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田小守還是第一次到“大醫院”看病,以前去過的最高級的醫院就是縣第一醫院,哪有這麽多現代化的設施。幸好撞人的司機很負責,帶着田小守跑上跑下。
事出突然,田小守沒有姜澄的電話,段梓嘯的手機也打不通,只能聯系老大讓他趕緊去找段梓嘯。結果在走廊坐着沒等來姜澄也沒等姜橙橙被推出來,倒等來兩個人民公仆。
那個單反鏡頭被踢壞的記者剛上班不久,被人砸了新買的吃飯工具也沒多想,一氣之下就報了警,說田小守故意傷人。
這本來就是件小事,那個記者也就是手腕扭傷,但當記者的嘴皮子功夫都不差,在警局鬧騰的讓人心煩,警察一直勸着賠錢了事,可是一個不依不饒一個又不說話,只能分開兩人先冷靜一下。
等到晚上老二來警局和田小守換了衣服,過了會兒田小守才離開派出所,看着還被記者堵在門口的老二,田小守眉頭皺得死緊。
“小守,你去賓館還是單家?我給你請了一周的假,周老還問你要不要去他家住幾天。”段梓嘯租了輛車來接田小守,這時候學校是回不了,他也是因為單斯墨在劇場才沒被記者纏住,能這麽快來警局。
“去逗樂。”田小守趕緊給手機充上電,剛才被警察收了去竟然沒電了,看着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和短信,屏幕上的亮光照在臉上,明明暗暗。
“你交罰款了?”剛才出來的匆忙,沒人和田小守說處理結果。
“我想來着,但你叔叔給我打電話說先保釋再問你怎麽處理。”
“通知姜澄沒?”
“姜澄在醫院陪着姜橙橙,輕微腦震蕩,驚吓過度加上過度疲勞才會昏迷。”說到這,段梓嘯忍不住嘆氣,姜橙橙是真的喜歡田小守。
“那就好。”不過過度疲勞是因為自己吧,緋聞鬧出來後他在單家住着自然沒人騷擾,可姜橙橙就不一樣了。
田小守逐條看着手機上的短信,有張姨、管家、安磊的關心,以及單斯遠問他想如何處理。
一一回複,告訴大家他沒事,又編輯給單斯遠的短信,“我自己能處理好,謝謝。”想了想,田小守最後還是删去了謝謝兩字發送出去。
“大少爺,您不去嗎?”管家端着杯咖啡來到書房,還是忍不住問。
“送安磊去,我還有事情要處理。”看着桌上還冒着熱氣的咖啡,單斯遠還是讓管家把新煮的咖啡放在桌上,繼續看着項目資料。
Advertisement
管家微微鞠躬,退了出去。小守還真是倔,好好跟少爺說句讓少爺幫忙不久好了?而且少爺也是,電腦上明明還放着各家媒體的新聞,幹嘛還拿着資料看。
等田小守和段梓嘯趕到逗樂公司的後門時,安磊正蹲在花壇邊抽煙,兇神惡煞得跟閻王似的。
“安磊,你們不是有晚點名嗎?”田小守疑惑地問。
“顏學長替我去了。”安磊沒好氣的說,“嘿,你丫還有閑心思管我,又想進去了是吧?!”
本來是直接去警局找田小守,但還沒接近娛記的包圍圈就被人打暈帶走,一醒來就躺單家了。之後就有自稱田小守他叔的人曉之以理,弄得安磊覺得自己就跟二傻子似的,做什麽都要人教!
