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餘世華、展晟那些人幾乎是沒有交集的,如果不是他私底下看過展晟小時候的照片,很難想象他們竟然會是發小。
周起渝此時此刻的唯一感想竟然是:又有個人被這群人渣給毀了。
但周起渝沒空管太多,徑直問餘世華:“你能不能幫我聯系上展晟?”
聞言,杜清榮神色微妙,似乎想說什麽。
易懸有點突兀地插嘴,說:“榮少,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杜清榮看了看易懸,若有所思地保持沉默。
餘世華的臉色就更微妙了,半天才說:“我也聯系不上他。”
周起渝知道這一定是托辭,他把陸懷被綁架的事說了一遍,說:“我不希望這件事情鬧大,展晟有什麽事可以沖着我來,跟別人沒有任何關系。”
餘世華的臉色就更詭異了:“你是不是哪裏搞錯了啊?這事兒不可能是展晟做的,你要不還是去報警吧,趕緊的。”
周起渝:“除了他,我不知道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餘世華有點陰陽怪氣地說:“我覺得除了他,誰都有可能做這事兒。”
糾纏了一番,餘世華對展晟的下落守口如瓶,打死不說。這也不是很難理解,當初展晟突然說分手要去國外,就是因為栽了一場大的,國內是待不下去了,雖然已經過去五年,但誰知道當初那些仇人會不會又蹦出來找麻煩。展晟得罪的人太多了,做事兒也太絕了,所以他這麽怕。
周起渝本還想從杜清榮這邊下手,畢竟印象裏這還算是個好人。然而讓他沒料到的是,這一次杜清榮也咬死了不可能是展晟下的手,反而勸他趕緊報警。
周起渝沒了辦法,只好先離開了俱樂部,坐在大街旁的長椅上發呆。
易懸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此刻說:“群裏都說了,大家真的不知道這怎麽回事兒,或許是陸懷得罪了其他人……”
周起渝看着他,平靜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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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懸喜歡他的眼睛,但很害怕被他這麽看着。
易懸幾乎是躲避着問:“你吃點什麽嗎?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周起渝也沒反對,站起身打算去附近的飯店裏吃點東西,手機就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喂?”
流裏流氣的怪聲:“是渝哥啊?”
周起渝:“是,你是?”
那怪聲笑了笑:“我李竹啊。”
周起渝:“哦。有事嗎?”
李竹,也是曾經展晟的仇人之一。
李竹問:“我聽說你在找人啊?姓陸?現在的男朋友?你他媽怎麽就非得跟男人搞一起啊?”
周起渝也不奇怪李竹會知道這事兒,因為易懸虛情假意地說着幫忙,在群裏裝模作樣地讓那些人到處去打聽消息。無論如何,這些人的關系網都是交錯複雜的,李竹聽到了風聲一點也不奇怪。
周起渝:“嗯。”
李竹:“終于忘了展晟了?我記得你以前還要死要活的,神經病終于治好啦?”
周起渝皺了皺眉:“你到底有什麽事?”
李竹說:“請你吃飯啊。”
周起渝問:“我為什麽要吃這頓飯?”
李竹笑道:“因為你想知道姓陸的下落啊。”
周起渝決定赴這場鴻門宴,易懸竭力阻止:“他只是想把你騙過去。”
然而易懸的勸阻沒有任何意義。
周起渝帶着易懸去見李竹。
李竹眼毒,嘴也毒,打量了他倆一番,詭笑着對身邊的兄弟說:“這得算什麽?”
衆人一陣怪笑,滿是揶揄。
周起渝倒沒太在意,他以前被李竹嘲笑多了,早就習慣了。早多少年的時候,李竹這群人就很看不慣展晟,順帶着看不慣周起渝,一說起來絕沒好話。
所以李竹的腿就瘸了,瘸到現在。
來之前周起渝就已經囑咐過易懸別輕易翻臉。其實他以前就覺得很搞笑,也不知道展晟跟易懸這群人的腦子怎麽長的,李竹最多也就是罵過他幾句難聽的而已,跟展晟放在一起比較都是侮辱了李竹,展晟到底有什麽資格裝出一副情聖的樣子去打李竹?
後來他就想明白了,沒誰說過展晟是為了他去打人,展晟為的是自個兒面子罷了。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
周起渝平靜地等李竹他們笑完,問:“你在電話裏說你有陸懷的下落?是真的嗎?”
李竹點了點頭:“是真的,我還真沒騙你,我特意為了你去查的消息,花了我多少錢多少人情啊。”
周起渝說:“多謝。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告訴我?”
