治?”
前面已經砍了三位太醫了。
這位太醫決定直言:“皇上,您真的不用再補啦!補的太過,身體承受不了……”
梁帝怒道:“朕問你怎麽治!”
太醫道:“暫時先不進食,只喝水……”
沒等太醫說完,梁帝的茶碗已經砸到太醫頭上,頓時太醫額頭便起了個大包:“你想餓死朕嗎?拖出去,砍!”
又一個太醫倒下去了。
“都滾出去!”梁帝現在氣血兩虛,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拿下面的人出氣。
靜妃正要離開,梁帝又道:“靜妃留下。”
靜妃只得回頭,來到梁帝榻前。
“朕最信任你了,也信任你的醫術,你跟朕說說。”
靜妃馬上跪倒在地,不敢說話。
梁帝見狀,心裏也有了判斷,只得說:“實話實說,朕不怪你。”
靜妃直起身來,道:“剛才那位吳太醫說的倒也不錯。”
梁帝凜冽的眼神頓時掃過來,靜妃并沒膽怯,繼續道:“請恕臣妾直言,皇上得的就是富貴病,補的多運動少,吳太醫的講的方法,的确能夠多拖一段時日,但是會非常受罪,要把身體餓的瘦骨嶙峋,病症才會日益減輕,那時就可以食用一些粗糧淡飯,慢慢把身子補回來。”
“粗糧淡飯還能補回來?”
“補到以前的狀态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起碼……能……活着。”
“瘦骨嶙峋的,恐怕每天也只能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成天還只能吃一點粗糧淡飯,朕這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梁帝想了想,又問:“如果朕繼續用補藥維持着,還能活多久?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朕,朕好對以後的日子做安排。”
靜妃道:“皇上,如果能夠不為國家大事操勞,每日裏安心靜養,恐怕……還能拖個一年半載。”
“如何靜養?”
“聽聽音樂,泡泡溫泉,讀讀佛經,不去想凡塵俗事。”
“嗯,這種日子也不錯。景琰這孩子挺好的,沒想到這段日子他能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把一切都交給他,我也能放心。”
“皇上能這樣想,肯定對身體是有好處的。”
“你派人把郊外的山莊收拾一下,過完年,咱們就住過去,安心靜養,其他什麽事也不管了。”
“臣妾遵旨。”
服飾梁帝睡下後,靜妃才回了芷蘿宮。
想着她已為景琰歸來鋪好了路,心中略感安慰,但是又一想到小殊很可能已經……景琰很可能是扶靈歸來,她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淚,越想越難受,以至扶案痛哭起來。
這時,大太監來報:“娘娘,大喜了!”
靜妃趕緊把淚擦幹,問道:“什麽事?”
“太子妃有喜了!”
這可真是喜事,大喜事!靜妃突然産生一個念頭:小殊,你投胎過來吧……也只能是想想罷了,收回胡思亂想的念頭,她趕緊派人前去給景琰報喜。
過了幾日,芷蘿宮。
靜妃想着小殊還沒結婚沒孩子就魂兮遠去,正難過的獨自垂淚,就聽太監報傳話的侍衛回來了。
侍衛一進來還沒顧得上行禮,靜妃就問:“有沒有全軍缟素?”
侍衛當時就傻了,去報告這麽天大的喜訊,為嘛要全軍缟素?靜妃娘娘腦子有問題了吧?雖然腦子裏這樣想,還是老實回答靜妃的問題:“禀娘娘,沒……有……”
靜妃聽罷,心道,看來小殊還沒有死!又問侍衛:“太子殿下怎麽說?”
侍衛答道:“殿下非常高興,說太好了,賞,然後寫了一封信,讓我呈交娘娘。”
“快呈上來!”
“是!”
靜妃展開信,一看,擦!當時就想爆粗口了,裏面只有白條一張,上寫着四個大字:賞銀百兩,賞銀和百兩之間還空了一格,難道這是讓本娘娘填了,再支付銀子嗎?
靜妃默默的提起筆,一想侍衛帶回來小殊還活着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心中欣慰,又想老實巴交的景琰怎麽會做出開白條還讓母親來還錢這麽欠揍的事,定是跟着小殊學壞了,看起來,小殊不僅沒死,而且活的好的很!
