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賀泠便真的去找了風起風落,不過那個有些冷冰冰的風落并不在,而是頭發微卷的風起接待了賀泠。
賀泠說道:“風起,有件事想要找你幫忙。”然後便說起了自己遇到的麻煩。
風起聽罷點點頭,“這事不難,兩個貢獻點就足夠了,我知道你初來乍到,兩個也拿不出來,不過你可以賒賬,等這個任務完成了再償還。”
賀泠覺得這個方法倒是不錯。
風起便又說道:“但是我只會提供相關案件的資料,至于你能不能完成任務,我可是不負責的。”
“這是當然。”賀泠表示理解。
臨走的時候,風起還是告訴賀泠,“對了,我不是風起,是風落。”
賀泠啞然,再看風落的頭發,卻見他慢慢地用手拂過,便是恢複了平整。
賀泠:“……”
雖說是拜托了風落這件事情,可是賀泠也沒有閑着,他搜集了最近有關于城中村路口區段的車禍報道,希望能夠從中發現和這位暗者的執念有關聯的地方。
同時,為了能夠更快地抓到暗者,防止更多的人遇害,賀泠仍舊願意守在那個路口旁邊。
只不過,最近的時候這裏的車輛越來越少了,賀泠的座駕停在附近就顯得有些紮眼了,但是秋末沙告訴他上面有公司設下的防護罩,一般人都是發現不了的,賀泠還真是信了。
當他下車想要去方便的時候,沒走多遠就被一位方字臉的警官給盯上了。
“這位先生請等一下。我是郝楊雲,這是我的證件,有點事想問你,不知道你可方便。”
郝楊雲年紀應該不大,不過卻是滿臉的憔悴,賀泠想,如果換成是他沒有靈力輔助又這樣沒日沒夜的話,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過,鑒于秋末沙餘威猶在,賀泠便是直接推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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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我只是路過。”他冷冷地說道。
郝楊雲倒是臉色不變,“是這樣的,我注意到你曾經在前天的車禍現場出現過,似乎還打了電話,不過我們查到當時的報警電話卻是空號。當然,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當時的車禍現場是不是有什麽遺漏的重要地方,能麻煩您回憶下嗎?”
他的态度并不是那麽咄咄逼人,賀泠已經是不好意思說些拒絕的話了。但是這事牽扯甚大,就算這警官繼續調查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平白耗費人力物力,說不定還會有危險。
所以,賀泠搖搖頭,“當天我是出現過,不過剛巧接了個朋友的電話,就離開了,後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郝楊雲繼續盯着他幾秒鐘,然後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燃,卻沒有放入嘴中,而是看着那袅袅的煙氣說道:“不瞞你說,我們也不是事後才出現的慫包,最近這段時間這裏特別不太平,我們走訪了很多群衆,又根據監控錄像,确認你并不是住在這裏,也不在附近上班,路過好幾回,這不太合适吧。”
“難道郝警官是在懷疑我和這些事有關系嗎?這可就是冤枉我了。事實上,我不過是個私家偵探,調查一些男女之間的糾葛,你懂的。”賀泠已經不耐煩繼續說下去了。
郝楊雲終于開始吞雲吐霧起來,他也沒有攔住調轉腳步的賀泠,而是在他身後慢慢說道:“你是靈者吧。”
最終,賀泠還是和郝楊雲一起坐在了城中村的一家小餐館的隔間裏。
“你怎麽會知道靈者?”賀泠想,如果是知情人的話,或許可以互相幫忙也說不定,反正他和秋末沙的矛盾是無法調解的了。
郝楊雲将香煙按在桌子上,随後才說道:“只是有所耳聞,在這一行做久了自然就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
所以,賀泠是被他詐了,這樣說來,他也不過是個剛成為靈者的菜鳥而已。
“你猜得沒錯,我的确是在查車禍相關的事情,不過更多的卻是不可奉告的,你要是願意聽從我的建議,就先把這裏的行人給挪走。”
郝楊雲則是說道:“這不可能。據我說知,交警大隊已經在往這裏派了人員,就差五步一人十步一崗了,而且就算找個理由驅散人群,那麽你覺得多久合适呢?”
賀泠說不上來,而且他也不能夠保證那暗者會不會擴大目标範圍。
郝楊雲接着說起來,“再者說,沒有哪條道路是絕對安全的,高速路上早就灑滿了汽車零件,還不是照樣人來人往的,所以,眼下的情況,我們除了調查車禍的肇事者之外,能做的就是做好防範工作。我找你只是想要問問,這情況到底有多複雜,還會有事故發生嗎?有什麽是我可以做的?”
