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個傍晚
這一個晚上,紀可言跟單杭都沒睡。
紀可言甚至沒有回家,跑到一半打電話給蘭琪,整個人亢奮又崩潰地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了對方。
蘭琪聽了開心得不行,打從一開始她就希望紀可言能勇敢點。
勇敢點,讓單杭知道他是誰。
再勇敢點,讓單杭知道,他喜歡誰。
蘭琪從酒吧回來陪紀可言,兩人坐在蘭琪家的小地毯上,喝酒喝到了天亮。
這倆人,宿醉,但還得強撐着精神去花店。
過去之前,紀可言說:“不知道單杭會不會再也不見我了。”
“你想見他嗎?”蘭琪說,“想見的話,很容易啊,你不是有他的電話號碼麽?”
紀可言噘噘嘴,不吭聲了。
蘭琪笑他:“哎呦,現在不好意思啦?昨天晚上是誰強吻了人家啊?”
“我只親了他的臉,”紀可言抿抿嘴,“他親了我的嘴呢!”
雖然,單杭給他的吻根本就不是給他紀可言的,而是那個穿着裙子用着假名字的騙子。
可能真的是在晚上容易做些沖動的事,現在,夜晚謝幕,太陽出來了,紀可言就跟有陽光過敏症一樣,恨不得因為昨晚做的事情蜷縮成一團。
蘭琪笑盈盈地看他,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說:“好啦,你要是覺得狀态不好,今天給你放假,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美美地來上班。”
“還是不要了。”紀可言不想一個人回家,只要他一個人待着,他就會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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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收拾好,出門去了花店。
大清早,空氣好,陽光好,但是紀可言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他忐忑了一整天,時不時就看向窗外,然而,根本沒有單杭的影子。
休息的時候,紀可言盯着手機看,他很想聯系單杭,道個歉也好,但偏偏沒那個膽量。
他的膽量在昨天晚上已經用光了。
磨磨蹭蹭到了關店的時候,蘭琪照例要去喝一杯。
紀可言搖頭:“我不去了,我要回家面壁去。”
蘭琪被他逗得直笑,告訴他有事兒就給她打電話,然後潇灑地離開了。
紀可言不想回家,就留在店裏,做好打掃之後,就跑去窗邊坐着看日落。
他們這裏能直接看到海邊,還能看見海那邊的山,山那邊的太陽。
天色慢慢變成了粉橘色,看起來溫柔又溫暖。
紀可言坐在那裏發呆,半邊臉被曬得發燙。
在這種時候,好像整個人終于可以放松下來,仿佛在做SPA,空氣中都帶着一股柔軟的清香。
紀可言想:算啦,不要去打擾人家了。
自己這種情況,誰遇見了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呢?
他嘆了口氣,準備起身去弄點吃的。
然而,就在他剛剛站起來的一瞬間,發現單杭就在街對面。
說是街,其實就是一條窄窄的小巷子。
單杭背靠着石牆,不知道在那裏看了紀可言多久。
紀可言愣住了,手足無措,慌得撞倒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裏的花掉了出來,水灑了出來。
他慌裏慌張地抽紙巾擦桌子,結果弄濕了裙子。
“沒事吧?”
單杭已經推門進來,走到了紀可言面前。
紀可言甚至不敢擡頭看對方,只能搖頭,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沒事啊。”
單杭站在那裏定定地看着他,然後在紀可言抓住那束花準備重新插回花瓶的時候,他突然上前,把紀可言抵在牆角,吻了上去。
這個吻跟昨晚的那個大不相同。
單杭從來沒有這麽粗魯過,一個吻,生生變成了撕咬。
紀可言吓壞了,縮在牆角被吻得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單杭的手死死地攥着紀可言細細的手腕,愣是把那白皙的手腕給攥紅了。
他發洩一樣的吻結束後,整個人喘着粗氣看着面前傻住了的紀可言。
然後深呼吸,轉身就往外走。
紀可言更茫然了,這究竟是在幹嘛?
他呆呆地看着單杭走到了門口,呆呆地看着對方站住腳步,然後又呆呆地看着那人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單杭說:“對不起,我只是想找個答案。”
紀可言一言不發地看着他。
單杭低頭,給他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說:“我沒遇到過這種事,你把我給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