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4). (2)
錢啊,一個蛋糕賺兩塊,一家的訂單一年就有萬把塊,何況是常年合作的老客戶!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擠掉新來的重新抓住他們的心呢!
則冬端水進來看南珍握着電話發愁。
“錢可以再賺,身體比錢重要。”他說。
道理南珍都懂,只是她從小愛財,哪裏有不心疼的道理。
則冬拖了椅子挨過來坐,安慰的再多南珍也聽不進去,索性說點別的。
則冬:“現在開車太危險,你要不要換成摩托車?”
南珍傻眼,但想想也有道理,現在開車的怕橫的,什麽車最橫?二輪摩托!
街上風風火火跑得最兇最快的全是小年輕的摩托車,你四輪車停在路邊好好的都有本事被刮得不能見人回來。
但南珍:“我不會。”
則冬說:“我可以教你。”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這幾章,我看了看大綱,竟然是全文僅剩的可以歡笑的章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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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最好不相如誤如此便可不相負(1)
一般來說會騎自行車就會騎摩托車,都是二輪的,有共通性,可南珍雖然會騎自行車,卻對摩托車沒什麽信心,但既然則冬說要教她了,她也就去車行挑了一款美美的小摩托。
這天早晨她先去了醫院複查,拆掉了脖子上的護頸,覺得自己幾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樂颠颠的說買完車要去店裏看看。
從車行出來後,南珍心滿意足的推着小摩托,看着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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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冬跨坐在車上,長手長腳與小摩托有些不合适,安全帽壓下來遮住了他的額頭,使得眉眼更加突出,高挺的鼻梁下一張略薄的嘴唇,是淡淡的粉色。
那嘴唇很軟,南珍知道。
她不禁去想,老人常說,薄唇薄情,則冬是不是也會這樣?
則冬拽了拽她,示意南珍上車。
南珍扶着他的肩膀跨上去,兩人都戴粉紅的安全帽。
車子慢慢滑行,則冬将腿腳收起來,縮在前踏板上,有些擠,他往後面坐了坐,背後就觸到一片柔軟。
南珍的手緊緊攥着屁股後面的鐵杠,生怕自己被摔下去,但車子一直很穩地在路上駛着,她也就慢慢放心了,将兩手松開,擡到半空中,風從五指間穿過,自由自在。
她在後面坐的不老實,街上又時不時要停車等紅燈,這一路,則冬就一直被那柔軟所觸碰,他知道那是什麽,知道是什麽模樣,知道皮下一切的經絡和組織,但南珍與其他人不同,他的耳後有些泛紅,将車速減慢,也更往前坐了點。
但南珍卻靠過來,說話時正好挨着他耳後,她說:“你看!”
則冬側臉去看機動車道,大車小車擠在一起,頻頻摁喇叭。
而他們的小摩托正好擦肩而過,輕輕巧巧的向右拐彎。
不一會兒就到了街口,南珍伸長脖子瞭望,見阿彬等待店門口。
則冬慢慢将車停下,踢下腳撐後車身微微向一邊傾斜,南珍這才敢從車上下來,揉了揉兩條腿。
阿彬嘴上沒個把門的,張口就說:“則冬哥你學的真快,一點都不像新手!”
南珍耳朵尖,本來跨進店裏的腳收回來,看着則冬。
則冬低頭玩着手裏的安全帽,不肯擡頭。
南珍問阿彬:“他跟誰學的?”
阿彬驕傲挺胸:“我呀!我把我媽媽**的車借給則冬哥練了好幾天呢!”
南珍又問:“他摔跤沒有?”
阿彬又驕傲了:“沒有呢,則冬哥腿長,要摔的時候用腿蹬一下就穩住了。”
則冬從車上下來,小心的将車鎖在店門口,南珍差不多要竣工的咖啡店還是藍白色調,她的新車車是粉紅色的。
一切都是鮮活的顏色。
***
“南珍姐,這是你的車嗎?”阿彬好奇的東摸摸西瞧瞧。
“好看吧!”
