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今晚是把護工給喊走了,改成周起渝來做而已。周起渝沒有任何意見,反而心裏好受一點。

又過了一會兒,李竹問:“你跟易懸怎麽回事啊?”

周起渝說:“他只是代展晟看着我而已。”

李竹:“看個屁啊!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周起渝:“我很久沒跟他聯系了,這次是陸懷出了事,沒辦法。”

李竹這才消了點氣兒,說:“我也是聽說他在放消息找那姓陸的,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幹嘛。”

周起渝卻一怔,皺了皺眉頭,仰着頭問:“這事兒真跟易懸沒關系?”

李竹:“我怎麽知道?反正他确實也在找,是不是裝樣子,你自己判斷,我懶得想。”

周起渝:“我想找展晟,但找不到。”

這回輪到李竹一愣。他愣了半天,只覺得泡腳的水都是冰的,好半晌才說:“我操!你他媽病還沒好啊?!”

周起渝:“啊?”

李竹:“啊什麽啊?你去哪兒找展晟?展晟死了啊我的大爺,他灰都沒了!”

周起渝一下子懵了,望着李竹發呆。

李竹擡腳朝他臉上潑了一點水,罵道:“老子以為你好了,結果你還沒好啊?”

周起渝半天才問:“他怎麽死的?什麽時候?”

李竹:“五年前被你搞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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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周起渝是個很普通的人,非常普通,除了成績優秀之外沒別的特長,也不愛好參加學校活動,就當個收作業的小組長都嫌麻煩,想方設法地辭了。他就喜歡回家看電視看書,對別的沒太大興趣。

那時候老師都喜歡安排成績好的學生帶成績差的,而周起渝每個學期都帶同一個人,李竹。

沒別的原因,李竹不但成績差,還性格怪異,通俗點說是喜歡欺負人,尤其是乖學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周起渝能跟李竹處得不錯,班主任就幹脆讓他倆固定搭檔了,畢竟周起渝家裏也不會拿紅包讓班主任調座位。

其實吧,李竹跟那些優等生之間的矛盾很簡單,就是好學生多少有點嫌棄差生,也不是說人家就故作清高,只不過畢竟不是一路人。而李竹也是個刺頭兒,所以矛盾比較突出。

但周起渝反正無所謂,他自己上課也愛聽不聽,主要靠自學,李竹在旁邊鬧什麽也不關他的事,拿圓規紮他,他就跟老師講,除此之外就沒事兒了。李竹故意罵他他就當沒聽到,李竹就覺得自家爹媽罵自己那句“對着牆壁罵還能掉灰,對你罵連灰都不會掉”能完美地用到周起渝身上。

李竹折騰了一陣,也覺得沒意思,和周起渝湊合着過了起來,這才發現周起渝其實有個大好處,就是願意給抄作業,甚至考試還願意給看卷子。這多難得啊!

李竹難得地考試及格了,被爸媽獎勵了三百塊錢。

他去感謝周起渝,想多少請喝個東西,周起渝卻說:“我沒故意給你看,我就是沒有遮卷子的習慣,你看到了是你的事。”

李竹覺得這人可真有意思。

慢慢地關系就不錯了。

高三了,某次考試前,李竹覺得自己可能是撞到頭沒好,突然想意思意思地複習一下,就試探地問了下周起渝能不能幫忙講解數學題。

周起渝有點驚訝地說:“但這是初中學的內容啊。”

李竹:“……你就說幫不幫吧!”

周起渝:“哦,行。”

李竹:“沒耽誤你複習吧?”

周起渝:“沒,我複習也是湊熱鬧。”

李竹:“但我今天下午輪掃地,你等我一起,搞完了去我家裏教。”

周起渝:“行。”

當天放了學之後,周起渝就去借閱室裏寫作業等李竹。可等到六點了也沒見李竹來,他心想這是把整棟教學樓都掃了吧?

