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田小守你知道智障兩個字怎麽寫嗎!擦,要是被人扒出來我們這樣回複還比個什麽賽!”
段梓嘯擠開田小守越看記錄越心驚,他不是第一次在網上被人怼,一路問候到他全家山頂洞人那輩的都有,這點容忍都沒有他怎麽可能混到現在?但一想到萬一被人扒了馬甲,段梓嘯就急得忍不住沖田小守發了火。
“擦,我是為了誰才怼回去的!感情這幾個小時一口水都沒喝幫你擱這兒澄清,我TM就是手賤是吧!”田小守被猛地推開,電腦椅帶着滑輪他沒停住,一下子撞到牆上,腳踝也被電腦椅的支架狠狠掃過。
田小守也火了,抓着段梓嘯的衣領吼道。要知道安磊本來就是他們那邊的混混,他有時也跟着,單挑群架哪個他沒幹過上十次?田小守脾氣本來就不咋地,只不過從局子裏出來後因為某些一直壓着、裝作一副純良模樣而已。
兩人怒瞪着對方卻沒有繼續争吵,争吵明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都在氣頭上也沒人願意先讓步,最後田小守門一摔出了宿舍,跑去樓上健身房晃悠。
這個點健身房幾乎沒人,但為了配合主播們的生活習慣24小時都不會鎖門。
“擦。”一摸口袋連手機都沒帶出來,田小守狠狠踹了腳沙袋,60公斤的沙袋發出沉悶的響聲,在空中晃晃悠悠,扯得吊着的鎖鏈都發出了聲響。
這一下讓田小守腳踝上的傷口被拉大,血順着腳踝滴到湖綠的訓練墊子上,在白熾燈下很紮眼。田小守幹脆脫了T恤擦幹淨墊子又把傷口狠狠擦了幾下。血暫時算止住了,只有細小的血珠還在頑固的冒頭,讓人心煩的疼痛讓田小守也稍微冷靜了點。
能讓段梓嘯那麽好脾氣的人生氣僅僅是因為他罵了那些鍵盤俠嗎?田小守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健身房,還是按下跑步機的開關。
從開學到現在他和段梓嘯幾乎都沒休息過,這段時間又趕上期末考,聽說他們導演系還要為聖誕節排個話劇什麽的,今晚都冷靜冷靜比較好。
跑了多久田小守也不知道,總之是在不停地跑,直到有人來給按了關機鍵。
“斯,斯遠。”一停下來田小守就喘得不行,腳上的痛感也一下子沖上腦門,田小守一個趔趄差點沒從跑步機上摔下來。
單斯遠看到田小守這跟自己生氣的傻樣本來不打算扶他的,可最後還是走到跑步機旁讓田小守靠着他站穩。
“謝謝。”好久沒這麽運動了,田小守還是覺得腿軟,幹脆坐在跑步機上,仰着頭沖單斯遠傻笑,“這麽晚過來是來看我的嗎?”
“是啊,聽人說有個生悶氣的小孩腳受傷了還在跑步機上瞎跑。”單斯遠也想跟着田小守坐下,田小守推了下單斯遠,拿自己的T恤鋪在跑步機上再讓單斯遠坐下。
開玩笑單斯遠那衣服鬼知道是多少錢的,就算不是他的錢,但看着有人這麽糟踐也是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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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小孩……”田小守不滿地嘟囔,接着又解釋道,“我這不是和人吵架了想發洩一下嗎?跑完步我等會就回去的。”
這事田小守并不打算瞞着單斯遠,單斯遠都摸這兒來了,想要知道前因後果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發洩就用這種方式?你別忘了好歹你現在和我一個戶口本,這身體你自己不好好愛惜,我可就直接接手了。”單斯遠玩笑般的說着,把田小守受傷的腳放在自己大腿上,又從風衣口袋裏拿出碘酒、棉簽、創可貼。
動作輕柔又溫柔,只是從田小守這個角度看過去,單斯遠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妙的滲人。
“噗。”
不過田小守的神經有時候就是粗到莫名其妙,看到單斯遠這樣他忍不住想單斯遠真是少爺的身子小厮的命,伺候完單斯墨又來“伺候”自己,被抓包的緊張情緒頓時一掃而空,連連點頭道,“斯遠你說的都對!我特別贊同!”
“說你什麽好。”單斯遠無語地看着田小守笑臉,又是一聲輕嘆,似乎遇到田小守後他就頻繁嘆氣。
“你室友多半是擔心你IP被人扒出來,現在網友會什麽你根本不知道,你以為你換了小號就萬無一失了?再者你是覺得沒有多少媒體會關注逗樂這次的比賽嗎?無風不起浪,但娛記有時連風都能主動給你扇出來。”
“額,是因為這個啊……”田小守的小小愉悅頓時煙消雲散,他确實知道有主播因為這個被撕,但剛才罵的太痛快他完全沒想到這茬,“那我想在删/帖子還來得及嗎?不對,要不我删號!”
