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陸隽擇一下午都沒等到舒梨, 而舒母,顯然也沒有要留他吃飯的意思,話裏話外都在趕人。他臉皮不厚, 沒過一會就被迫起身告辭,但是在桌上留了個首飾盒, 拜托舒母轉交。
“這是給舒梨的,她惦記了很久。”
房間裏的舒梨聽得一頭霧水, 除了狗男人本狗, 她從開沒有惦記哪樣東西超過十天的好麽。
一聽見關門的聲響, 她迫不及待就推門出了房間,白葭女士看到她,略略擡眼。
“你這動作還挺快,看看吧,那小子說是給你的。”
舒梨唾棄了下自己,磨磨蹭蹭的打開,就是個普通的首飾盒,看着沒什麽別樣的特色, 不過裏頭的東西,還真不太一般。
那是條項鏈,鑲嵌了成顆的粉鑽,色澤晶瑩, 光下透亮,比那時葉思淼手腕上那串,更加的光彩奪目。
不可否認, 這是大多數女人無法拒絕的,舒梨也不例外,她沒骨氣的上手碰了下,剛要試戴,就聽老舒同志震怒。
“一條項鏈就把你樂得,咱又不是——”他頓了下,聲勢漸弱,“咱還真買不起。”
“但是錢財乃身外之物,重要的是心靈的愉悅,那小子竟然給你委屈受,那這禮物,咱骨氣點,堅決不能要。”
老舒同志一板一眼的講起道理,眼看着往下就要滔滔不絕,白葭女士一巴掌往他肩頭拍了過去,示意他立刻閉嘴。
“過來,媽幫你扣上,給自己老婆送項鏈不應該麽。”
也對,狗男人還沒把離婚協議書給她寄回來,目前他們還是夫妻關系,這麽一想,舒梨便理所當然的讓白葭女士幫她戴上。
陸隽擇的眼光是極好的,粉鑽點綴着細長天鵝頸,配上什麽衣服都要雍容幾分,舒梨坐在梳妝鏡前打量間,不由感慨。
狗男人突然給她送項鏈,還是鑲了粉鑽的,無非就是想要求和,她指尖蹭了蹭手心,不争氣的動搖了一秒,而後從鏡子裏看到白葭女士冷靜的目光,小幅度搖擺的心又變得堅決。
“媽,項鏈是哄不了我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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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母瞥她一眼,沒好氣道,“最好是。”
“不過我看你也堅持不了多久。”
“怎麽會!這次我是很認真的要跟他離婚的。”舒梨邊說邊摘下項鏈,正要塞回首飾盒裏,突然發現海綿內襯下,露出了粉色的邊角。
她倒翻過來,在底下找出了一張嫩粉色的小卡片,上頭字跡剛勁有力,落筆處還有暈染開的墨漬。
——你微勾的唇角比鑽石更要璀璨。
嗚嗚嗚,這是什麽神仙彩虹屁,舒梨碰了碰自己勾起的唇角,好像弧度微大了一些,但小仙女怎麽樣都肯定是好看的。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那字跡是狗男人的字跡,她認得出來。
天惹,狗男人親自動筆給她寫彩虹屁,想到這個可能,舒梨心口像是炸開一簇煙花,樂得找不着南北。
不得不說,這一句彩虹屁比鑽石項鏈更讓她愉悅,而狗男人好像送東西上了瘾,接二連三的讓人往郊區跑。
“陸太太,這是陸總給您買的新款手提包,由知名設計師莫利頓拉親自設計,全球限量三只。”高臨像是打過草稿,話音裏沒有半點起伏,恭恭敬敬的說完內容就将手提包遞給她。
舒梨盯着那只包包,半響沒移開眼,末了輕咳一聲,“我不要,麻煩你白跑一趟了。”
高臨遞包的動作沒有動,只是補充了句,“但是,陸總給您留了話,在包裏……”
舒梨一下想起那條彩虹屁,沉思片刻,扭捏的接過包去拉鏈條,“你等等,我看完你還得把包帶——”
回去。
話音未落,面前哪裏還有高臨的影子,這助理,就跟他老板一樣狗,舒梨皺皺鼻子,關門回了房間。
莫利頓拉的設計獨具一格,但花費的周期頗長,舒梨江恒名都的玻璃櫃裏,收藏的那只,還是她五年前的設計。
不過這顯然不是舒梨現下所關注的重點,她拉開所有拉鏈,才在最裏的夾層裏找到粉色卡片。
——想把小仙女裝在包裏偷回家。
轟!
