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個傍晚

單杭說他糊塗了,紀可言又何嘗不是呢?

紀可言這會兒還傻傻地愣在牆角,嘴巴被親得通紅。

單杭見他不說話,有點兒慌,擡手揉了揉眉心,繼續道歉。

“單杭……”過了好半天,紀可言終于開口了,他的嘴唇發燙,手腕也發燙,此時此刻,單杭還在給他揉手腕,可是那個地方已經着火了,單杭這麽碰他,只會讓火燒得越來越旺。

單杭聽見他說話,松了口氣一樣看向紀可言。

紀可言說:“你要找,什麽答案啊?”

什麽答案?

單杭皺起了眉。

他一晚上沒睡覺,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頭疼,吃了鎮痛片,後來才發現,根本就不是病理上的疼痛。

他是想不通。

想不通自己究竟在幹嘛,究竟想幹嘛,究竟能幹嘛。

單杭說:“我必須對你負責。”

“啊?”紀可言愣了一下,想說,親一下其實可以不用負責的。

“是我先走到你面前的,”當時是單杭先來找紀可言說話,這無異于是他強行擠進了紀可言的生活,“我不管你是男生還是女生,是紀可言還是蘭琪,是曾經喜歡過我,還是……依舊喜歡我,我都要認真對你。”

紀可言驚訝地看向他,完全沒想到單杭會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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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單杭會被他吓到然後逃跑。

“我沒遇到過這樣的問題,很棘手。”單杭說,“理性分析已經沒用了。”

“其實你……”紀可言不想讓單杭這麽為難,他舍不得,他只是希望單杭不要再因為謠言而愧疚,結果好像越來越亂了。

“我有懷疑過,”單杭說,“本來就是因為你很像照片上的人,所以才過去和你說話,然後那天,我看到了你的喉結。”

紀可言下意識擡手,想去捂自己的喉結,卻被單杭抓住了手腕。

“不要遮擋,其實沒那麽明顯。”單杭說,“我以為一切都只是巧合,有些姑娘的喉結也很明顯的,而且,我發現看不到你的時候我總是想着你,明明我們不熟,不了解,甚至除了名字以外對彼此一無所知,可我總是想着你。”

紀可言心跳越來越快,心裏也越來越難受。

他覺得自己可能知道單杭在找什麽答案了。

“所以,你昨天晚上親了我,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上我了?”結果,卻突然被雷給擊中了。

兩人都不說話了,夕陽已經西垂得厲害,沒開燈的花店光線開始變得昏暗。

“單杭。”紀可言難受,但有些話他必須得說。

禍是他闖的,從高三的時候就種下了惡的因,到現在這顆毒蘋果必須他自己吃。

“對不起,”紀可言說,“我是個男的,不是你喜歡的姑娘。”

單杭繼續沉默着,紀可言說完,低着頭,眼淚又啪嗒掉在了裙子上。

他不想哭的,總哭哭啼啼的,真的很丢人。

可是他控制不住,他哭自己,也哭被他“欺負”和欺騙了的單杭。

如果能時間倒流,倒流回他們倆重逢那天就可以,他絕對悄無聲息地躲開,絕對不打擾對方。

太陽說謝幕就謝幕了。

屋子裏說暗就暗了下來。

街上的路燈亮了,但沒能把花店也給照亮。

沉默着的兩個人只能聽着對方的心跳,猜測着對方的心情。

“單杭……”紀可言受不了了,他沒辦法一直這樣下去,他抽出一直被單杭握着的手腕,輕聲說,“你還好嗎?”

他剛問完,突然被抱住了。

單杭心跳很快,紀可言甚至擔心他的心髒會就此蹦出來。

“紀可言是嗎?”單杭緊緊地抱着他,用力呼吸了一下,然後說,“我用了一天的時間去思考我喜歡上一個同性的可能性。”

紀可言皺起了眉。

“我覺得,大概是零。”單杭的聲音傳進紀可言耳朵,紀可言的眼淚掉在了單杭的脖子上。

單杭閉上眼,依舊把人抱得很緊,他深呼吸,把臉埋在了紀可言的長發中。

他說:“但是,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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