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舒梨在顧清染家待到中午, 本來等着陸隽擇邀請她共進午餐，結果都過了十二點，顧清染已經吃上外賣送來的螺蛳粉, 狗男人還遲遲沒有給她打電話。
“陸隽擇這表現，絕對不及格。”舒梨捂着不停叫嚣的肚子, 咬牙切齒道。
“不是你說不一塊吃飯，要回家的嗎？”
“那他也應該給我打個關切電話吧？”
顧清染搖頭, 長聲嘆息, “唉……我看他是沒這個時間了。”
“什麽意思？”
“喏, 熱搜，你自己看吧。”
舒梨微眯了眼，陸隽擇每次上熱搜都不會有什麽好事，鐵定又是跟哪個女人傳出緋聞，她冷下臉，勉強點進去，熱度最高的大V號總結看得是一知半解。
“什麽鬼，明明英娛和新傳都送人去選秀, 怎麽就只編排風和呢。”
#風和傳媒近期決策詭異，撤資《異光》暫且不論，專注影視的大公司居然送了兩名練習生參加選秀節目，《年少有你2》一官宣就上了熱搜, 引得網友們紛紛猜測。#
[id784580:我沒看錯吧，來自風和傳媒的？上季不還有風和高層說，看不上楊桃的選秀嗎？]
[嘿嘿嘿貓：估計是風和現在沒資源, 想要旗下藝人炒流量了吧。]
[晚安吶：樓上真相了，可能後面都要靠藝人自帶資源，心疼兩位小妹妹，開播會友情投票的。]
……
“之前确實有個風和的高層瞧不起流量，尤其是選秀出道的虛假流量，說是旗下藝人都靠演技吃飯。”
“這情商确定是風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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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國內無論是不是科班出身，大多數藝人最終都會接觸影視，愛豆舞臺在國內幾乎沒有什麽市場，但選秀節目确實也帶來了一定流量，很有可能會成為未來的造星趨勢。
這些連舒梨都知道，更別說一個娛樂公司高層了。
“好像是關系戶，已經離職了，不過當時這類的選秀還沒火，站他的人也挺多。”
舒梨撇撇嘴，評論再往下翻就是重提陸段言的暴力新聞以及預測陸氏連帶風和接下來的資金走向，都是不怎麽好聽的話，還頗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此刻風和的會議室裏，也在争論同一話題。
“陸總，《年少有你2》今天官宣，網上輿論對我們似乎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誰截取姚經理的話亂帶節奏，分明就是斷章取義。”
陸隽擇不耐的掃了眼腕表，估摸着是最近太閑，以至于高層只能彙報這麽些小事，零碎又拖延時間，他攏了攏袖口，沉聲道，“輿論以後找公關部解決，沒什麽其他事就散會。”
高層們愣了幾秒，默默收拾筆記，瞧見陸隽擇背影消失在門口，公關部負責人沒忍住說，“我們早上才在《年少有你》官博下控好評論，又不斷出現大V號帶節奏，怕不是別家公司在防爆我們吧？”
“節目還沒開始就防爆，這流程走得有點快。”
陸隽擇接受風和後，換掉不少高層，現任營銷部負責人曾經就是風和旗下某位藝人的大粉，能夠深入粉圈，及時了解營銷動向。
“一看你就沒跟過選秀，看看隔壁英娛，出道位都買好了。”
“怪不得，上午帶節奏的營銷號，大半都是英娛的，估計是怕我們也要競争出道位。”
《年少有你》的出道位僅有七個，這哪是訓練生的競争，分明是背後公司的資本操控，誰願意給平臺更多利益，出道位就花落誰家，都是圈內心照不宣的規則。
“你剛說英娛？”
剛走出去的陸隽擇聽見尾聲，繞了回來，猝不及防的問起選秀，吓得公關部負責人有一瞬的磕巴。
“是，是的。”
“英娛有外包的水軍公司，手底下也養了不少營銷號，帶節奏是圈內一流。”
“程家少爺程浪，英娛娛樂就是他家的……”
想起沈鈞奕酒吧裏的提醒，陸隽擇垂眸若有所思，過會又看向營銷總監，“英娛買了幾個出道位？”
“兩個。”
“啧，七個占倆，也是夠黑的。”邊上的某高層不禁嘀咕。