細思極恐,田小守一下子着急起來。
“你要我幫忙嗎?”單斯遠悠閑開口,這種事抹消很容易,畢竟田小守現在也就是個三流網紅,不過一開始他們就有約定,要他出手必須田小守自己開口說。
“不要!”田小守一口拒絕,這才剛剛開始就要單斯遠幫忙怎麽行,而且單氏又不是能控制所有媒體,萬一被人知道他和單家的關系那就沒得玩了,“我就是問問可以怎麽補救,啊,不行,這個我和段梓嘯商量着來吧,你千萬不要管。還是得符合現在的人設,不然被人看出有高人指點什麽的也是黑點。”
單斯遠對此不可置否,在這件事上他一向尊重田小守的決定,他只是把風衣脫下披到田小守身上,夜半溫度還是有些低。
兩人又閑聊了會兒,單斯遠才強硬地背起田小守去健身房的浴室洗澡。
段梓嘯浏覽完所有帖子和評論也冷靜下來,田小守只是和那些純粹的噴子在撕/逼,更多的回複是在解釋,以“爆料人”的身份解釋他有多努力,是真心想要唱好每一首歌。
田小守已經出去一個多小時了,段梓嘯趕緊出去找人,田小守很倔他吃不準田小守會不會主動回來。
因為不知道田小守在哪,段梓嘯就一層一層地找,越找腦袋裏雜七雜八地想法就越多,直到在健身房門口看見田小守□□着上身,一條腿還搭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才猛地停下腳步。
段梓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條件反射就躲了起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鬼使神差拿出手機拍了照片。他被震驚和一種類似與被背叛的情緒包圍,他現在只知道,田小守和單氏總裁在一起。
田小守竟然和單斯遠在一起!
田小守洗完澡被單斯遠送回去的時候,段梓嘯已經睡下了,那就只好把道歉留到明天早上。設置鬧鐘時,田小守看到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單斯遠的,怪不得過來查崗了啊。
單斯遠還真是強迫症,幹嘛非要讓他十點睡覺。
抱着這樣自以為是的解釋田小守也懶得管那些可能的“後果”,很快進入夢鄉,也沒注意到平常會響起的呼嚕聲,今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第二天田小守跑去樓下把早餐給段梓嘯拿了上來,段梓嘯一睜眼,田小守就趕緊道了歉,并奉上豐盛的早餐。
段梓嘯思來想去一個晚上,也沒得出來個結果來,估摸着自己這麽難受多半是因為嫉妒,再加上昨晚确實是自己沒解釋清楚,也挺內疚。
都是大老爺們有什麽仇還要隔夜,這頁很快就翻了過去,兩人繼續他們的練習。
意料之中,那些被田小守怼得難受的鍵盤俠有幾個火了,一晚上就怒扒了田小守的IP,直接發帖痛斥“段子手”組合辱罵粉絲,一張張截圖說得有模有樣。
這種時候沉默雖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在沒錢沒資源沒理由的時候他們如果立刻回應無異于找死。暫時等待,也算是個折中的方法。
不過在此期間,觀望事情走勢和想清楚回答都是必須處理好的事。
開始還只是寥寥幾個“段子手”組合的死粉在回應,到中午的時候名為“你造不造‘段子手’有多努力”的話題竟然上了圍脖熱搜。
兩人皆吃了一驚,仔細一查才知道有粉絲站出來幫他們說話了,即便數量不多,可夾雜在各種吃瓜群衆中他們的身影是那麽“堅定”,一有人發帖噴,就有人拿着各種“段子手”組合努力向上的證據噴回去。
甚至還有個馬甲名叫“管叔”的粉絲,直接叫板噴子有本事來扒他的IP啊,扒不出來說明就在造謠!噴子們遇到這樣懷疑他們專業水準的瞬間怒了,但無論他們用什麽軟件,甚至連木馬都用上了還是不頂用。
“哼,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還想扒我們單家的IP,有毒吧!”
“簡直了,這麽欺負小守絕壁不能忍!”
“就是就是,滅了那群傻逼。”
……
木林森簡直想清理了這段不忍直視地對話,可是單斯遠作為主位自然不可能被邀請進這個什麽“單家小守後援群”,只能由他披着小號進去,随時直播戰況。
單斯遠接到木林森的報告笑得差點把咖啡噴出來,他實在想象不到他們家那些叔叔阿姨們是以什麽樣的表情參加這種撕/逼大戰的。
不過這樣也好,他答應田小守不能出手,可卻沒答應不讓別人出手。田小守對單家其他人的态度他看在眼裏,田小守能讓單家人主動幫他不無道理,可是這被強迫灌了一大口雞湯的感覺還真是微妙啊。
“哥,管家和張姨是不是病了?怎麽到現在廚房都沒人?”單斯墨抱着一大包薯片,擔心地推門進了書房。
“不用擔心,是我放了他們假,你有什麽想吃的我去給你做吧。”
……
對于忽然冒泡的這些鐵粉,田小守簡直不能再開心,畢竟單機的感覺有多可怕才進直播界的時候他深有體會,明明是在直播,可是在線人數卻只有1個,只有他發小安磊。
而段梓嘯雖然也很開心,但總覺得這事肯定和單斯遠有關。被人黑這種事哪有那麽容易解決,還神TM好運地偏偏這種時候一群鐵粉就跳了出來?
另一邊,單斯墨剛美滋滋地夾起他哥給他燒的多寶魚,就被管家一嗓子給吓掉了。
“大少爺你看看,這人簡直在作死!”管家幾個大步來到餐桌前,直接把一張報告遞給單斯遠,一身正氣凜然和要即将出征的戰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