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掖好被子調好空調溫度,單斯遠輕輕關上了卧室的門,向錄音室走去的步伐有些着急,沒注意身後醒過來的單斯墨。
單斯遠讓管家去休息,自己站在錄音室門口打房間裏的內線。田小守正看到《基數》第一部 結尾高/潮的部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吓得田小守不禁一抖把手裏的可樂全都潑到自己身上。
因為半仰躺的姿勢,好死不死,濕了的地方還那麽難以言喻。田小守抱着抽紙盒子一邊擦一邊拿起了電話。
“喂,管家叔叔嗎?”不會是吵到管家睡覺了吧?
“我回來了,把門打開好嗎?”單斯遠在宴會還是喝了些酒,微醺的感覺不錯,靠在牆上語氣帶着愉悅。
“單…呃,我擦!”田小守的神經本來就蹦着在,大半夜被這低沉的聲音猶如鬼魅在耳邊響起,手不自覺往下一按。結果田小守只能捂着臍下三寸的地方,咬着牙說道,
“斯遠,你怎麽回來了?哈哈回來好啊,我一直等着你呢,我馬上來給你開門哈。”
單斯遠聽見電話裏的聲音不對立刻沖到錄音室門口,正準備踹門田小守像是忍着什麽的奇怪聲音又從電話裏傳出來。
“你怎麽了?”單斯遠“啪”得一下打開錄音室所有燈,田小守的狀況在白熾燈下一目了然。
淺藍色的睡衣從腰腹到大腿被“可疑”液體浸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主人真實的身體線條。往上看田小守臉上挂着強扯出來的笑,還帶着一點嬰兒肥的臉頰上染着不正常的紅暈,眼裏有些許水汽,田小守看到單斯遠的目光立刻尴尬地撇開了眼。
“就是可樂不小心潑身上了。”被人看到這麽丢人的場面,即使臉皮厚如田小守也臉紅了,剛才還捂着那處的手此時背在身後不安地左動動右戳戳。
單斯遠深吸了一口氣,田小守和許清音有七八分相像,明明應該是自己最讨厭的那種長相,但他卻不得不不承認,即使田小守只是這樣站在自己面前,他就已經有點起意。
果然還是忘不掉許清音嗎……
“去洗澡換衣服,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睡。”路上還想着要怎麽懲罰不按時睡覺的田小守,腦海裏也已經成型了幾十種不錯的想法,可單斯遠說完就轉身走了。
連田小守都不可置信,聽到單斯遠聲音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今晚一定死定了,估計被吻暈都是最好的下場。可單斯遠就這麽走了?連看都沒看他幾眼就走了?!
“啧啧,真不好玩。”田小守嗅到空氣中的酒精味道,估計着單斯遠是喝多了不舒服懶得和他計較,劫後餘生還小得意了一下,簡單收拾完錄音室,田小守蹦跶回了卧室,乖乖照着單斯遠的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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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頗好地挑了件米色睡衣,田小守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果然嗨完泡個澡睡覺真是享受啊。被單斯遠調整過的生物鐘讓田小守很快進入夢鄉,睡得酣甜。
單斯遠懊惱地沖了個涼水澡,已經入秋夜晚的溫度偏低,單斯遠帶着一身涼氣躺下。田小守本來“騎”在被子上,感覺到這涼氣不自覺往裏面挪,單斯遠冷着臉不輕不重打了下田小守的屁/股,把被子從田小守身下拯救出來,又給田小守蓋好被子,自己卻沒有再躺回床上,而是去了書房。
田小守早上醒來時沒見到單斯遠,習慣性地往身旁一摸結果卻沒有往常的溫熱,一下子睜開眼睛去看鬧鐘。
“奇怪了,不晚啊。”田小守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睡亂的頭發,快速洗漱完到樓下餐廳找人,結果單斯遠、單斯墨都不在。
“老爺要少爺他們十一去R國度假,半個小時前已經走了。”因為昨天的事,管家被張姨狠狠訓了一頓,慈祥地幫田小守壓了壓翹起來的頭發,哎,這孩子早上起來沒看見大少爺,這麽着急跑下來找人啊。
哎!