阿彬點點頭,“真好看,你會騎嗎?”
南珍說不會。
“那讓則冬哥教你吧!”
南珍裝作看吊頂,沒應聲。
則冬也沒應聲,蹲下來看牆角線。
兩人都沉默,阿彬想了想:“我教你也行啊!則冬哥都是我教會的!只是他個子比較高,可以在後面護着你不摔倒。”
南珍拉着工頭往後廚走,說要看看布線。
則冬跟着進去,查看水管。
沒人理的阿彬蹲在地上哼哼:“這兩人怎麽了?”
夏天時游客都喜歡在海邊的小道上騎雙人單車,現在天冷了,路上沒什麽人,正好用來學車。
南珍要推車過去,則冬拉開她,輕松地扶着車走,一個大男人配着粉紅色,卻有說不出的好看。
到了地方,南珍坐上去,兩腳堪堪夠着地面,可是女孩子平衡感不好,還沒啓動就有些搖搖晃晃。
倏地被人從後面半擁住,則冬的手覆蓋她的手握住把手,他的腳撐在地上,瞬間就變得很穩妥。
南珍嘀咕:“你別撒手啊,我不想摔倒。”
則冬點點頭,無意見蹭着她的頸側,但很快便隔開了一些距離。
南珍頓時感到頸側空涼涼的。
啓動,稍稍加油門,慢慢前行。
好像并不難,南珍咬着唇全神貫注,竟然能溜上一小段。
她開心壞了,趕則冬下去,要自己騎。
則冬随她去,只是半步不離的跟在車後面,怕她有個意外。
果然不出所料,南珍前面騎得還挺好,可到了後段不知怎麽的忽然慌亂起來,想停又去加油門,頓時失了平衡感眼看要摔倒。
她驚呼:“啊啊啊,則冬救我!”
則冬當然要救她。
他快步追上,兩手穩住了車身,拍掉南珍加油門的那只手。
車子停了下來,南珍坐在上面咻咻喘氣,有汗從安全帽裏淌下來。
***
“吓死我了。”南珍要哭不哭,因為這條路的盡頭就是海堤,如果摔下去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則冬像是圈着她,傾身過去臉與她挨得很近,眼裏的意思是:別怕。
南珍往後仰想拉開距離,卻重心不穩地整個向後摔,則冬兩手将她攬在胸前帶走,粉紅小摩托砰地砸在地上。
南珍踩着了則冬的腳,可卻一動不敢動,她的鼻尖點在則冬胸口,因為他抱得太緊,鼻子都快壓扁了。
雖然感覺到懷中人的推拒,但則冬并未松手。
他單手攬着南珍的腰不讓她跑,食指點點自己再點點南珍,最後放在嘴邊。
他在用手語告訴她,我喜歡你。
姜維告訴他,“你讨厭別人接近她,你見不到她會想她,她難過你的難過,她生病了你會擔心,她笑了,你也會很開心,這就是喜歡。”
是的,他喜歡她。
南珍卻看不懂。
她笑說:“什麽?你嫌我笨不要教我了?那好,換阿彬過來吧。”
則冬帶着笑意搖搖頭,才不要換阿彬。
南珍說要再來一遍,則冬坐在她身後,寬闊胸懷如一堵牆,只要她稍稍放松就能依靠上去。
他又從後面欺上來,握住她的手保持平衡,下颚若有似無地墊在南珍的肩窩裏,鼻尖觸到她的發絲。
他加油門,車子調頭往另外一個方向駛去,南珍的心亂糟糟的。
***
下午,南珍在店裏算賬,這時接到宋福七的電話。
山上通訊不方便,他們一向是一周通話一次,這次宋福七跟南珍說今年是兩百年來最好的一個年,要跟大師多學習幾個月。
意思是讓南珍給他打錢。
南珍問:“爸,錢打到你卡上你怎麽取?”
