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5)

在五臺山的幾天宛如最美的夢境,南珍生怕這一切只是夢而已,卻沒想到,更大的幸福還在後面。

他們坐上歸家的火車,在就要到達汀城前的一個車站裏,南珍指着站牌問則冬:“你敢不敢現在下車?”

她只是問問而已,她不是個願意冒險的人,他亦不是。

可就是那樣的則冬,卻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行李。

南珍呆呆看着他将包背好,在火車即将離站的最後十秒鐘把她拉出了列車。

十秒。

他牽起她的手,越過走道上的人,在列車員詫異的目光中,将腳踩在站臺上。

他們站在空蕩蕩的站臺上,看着火車屁股上站着吸煙的老人越變越小,這趟列車再過不久就将駛進汀城車站。

南珍無意識地擡起手揮揮,然後看向則冬。

則冬沖她笑了笑,這樣很好,他從沒有這般随性,從沒有這般快樂和輕松。

兩人手牽着手慢慢出了站臺,南珍記得從站臺到出站口,長長通道裏的牆上挂着的每一副廣告燈箱。

一出去就有大批婦女圍上來問你要不要住宿,要不要坐車,南珍緊了緊則冬的手,則冬垂眼看她,将她擁入懷中抱緊。

“我們去哪裏?”站在藍天下,南珍問。

則冬告訴她:“我也不想回去。”

南珍就笑了,是呢,她也不想回去。

包裏的手機又響了響,是阿彬發來的,說:“南珍姐你在那邊還好麽?哎,我昨天給則冬哥打電話他的手機關機了,你說他還會不會回來?為什麽我總覺得他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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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珍拿給則冬看,則冬莞爾,他當然會回去,有南珍的地方就有他。

兩人坐在麥當勞裏上網查房子,他們不住酒店,因為南珍說:“我想在這裏住久一點。”

于是就這樣臨時抱佛腳約了房東看房子,南珍不想讓人看出來他們不是本地人,就把行李藏在超市櫃子裏,可房東一看就對他們說:“沒事,很多小年輕到我這裏租房過小日子,我家随你租多久,分開算天數和算月租是一樣的。”

南珍正在精打細算月租費分攤到天數是多少錢,還沒聽懂房東的話,倒是則冬不怎麽好意思,低頭查看房間衛生,不作答。

胖胖的房東好脾氣又話多,接着說:“你們是大學生吧?年輕真好啊!是不是才在一起沒多久啊?你女朋友看起來好愛你喲!”

南珍這回聽明白了,忿忿:“為什麽你不說是他愛我多一點?”

胖房東樂呵呵:“都一樣,都一樣。”

最後他們租了胖房東的房子,風景很好的海景公寓,帶一個廚房,可以在家開夥,按天付錢。

則冬付了半個月的錢,跟南珍說;随你要住多久我都陪你。

房間裏就一張床,床頭還有計生用品,則冬将東西收進抽屜裏,跟南珍說想去買床單。

南珍早打算去了,和則冬兩人跑去逛超市,将購物車堆得滿滿當當,從床單到碗筷樣樣都要新的。

***

回到家,是的,那個公寓已經是他們的家了。

則冬勤快的洗洗洗,南珍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抖着腳丫子剝桔子。

一口一個的砂糖橘,南珍自己吃一顆,再剝一顆喂給則冬,問他:“甜不甜?”

則冬點點頭,将她新買的拖鞋拎起來,彎腰将拖把伸進沙發底下又拖了一遍。

當晚,南珍洗好澡先滾到床上,等則冬洗完出來,她咕嚕滾進他的懷裏,說:“好累。”

終于沒有佛門清淨地的清規戒律,沒有多餘的人,房間裏只有他們倆,南珍想這樣好好抱抱他。

則冬的身上有股味道,說不出,卻令人依賴。

他的腰很窄,卻不單薄,腰側兩條成形的肌肉手感甚好。

南珍就喜歡纏在他的腰上,這裏摸摸那裏捏捏,反正這個男人總是會好脾氣的依着她。

則冬好笑,跟她說:“明明都是我在幹活。”

南珍扭着他肚子上的皮,狠狠道:“你不願意?”

則冬攬着她,學她:“好累。”

南珍頓時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欺負這家夥會上瘾怎麽辦?

她心疼的給他摸摸肚子,又摸摸臉,問:“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則冬拍拍她的頭,讓她:“快點睡覺。”

南珍卻不睡,睜着眼一動不動望着則冬,那眼神,看得人心頭發熱。

則冬哄她:“睡了。”

她搖搖頭。

這一切太美好,她舍不得睡。

則冬略思考,低頭親了親南珍額角:“睡了。”

南珍往他懷裏擠了擠,說冷。

則冬把一整床被子用來卷住南珍,再連被子一起抱着:“這樣就不冷了,睡了。”

南珍笑起來:“你怕什麽啊?”