邊想邊收了書包回教室找人,也沒找到,好不容易打聽到是有人臨時喊李竹去網吧打游戲了,估計李竹一下子把複習這事兒給忘了。

周起渝心想日了狗,明天再求也不想理他了。

這麽想着,就去拿了自行車打算回家。

事兒就是這麽發生的。

周起渝踩着自行車出校門口沒多遠,小巷拐角裏就開出來一輛摩托車,對着撞。

還好雙方都剎得快,周起渝吓了一跳,也沒多想,擡頭看了看對方,捏着把手轉個方向,趕緊踩走了。

開摩托車的人打扮得花裏胡哨的,染了頭發,還戴了耳環,嘴裏叼着根煙,一看就不像好人,實際上也不是好人,叫展晟,遠近馳名的一個混世霸王,家裏有錢,到處橫着走。

周起渝當時以為這事兒就算完了,結果他就因為這一次莫名其妙的見面被展晟纏上了。

周起渝覺得展晟有毛病,但也不敢講出來,只好躲。

可是躲得了嗎?答案是否定的。

展晟有一堆小弟,成天吃飽了沒事做,堵在學校周圍每個道路上,見了面就喊嫂子,然後打電話喊展晟過來。

周起渝覺得這一群人都腦子有毛病,他跟展晟強調了一下自己的性別,結果展晟就說那看不出來,要不把褲子脫了仔細看看?

周起渝頓覺自己得是日了一萬條狗。

周起渝去跟老師講,老師委婉地表明管不了這事兒,暗示他報警比較快。當然,事實證明後面這法子也沒用,畢竟當時展晟啥都沒對周起渝做,就沒事兒堵住他調戲一下,碰都沒碰過。

周起渝也不能對家長說,因為更沒什麽用,家裏夠亂了,沒人會管這種破事。

他偶爾想要不要求助一下李竹,但顯然李竹跟展晟也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也只能作罷。

那還能怎麽辦?忍着吧。

就這麽不尴不尬地拖着,拖到周起渝畢業了,他滿心歡喜地盤算着以後去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偏遠地方就能擺脫這神經病了。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去,就被沒什麽耐心的展晟給弄了,弄完還給了他三千塊錢。

泥人也有三分火。

事後,展晟抽着煙,還問周起渝要不要。

周起渝說要,展晟就把自己嘴裏那根給塞周起渝嘴裏了。

周起渝迅速地拿煙往展晟臉上一按,趁着展晟慘叫着遮眼睛的時候,周起渝從二樓小陽臺上跳下去了,還好樓下是花叢,他只崴了個腳,趕緊着往家裏跑。

回家之後,他格外的冷靜,思考完所有利弊,決定報警。但他媽攔住了他,撕心裂肺地哭,說這事兒不能抖露出去,不然他這輩子就毀了。

周起渝反複地勸他媽,說這事兒已經發生了,如果不及時止損的話,以後估計還會發生,那才是一輩子都毀了。

但他媽不聽,一個勁兒地嚎。

這種反應其實是周起渝想得到的。他媽一輩子就這樣,連老公出軌都不敢要求離婚的人,當然也不敢讓兒子去報警說遭受了暴力乃至于更不堪入耳的對待,這得比老公出軌還要難聽一百萬倍,何況當時還從來沒聽過有誰因為這事兒會判刑的,這只能算出醜,說不定還惹來報複。

他媽抱着他邊哭邊勸,說把房子賣了,娘兒倆搬家,去別的地方開始新生活。

周起渝也是信了邪,被他媽軟磨硬泡的答應了,去洗個澡,塗了藥,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然後他爸又出現了。

他爸是被人綁着扔回來的,只穿了條三角褲,打得鼻青臉腫,涕淚橫流。

對方說他爸睡了人家老婆,還偷了人家三百萬。

偷人,這事兒周起渝信,但偷錢這事兒打死他也不信,何況是三百萬,他爸要有這膽子這能耐,也不至于混成今天這樣。

當然,對方也不打死他,只說要打死他爸。

他爸就跪在地上給兒子磕頭,讓兒子救自己一命。

他媽就哭嚎着打他爸,打完了也跪兒子面前求。

周起渝覺得這個世界真是魔幻。他被吵得腦仁疼,耐着性子勸他媽他爸去報警,可那二老打死不肯,嫌丢人怕沒用。

周起渝就覺得很可笑了。現在來覺得丢人?早幹嘛去了?

周起渝坐那兒看着自家爸媽磕頭,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牌位,這想法讓他不由得笑了起來,卻看到爸媽一臉驚恐。

然後,展晟就進來了,一臉好笑地看這演戲似的一幕,臉上貼了個創口貼。

周起渝看着展晟,問:“滿意了?”

展晟就笑:“還沒啊,等你回答呢。”

周起渝說:“你打死他吧。”

周起渝在那一瞬間是真發了狠的,他甚至想,反正又不是打死我,打死那個禍害也不是什麽大事,給社會省了一個負擔,媽也能徹底死了心去追求新生活了。

展晟也沒料到他眼也不眨就這麽說,愣了一下,随即說:“行!”

那幾個小弟就拖着周起渝他爸往外走,他爸已經被吓得沒反應了,拖了一米遠,突然開始罵周起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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