宋福七說山上的弟子每個月會固定下山一次,可以拜托人家幫忙。
南珍很好說話,一口答應下來。
宋福七挺高興的,讓她要照顧好自己。
南珍說:“我挺好的,你們別擔心。”
挂了電話她又重新算了一筆賬,雖然咖啡店重新裝修,店裏停業沒有進項,她住了一次院買了一輛小摩托,只出未進,但宋福七的這通電話卻讓她輕松不少。
花錢是小事,她只希望能利用這段時間多跟那些人套套交情,把阿寶的事辦下來。
想着就要去做,南珍借了由頭跑去街道辦事處發卡,說新店開張全場優惠。
她送的不是打折卡而是儲蓄卡。
南珍學東西很快,幾天後便能駕着小摩托去菜場買菜,順便帶回一本黃歷,要挑個好日子重新開張。
店裏還有淡淡的味道,這幾天都開着門窗,南珍在選日子,則冬和阿彬在打掃衛生。
南珍問:“後天怎麽樣?宜開市。”
則冬踱步過來看,再往下翻了翻,大後天是周五,也是個好日子。
他點在上面,說大後天日頭比較好。
南珍琢磨着:“為什麽你連黃歷都很懂?”
則冬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上下幾千年,他知道幾乎所有的秘聞。
***
星期五是個好天,一早起來南珍就看見窗臺上立着只喜鵲,她咬着牙刷沖去則冬房間,則冬正彎腰疊被子,被她拉出來看喜鵲。
南珍怕說話聲大了驚着喜鳥兒,在他身邊小聲嘀咕:“看,好事上門!”
則冬本着嚴謹的态度跟她普及:“喜鵲不只報喜,還報兇。”
才說完,南珍就瞪大了眼睛。
“你是要觸我黴頭對不對?”說話時白色泡沫都挂到嘴邊,看起來年紀很小又調皮。
則冬替她擦了擦,南珍一臉古怪。
“現在是早晨九點,九點時的喜鵲啼鳴是好事,主有喜事,臨門大吉。”則冬說。
說壞的南珍不肯信,說好的南珍一定信。
她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的模樣特別可愛。
則冬拿了一碗水放在窗臺上,從他開窗,遞碗,到收回手,那只鳥一直穩穩的立在上面,一點也不怕不驚。
則冬的食指敲了敲桌沿,鳥兒好像聽懂了似的,低頭喝水,然後伸長脖子啼鳴。
南珍正在洗臉,又聽見鳥叫,根本來不及擦臉就跑出來看,看見鳥兒神奇地在則冬面前叫喚,則冬回身看南珍,那只鳥就懂事的展翅飛走。
“什麽時候喜鵲叫是壞事?”在去咖啡店的路上,南珍問。
“下午五點到七點,晚上九點到十一點。”則冬告訴南珍。
“這是迷信吧?”南珍說。
則冬點點頭,“但存在即合理,老祖宗都是這麽遵循的。”
“這又是你從哪本書上看到的?”
