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哪是因為幾朵玫瑰, 而是因為他在這上面花的心思,算了,這麽簡單的道理, 狗男人是不會懂的。

舒梨撇撇嘴,仔細端詳着盤子裏的心形蠟燭, 忽地生出了一絲絲竊喜。

“你傻笑什麽?”

“誰傻笑了!”她立刻抿緊了唇,上揚的唇角遮掩不住。

陸隽擇狐疑的瞧她, 覺得自己實在不理解女人這樣生物, 可以因為別的一點小事郁惱, 轉而又為了幾朵玫瑰一反常态。

不過玫瑰也不是什麽難找的東西,她喜歡就喜歡吧,總比讓他摘天上的星星簡單不是。

兩人落座後,侍者拉起了手中的小提琴,悠揚的音符躍動于耳。來自法國的廚師送上今晚的餐點,還特別的介紹了一番,法語舒梨聽不懂,陸隽擇卻應對自如, 莫約是此刻燈光亮度剛好,狗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語,竟讓她覺得有種別樣的性感。

“莫恩特說,今天的小牛排他用了特別的方法烤制, 嘗嘗?”

男人邊說将牛排切成小塊,順手換了她面前的,動作自然, 像是做過多次。

有人服務舒梨當然不會拒絕,她捏起叉子嘗了一小塊,烤至七成熟的牛排肉質新鮮,醬汁濃郁。

“怎麽樣?”

“唔,好吃。”舒梨朝廚房的方向點了個贊,吃起第二口時才覺得不對勁,“你跟哪個女人吃飯都這樣嗎?”

“哪樣?”

“切好了給她。”

不然動作怎麽這麽娴熟,想到這,她口中的牛排都嚼之無味。

陸隽擇擡眸,瞥了她一眼,“沒人像你一樣手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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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殘??

舒梨聽得一頭霧水,男人卻沒有要解惑的意思,倒是端起紅酒聞後放下,喝了兩勺子鮮湯。

她心不在焉的劃拉着旁邊沒動過的餐刀,驀地指尖頓住,想到了一幕相識的場景。

北城的民政局附近有家西餐廳,領證的那天,兩人就近用餐,舒梨作為中餐的愛好者,對于刀叉這樣的外來食具,用得極其不熟練。一小塊牛排,她埋頭切了近十分鐘,男人看不過去,将面前切好的那份換到她面前,順帶調侃,“刀叉不會用?”

“會,但我手殘。”為了不在男人面前丢臉,她故作淡定,“你知道手殘是什麽意思嗎?”

陸隽擇還是第一次聽到手殘這個詞,頗為不解。

“就是我腦子裏其實已經掌控了這項技能,但我的手它慢了一拍。”

想起自己當初的瞎幾把胡扯,舒梨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而後不動聲色捏起餐刀,在他面前十分優雅的将牛排切成更小塊。

餐廳鄰近江邊,透過窗戶,能看見江面上的矮橋。對岸商場的LED上,正放映最新上線的電影宣傳片,舒梨心下微動。

“陸隽擇,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上回在江城,你答應要陪我看電影的,喏,我想看的那部上映了,”

的确有這麽回事,是無意與溫然上熱搜後,舒梨提出的懲罰,陸隽擇瞧了眼時間,問她,“那待會去看?”

“好。”舒梨迫不及待的點頭,燭光晚餐接着看電影,這才是出門約會的正确順序嘛。

高臨工作效率極高,幾分鐘就訂好了風和新片的首映影票,舒梨挽着陸隽擇的手從餐廳離開,還順帶了一支開得最燦爛的玫瑰花。

不過計劃總趕不上變化,車開到半路,兩人看電影的打算因老宅打來的電話暫且擱置。

“老爺子進醫院了。”明伯聲音焦急,那邊隐隐還能聽見救護車的聲響。

車內靜默了一瞬,舒梨先行開口,“沒事,電影可以下次再看。”

“嗯。”他打了方向盤,餘光瞧見她惋惜的神色,想了想,說,“最近不太忙,你想什麽時候去看就讓高臨安排。”

這是讓她随意挑時間了,舒梨淡淡“哦”了聲,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看電影與老人家的生命相比,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她是識分寸的,但就是很郁悶,要知道狗男人默認喜歡她,并配合她做這些約會的行跡,下一次都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

中心醫院的VIP病房裏,老爺子面色蒼白,還沒有轉醒,徐緩正守在病床邊。

“爺爺怎麽了?”