則冬說:“我怕你着涼。”

南珍笑出聲來,不再逗他,乖乖閉上眼。

她沒睡着,感覺則冬俯臉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很快便離開,一手輕輕拍她的後背。

她很快就睡着了,其實她還想再等等,看則冬還會不會親她來着。

聽見南珍的呼吸變得緩慢深長,則冬又俯下去親了親南珍的唇。

這一回,他偷偷含住了她的下唇,含在他的嘴裏用舌尖親昵的舔過,然後有些不舍的放開。

***

第二天晚上,南珍說要去看電影。

他們只在一起看過一次電影,南珍覺得太少。

在排隊買票時,南珍跟則冬說:“我以前可羨慕那些一起來看電影的情侶了,但現在我不用羨慕任何人了,謝謝你。”

則冬低頭看南珍,她在吃冰淇淋,鼻尖上泛着光,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把油光揩掉。

“謝謝你。”他在心裏這樣說。

買的是愛情片,還沒進場就看見放映廳外面成堆成堆的情侶,南珍昂首挺胸,抱着則冬的胳膊幼稚的在宣告着什麽。

可這裏又有誰能知道她那些可憐兮兮的曾經呢?

誰能知道每年情人節她守在咖啡店裏看一對對情侶踏破門檻的滿心惆悵呢?

誰能知道那些被她壓抑了很多年,一下解放了撲撲往外冒的新奇想法呢?

但人們也都紛紛側目了,側目看南珍手裏的男人。

則冬不在乎被矚目,他的外貌只是外貌而已。

他低頭塞給南珍手機:“忘記買爆米花了。”

南珍将手機還給他,“別買了,礙事。”

則冬一時沒理解“礙事”二字的含義。

電影開始,則冬又看到了那三個字:麽麽噠。

黑暗中,他去看南珍的臉,南珍笑眯眯地拍拍他的手,“別急,別急。”

他還是聽不懂。

當愛情電影裏必須出現的接吻場景終于來時,南珍朝則冬勾勾手:“你靠過來一點,我跟你說話。”

則冬不疑有他,俯身過去,下一秒,被南珍圈住脖子咬住了嘴。

南珍斜眼看見身邊的一對比她動作快。

不能麽麽噠的。則冬想說。

……算了,大家都這樣。則冬妥協。

***

曾經蹲在影院裏逮着一對接吻小情侶的則冬,現在反客為主,将南珍壓在座位裏,懲罰她令人歡喜的淘氣。

南珍嘟囔:“沒氣了,沒氣了,慢點。”

可他不,他揪住她的舌根狠狠的吮,然後把自己送到她嘴裏。

南珍軟軟的接住了他遞來的東西,濕滑柔軟,幹幹淨淨。

她學着他輕輕抿他的舌尖,然後吮。

深秋,電影院就已經開了熱空調,把兩人熏得熱淘淘,背後冒出細密的汗。

忽然,椅背被人敲了敲,南珍僵在那裏不敢動,牙齒還輕咬着則冬的下唇。

又敲了敲。

則冬将南珍藏在胸口看過去,是一個哭的滿臉是淚的年輕男人,他說:“你們不能這樣,我失戀了。”

南珍噗的笑出來,原來有人比她可憐。

則冬教訓似的拍了拍南珍的腰,對失戀男人點點頭。

可那人不肯走開,在漆黑的電影院裏拉着則冬說:“我女朋友不要我了,我們約好一起來看這部電影的。”

這電影是沒法看下去了。

南珍探出頭來安慰:“我現在好幸福,沒辦法理解你的痛苦,真抱歉,內個,借過一下。”

南珍拉着則冬走了,那個男人越哭越大聲,好像拉着別人述說起來。

走出電影院時南珍的臉還是紅撲撲的,很好看,則冬擡手觸了觸,靜靜看着她。

南珍忽然就不好意思了,因為則冬的嘴上還有她的門牙印。

“走了,回家。”南珍扯着他趕快走。

這場沒看完的電影最終是在家裏看完的,則冬買了一張十塊錢的盜版碟,南珍很有架勢的開了一包薯片。

可明明是愛情片,南珍卻看哭了。

男主角死了,女主角在人群中找到了與他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人。

開放式的結局,南珍哭的不能自己。

則冬将人抱在膝上哄,細細密密的吻落下,要吻掉南珍的眼淚。

南珍卻一直哭,怎麽都停不下來。

則冬慌忙地打字:“都是假的,假的別哭。”

南珍嗚嗚嗚的說話:“太可憐了,什麽狗屁電影,騙人!”

說着将手邊的碟片外殼扔在地上。

則冬一下下給她順氣,“別哭了。”

南珍吸着鼻子仰起臉,“你永遠都別離開我。”

則冬點點頭。

我當然不離開你,我怎麽會舍得離開你?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哭暈在廁所。

今天只有一更,然後明天早晨我要練車,下午要去考科目二,所以明天停更一天,後天開始照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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