“不記得了。”則冬說。
新店開張得請神,放炮,唱戲,同一條街上的商戶都來讨糖吃,南珍穿一身紅來來回回的忙,她喜歡忙忙碌碌的日子,喜歡踏踏實實賺錢的生活。
則冬的小院還在,特地讓人給騰出來的,他幾天前就去買了花苗花種回來育苗,今天正好可以移栽。
阿彬在前面忙着端茶倒水,店開了,他又有了能工作的地方,他也很開心。
***
南珍送出去的儲蓄卡不是白送的,早晨開店熱鬧後,就有人登門了,街道辦事處的幾個領導來買蛋糕當早點,南珍悄悄留住裏面一個姓馮的阿姨。
兩人坐在窗明幾淨的咖啡店裏,原木小桌上是熱騰騰的咖啡,南珍搓着手小聲問:“馮阿姨,我想跟你打聽個事。”
馮阿姨擡擡手:“南珍啊,你想說的我都知道。”
南珍點點頭,她早就放出風聲,知道也是正常。
馮阿姨喝了一口咖啡,南珍緊着問:“要不要加糖?還是再來一塊蛋糕?馮阿姨我這裏也沒什麽貴重的東西,招待不周了。”
馮阿姨挺喜歡南珍的,會做人不說,還挺有禮貌。
她說;“這事我幫你問問看,但不一定能辦成,你還是不要有太大的期待才好。”
南珍當然順着人家的話說,她說:“我也是想努力一下,也了了一樁心事,陳阿婆一直對我很好,我不忍心讓她唯一的小外孫在孤兒院裏長大。”
南珍還特別聰明,低聲說道:“規矩我都知道的,馮阿姨,您別顧着我這些,只要能辦成,我不知道要怎麽感激您才好。”
馮阿姨點點頭,要了南珍手機號,說明天給她消息。
南珍把人送菩薩一樣送到街口,還專門打了一輛車,争着搶着付了車費。
阿彬多多少少聽見了,問南珍:“能行麽?她只是個街道辦事處大媽,跟居委會沒啥區別吧?”
南珍哼哼兩聲,她都打聽過了,這個馮阿姨的老公是民政局的!
其實居委會,辦事處這些才是藏龍卧虎一個都不能小瞧的地方,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得有門路才能在這種輕松又安定還能拿錢的地方工作。
別看那裏的大媽各個膀大腰圓,其實各個背景都不得了。
南珍這回讨好這個馮阿姨,不是她老公的官比別人大,她打聽過了,居委會裏比馮阿姨老公官大的大有人在,可就這麽巧,南珍只需要在民政局找門路,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對馮阿姨特別獻殷勤,給別人一張卡就給馮阿姨留三張。
人都是愛面子的,人都是吃人嘴軟的,中年婦女都是還好八卦的。
馮阿姨聽說了南珍的事情,一股熱血沸騰起來,表示可以幫忙。
南珍松了口氣,總算這一路走來,沒有白費心思。
***
她做的一切并沒有對則冬說過,所以當則冬聽說南珍這一番部署後,挑了挑眉。
阿彬琢磨不透他則冬哥挑眉是個什麽意思。
南珍小霸王樣罵道:“廢話,當然是覺得我聰明絕頂!”
阿彬轉回去看則冬,則冬點了點頭。
因為是周五,下午南珍去學校接阿寶,阿寶從咖啡店被燒毀後就沒見過南珍,一下就從孩子堆裏蹦出來,扒着南珍的腿一個勁的喊南珍姨。
南珍覺得阿寶瘦了不少,問他是不是挑食不吃飯。
阿寶說:“沒有,只是想南珍姨了。”
南珍的車還在修理廠複原,這次是騎了小摩托來接的阿寶,阿寶特別新奇,圍着看了又看,最後被南珍抱上車。
南珍怕他摔下去,就用一件外套纏在兩人腰上綁的緊緊的,阿寶兩手圈住南珍的腰,小臉貼在南珍後背上,輕輕哼起了歌。
南珍心情也很好,她有預感,這事能成。
到了店裏,阿寶簡直忙的沒時間休息,一下看看前面,一下看看後廚,一下看看他大哥哥的花園,最後坐在椅子上撐着臉,笑眯眯。
則冬翻開阿寶的作業本,上面都是數學題,阿寶就跟他大哥哥嘀咕:我們姜老師說要讓我學五年級的數學呢,他還說有奧數比賽,要讓我去。
則冬随手寫了一串公式,阿寶看不懂,覺得跟外星文一樣。
那串公式留在阿寶數學作業本的背面,隔天被姜維發現。
饒是姜維這個數學老師一開始也沒弄懂這到底是個什麽公式,他們學數學的都有一股子蠻勁,遇到解不開的題就渾身不舒服,非要弄個明白才甘心。
姜維不知道是誰在阿寶的本子背後留下這一串數字,抄下來後回家與姜父一起商讨,姜父是個已經退休了的數學老師,雖然人老了,但還是喜歡動腦筋,與姜維兩人想到錯過晚飯時間,終于是睡覺前弄明白。
其實很簡單,只是要取巧,用一般的方法解不出來。
姜父評價道:“是個聰明的人。”
姜維整晚沒睡,第二天把阿寶招到辦公室詢問,才知道是則冬寫下的。
則冬……是他……
他早知道他不簡單。
姜維在作業本的背面寫下了答案,讓阿寶下個禮拜五一定要拿去給他大哥哥看。
阿寶有點傷自尊啊,你們寫的我都看不懂為什麽要寫在我作業本上呢?