想到這裏,靜妃心中大喜,提筆就填了一個九字,變為賞銀九百兩,然後對侍衛道:“下去領賞吧!”
侍衛一看上書賞銀九百兩,當時就吓傻了,平時這種事的賞錢也就十兩八兩的,誰要能得五十兩的賞銀,那一定是立了大功,這次的賞怎麽會這麽多?
侍衛謝了賞,跟着太監出門去領賞,悄悄扯住太監袖子,用手指着腦袋低聲問道:“娘娘這裏是不是……”
太監道:“我去!得了這麽多賞銀,你還說娘娘腦子有問題!”
侍衛忙道:“大哥,不是,我,我是太吃驚了!”
太監撓撓頭,道:“不過,我也真搞不懂,你進來之前,娘娘正哭的傷心呢,然後太子殿下居然開一張白條過來,讓娘娘出錢,娘娘得多生氣呀,娘娘居然沒有揍你一頓,還賞這麽多錢!稀奇呀,真稀奇!”
侍衛道:“咱們娘娘是多好的主子啊,從來也沒拿咱們底下人出過氣哎。你說現在皇後被打入冷宮,越貴妃又瘋了,靜妃娘娘在宮裏就是一家獨大,咱們也跟着沾光。”
太監道:“說的也是,但是,娘娘雖然一家獨大,太子殿下也掌了權,現在太子妃又有了喜,你說這三喜臨門,娘娘還有什麽煩心事呢,現在卻天天哭啊哭啊,眼淚流啊流啊,就沒開心的時候。”
侍衛想了想,道:“可能因為皇上身體不好吧!”
太監恍然大悟地道:“有道理!有道理!只有這個原因解釋的通,看來,咱們娘娘對皇上才是真愛啊,真愛!這種真愛真是太讓人感動了!感動的我都想哭了!哎,我說,老弟,你看我都哭了,你這賞錢可得分我一半……”
兩人說着說着就走遠了。
屋內,靜妃正熬着藥,心裏想着:“梁帝,哼!哼~哼!~”
“景琰,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梅長蘇剛正經的說句話,就被蕭景琰打斷了:“小殊,你啥意思?”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梅長蘇道,“有緣再會,後會有期。”
“……”
梅長蘇見正經說話景琰不理解,只好用通俗的話來翻譯:“我的意思是說,笨蛋水牛,我要走啦!回家過年去啦!再見!”
蕭景琰聽他說要走,馬上急了:“不是跟我回京過年嗎,你的家在哪呢?你要去哪?”
“往年過年,我跟藺晨都是一年在江左盟,一年在琅琊閣,兩年沒回去了,接着輪的話,今年該去琅琊閣了。”
蕭景琰看梅長蘇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急急地扯住他的袖子道:“不能走,說好回京城過年的,你不能走!”
“景琰,我已經不想再做蘇哲了。”梅長蘇拉了景琰坐下,對他道,“到了京城,官場上那麽多熟人,過年時難免還要以蘇哲的身份與你那些官員們迎來送往客套寒暄應酬,我不想再做這些事了。”
“不想做就不做呗,不理他們就是了,我還準備回京以後好好封賞你呢!”
“別別別,你回京以後,把我所有的功勞與封賞都給蒙大哥,他本來就是琅琊高手,現在又顯現出統領三軍的帥才,你想,這對其他國家是多大的震懾?遠比讓大家知道所有排兵布陣都來自于一個只會攪動風雲的謀士強的多!”
“那蘇哲怎麽辦?”
“只說他戰死了,下人們各自回家,蘇宅大門一鎖,誰還會去關心一個病歪歪一看就活不久的蘇哲呢?”
“會有人關心的,蔡荃會的,沈追也會的,很多人都會。”蕭景琰把和蘇哲熟的人都列出來,然後道,“我沒有辦法對他們撒謊。”
梅長蘇調皮地一笑:“不如,正月十六,你介紹江左盟宗主梅長蘇給他們認識?”
蕭景琰聽罷他這句話,一拳掄向他胸口:“靠,你早說會回來呀,我還以為你這一走就不回來了呢!”
“我不回來繼續折磨、惡搞、抹黑你,讀者們也不幹呀!正月十五之前,我一定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