“你這人怎麽說話……”
“梓嘯,這是我發小安磊,在b大。”提起局子這事田小守也懶得再說什麽,明天還有比賽,時間不多,“這種地方應該有監控,我們分開找找吧。”
段梓嘯和安磊有聽說過對方,打了個照面,三人便分開,段梓嘯和田小守在逗樂公司附近找,安磊去相鄰的一排小商店。
已經快十一點看,開着的商店寥寥無幾,要命的是最後門口有攝像頭的只有一家……一家情趣用品店。
安磊走進去本來還只是尴尬,因為老板實在太熱情,一看他出現在門口就迎了出來。但當安磊走近店裏才發現,老板能不熱情嗎?店裏坐那麽大一面癱,還不知道為啥那麽生氣,不斷釋放冷氣。
一個多小時後三人又回來今早出車禍的地方,重演了遍早上發生的事,再對着攝像頭檢查角度,看是否能拍清楚。
一大早一行三人又去了警局,段梓嘯本想去塞點東西讓警察能快點出警,但當值班民警收下小信封後三人才發現人家早就收拾好正準備出門。
緊接着姜澄打電話來,說姜橙橙有話和田小守說。原來昨天推姜橙橙就是那名娛記,姜橙橙這幾天被記者糾纏的煩不勝煩,碰巧在等田小守的時候又遇上那位面熟的,小姑娘家氣不過諷刺了幾句,誰知道那人也是位脾氣大的,趁着人群擁擠就很推了把姜橙橙。
“小守哥,我已經讓我哥哥報警了,你別怕,警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個壞人的,你沒做錯!”姜橙橙義憤填膺的聲音從手機話筒裏傳出來,讓三個大老爺們都忍俊不禁,能這麽有活力說明受傷不嚴重。
昨天姜澄在錄音棚錄音,等看到段梓嘯發來的短信趕到醫院後徹底炸了,也不管經紀人好不容易給他安排上的一個網綜通告,請了三天假寸步不離在醫院照顧妹妹。
姜家雖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家庭,但自家打小仔細呵護的小女兒出了這種事怎麽可能善罷甘休?不認識什麽高官權貴,可找關系還是能找到點子上,一夜加一個早上的時間什麽都理清楚了。
警方調取了錄像把那名娛記和田小守都叫回警局,沒想到娛記睡了一覺開了什麽竅,對推了姜橙橙的事供認不諱,願意和姜家私了賠償一切費用。
但對于田小守的事,他卻仍舊堅持說田小守有意對他出手,因為對他之前的報道不滿,這點有圍脖為證。
本以為挺簡單的案子,現在又分成了兩樁,警察剛想勸誰成想那記者的還請來了律師,這一攪和又是場嘴皮子的較量。
這種時候多說多錯,田小守也确實對法律一竅不通,明明他只是着急就姜橙橙而已,怎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事情又暫且擱置了下來,中午姜澄親自來警局一趟表明了姜家的立場,對于這種目無法紀的人姜家不接受和解,并已經以故意傷人罪起訴法庭。
姜澄好歹也是ms的新晉藝人,即便因為請假的事惹了領導不開心,在媒體面前還是要給些面子的。也多虧姜澄帶助手來了,田小守才得以和姜澄一起離開。
一上車才發現段梓嘯、安磊也在,安磊靠在窗邊目光依舊兇惡,段梓嘯也是氣哄哄地的遞給兩人一個平板。
這事果然沒完,在田小守忙着找證據和那名娛記糾纏的時間,那名娛記所屬的網媒持續跟進此事,态度堅硬,勢必要維護員工的正常權益。
經濟人在駕駛位,四人在後座。大致浏覽完幾個點擊量最高的新聞,姜澄說,“警方調出來的視頻我已經看了,可以很清楚看見那個記者妨礙你救橙橙,這點我會向媒體說清楚。”
媒體聽風就是雨,其實姜澄根本不必這麽摻和,估計決定起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幫自己。田小守看了看姜澄又看了眼後視鏡裏經紀人不悅的臉色,還是開了口。
“如果可以,能幫我要到逗樂的監視視頻嗎?商店那邊的我們拷貝了一份,但因為角度只能拍到那個記者推姜橙橙。”
“那可是警方資料,你當我們姜澄是太子呢!”還不等姜澄開口,經濟人忽然剎車在路邊停下,“姜澄還有通告,不好意思。”
“陳哥!”姜澄臉色也有點不好,但還是壓着脾氣說道,“田小守救的是我親妹妹。”
“你也知道是你親妹妹,再說哪裏是救?你妹頭上屁大點口子,指不定有人是想借機火一把。”
說完經紀人點了根煙就抽起來,管都不管其他人的心情。姜澄立刻開了車窗,還是小聲咳嗽了幾下。