但他還是乖乖的拿去給則冬看了。
則冬沒有再出題難為這個數學老師。雖然他寫的是正确答案,但答題太慢,腦子太死,在則冬看來,姜維不及格。
***
姜維沒有等到回題,特地跑來店裏找則冬,南珍還以為是來找她的,就板着臉跟姜維說:“姜老師雖然你救了我和則冬的命,但我實在沒辦法喜歡你,你再這樣我就不對你客氣了啊!”
姜維笑了,“南珍,這回我不是來找你的。”
南珍紅了臉,則冬一臉閑閑的看着她。她叉腰問:“那你找誰!”
姜維指了指則冬。
阿彬一直在偷聽,聽到這裏爆出一句:“我靠~”
南珍回頭看則冬,這家夥居然搶走了姜老師的心~她南珍居然比不過一個男人!
越說越離譜了,則冬搖搖頭,忽視南珍和阿彬的眼神。
姜維說:“你有空嗎?我跟你說點事。”
多麽熟悉啊,南珍抹淚,這句話姜維以前常常對她說的。
阿彬過來安慰他老板,“南珍姐你挺住,天涯何處無芳草。”
南珍倍受打擊,與阿彬說:“晚上請你喝酒,不醉不歸。”
則冬沒工夫跟姜維浪費時間,說什麽也不再出題了。
姜維沒辦法,想留下一個題讓則冬解解看,沒想到最後一個數字還沒寫則冬居然就報出了最後答案。
南珍和阿彬兩個學渣根本不明白吧臺邊上那兩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麽,只覺得越看越像內什麽。
姜維一個勁的追問:“你怎麽知道的?你心算到底有多快?”
則冬來找南珍,讓他老板把姜維趕走。
姜維被南珍轟出去,南珍在店門口安慰他:“哎呀你別傷心麽,天涯何處無芳草。”
姜維哭笑不得,推了推眼鏡說:“南珍,是不是有什麽好事?你看起來心情很好。”
南珍告訴姜維,收養阿寶的事情有眉目了。
姜維也替她高興,忙說:“阿寶我也很喜歡的,為了孩子的将來着想,你還是得接受我,我們一起将阿寶養大。”
南珍滿頭黑線:“你不是喜歡我家夥計嗎?”
姜維又見到了如此調皮的南珍,心中很開心。
他笑着搖頭:“只是探讨一個問題,你別誤會。”
“探讨?則冬?你确定?”
姜維點點頭,“南珍,別小看了他。”
南珍當然不會小看則冬,則冬帶給她的驚訝太多,只是她沒想到那家夥的境界會這麽高。
***
姜維想起來問南珍:“則冬還是住在店裏嗎?”
他們雖然是情敵,但姜維有的時候總會控制不住要關心一下則冬。
南珍還沒想到這一點,被姜維提醒了,趕忙回到店裏找則冬。
則冬在給小花施肥,南珍蹲下來想問他,可當着則冬的面卻又問不出口裏。
她一會兒摸摸土一會兒摸摸枝葉,則冬停下來看她。
南珍沒辦法看他,低着頭說:“你什麽時候搬回來住?”
