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為書中的配角,亦舒的形象,額,這人在書中幾乎沒有形象,除了替夜燼擋槍,幾乎鮮在文字記錄他的生平。作為主角成功路上至關重要的擋槍角色,作者甚至連人設都懶得給他設置。他是那樣幹淨,一片空白。
天帝犒勞了所有的天軍,每人都可以憑手中斬殺的魔氣領到相對應的獎勵。獎勵最多的人無疑是大殿下夜燼,他雖沒有斬殺魔人,但所有斬殺的魔人中都有他的一份功勞,無疑他的獎勵最為豐厚。
讓夙淵意外的是,亦舒什麽也沒有。夙淵這才想起來,亦舒只是操控大陣,沒有上陣上敵,自是沒有斬下任何一縷魔氣。
亦舒依然只是平平靜靜的樣子,垂眸靜立。
直到夜燼把一半的獎勵推到他面前,亦舒這才擡眼看着夜燼,道了聲謝。
下面無數黑壓壓的天兵天将望着臺上的一切,皆是目露紅光,憤怒不已,有一些素質低的,已然把一無是處的亦舒罵得體無完膚。
夜燼眼神一凜,威壓盡放,這才壓得這些天兵天将無一絲聲響,只是這心中,對亦舒愈發的憤恨起來。
夙淵看着這一切,看着夜燼推到亦舒面前的物件,目露嘲諷,都是一些賣相完美的珍貴裝飾物件,沒有一絲一毫與療傷有關的藥物,更無任何能提升修為補充仙元的靈物。盡是些嘩衆取寵的無用之物。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這些物件,無用倒也珍稀,找一些美眷仙娥,也是能換回一些好東西的。
夙淵這樣想着,面色也平靜下來。
天帝天後又對夜燼嘉獎賞賜一番,這場冗長的天界會議便告終了。
退朝之時,夙淵回頭看向站在角落裏的亦舒,他依然是那樣平靜。自始至終都無人提及他的名字,無人關注于他,他就那樣靜靜垂眸而立,一言不發。
剛一出大殿,夙淵便看見自己的好友離落真人看着不遠處的亦舒直流口水。
“怎麽,看上人家了?”夙淵拍了拍離落的肩膀,嗤笑道。
“誰會看上那個廢柴?是他手裏的琉璃盞,我那邊剛好有一只,配上他手裏的正好湊成一對。”離落對着夙淵翻了個白眼。
“搶回來呀,反正你也說了,他是廢柴。”夙淵笑言。
離落登時圓眼一張,怒瞪向夙淵,“盡說些胡話,誰敢搶三殿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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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那不是二殿下的賞賜嗎?跟三殿下有什麽關系?”夙淵疑惑道。
離落看傻子一般看着夙淵,“全天界都知道二殿下所有的東西都是三殿下的,就你不知。”
這次不需要離落說,夙淵自己也看到了,他遙遙看見一襲火紅的顏色興高采烈的奔向亦舒,毫不客氣地拿走亦舒手中的所有寶物。
三殿下熾焰收起所有的寶物,高興地擁着亦舒,“二哥對我真好,全天界就二哥對焰兒最好了。”
亦舒推開熾焰,平靜地向前走去。
熾焰俊挺的臉上盡是滿滿的不快,仿佛剛才的興高采烈,剛才的二哥真好都是假的,好看的臉上瞬間陰雲密布。
“二哥這是急着要去哪裏鬼混?”陰測測的聲音在亦舒耳邊響起。熾熱的焰火随着熾焰吐出的口氣滲進亦舒脖頸的皮膚,白皙的皮膚瞬間變得通紅。
亦舒自是知道,這是熾焰發怒前的征兆。
他扭頭看向身後的熾焰,“我只是累了,回夜殿休息罷了。你若無事便随我一同去吧,正好前些日子為你凝制了些清露,你一并取回去,好壓制你體內熾熱之氣。”
亦舒不愛講話,尤其在天界更甚。但熾焰是小孩子心性,說風便是風,說雨便是雨,亦舒不得不同他多講些話,好生勸慰。
熾焰看着亦舒,滿意的點點頭,一張笑臉瞬間覆蓋陰雲密布的臉面。
整個天界,亦舒只願意同自己講話,這讓熾焰分外高興。
夙淵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想。旁邊的離落長長的嘆了口氣,眸中盡是心疼痛惜。
