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Y大從不缺明星,反而影帝影後都不少,這也是很多人擠破頭也想進來的原因。

離聖誕節還有一個多月,但來看話劇表演的嘉賓名單差不多已經确認,各種小道消息不僅讓學生們沸騰起來,更讓參演戲劇的人壓力越更大。

特別是對五個副導演而言,今年也不知道他們是多“幸運”,第一個華人奧斯導演獎的得主沈浪竟然要久違地回母校看看,要知道他可是十年沒回來過了。

單斯墨自然比其他人更早知道這個消息,沈浪獨特的拍攝手法和分鏡安排讓他也很驚豔與敬佩,可沈浪的脾氣卻是圈子裏除了名的古怪。

管你有錢還是有勢,只要不順他心意的一律無視,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無視,連一個眼神都不屑于浪費。單斯墨曾在宴會上見過沈浪,兩人的交談也是能稱之為不糟糕而已。

所以單斯墨在給沈浪打了個電話後也就沒放在心上,他和沈浪的理念不同,沒必要比較,畢竟沈浪也不是沖着他來的。

但總導演不在乎,底下幾位可确實都慌亂了一陣,段梓嘯還“誇張”地病倒了,39度高燒愣是給自己燒暈在床上才“默認”老大把他背去醫院。

“就沒見過你這麽傻×的!”田小守砰的一聲把砂鍋砸桌上,一巴掌把想下床偷跑地段梓嘯扇回床上。

“哎呦我去,田小守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段梓嘯打了退燒針,溫度沒褪多少好歹人精神了點,斜了田小守一眼不滿地抱怨。

“好意思說嗎你?發燒還跑去排練,怎麽的,現在又要去?我可提醒你啊,後天我們一百進五十的比賽就要開始了。”田小守嘴上嫌棄,但還是把床搖高,擺好小桌子,一系類動作做得是行雲流水毫不紊亂。

照顧病人,對在最後時段一直陪在許清音身邊的田小守而言,已經熟悉到融進生活。

“又不是我想病的,住院老花錢了!”段梓嘯喝了幾口熱騰騰的生姜蘇葉粥,還砸吧了幾下嘴,美滋滋樣子格外欠抽,“啧啧,沒看出來小守你這麽會伺候人哈。”

“滾。”田小守不耐煩地坐下啃包子,為了把砂鍋借來,他還說了半天好話,“等會記得把飯錢轉給我。”

“就這幾塊錢你也好意思找別人要?”段梓嘯話到嘴邊還來不及鄙視回去,倒有人替他說了。

段梓嘯愣了下,快速給田小守使了眼色,對着進來的人笑着打招呼,“姜學長,小守和我開玩笑的。”

“哦。”姜澄沒好氣地看了眼田小守,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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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守也跟着喊了聲學長好,去幫着搬凳子,結果一轉身姜澄卻坐在自己的凳子上,還往床前挪了挪。

看着姜澄一把推開自己買的砂鍋粥,将保溫桶打開,田小守頓時樂了,段梓嘯豔福不淺啊,找學長請教些個問題,還能換來美人這般關心。

不錯,美人,姜澄确實長得很美,讓人有種分不清男女的錯覺,仿若天生的清冷高傲氣質卻讓人硬是生出一種可遠觀不可亵玩的心緒。

有才又有“臉”,田小守在姜澄的敵意下輕輕嘆了口氣,“姜學長,梓嘯海鮮過敏。”

“真的?”姜澄拿着的勺子的手在空中停了下來。

“真的,不好意思啊學長,難得你來看我,還用心準備了這麽多。”段梓嘯正“專心”推拒要給自己喂飯的姜澄,這一仔細看才發現是鮑魚粥。不由感激地看了眼田小守,他海鮮過敏很嚴重,幾乎到了多吃幾口海鮮就要住院的地步。

不過田小守是怎麽知道的?

姜澄狐疑地看了眼段梓嘯,注意到兩人的互動,悻悻收回瓷勺,蓋上保溫桶的聲音格外響亮。氣氛一時變得很尴尬,田小守真是感嘆段梓嘯的情商,哪有學長願意不顧自己的通告和形象,每周給個剛認識不久的學弟無償補課呢?

田小守順手拿了根香蕉告辭,醫院對面的大樓換了新的海報,姜澄首張專輯的宣傳照。純白的房間裏,一身黑色教袍的姜澄好似最虔誠的信徒,看向手裏輕輕握住的琴弓,而純白的大提琴卻躺在他的腳邊,沒有受到一絲關注。

百強選手都有拍攝宣傳照,昨天演播廳彩排時,田小守第一次在三米高的LED屏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照片拍的不錯,可和這海報一比簡直自慚形穢。他在容貌上是不輸姜澄,但至少這氣場他是沒有的。