“那就謝謝陳哥載我們到這裏了,學長等我忙完這事再去看姜橙橙。”田小守好似沒聽懂這話,笑得雲淡風輕下了車。
三人下了車,姜澄還想說什麽,但車馬上啓動,田小守明顯看到沒坐穩的姜澄撞到了車窗上。
“擦!學長對尼古丁過敏,根本不能聞煙味,而且學長可是正正經經簽約了的,那經紀人……”
“那經紀人手底下又不止姜澄一個人,而且姜澄什麽都沒說不就是已經習慣了嗎?”田小守打斷段梓嘯的話,冬日難得的暖陽,照在田小守的臉上襯托得這笑容更加燦爛。
“你打算怎麽辦?”安磊摸了摸口袋,擦,一包煙昨晚就抽完了。
“想辦法把逗樂的視頻拿到,披馬甲散播到網上。”那個視頻是關鍵,他記得很清楚當時是因為那個作者總是把鏡頭往前伸,還不顧其他已經向外退的粉絲一直往裏面擠自己才會那麽火大。
另外還有一點,“除了視頻,當時也有粉絲拿出手機在拍,我不知道拍得清晰度怎麽樣,總之先找到他們再說。”
那天還有個選手白澤因為有兼職先離場,并且每次錄制完還公共交通工具的也只有白澤和自己,那麽等在後門的粉絲多半是白澤的。
“那就是白澤了,啧,那小子誰都不搭理。要不我去試試吧,小守你和安磊去逗樂看看。”白澤和田小守一樣是借助比賽才有曝光度的,雖然聲音條件确實很棒,但性格很冷,而且每次比賽完都要趕着去打工,極少和人交流。
“我和白澤聯系了,他剛才和我發信息說已經把拍了視頻的粉絲約出來了,我馬上要過去,逗樂的視頻能拜托你們嗎?”田小守看了下手機,離演唱會開始還有四個小時,不知道趕不趕得上。
安磊段梓嘯看了時間,也沒問原因三人就此分開。
田小守招了輛的士趕緊往約定地點趕,也是走了狗屎運,白澤竟然也是炀野的書迷,并且對上次簽售會帶了幾大包補品的田小守印象深刻。
但白澤看着挺仙兒一人,怎麽那麽黑暗呢!老早就盯上了《唯天》的限量版,一出事就先找粉絲問了視頻的事,所以現在網上根本沒有人曝光視頻。
唯一曝光的,就是那名娛記拍的照片和事件“回憶”。留言太多,田小守統一回應自己脾氣又臭又硬,絕對會調查清楚。
白澤選的見面地點是b大旁邊一家網吧的包間,田小守一問房間號,白澤就讓他去前臺先把上機的錢交了。
這大概是田小守花錢最豪邁的一天,直接充到比賽時間。推開包廂門果然只有白澤一個人。
“所以視頻呢?”田小守把包好的《唯天》遞給白澤問道。
“電腦裏,我已經把有用的片段編輯過了,你檢查下。”白澤接過《唯天》臉上才有了點笑的樣子,騰開位置去一旁驗貨。
田小守趕緊點開桌面上的三個視頻,真不愧是死忠粉啊,雖然畫面清晰度不高,也晃得厲害但該有的都有了,而且最讓田小守開心的是收音很棒!
經過上次被扒馬甲的事情後,田小守也長了心眼,在淘寶買了十個各個自媒體平臺的小號,就開始敲鍵盤。
喜歡扒就扒吧,反正是在網吧登錄的買來的小號。
時間挺緊,田小守還操作着兩臺電腦,啪啪啪的鍵盤敲擊聲不絕于耳。
“你就不怕我把你這事兒說出去?”白澤檢查完又寶貝得收好後,蹲在一旁的座椅上饒有興趣地看田小守舌戰群儒。
“你要是說出去我就把你女裝癖的事告訴木林森。”田小守頭都沒扭一下,只是感覺到忽然落在身上的冰冷目光,笑了起來。
“何必呢木澤,我們可是書友,既然都喜歡炀野大大,幹嘛要弄得你死我活?”單斯墨有記錄關于炀野所有事的習慣,木澤一說在簽售會看見過自己,田小守立刻去翻了單斯墨的博客,果然照片裏那個lo娘就是白澤!
至于為什麽知道木澤是木林森弟弟,就真要感謝管家了,發來關心自己的短信中有說如果想找黑客可以拜托木林森的弟弟。
多巧,白澤因為進政府內部官網溜達了一圈才被放出來,這讓田小守還頗有點他鄉遇故人的感覺。
“你和木林森什麽關系?”木澤冷冷問道,特別在木林森這三個字上加了滿滿地厭惡。
“嗯……要硬扯的話,他挺讨厭我的。”田小守手沒有片刻放松,“我知道你可以黑了我電腦、手機去查,但木林森也不是傻子,估計你前腳黑了,他後腳就要來教育你。”
“哈哈哈哈哈!”木澤聽完卻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很大連旁邊的包廂都傳來罵娘的聲音,木澤笑完心情好了不少,推開田小守一只胳膊,打開f盤一個隐藏文件夾。
“你說的倒沒錯,我黑完逗樂的監控和你的電腦後我哥的電話就過來了,但這次找我的卻是單斯遠。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去蹭頓晚飯?”
