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果為了一直很渴望的事而很努力、很拼命的奮鬥,中途得到了些回報因此而欣喜地開始“妄想”前途無量的未來時,忽然接到一條冰冷冷的通知——此路不通。
你會怎麽想?
又會怎麽做?
段梓嘯把頭對着水龍頭狠狠沖了十幾分鐘,然後就冷靜下來了。能怎麽辦?他這個大個兒的漢子,還能為了個破比賽被刷了掬一把辛酸淚不成?
抹了把臉,段梓嘯走到衣櫃前輕手輕腳拿出自己上一場比賽的演出服,疊好裝進紙袋裏出了宿舍。把演出服投進自動捐贈箱,段梓嘯又開始跟陀螺似得轉得人“眼花缭亂”,聖誕還有戲劇要演,副導演段梓嘯哪有時間萎靡不振不是?
五十進二十的比賽段梓嘯和田小守都選擇了歌舞show,歌曲風格不同,結果也不同。田小守憑借勁歌熱舞順利晉級,而段梓嘯學了五年的街舞卻敗下陣來,以一票之差位居第二十一名。
寝室大家知道結果後想安慰段梓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都是大老爺們還不如來點實誠的。老大做東四人出去嗨了一夜,又是撸串又是唱K,從路邊攤嚎到KTV包間,最後又在清晨的大馬路上吐得不省人事,被環衛工大媽大爺圍追堵截罵了半個小時清理完“垃圾”才被放回學校。
“哎!啊!擦!”田小守對着穿衣鏡擺弄了半天白色西裝,愣是把領帶□□得更草繩似得挂脖子上。
更加煩躁,幹脆取了領帶扔桌上瞪着鏡子中冒着邪火的自己。
“小守,要出門了。”管家敲了敲房門走進來,看着一臉憤懑地田小守也是心情微妙。‘小守後援團’的各位天天看着段子手CP都在運着氣,要知道那個什麽鬼室友憑什麽總和田小守那麽親近,那可是他們大少爺的位置好不好!
但人現在一被淘汰,看到田小守這副憋屈的樣子,他們也沒那麽開心了。
田小守看見管家進來收起了自己的脾氣,盡管他真的是感嘆主辦方神TM的智商竟然把五十強聚一起辦慶功宴,但他又不能不去,段梓嘯都開心地準備去大吃一頓敲逗樂竹杠,他上哪找理由不去?
至于結果他知道很公平,他特意拜托單斯遠去查了後臺票數,确實就差那該死的一票。他覺着段梓嘯表現得不錯,但他又攔不住觀衆和評委覺得別人表現得更好。
這事出在他自己身上或許還不會這麽憋屈,畢竟只有他知道段梓嘯是有多努力。
可這世事會因為一句“我已經盡力了”就施舍同情嗎?
“錢叔,麻煩教我系下領帶吧。”田小守又從櫃子裏重新拿起條領帶,挂脖子上對管家咧嘴,依舊一副啥都不在乎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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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回之以白眼,拆了自己的領帶一步一步教。遇上事兒田小守總是笑得格外沒心沒肺,也不知道是為了給別人看還是告訴自己,就這事還沒屁響呢!
開始管家覺得這種自我暗示的舉動挺傻/逼,可熟悉了之後管家只覺得田小守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眼力勁真挺難得。
其實田小守看得比誰都明白,只是習慣裝糊塗而已。
宴會規模不小,包下了B市挺出名一五星酒店的宴會廳,不僅有五十強到場,還有逗樂高層、投資方、各路記者,甚至連正火得不像話的“姜梓澄”都作為前輩和嘉賓來暖場唱了首歌。
不錯,姜梓澄。姜澄這名字聽着不怎麽吉利,出道藝名就給加上了個梓字,據說還是姜澄本人提議。是什麽意思大家心知肚明,可最重要的當事人偏偏當局者迷。
這點田小守也是憋得慌,說不說感覺都是多餘,幹脆承受着姜澄愈加明顯的醋意該幹嘛幹嘛。
表演結束各桌開始上菜,不知怎麽的田小守他們這桌和坐着高層以及投資方的那幾桌挨得特近,田小守他們這桌想放開聊會天兒都各種不自在。
開始宴會之前,高層站起來說了幾句客套話,閃光燈咔嚓咔嚓閃得人臉上的笑都快僵住,田小守他們這桌作為背景之一更是各個繃得筆直,還沒吃就沒什麽胃口了。
草草吃完田小守和幾個相熟的主播溜達到小陽臺去胡侃,桌子早就收了起來,宴會廳內放着各種舞曲,客人轉這兒轉那兒的他們也不會,幹脆都溜了出來。
這幾個人中有晉級的也有沒晉級的,聊了幾句以後的構想難免扯到段梓嘯落選這件事上來,因為真的太TM可惜了!