但,也只是現在。

百進五十的比賽順序随機産生,每人只有八分鐘的表演時間,分三天進行直播。田小守被分到最後一天,可段梓嘯卻是第一天。

長期高燒引發肺炎,比賽當天仍然37度5的低燒。段梓嘯本來準備的是一段街舞加RAP,現在只能換成吉他彈唱。

田小守很擔心,私下在自己的粉絲群找人用自拍加TO簽換了張票,偷偷去看了比賽。

段梓嘯的嗓音還帶着嘶啞,坐在高腳椅上安安靜靜唱完了首民謠。白色的追光燈打在段梓嘯身上,給一向以硬漢形象示人的平添了幾許落寞與頹廢。

低沉喑啞的聲調,現場百名觀衆卻安安靜靜聽着這首舒緩的樂曲,沒有交談,甚至連拍照的人都很少,一曲結束,段梓嘯從高腳椅上下來時因為身體的虛浮左腳絆了右腳。

觀衆不知道段梓嘯的身體狀況,頓時哄笑起來,段梓嘯朝觀衆席不好意思地笑笑,“灰溜溜”離場。

逗樂這次比賽各項規定都很嚴格,田小守找工作人員說了半天好話都沒能進到後臺,只能跑去門口等着段梓嘯。而段梓嘯是真沒力氣了,也是想着躲開粉絲,在化妝室休息到工作人員開始收拾道具才慢慢走向門口。

十一月帝都已經冷了下來,一陣風灌進衣服內倒讓段梓嘯清醒了些,剛裹緊大衣就看見角落明明暗暗的零星火光。

“段梓嘯你大爺!比完賽你還在裏面睡了一覺是不是?連電話都打不通!”田小守看清人上來就照着段梓嘯小腿來了一腳,可惜因為腿麻了沒什麽力道。

要不是問了好幾個選手确定段梓嘯在化妝室休息,田小守在外面急得都想打120了。

“電話?我沒聽到啊。”看着田小守凍得微紅的臉,段梓嘯很快明白過來,趕緊翻手機,結果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小守,你看,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請你吃飯?”段梓嘯把手機遞給田小守看,抱歉地說。

“大晚上吃你個毛線!我要回家了,你自己麻溜兒滾回學校。”田小守直接用手折斷抽了一半的煙,把手裏的袋子丢段梓嘯身上轉身就跑。擦的,單斯遠都打電話來問了,他得趕緊回去。

段梓嘯被田小守地舉動弄得一愣,打開袋子一看,薄羽絨服和圍巾都是新的,羽絨服往身上一套還剛巧合身。

田小守一路狂奔終于趕上最後一班地鐵,一站定豆大的汗珠順着脖頸就往下滑,很不舒服的黏膩感。但田小守現在好歹有點知名度,即使再熱口罩也不能拿下來,只能靠着還算冰涼的扶手無力地瞪着窗外。

地鐵進入隧道,玻璃窗上反射出的人影更加清晰,田小守不禁站直了身體,又看了好幾眼才不确定地小聲說了句,“斯遠?”

“我帶了個口罩你就不認識了?”低沉的男聲中融着隐約的笑意,單斯遠松開吊環走近,代替扶手讓田小守靠在自己身上,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幫田小守擦了擦汗,“幹嘛要傻等,和我說一聲不就好了?”

下屬彙報田小守在等朋友的時候他也沒在意,可哪有等兩個多小時的,一問才知道情況,真是不知道說田小守傻還是倔的好,或者就是傻倔!

“這種小事沒必要麻煩你啊。”田小守連忙站直,又把手帕拿過來自己擦汗,玻璃窗裏的人影好幾個人注意到了單斯遠的動作,他可不想以這種方式引人注目。

單斯遠也看到了那幾個看過來的人,不自覺皺了皺眉,看着“認真”擦汗的田小守也沒說什麽。只是有點後悔,剛才田小守跑太快他來不及叫住他,想着打電話估計就錯過了,還不如一起坐地鐵。

單斯遠若有所思繼續看着田小守,田小守被看得汗流得更暢快,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心虛,他也就回去晚了會兒,單斯遠應該不會生氣吧?

“斯遠……”

“呲——”

“各位乘客我是本車列車長,下一站十裏亭遇到些小故障,現在需要臨時停車,請不要随便走動。此次事故給您帶來不便,我謹代表全體工作人員誠心向您道歉。”

随着通知廣播的聲音想響起,忽然熄滅的燈也亮了起來,末班車上多是加班的工薪族,本就疲倦還遇到這糟心事,大家紛紛不滿地抱怨,由于急剎車和瞬間斷電引起的驚吓還停留在臉上。

田小守很小聲地說了句什麽單斯遠沒聽清,但田小守剛才的下意識的反應卻讓他很開心。

燈滅的那一刻他抱住了田小守,而田小守卻比他更快地抓住了他一只胳膊,焦急地喊了句,“斯遠,小心!”

燈亮後兩人都松開手挨着彼此站好,看着車窗上映出的人影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都笑了,他們的臉上“緊張、驚吓”的表情也還留有痕跡。

田小守被單斯遠緊緊抱住的腰被勒得有些不舒服,而單斯遠被田小守抓住的胳膊,單斯遠微微動了動感受了下。

恩,明天多半會有些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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