“等我把事情忙完了再說吧,吃好喝好哈。”田小守急忙打開視頻一看,真是省心啊,這視頻也編輯過了,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見到這視頻,田小守是眼睛都發光了,哪裏還顧得上木澤若有所思的眼神和話中的深意,等田小守看完回頭想說聲謝謝時,木澤已經離開了。
得,兄弟倆走路都沒聲音,簡直比肩幽靈。
田小守給安磊和段梓嘯發了短信就又全心投入鍵盤俠的事業中,但有點過度往我了,四個小時酣戰,田小守跑到體育館門口的時候主持人已經念到白澤的名字。
等在門口的安磊急忙給田小守塞了幾包特濃巧克力,還來不及說句加油田小守已經跑進了後臺。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白澤的節目時間比往常都要短,化妝師只來得給田小守抓了抓頭發,連演出服都來不及換就輪到田小守上場了。
禍不單行,田小守氣都沒喘勻走到伴舞中間站定,但燈光亮起音樂卻沒有響。現場一片嘩然,田小守在微楞了片刻後立刻冷靜下來。
先讓群舞下去,又和上來控場的主持人說了自己的要求,最後攝像機聚焦在田小守一個人身上,大屏幕上放映的笑容稍微安撫了躁動的觀衆。
三束追光燈打在田小守身上,露天體育館內五千人的視線聚焦在這個穿着普通運動服卻有着讓人過目不忘面容的少年身上。
田小守誇張地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呼吸,拿起話筒似乎想說什麽,卻笑噴了麥。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兩天神經蹦得太緊,等會想要告訴大家的事又讓我太緊張就忍不住笑了。”
一路跑來身上還在冒汗,田小守幹脆脫了外套擦了把臉,又像那日一樣将外套系在腰間,而觀衆被田小守說得事吸引,漸漸安靜下來。
“對于昨天發生的事我很抱歉,但這聲道歉是對關心我的人的,并不是對那名記者。我很開心在上臺前看到有粉絲拿出證據幫我澄清,我也相信清者自清,對于随意往我身上潑髒水的行為我不會有任何妥協。”
說完田小守收起臉上的笑容,又擦了把臉上的虛汗,繼續說道。
“關于我戀人是誰的猜測我在這裏做最後一次解釋,段梓嘯和姜橙橙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因為我給他們帶來莫須有的指責和壓力,這樣對我暗戀的人而言也很不公平。
今天我可以坦白說,我的目标不僅僅是前三,我希望在最短的時間變成我喜歡的人心中最喜歡的樣子。”
容納五千人的體育館卻因為田小守的爆出的驚人消息整整安靜了三秒,随後是巨大的聲音,質疑、驚訝、掌聲、喝倒彩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田小守卻毫不在意,而是專注的看着一個方向,目光中帶着羞澀的膽怯卻又讓人覺得有股暗藏的凜冽征服欲。
半晌,等會場聲音漸漸變小,田小守才開始他的表演。
“接下來這首《成年禮》是我自己填詞作曲,然後聽取朋友意見完成的歌,因為只是初步成型,希望大家能和那位我暗戀的人姑且聽聽看。”
淩晨3點53分,
我來到這個世界十八年整,
在你口中的成年禮,
我吃着你寄來的蛋糕,
想着是否能成為你期望中的我
指針一圈一圈旋轉
不知疲憊,精準如初
原來我也可以,
十年如一日,并且繼續喜歡你
……
沒有伴奏,甚至因為沒有人知道曲調粉絲想幫田小守打節拍都做不到,但少年趕緊純粹的嗓音和黑夜中左右揮舞的熒光棒意外契合,幾乎和諧得像幅畫。
誠如田小守所言,歌詞不盡優美,曲調也有待打磨,但在清唱的情況下,卻展現了作曲人真正的心情。十年如一日的喜歡,努力成為你期待的模樣,少年忐忑的愛戀,像未成熟的果子,咬一口在酸澀中幻想甜蜜。
表演結束,田小守回到後臺想先休息會兒再離開,但自從将姜橙橙送到醫院,田小守就沒合過眼。趴在化妝間的桌子上竟然睡了過去。