郝楊雲的态度很是誠懇,賀泠想了想,還是說道:“更多的內容我無法透漏,不過要說是需要幫助的地方,倒是有一件。”
“你說。”郝楊雲很快地問道。
于是,賀泠便說了要查看所有近期發生的車禍的具體資料,畢竟他說看到的新聞報道還是和更詳盡的案情是有差距的。
郝楊雲沒有猶豫就同意了,不過也叮囑賀泠不能夠外傳。
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之後沒多久,賀泠就拿到了案卷記錄。
郝楊雲告訴他目前的傷者們的情況還算是穩定,如果有什麽最近消息的話,希望能夠盡量告訴他。
賀泠則是開始翻起了這些記錄,發現就跟看鬼故事似的。
例如,什麽“路燈在一瞬間全都熄滅了,監控失去了作用。沒過多久,路燈又恢複了正常,等到電工去檢查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又比如,“我當時啊,沒有感覺都沒有,車就開出去了,我之前還可以确定沒有踩過油門,被你們問來問去的,也搞不清楚了。”
“不可能,我可是有三十年駕齡的老司機,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沒有,沒喝酒,精神也正常,家庭和睦。照我說還是這路口有問題,我跟你說,當年我師傅就跟我說過他的經歷,我到現在都還記着呢……”
“我出門前就應該看看黃歷的,肯定是因為那日不宜出行,你說我就出門買個菜,怎麽就碰到了這種事。”
這些肇事者以及受害人形形□□的,根本就沒有半分共同點,賀泠一時間也是沒有什麽頭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些謠言越傳越火的緣故,最近這幾天行人越來越少,就算是從這裏經過,也是目不斜視,不和同伴有什麽交流之類的。
賀泠聽過一些,有人說是因為修路的時候犯了太歲,或者那些高樓大廈擋了土地爺的光,這才惹來了衆怒。
又說是每年買車的人越來越多,也沒個限行什麽的,因為車禍而枉死的人也多了,所以這是來索命的。
所以,出門的話騎個自行車就好了嗎,安全又環保。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吧,所以那暗者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是在打什麽主意。
而公司這邊,拜托風落的事情也已經有了結果,但是這些歷年發生的車禍和意外事故記載就更加多了,賀泠一時間也看不完,他便去找搭檔秋末沙。
秋末沙一臉毫不意外的樣子,簡直就是在說:我就知道你會找他們幫忙的。
賀泠非常冒火,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兩人分工看完了那些記載,不過很明顯并沒有什麽結果。
于是,賀泠還是将目光又放回了郝楊雲給的案卷記載上,一邊看一邊分析其中的共同點。
鑒于暫時看不出來這些肇事者的共同點,所以他将重點放在了受害者這邊。
不過他心中還是十分別扭的,畢竟這暗者可能在當年就是一個受害者,被車禍傷害過而丢了性命。因為如果他是肇事者的話,頂多就是牢獄之災,不應該有這麽大的執念。
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暗者就是受害者的話,他可能最為怨恨的還是肇事者,又怎麽會向着同為受害者的過路人和行人下手呢。
賀泠已經統計過了,這些車禍的肇事者雖然各式各樣的,不過基本上重傷的都沒有幾個,他們所充當的角色就是碾壓和傷害,讓那些受害人丢命或者受傷。
本質上而言,這些肇事者成為了暗者行事的工具,當然這代價也是非常慘痛的。
所以,賀泠想不明白暗者為什麽要向同為受害者的他們出手呢,而且還是非常慘烈的方式,絲毫都不留情。
根據他曾經目睹的情況來看,一個是運貨的三輪出司機下車去撿貨物,一個是小女孩去撿她丢掉的發夾,之後,那些肇事車輛就失控了。
賀泠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也許這個暗者曾經在路上丢過重要的東西,例如為了治病而借來的現金被路人撿走或者哄搶,畢竟這種情況屢見不鮮。
可是,再對照其他情況的時候,卻發現又對不上號了。
一個中學生騎着自行車上學,在路上摔了一跤,這并沒有丢東西啊。
難道是停止嗎?因為不是順暢地經過這個路口,因為有了停頓,所以才引起了暗者的執念和怨恨。
可是,天曉得,這種情況下能有什麽可以怨恨的呢,沒聽說暗者都是強迫症啊。
賀泠抓耳撓腮的,連做飯的熱情都沒有了,肖秋對此很是有些怨言。
他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刷着微薄,還要抽空對着賀泠說道:“你這人就是太較真了,就算你是靈者,也不能夠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該吃飯的時候就得吃飯。”
賀泠點頭稱是,不過也沒有忘了反擊,“你說得還真是輕巧,畢竟做飯的不是你啊。”
這話說得肖秋很是有些臉紅,跳下沙發就跑到廚房,打算盡點微薄的力量。
他抓過一把青菜放進水槽,随手就将手機放在了一旁。
賀泠轉頭正要告訴他,那青菜的根要先弄掉,就被手機上的畫面吸引了目光,也許是因為最近在查案的緣故,他對于這些類似的圖片總是很敏感。
那圖片顯示的是一個老太坐在地上,旁邊還站着一個扶住電瓶車的年輕女性。再看标題的時候屏幕便黑掉了,不過就在那當口,賀泠的目光還是捕捉到了關鍵詞:碰瓷、監控錄像、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