李竹:“方便啊,怎麽不方便?不方便我喊你過來幹什麽?”
周起渝看着他,等着他提條件。
李竹又笑了一聲:“一百萬。”
周起渝:“如果消息屬實的話,陸家的人會願意付錢,我可以現在就聯系陸太太。”
李竹:“行啊,你們誰給錢都行。”
周起渝拿出手機,當場給陸太太打了個電話。公放裏,陸太太與周起渝的說法大致一樣,立刻就派人送支票過來。
周起渝挂了電話:“她不會騙你。”
李竹說:“這個我信。但我還有一個要求。”
周起渝:“你說。”
李竹:“伺候我一晚上呗。”
易懸忍了忍,依舊沒說話,等着周起渝先表态。
周起渝一點也沒慌張,反而忍俊不禁:“你什麽時候也彎了?”
李竹一臉嫌棄:“去你媽的!老子跟你們才不一樣。”
周起渝莫名地放松了下來,坐到椅子上,拆開碗碟筷子,自顧自地夾了菜下火鍋。
李竹:“誰讓你吃了?你倒是自覺啊。”
周起渝:“你自己說請我吃飯。”
李竹:“行,你吃。”
李竹看着周起渝吃了會兒東西,又說:“我說的就是字面意義上,不是要睡你。”
周起渝:“是這樣的話,我答應。”
易懸忙小聲道:“渝哥——”
李竹:“哎喲我操,易懸你還真以為我跟你們一樣啊?你嫂子洗幹淨了送我床上我都不要行嗎?”
易懸警告地看向他,沉聲道:“李竹,你嘴巴幹淨點。”
李竹:“沒了展晟,你他媽現在還能拿我怎麽樣?您現在哪兒高就啊?還在砌磚呢?還是賣車呀?”
易懸沉靜地說:“你給自己留條後路總不是壞事。”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周起渝打斷了,說:“易懸,你住口。”
易懸極度不贊成地看他:“渝哥——”
周起渝:“你回去吧。”
易懸當然不可能回去,但周起渝也鐵了心,誰也不肯退讓。周起渝幹脆沒理他了,坐在李竹身邊幫忙涮肉夾菜倒酒。李竹讓他給人敬酒,他也到處敬了喝。易懸要代喝,卻被周起渝徑直忽略了。
攔都攔不住。
易懸幾次都想拍桌子喊人來,可周起渝只問了他一句話,他就沒法兒動了。
周起渝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挺好笑地看着他,問他:“我以前又不是沒做過這事,換個人就成被糟踐了?就展晟金貴是嗎?”
以前展晟就喜歡帶着周起渝到處去擺酒,沒人會缺心眼兒到看不出周起渝的身份。什麽身份?一個能在脖子上栓個項圈的身份。
李竹插嘴:“你這什麽意思?我跟展晟能一樣嗎?我他媽讓你栓狗鏈子了嗎?”
周起渝轉頭看了會兒李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你當然跟他不一樣。”
李竹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突然把筷子一摔,說:“困了,回家。”
周起渝起身去扶李竹。
易懸把手一攔:“不準走。”
周起渝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說:“那時候你也是這麽攔着,也是這麽說的。”
易懸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從來沒變過的憎厭。
李竹連話都懶得說了,手一招,其他小弟們全起身圍住了易懸。
周起渝扶着李竹走了,沒去管易懸會怎麽樣。
上了車,李竹嫌棄地把紙盒扔給周起渝:“說哭就哭什麽鬼?”
周起渝邊哭邊笑,對李竹不停地說對不起。
李竹半天沒講話,只好罵司機:“你他媽開車啊!”
車開到了李竹家樓下,周起渝終于哭夠了,扶着李竹下車。
李竹不耐煩地說:“老子只是腿瘸了,又不是沒腿了,扶個屁啊。”
周起渝松了手。
李竹走兩步,又罵:“有沒有良心?扶着!”
兩人進了屋,李竹想着法兒地刁難周起渝,可對着牆壁罵人還能掉點兒灰,對着周起渝那是連灰都不會掉。久了李竹反而覺得自己變态,只好憤憤不平地罵了句:“你已經沒臉了是吧?被展晟教得?”
周起渝還是沒說話,端來水給李竹洗腳和按摩。
沉默了會兒,李竹說:“哎,這不是我刁難你啊。”
周起渝知道。李竹本來就得每晚泡腳按摩,這是醫生叮囑的。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