但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田小守好幾次想從夢境中掙紮着醒來,卻總有人輕輕拍着自己的背,告訴他安心睡吧。
打開車門,冷風立刻灌進車內,單斯遠又坐了回去,連忙把毯子給田小守裹得更緊,可田小守卻皺着眉頭把單斯遠的手抓住往懷裏埋。
周圍很安靜,單斯遠聽得很清楚,田小守說,“媽,我想你了。”
單斯遠抱着田小守走到客廳時,沒想到顏白會在。四十出頭的女人卻不比二十歲的小姑娘遜色,一颦一笑,十足高雅魅惑。
顏白見單斯遠進來,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走到單斯遠面前,伸出手摸了摸田小守的臉。似乎是感覺到冰涼,田小守不适地朝單斯遠懷裏拱了拱,細微的動作盡收兩人眼底。
“媽,我先送小守上去,他累了。”單斯遠向後退了一步,明顯拒絕的意味。
“呵,他累了我就不累?就為了看場不知所雲的演唱會,你就讓小墨一個人來接我和單狩。”顏白不悅,可還是壓低了音量。
這讓單斯遠眼裏的疏離稍許減少,讓管家先背田小守回卧室,才說,“抱歉,您也知道小守這幾天遇到些不愉快的事,我作為他的伴侶理應站在他身邊。”
“噗。”顏白不禁笑了出來,“不好意思,看見和單狩玩這種裝情聖的游戲我就想笑。”
顏白又走近了一步,溫柔地替單斯遠整了整衣領,下一刻卻狠狠拽住領帶,把單斯遠拽到自己身側,附耳輕聲說,“怎麽,你還沒讓田小守死心塌地愛上你啊,要是單狩提出的要求太難,我來幫你怎麽樣,反正你和小墨都是我生的。”
“見笑了,大概是我魅力不夠。不過您顯然沒弄清楚我和單狩的約定,讓小守愛上我不在合約範圍,雖然殊途同歸。”單斯遠順着顏白的力道輕輕擁抱住顏白,“您也累了,晚安。”
說罷單斯遠雙手握住領帶,稍一用力領帶便斷成兩截,轉身上樓。
“小遠,我是認真的,把田小守交給我,我幫你,這樣對小墨也好。”
“不必如此費心,我和小墨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顏白看着單斯遠消失在視野裏,緊握的雙拳因為力道太大指甲在細白的皮膚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暗紅的印記仿若血痕。
田小守做了一個又一個夢,和剛來單家做的噩夢不同,這次都是美夢。雖然主角都是他媽,但這次他媽沒有哭泣沒有生病,而是精神頭十足地為自己準備“生日大餐”。
雖然家裏就指着那幾畝地生活,但每次生日他媽都會做黃燦燦的煎蛋,以至于到現在即便能吃上各種美味,他最喜歡的還是煎蛋。
這大概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單斯遠看着緊緊抱住自己胳膊的田小守想,最初聽田小守說“喜歡”的人的時候還以為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但聽到田小守的夢話他便肯定,那歌是田小守寫個許清音的“情歌”。
為什麽一定要懷念已死之人呢?那些不開心的往事只會成為自己前進的累贅而已。
看了眼時間,單斯遠推了推田小守,“小守,起床了。”
然後在田小守和睡意掙紮時,用早安吻幫助田小守徹底清醒。
一切都和平常一樣,并且将按照既定軌道走下去,哪怕單狩回來了。
然而熟悉的溫熱觸感中醒來的田小守卻并不知道單斯遠心中所想,只是為夢中還沒吃到的煎蛋和比往常更綿長的深吻而有點小小的惱火。
從起床洗漱田小守就沒搭理單斯遠,經過這幾個月摸索田小守也掌握了些單斯遠的習性,這種程度的別扭單斯遠不會在意,他也樂得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所以等田小守在餐廳看見給單斯墨喂飯的顏白時,順手就掐了一旁單斯遠的胳膊,臉色瞬間蒼白。
“你怎麽……你怎麽敢把小三帶回家!”
“噗……咳咳咳!”
“哎呀,小墨你怎麽了?卡着了嗎?來快吃口面包壓下去!”