則冬想了想,翻出手機打字:“我想跟你住在一起。”
很直接,是他的風格。
南珍知道他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住在那樣一個想家的地方而已。
她沒辦法開口趕他走,試了幾次,真的沒辦法。
南珍給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做,烤了很多蛋糕,一直到晚上打烊。
阿彬好心好意的問:“則冬哥你現在可以退了房租搬回來住啦!”
南珍正在喝水,差點被嗆到。
則冬瞟了瞟南珍,對阿彬說房租交了就退不了,他還是先不回來住。
阿彬聽了也同意,既然房租退不了當然是要住到最後一天才值得嘛!
南珍低頭收拾東西,早早騎着她的小摩托回家了。
她回家洗頭洗澡打掃衛生,眼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卻沒見則冬回來。
不會生氣了吧?南珍惶惶,也是啊,換做是她,要被人趕出來了當然會不高興。
南珍主動發了條短信:“再不回來我鎖門了!”
咚咚咚,立刻的,門口就有人敲門。
原來是等着她找他呢,南珍無奈。
門開了,南珍根本來不及看就被則冬推着摁倒門後,他抱住她,抱得很緊。
南珍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他的襯衣上,他也不嫌棄,嗅了嗅南珍的頭發。
南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僵在那裏。
她自己也傻了,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排斥他的。
她意識到,事情麻煩了。
***
則冬抱了抱南珍後松開手,兩人面對面站着,他遞給她看自己的手機:你別趕我走。
委委屈屈的,他是無家可歸的人,他喜歡呆在南珍身邊。
南珍低聲道:去睡吧。
他有些歡喜,看着南珍逃似的關上自己房間的門。
南珍靠在門板上聽,聽見則冬進了浴室,一會兒後從浴室出來,然後他關上了自己房間的門。
南珍躺在床上想事情,她長這麽大沒喜歡過誰,不知道為什麽的,當則冬抱着她時,自己的心跳會那麽快。
第二天南珍也沒等則冬,早早就從家裏出來了,自己坐在小區外面的早餐店裏吃東西,看着則冬長手長腳的經過,明明看見了她停在外面的小摩托。
到了店裏,南珍問他:“吃飯沒有?”
他搖搖頭,端着一杯牛奶喝,阿彬還沒來,店裏就他們兩人,則冬的手在吧臺下牽住了南珍。
他的手指剛剛捂過牛奶杯,所以溫熱的有些燙,攥住南珍的手指頭,輕輕的揉了揉。
南珍低頭看,看見她的手指被他護在手心裏。
這時阿彬來上班,呼嚕嚕從包裏掏出還熱乎乎的油餅遞給則冬。
則冬才松開南珍的手,接過早餐開始吃。
他就是這樣,不願意出去,如果南珍沒有帶着他吃飯,他就只等阿彬給他送吃的。
南珍逃去倉庫,手機滴滴的響,她點開來看,則冬說:“衣服穿太少了你手很涼。”
南珍狠狠摁掉界面,把臉埋在賬本裏。
第二天輪到則冬休息,南珍正巴不得他呆在家裏不要到店裏搗亂,可人有的時候真的奇怪,看得見時覺得煩,看不見時又想念。
阿彬在午後去給南珍跑腿買烤地瓜,南珍收到一條短信,是則冬發來的,他說:“店裏忙嗎?要不要我去幫忙?”