一個走原創的歌手大概是喝高了,一巴掌打段梓嘯背上,很不甘心地大嚎早知道就讓親戚多投段梓嘯一票!陽臺旁是玻璃門,田小守急忙捂住那歌手的嘴,逗樂嚴禁刷票,已經有好幾個刷票的被趕出平臺,到現在都沒找到下家的主播。
大概是心情不好,那人雖聲音放低了點,但還是在嘟囔這事,其餘幾個人也嘲笑田小守的“純潔”,是說不讓刷票,但找親戚朋友幫關系好的人投票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想查也沒辦法定罪不是?
誰家親戚朋友不支持自家的啊,就算投票也是合情合理。
“小守你難道沒幫梓嘯投票?”喝高了的歌手繼續追問,引得其他想到這點的人也忽的看像田小守。
再想不明白可真就是傻了,田小守愧疚地迅速看了眼段梓嘯,其實段梓嘯喝得是最多的,不過因為是北方人祖傳的酒量現在還是站得最穩的一個。
段梓嘯注意到田小守的眼神也看了過去,昏黃的燈光灑在眼眸中,一時間田小守看不出段梓嘯的情緒。一直沒說話的段梓嘯這時開了口,幫田小守解了圍。
有段梓嘯插話這事也翻篇而過,只是田小守心裏也透徹,自己無意的行為必定讓大家有所想了。
田小守上次和寝室人一起出去喝酒第二天胃病就犯了,愣是躲在被子裏熬了一天才緩過勁。不是他不想吃藥,只是鬼知道單斯遠派來的保镖擱哪貓着在,要知道遠在R國的單斯遠好像不存在時差似的,在他吹了第一瓶啤酒後,越洋電話就打來了。
他再三保證都快把自己說哭了,才以要是犯胃病什麽懲罰都接受做擔保穩住了單大總裁,現在想想果然是有錢人玩的把戲,擔保都這麽沒新意,和他看過的總裁小說差不多。
看着鏡子中酒氣帶來的紅暈盡褪已經泛白的臉,田小守使勁拍了拍臉蛋,嗯,果然洋酒就是厲害,他胃病又犯了。
幾個好友還在外面等着,田小守幹脆和着唾沫幹吞了胃藥緩了會兒才小跑出去。
“生孩子呢?蹲坑要半個小時啊!”段梓嘯靠廁所門口一把抓住田小守的後頸,“給你房卡,他們幾個喝多了先走了。”
“擦,你丫就不知道輕點。”田小守沒好氣地甩開段梓嘯的手,拿過房卡,“啧,888,這號碼也是沒誰了。”
“是啊,誰有你丫運氣好呢?滾去睡覺,我要回學校了。”
“你不睡酒店?”在硬件設施方面田小守倒是沒有任何不滿,逗樂安排了宴會還給每個主播安排了房間。
“睡毛線,我一堆事,還要回劇場看看排演。”段梓嘯掃了眼田小守就轉身走了,田小守跟在後面,看段梓嘯上了出租才放心走進電梯。
他能瞞過保镖,但可沒自信能瞞過管家和張姨,反正單斯遠又被單狩喊國外去團聚了,他還不如住酒店。
回房間田小守又吞了兩顆胃藥才去洗澡。
可田小守正準備沖掉滿身泡沫時,浴室的門卻被打開了。
要是以往田小守肯定能聽見門外的動靜,但喝酒上了頭加上浴室的水聲,田小守看見人影後只來得及把浴袍裹上,剛想拽下花灑砸向那人就被人一腳踹肚子上了。
胃部被踹中,田小守疼得腿軟直接跪在地上了。
“艹,TM的一賣屁股的還敢拿東西砸我?也不看看大爺我是誰!”陰柔的聲音充滿不屑,那人把水溫調到最大抓着田小守的頭發對着田小守的臉就是一頓猛沖。
好幾次田小守都握緊拳,但身體卻越發使不上勁兒,田小守就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不是?更何況當年好歹也因為捅了一肥豬一刀,進去蹲了一年。
呵,在酒裏下東西,能不能有點新意?!
田小守臉被熱水燙得刺痛,意識卻也變得清醒了點,他沒再掙紮,一邊蓄力一邊等着那人停下。
“砰”的一聲,花灑被甩開,田小守仰着頭睜開眼,不由冷笑,這人他還真認識,畢竟當初段梓嘯給他指了好幾個必須記住的人。
那人是這次比賽的投資方之一,有個倒騰房地産很厲害的老子,人稱朱少,說個話都帶喘,一看就是個被酒色掏空的主。
“啧啧,笑得還挺勾人,怎麽?想着一會兒要伺候你朱少我覺得特榮幸是吧。”
朱少在宴會上看到田小守被香槟熏紅的臉時就感覺自己硬/了,和人交代了幾句後就上樓等着別人把田小守送來。結果等得都不耐煩了,卻又告訴他要自己來找。不過是個還沒紅的小網紅而已,還敢這麽拿喬!
朱少本就不耐煩現下又添了把怒火,一進浴室又被花灑把衣服沖濕了,本來挺掃興的,但現在看着田小守這副被淩虐過的樣子,朱少感覺他的怒火又換成了另一種火。
艹,這麽個尤物怎麽沒早點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