“哦,斯遠去看望他爸爸了啊。”田小守垂下頭很是“失落”。
“老爺畢竟一個人在國外療養,少爺他們去陪陪也是人之常情。對了,大少爺說他到了後會給你打電話,我們先吃早飯吧。”管家看到田小守這樣子,莫名湧起一種,嗯,可以勉強稱之為“長輩對晚輩慈愛”的感情,帶着田小守到餐廳。
張姨準備了比往常還要豐盛的早餐,而且還準備了三雙碗筷,“那個小守,大少爺說要我和阿錢陪你一起吃早餐,你要是介意的話……”
“介意什麽啊!你們陪我一起吃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快吃吧,冷了就不好了。”田小守趕緊把張姨按在位置上,還沒坐下就先給張姨和管家一人夾了一個煎蛋。
這個安排讓田小守很是開心,單家很大,餐桌都比田小守原先租住的地下室裏的床還要長上不少,他一個人坐那吃飯的話總是覺得很奇怪。
不過想想他好像也只自己一個人吃過一次夜宵,之後要麽是張姨陪着他,要麽是單斯遠。
田小守吃完早餐外教也來了,一個在中國找到真愛的近五十歲的美國大媽,來中國二十餘年不僅沒忘記家鄉話,還操着一口标準的帝都腔。只是有時熱情到讓人招架不住,上了一個多月的課,田小守口語提高了不少,還學會了烤各種小蛋糕和派。
單斯遠打來電話的時候,田小守和外教坐在花園裏吃着剛烤出來的橘子派喝下午茶,心情和萬裏無雲的晴空一樣,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就這麽開心?以前也沒發現你多喜歡吃甜點啊。”一夜過後,單斯遠的心情早就平靜,下了私人飛機就給田小守打了電話。
瑞士已經是晚上10點,周圍很安靜,飛機直接降落在單家的莊園,此刻能見的燈光比天上零星的幾點星光都少,但田小守傻傻的笑聲卻讓這有些寂寥的氣氛被瞬間打破。
“以前沒怎麽吃過這些東西,我自己也沒發現。”田小守心情不錯自己都沒注意到,一般這種話他是不會對單斯遠講的,“我算了下瑞士和我們這兒有7個小時時差,斯遠你趕緊休息吧。”
“嗯。”單斯遠在心裏總結了下自己會做的甜食,看見單狩的特助已經走了過來,只好挂了電話,當然不忘提醒田小守按時睡覺,每天的電話一個都不能少。
田小守挂了電話就對上外教暧昧的眼神,掩飾性地喝了一大口紅茶,耳尖上的淡淡紅色卻欲蓋彌彰。
難道去了國外就能變得浪漫?可是這些關心單斯遠平常也一個不漏的啊。
田小守思來想去,最後只能把原因歸結于,和無時無刻都把她家真愛挂在嘴上的外教待一起的時間太多了,也許近墨者黑了吧。
十一之前其實還有一輪淘汰賽,但排名前八百名的選手直接晉級不用參賽,而田小守他們的“段子手”組合正好卡在第八百名。
然而看着排名榜上他們組合的名字,田小守總是有種想抽完段梓嘯再抽自己的感覺,他們可是音樂組合,為啥會倒騰出個這樣的衰名。
但無奈兩人都是起名廢,只能把兩人名字中的字湊合湊合。剛洗完澡的田小守給自己無語的表情來了個自拍,發了條抱怨家長總是盯着他十點睡覺的圍脖。
現在瑞士是淩晨,雖然約定每次睡覺前要給單斯遠打電話,但也不可能這個時候打。反正他發現單斯遠的小號也關注了他的圍脖,這條動态就當發給他看的好了。
田小守準時睡下,遠在橫跨最大大陸板塊的瑞士,單斯遠看到田小守的圍脖,用小號回了個“乖”字并附上張田小守酣睡的照片。
“大少爺您休息吧,二少已經沒事了。”醫生又檢查了遍,畢恭畢敬輕聲對單斯遠說道。
“嗯,你們去旁邊的房間休息吧,我陪會兒小墨。”單斯遠依舊坐在單斯墨床前的沙發上,說是陪伴,但中間隔着段不近的距離。
醫生在單家工作十幾年,深知單斯墨的哮喘有多鬧人,小時候單斯遠經常一陪就是一夜,根本不放心別人。這幾年長大些還好,今天被老爺訓斥了一頓半夜哮喘又犯了。
醫生也有些上了年紀,接受了單斯遠的善意去旁邊的房間休息,護士也去門口守着,卧室裏很快只剩單家兩兄弟。
“哥,你真的要做嗎?萬一被爸爸發現了,你……”
“沒關系,就算單狩發現了,也會是在無力回天的時候。”
單斯遠不自覺摸了摸剛發出去的那張田小守的睡顏,手機屏幕平滑,但卻沒有溫度。希望等他能跟田小守坦白的那一天,田小守不要徹底對他心灰意冷才好。
“睡吧小墨,我睡你旁邊陪着你。”單斯遠脫了外衣躺下,躺在另一床被子裏,背對着單斯墨。
“單斯遠。”單斯墨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叫他哥哥的名字,明明就在身邊,但單斯墨卻不敢伸手去觸碰着寬厚的背。
“媽說她過幾天會過來看我們,她說她很想我們。”
“嗯,晚安。”
“晚安。”
單斯墨也轉過身,眼淚滴落的聲音被埋進被子中,無聲無息,可單斯遠知道他又把他弟弟惹哭了。
但,單斯墨的感情他一生都不可能接受。即便他們倆的血緣聯系只關于顏白,他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