南珍回答:“不忙,你給我好好呆在家裏不許出來。”
則冬雖然在家裏呆了一整天,卻也做了不少事情。
他拖地,洗衣服,幫南珍整理廚房,最後按着南珍的烘焙書做了一個小蛋糕。
他的手巧,什麽原料,怎麽配比,什麽時候合适,書中的文字他可以輕易轉換成一種感覺,一種老師傅的感覺。
叮,蛋糕出爐,香味不錯。
***
則冬從天沒黑就開始等,等南珍下班。
等到很晚,才聽見樓下有南珍的摩托車聲音。
他為人謹慎,一人在家時不開燈,怕鄰居找上來被發現,所以南珍打開家門時見着漆黑的屋子,又心疼了一回。
“你傻是不是?”南珍說着,去摸開關,結果被則冬捉住手帶進懷裏。
鼻尖撞上他的胸口,可以聞見淡淡的皂香,他剛剛洗過澡,身上的味道就這麽撞進南珍腦子裏。
南珍以前就知道他隐約有些纏人,卻不想竟然會纏到這種地步。
他像個留守兒童,終于等到爸爸媽媽下班回家,忍不住撲上去撒嬌說自己今天有多乖。
他的手攥着南珍的手指,一下下揉着,很親昵。
南珍張口要說點什麽,漆黑的屋子裏卻閃着手機亮光,南珍看的很清楚,則冬在上面寫着:“你如果說話我就親你。”
這是什麽跟什麽啊……
南珍咽了咽口水,确定這家夥真的做得出來。
則冬抱夠了,松開她去開燈,然後被他牽着在沙發坐下。
南珍打字問他:“可以說話了嗎?”
則冬搖搖頭,拍拍她的腦袋,轉身去廚房拿東西。
他端了個小蛋糕出來,圓圓的很可愛的模樣,是最簡單的海綿蛋糕,上面撒了點巧克力醬,看起來賣相不錯,聞起來味道也不錯。
他獻寶般放在南珍手邊,嘴角一直翹着。
南珍在他期許的目光中咬了一口,結果苦着臉咽下。
則冬揪着眉毛自己也吃了一口。
不知哪一步出了問題,蛋糕的口感并沒有外表來的好。
南珍覺得有趣,頭一次看則冬失敗,有點想笑,卻又吃了一口。
則冬擡頭看她,她學着他的樣子拍拍他的頭頂。
然後很兇的訓他:“笨蛋嗎?這麽簡單都不會,以後不許你碰烤箱了!”
則冬扔了蛋糕跑來又抱住她,像只無尾熊。
這是動物的本能,他養過很多生物,知道怎麽表示親密。
南珍才想安慰幾句,就被則冬堵住了嘴。
他真的親她了!親!
他跪在地上,兩手輕輕撫着南珍的腰,揚起下颚銜住南珍的下唇,微微揉撚,然後咬住上唇,用舌尖游走一番,舔掉細碎的蛋糕屑。
***
南珍的嘴因為太過驚訝而半張開,則冬卻禮貌的停在她的唇瓣,不再進攻。
輾轉于南珍的唇瓣間,他覺得是那麽喜歡。
他那麽喜歡這種感覺,那麽喜歡南珍的味道,那麽想與她在一起。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
南珍沒想到吃個蛋糕能吃到某人的嘴,震驚過後回過神來,一把将則冬推開。
她把自己鎖在房裏不出來了,腦子裏唯獨記得那天,阿彬暴露的一切,說則冬為了她去學騎車。
他明明不會的。
他為了她去學的。
嘴裏還有些味道,他烤的蛋糕怎麽會酸酸的?是放醋了嗎?
這樣東想西想,南珍竟然睡着了。
小霸王被親了一下就不是小霸王了嗎?
當然不!
第二天一大早則冬就出去了,南珍這才敢出來刷牙洗臉,鏡子裏的女人有一張紅撲撲的臉,一大早也不知在臉紅什麽。
她随後也到了店裏,二話不說就把則冬趕了出去。
阿彬不知道他男神是怎麽惹到老板了,急忙去求情,得到南珍一句話:不管他死活!
則冬倒是淡定,拿着一把魚杆就走了。
阿彬真是要哭了,能不能省點心啊各位,又不是小孩子!來來回回都吵了多少次了啊!