“道友為何嘆氣?”夙淵望着亦舒和熾焰離開的方向,問道。
“仙家密事,不宜妄談。”離落說着便欲走開。
夙淵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拉住離落的手腕,“道友同我說說可好?免得小仙不知何時碰了忌諱犯下大錯。”
離落想起剛才夙淵讓自己打劫二殿下,便知道夙淵真的對天界密事一無所知,但拉着夙淵走到一處隐密之處,四下觀望無人,神識掃過這片空間,确定無人在旁無人偷聽,才小聲說起一些往事。
“天家密事,小仙也只曉得一二,窺不見全局。只知二殿下與三殿下雖有長幼之分,但卻是同年所生。自打先天後仙逝,天帝遲遲不娶新後,後位空懸多年,直至千年前,兩個孩子先後降臨,天帝又添子嗣,便是現在的二殿下和三殿下。中間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只知二殿下之母被關押在洞庭仙牢,天帝降旨命其永世不得再入天界,而三殿下的母親便成為了現在的天後。有着這層緣由,天後便極其不喜二殿下,但因為大殿下乃天帝嫡長子,身份尊貴,且那裏大殿下已千歲有餘,自成氣侯,妄動不得,天後為了自己的孩子,便将二殿下撫育膝下,同三殿下一同教養,以期二殿下能鼎力相助三殿下。”
離落又重重嘆了口氣,“天後厭惡二殿下,又如何會真心養育他。幼時的二殿下受了天後責難還會找天帝哭訴,但天帝亦無可奈何,每每訓斥天後一頓便礙于皇家顏面把這些事壓了下去。沒過兩年,二殿下便再也不哭再也不鬧了。又過了沒兩年,二殿下徹底的不說話了。”
離落複又重重嘆了口氣,“現在二殿下随着大殿下上戰場,大殿下又屢屢得勝,立下無數功績,天後便愈發生氣。只是天後再生氣也知道不能真的觸怒大殿下,便想着法的找二殿下的麻煩。有許多次,只是二殿下不願同三殿下說話,被三殿下告知了天後,天後便以不友愛兄弟的罪名給二殿下定了雷火之刑,雷火之刑吶,神仙也受不住吶。數次之後,天界唯一能令二殿下開口說話的便只有三殿下了。”
離落扶着身旁的花樹,眼神暗淡,“我之所知,不過皮毛。事實如何,也只有二殿下自己知曉,只是恐怕······”
離落沒有再說下去。
“他是傻的嗎?不知道反抗嗎?”夙淵皺眉問道。
離落清俊的臉上露出嘲諷之色,“反抗?天後有的是法子讓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聽說······”
離落望着夙淵,欲言又止。
“今日之事,我夙淵願發上神之誓,永遠不會透露給任何人。道友繼續說吧。”
離落的一顆心終于坦蕩了不少,接着說道,“我聽聞二殿下自小就被下了冥毒。”
“冥毒?何為冥毒?”夙淵皺眉問道。
“中冥毒者,修練速度是正常仙者的數倍不止,但壽數卻不及正常仙者的十分之一,乃是一劑以性命換取修為的奇毒。不僅如此,在危機時刻,更能以燃燒壽元為代價瞬間提升修為,而且,沒有上限。沒有上限吶,道友,只要壽元足夠,便仙元足夠。”
夙淵想起剛剛的大戰,想起大戰中本已仙元盡失又突然恢複的亦舒,他是不是在那時便燃燒了自己的壽元?
“天帝呢?他不管嗎?”夙淵問道,沉默片刻,複又自問自答,“是啊,他自是不會管這人的生死,不然也不會派他在戰場上保護大殿下,不停的犧牲自己,不停的護着未來的天帝。”
離落訝異地看了夙淵一眼,“你竟知道?我一直以為你同那些天界将士一般,都是癡傻的呢。”
“天後一番苦心卻為對頭做了嫁衣,只怕對二殿下是愈發仇恨了吧。”夙淵幽幽說道。
“是以,天界人人皆避着二殿下,知情的人自是不想觸怒天後,不知情的人只當二殿是個廢物,不願搭理。你也是,若想在天界安生些,便離那二殿下遠一些,不聽不問不說不提。”
聽着離落的話,夙淵又想起他在下朝時回頭望向亦舒的那一眼,他是那樣的平靜,仿佛這天地間一切的喜樂安寧,都再與他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