舒梨面色騰地漲紅。
怎麽辦,她完全抵抗不住狗男人的甜言蜜語,即使只是寫在卡片上,都撩得她心花怒放。
舒梨控制不住,在屋裏轉了好幾圈,清脆的敲門聲響起,才讓她稍微冷靜下來。
“你臉怎麽這麽紅?不舒服?”白葭女士剛下班回來,緊張得用手背去碰她額頭,“好像是有點燙啊。”
“媽,沒事,我剛做了一套減肥操。”舒梨心虛解釋。
“都瘦得沒剩幾兩肉了還要減肥,今晚的紅燒肉幹脆別吃了。”
“那可不行,我要是不吃老舒同志會全部吃完,他可有高血脂呢,您不擔心啊。”
“我可以選擇不做。”白葭瞅了她兩眼,見沒什麽其他異樣才進廚房。
舒梨下意識松了口氣,将胡亂藏床底下的手提包收進櫃子裏,至于那張卡片,她塞進了床頭的布偶熊裏,像是高中考差了的數學卷子,生怕被白葭女士打掃時發現。
明明新聞上,陸氏集團的情況不容樂觀,風和撤資《異光》後也是“一蹶不起”,但高臨像是駐紮在他家附近似的,早上給她送喜園的灌湯包,下午還有網紅店的奶茶甜點。
“你們陸總是打算直接宣布破産了嗎?”
高臨把這當做是陸太太對陸總的關心,轉頭向陸隽擇報備,順帶含糊的安慰舒梨,“陸太太不用擔心,陸總自有分寸。”
呵,就知道狗男人才不會任人宰割,也不知道這個自有分寸裏,有多少腹黑把戲。
這回不用他多說,舒梨就将東西照單全收了,她喜歡聽別人的誇獎,尤其是狗男人,必須得承認,他每條彩虹屁都深得她意。
再一次不負她望,陸隽擇的彩虹屁又上升了一個level。
——甜食只能填飽肚子,而仙女散發的甜份,會使人沉淪。
舒梨來回看了兩遍,猛地捂住砰砰跳動的小心髒,跑到廚房去感受白葭女士的冷臉。
“這油煙大,你趕緊出去。”
她緊抿着唇,一本正經道,“媽,你罵我一下。”
“舒梨,你腦子怕不是被門夾了吧。”白葭女士奪回被她剝得不成樣子的蒜,指了指門厲聲重複,“趕緊出去。”
“好嘞。”
舒梨應得爽快,她怕自己被這三兩句彩虹屁動搖太多,這才去廚房找罵,別說,白葭女士這聲音一嚴肅,倒是讓她又堅定不少。
—
辦公室裏,陸隽擇擡眸瞧了眼來人,“怎麽樣?”
“陸太太好像有點口是心非。”
“嗯?”
高臨琢磨着陸隽擇的臉色,确認了他是真的疑惑而不是問責才道,“陸太太表面上推拒,但每次都收了,尤其是提到您留的卡片,動作會更快一些。”
“她就喜歡這種誇張的贊美。”
他嘀咕了句,高臨沒聽清,“陸總,您說什麽?”
“沒什麽。”陸隽擇斂眸,“她這兩天一直在家?”
“是的,早中晚送了三趟東西,都是陸太太開的門。”
陸隽擇明了,某人昨天哪裏是出去散步看魚,分明就是躲在房間裏,不願見他。
“不過,陸太太下午好像出門了。”
“去哪?”
“新誼廣場一樓的咖啡館。”
……
舒梨收到許巷阮的短信,約她下午四點在某家咖啡館見面,這會正是喝下午茶的時間,廳內人多,好在許巷阮提前預定了包廂。
“舒梨,你喝什麽?”
“摩卡。”
侍者記單後關上了包廂門,舒梨這才認真打量起對面的許巷阮,她今天換了個發型,略微蓬松的劉海遮蓋住前額,像是在刻意掩飾什麽。
“疼嗎?”
許巷阮微怔,手下意識摸上額頭,不足一厘米時悄然頓住,搖搖頭,“還行,沒什麽感覺了。”
疼過頭就會麻木無感,舒梨頓時同情心泛濫,“那別喝咖啡了,不利于傷口愈合,臉上留疤可不好看。”
說完她叫來侍者,将許巷阮的那杯美式換成牛奶。
竟然已經聊開了,舒梨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拐彎抹角照顧她的情緒,而是直接問她,“聽說陸段言卷款失蹤,你後面打算怎麽辦?”
許巷阮擡眸,有一絲茫然,像是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這事許家應該知道,就沒派人去接你麽?”
“他們不會來接我。”
也是,陸氏随時搖搖欲墜,但終究還沒有徹底崩盤,後頭會不會起死回生,誰也不知曉。只要陸家不倒,許家就需要攀附,肯定不會因為這個剛認回來就嫁出去,沒多少感情在的許二小姐,做出破壞陸許家關系的事。
兩人聊的話題比較敏感,包廂內氣氛沉重,此時有人推門進來,舒梨也只當是送咖啡的侍者,餘光瞧去兩眼,登時繃緊神經。
只見男人擡了擡鴨舌帽,陰鸷的面容在燈光下無處隐藏,他抵着牆,看向舒梨,聲音戲谑,“嫂子,想不想玩個游戲,看看我哥到底有幾分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 狗男人追妻第一招,彩虹屁,好像還有那麽點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