正巧尤凝來送請帖,撞上這一幕,她抓心撓肺地嗷嗷叫,拉着南珍說:“你看你看,他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個墨卿絕對不會錯!”
要說端着盤子的則冬她會認錯不奇怪,可這回則冬握着一杆釣竿,她尤凝再認錯就不配做釣魚頻道的外景記者了啊!
南珍頭疼不已,揮手說道:“随意随意,你去找你那個狗屎墨卿吧!”
尤凝嘻嘻一笑,将大紅喜帖放在南珍面前。
南珍:“早晨我家有喜鵲。”
尤凝:“親愛的我本來想讓你當伴娘……”
南珍:“做夢去吧。”
尤凝:“恩,就是知道你會這樣說,所以伴娘我找了比你年輕的姑娘,但你是坐主桌的,到時候記得找點來幫我收紅包擋酒招呼客人。”
南珍心塞:“有沒有工錢啊?”
尤凝:“你記得給紅包啊,大家這麽多年姐妹,你怎麽能那麽小氣!”
南珍:“又使喚我做事又讓我給紅包,咱們倆誰比較小氣?”
尤凝咯咯笑,南珍捂着耳朵:“你好吵。”
其實南珍心裏也替尤凝高興,只是姐妹這麽多年,總是喜歡在關鍵時刻損損對方。
***
尤凝的老公也是電視臺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成就了這一對對小年輕啊,南珍想着當初店裏招人要是招個小姑娘就好了,說不定未來能給阿彬娶上媳婦,而不是現在這樣,來了個讨債的,快煩死她了!
尤凝見南珍沉思,以為觸到她痛處了,扔了包一個勁地安慰:“你別再單着了,我們臺好多小夥子活蹦亂跳前途光明,我給你相看相看,你要是同意就約出來見見面,你別看現在自己一個人過的自在,老了以後自己蓋一張被子要多凄涼有多凄涼我真的沒騙你!”
南珍沒說話,卻想起了昨晚的吻,嘴唇好像要燒着一樣滾燙。
尤凝見南珍拿手捂着嘴,問她:“你這是怎麽了?”
南珍低着頭,問尤凝:“你跟你家老公怎麽親嘴的?”
尤凝眼睛都快蹦出來了,低聲嘶吼:“南珍你給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南珍也不是扭捏的人,正要說說就見阿彬從後廚出來,兩個女人同時出聲:“你給我進去不許出來!”
阿彬就又弱弱地退到後廚不敢冒頭。
南珍看看四周,這時沒什麽客人,就去給給尤凝泡咖啡。
尤凝是個急性子,拉着南珍:“我不喝了,你快點說啊!”
南珍說:“是我先問你的啊。”
尤凝為了聽到重要信息,只能先告訴毫無經驗的南珍:“就是你啃我我啃你的事情,但如果你喜歡他,就特別不一樣,心跳的特別快,他抱着你時你不排斥,覺得好喜歡這個人,想永遠跟他在一起。”
說着說着新娘子陷入了回想,慢慢羞紅了臉。
南珍想了想尤凝說的話,九層九中标。
她心塞啊,趴在桌上哀嚎:“昨天被啃了一口。”
尤凝是知道姜老師的,還以為是這兩人有進展,忙恭喜南珍,說勝利在望。
可南珍卻搖搖頭,臉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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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誰啊!”尤凝快急死了。
南珍趴在她耳朵邊用氣聲說話:“個子有點高,人有點漂亮,不怎麽愛說話,做事很認真,有的時候……”
尤凝陰測測看着南珍:“你家夥計?那個我說是墨卿你說是則冬的家夥?”
南珍捂着臉不吭聲了。
這就是默認了啊!
尤凝沒想到她家南珍是桃花朵朵開,每朵都精彩啊!
一個姜老師條件就不錯了,現在多了個墨卿……哦不,則冬。
現在她倒是希望則冬就是則冬,不是她那天看到的那個釣魚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