……
田小守局促地站在一旁看單斯遠鎮定又娴熟的把單斯遠從顏白手裏救下來,處理殘局。很快張姨又換上新的餐具和早餐,單斯遠帶着田小守就坐。
嗯,在顏白的熱情邀約下,田小守坐在顏白旁邊,而對面是臉色各異的單家兄弟。
“夫人,抱歉,我看您這麽年輕還以為是……”田小守自然是一開始就認出來顏白,只是本來想抱怨單斯遠為什麽不告訴,情急之下才改了口。
“什麽夫人,既然你和小遠結婚了就該叫我媽媽。”顏白可憐巴巴得眨着眼睛,長而密的睫毛跟小扇子似的。
田小守撇了眼笑得像狐貍似的單斯遠,和還沉浸在憂傷中的單斯墨,牙一咬乖巧地喊了聲,“媽媽。”
叫這種明明長得像姐姐的人媽媽,還是需要點心理準備的啊。
“小守真乖!我聽說媳婦兒進門要給改口費,我這剛回來也沒準備什麽,就這張□□額度最大,你拿着哈。”
顏白心滿意足地笑了,也不管田小守臉上的尴尬,直接把起身以擁抱的姿勢把卡□□了田小守牛仔褲後面的口袋。
田小守被驚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除了他媽他從來沒和女生有過這麽親密的接觸,只感覺鼻間都是讓人暈眩的香水,胸前還有不可描述的柔軟觸感。
顏白故意将時間拖長,起身看見田小守爆紅的臉頰更是開心地保持彎腰的姿勢在田小守面前停留了片刻,關心地問,“小守你沒事吧?”
“沒事!”田小守趕緊把臉埋進碗裏,專注地吃飯。
可等顏白心情頗好地坐回去時,卻直接坐在了地上,“艹,單斯遠你是要造反是不是!”
“我有通知過您我想換位置的,是您自己玩的太專注。”單斯遠無辜沖顏白眨眼,把自己的椅子搬到田小守身邊。
越過還坐地上的顏白,繼續享用自己的早餐。
田小守從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吃個飯都能比勞改的時候累,自此單家人都“人不可貌相”的想法愈加根深蒂固。
吃過早飯田小守全副武裝後就往學校趕,姜橙橙受傷那只能由自己頂上。索性姜橙橙只有三分鐘的戲份,在臺上唱段《霸王別姬》蔑視男主一眼就可以了。
等田小守到劇場的時候沒想到單斯墨已經檢查了半天器材,所有人邊檢查自己的工作邊等單斯墨親自巡查完畢。
不得不說單斯墨對工作的專注絕對不亞于任何人,田小守每次在劇場見到的都是平常截然不同的單斯墨。
檢查完畢田小守跟着大家做最後一次排演,演完單斯墨仍然指出了不少錯誤,但這次在最後單斯墨難得說了句,“正式演出加油。”
挺尋常的一句話,但卻讓劇場的大家徹底興奮起來,帶着笑容去改正自己的錯誤。
正式演出定在下午四點,演出結束在學校附近的酒店會舉行慶功宴,其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招待百忙中回學校的知名校友。
有那麽多明星造訪自然不會少了記者的身影,田小守是聽見閃光燈的聲音就頭疼,閑下來幹脆抱着電腦躲在後臺看他那件事的發展。
提取視頻後警方的辦案效率很高,加之網上曝光的那名娛記妨礙田小守報姜橙橙送醫的視頻,警方逮捕了那名記者。
至于田小守的事,不少網民紛紛稱贊田小守做的對,就該給這種人渣一點教訓。雖然也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輿論已經導向了田小守。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y大一年一度的聖誕彙演明顯更有話題度,主流媒體留給田小守的板塊已經給被擠到角落,而且大半篇幅還是報道田小守昨天演唱會表白的事。
想要壓住一件事,只有用另一件更轟動的事。
大家對那家以随意曝光明星*的網媒印象本來就不好,警方接受媒體采訪在網上通報後其實這事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田小守現在只用專心回應關于他表白一事就可以,不過也是因禍得福,記者的事和演唱會表白的事讓田小守的粉絲又暴漲了一次,正能量的形象也在公衆面前初步樹立。
在田小守準備自己化妝的時候,姜橙橙帶着化妝箱出現,大概是因為一路跑來的原因,帽子有些歪了,白色的繃帶很明顯。
田小守壓下心中內疚,笑着接受了姜橙橙的好意。本來田小守還打算化妝中“指導”下姜橙橙,可誰知姜橙橙手法比自己還要娴熟,上次估計是因為姜橙橙哭花了妝自己才會有那樣的錯覺吧。
戲劇進行得很順利,田小守有了上次舞臺表演的經驗,這次唱得更得心應手。兩個小時的表演很快結束,單斯墨上臺簡單介紹了下這部戲劇,提到炀野的名字的時候倒是勾起了大家的興趣。
大家都沒想到這部劇是炀野最初發在貼吧的處女作,更沒想到單斯墨在臺上直接發問沈浪對這件事的看法。
攝像機将鏡頭轉向沈浪的時候,很多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坐在第一排的沈浪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