“還不是陸段言那個畜生。”陸崇此刻冷着臉,多日的奔波使得他越發的控制不住躁動的脾氣,“陸氏之前的股份就是被他收購的,你說他這是安的什麽心。”

“老爺子還在呢,他是想要這陸氏易主嗎。”

陸崇雖然接手陸氏,但也只是代為管理,股份的大頭,還捏在老爺子手上。現階段的陸氏,股價跌停,搖搖欲墜,知道造成這樣局面的罪魁禍首是自己親孫子,饒是老爺子多硬的骨頭,都受不住這樣的重創。

“陸段言手上還有不少陸氏股東的黑料,一旦抖出來,陸氏名聲必然再次受損……”

陸隽擇大概了解了前因後果,臉上也沒見半分意外之色。他打斷了陸崇的長篇大論,徑自問道,“他跟爺爺說了什麽?”

“聽明伯說,他想用手上掌握的黑料,換陸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老爺子氣不過,心髒病當場就犯了,還好救護車來得及時。”

……

廊道空曠,兩人聲音壓得極低,舒梨也沒有興趣聽他們話裏的內容,只坐在長椅上擺弄着手機。雖然電影沒看成,但她秀恩愛的微博早前已經發了出去,底下不少網友揶揄。

[看電影完然後呢?是不是該那啥了?[眨眼.jpg][眨眼.jpg]]

[博主現在估計在陸總床上,沒空理我們啦。]

[看陪老婆秀恩愛的陸大少,再看隔壁家暴的陸二少,莫名的有點滑稽。]

……

啧,床上,在醫院還差不多。

舒梨一邊看評論一邊心下吐槽,尤其是看到“陸二少”三個字,恨不得将陸段言那張陰鸷的臉,撓得稀巴爛,你說這人自己心理變态也就算了,怎麽大晚上的,還折騰老爺子入院,也忒沒良心了。

她暗自将陸段言diss了百八十遍,才稍稍解了氣,正想看點輕松的熱搜,微博上方又彈出了一條私信。

99+的私信箱,舒梨偶爾會看兩眼,大多數內容都是網友希望她出什麽樣式的穿搭專題,普遍用文字敘述亦或是附上衣服的圖片,但這條亂碼id發的私信,是一段音頻。

大抵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舒梨總覺得這段長達一分半鐘的音頻裏,會有她不想聽到的話,但又控制不住好奇心,戴上耳機點開。

“我就是好奇,你們的感情有多深。”話音停頓了下,又繼續,“不過哥,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喜歡是什麽感覺?”

“喜歡?”

舒梨呼吸一窒,前邊陸段言的聲音她或許還不大能聽出來,但這清清冷冷的兩個字,她當即确定是狗男人的聲線。

“喜歡的感覺……”

陸隽擇當時皺緊了眉,半天才憋出一句,“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陸段言楞了一瞬,轉而嗤笑,“其實你也不知道對吧?”

“我媽當初說,她喜歡陸渠的感覺,就是時刻想見到他,想看他笑,滿足他所有的要求,所以陸渠只一開口,她就讓我跟着回了陸家……”

“只有我回,而她連陸家的門都踏不進。”

陸渠是陸隽擇的二叔,早年出了車禍,舒梨聽他提過一回,不過陸段言的身世,倒是兩人都不清楚的,但從他的話裏,舒梨也聽出了大概。

那是上一輩的狗血愛情故事,簡而言之,陸段言卑劣變态的屬性,一是來源于懦弱的母親,二便是老爺子強要門當戶對的固執,或許還言再加個陸渠,年輕時候抛妻棄子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

這麽一想,陸段言好像也挺可憐的,舒梨皺皺鼻子,感慨了句,耳機裏又傳來聲音。

“知道我為什麽給舒梨發那些照片麽?是在幫你試探。”他指尖敲擊着木質桌面,一下又一下。

“試探出什麽了?”

“嫂子對你的感情還挺深的。”

“所以,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話落,舒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也想知道狗男人會給出什麽答案。

良久的沉默,陸隽擇的聲音直到音頻的最後一秒才響起。

“不關你的事。”

清冽的嗓音,連帶着舒梨那顆期盼的心一并沉入谷底……

作者有話要說:  “淡黃的長裙,蓬松的頭發”

這句話今天一直在我腦子裏無限循環,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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