“楊安，跟楊桃直播交涉，英娛要的名次，風和也很感興趣。”
“可您上回不是說出道位看表現？”楊安是這次風和對接《年少有你2》的負責人，陸總這一天一變的态度讓她難以揣摩。
高臨接到陸隽擇示意，代為解釋，“那是建立在絕對公平的情況下，現在還沒錄制英娛就帶節奏踩風和，要是播出後，我們的藝人沒有鏡頭量，那再有實力也是白搭，最後來個一輪游豈不是落實了風和已經山窮水盡的傳聞。”
風和之前沒有涉及過選秀，對這方面的了解較為匮乏，高臨近期經過惡補，才充分了解平臺規則，也就是所謂的“黑幕”。
陸隽擇倒是沒想這麽多，他只是單純看不慣程浪，厭屋及烏罷了。
會議超時，陸隽擇看着時間，突然有些慶幸沒有跟舒梨約午飯，否則可能要再一次出現遲到的情況。他是個極度自律的男人，工作時候很少分心，
閑時正要給舒梨打電話，又忽地想起沈鈞奕昨晚充滿怨氣的指教。
“打字聊天比電話更能增進感情，隔着一層網絡，肉麻的話你說不出口也能用表情包代替。”
好像有那麽點道理，陸隽擇飛快切換到微信頁面，才發現自己壓根沒幾個表情包……
舒梨收到陸隽擇發來的微信，是在她喝完下午茶之後。
顧清染正絮絮叨叨的diss同組男編劇，末了停頓下來問她，“你看什麽呢？”
“狗男人疑似在向我告狀，你敢信？”舒梨點開大圖，将屏幕伸至她眼前。
圖片上是一盒白花花的米飯以及一份擺盤精致的菜品，當然不管擺得多好看，也只是一盤澆了醬汁的拍黃瓜。
【狗男人：醫生說要飲食清淡，高臨就只點了這個，還不加辣。】
“你也是夠了，一條消息就笑成這樣子。”顧清染瞥了眼，看不下去。
“是兩條。”舒梨讪讪收回手機，賭氣似的回他。
【舒梨：那辭了吧。】
【狗男人：嗯？】
【舒梨：開玩笑的，謹遵醫囑。】
【狗男人：……】
【狗男人：很難吃。】
他好像還委屈上了，舒梨勾勾唇，不禁記起自己抱怨劇組盒飯的那回，狗男人還特意給她送餐來着，這樣一想，舒梨中午埋怨他的情緒頓時消了大半。
看了眼茶餐廳外男人的車，她一時上頭，給他發了霸氣十足的一句。
【小嬌妻：等着，下班接你一塊吃飯，我請。】
陸隽擇盯着她剛發來的消息，不由輕笑，茶幾上擺放的幾道精致菜品，被他推遠了些。
正彙報工作的高臨分心記下。
鹵水鵝片、蜜汁炖排骨、千煎銀鳕魚下次不能點，陸總貌似更喜歡拍黃瓜……
—
傍晚
陸隽擇難得不加班，舒梨到時他正等在風和大樓下。
“路上堵車。”
“沒等多久。”陸隽擇坐上副駕駛，問她“打算請我吃什麽？”
“大排檔。”
陸隽擇以為她在開玩笑，沒想到車子開了十來分鐘真停在了稍窄的街道邊。
男人皺眉，遲疑片刻，舒梨看出他是又犯了潔癖的怪毛病。
“要是嫌棄就別下來了啊。”
“沒有。”眼看舒梨要走遠，他三兩步追上，速度慢下來才覺得這處有些隐約的熟悉感。經過陳舊的老牆才恍然記起，這不就是城市規劃前北城一中那條後街麽。
“染染說，街角那家火鍋店還開着，物鮮價廉。”
正巧走到那家店門口，老舊的店面讓陸隽擇嘴角幾下抽搐，北城一中搬到新校區後，這兒就沒有過去熱鬧，正值晚餐時候，也僅有寥寥幾桌。
老板換了人，是原老板娘的親戚，舒梨挑了窗邊的位置，見男人那別扭樣，無奈抽了紙巾将椅子桌面給他擦了兩遍。
“你們班以前沒來這聚過餐？”
陸隽擇認真的燙了碗筷，才回答她，“我們班沒有聚餐這項活動，除了謝師宴。”
哦，也對，沖刺班和他們平行班的氛圍是不一樣的，估計都是書呆子。舒梨皺皺鼻尖，從窗戶看到對面嶄新的招牌，将菜單推給他，“你先點着。”
沒想到那家奶茶店還在，就是重新裝修過，價格也翻了個倍，味道倒是淡了不少，舒梨喝了一口，忍不住皺眉。
再回到火鍋店，遠遠就瞧見她的位置上坐了人，是個穿着成熟的女性，正與陸隽擇低聲攀談。
舒梨放緩步子，想了想，沒去打擾，就坐在前邊等了會。
離得近，隐約能聽到兩人的談話聲。
“本來今天是想來看望老師，結果太久沒有回北城，連一中搬了校區都不知道。”女人撩了撩頭發，又說，“下周的同學聚會你來嗎？”
“不去了，忙。”
“這樣啊，君伊也說不來。你倆以前關系就不錯，聽說她還去你那工作了，估計都挺忙的。”
……
君伊是楊君伊？
舒梨咬了顆珍珠，太老太硬沒吞下去。
她怎麽不記得楊君伊跟陸隽擇是同學，就連前面這個女人，她都沒什麽印象。
大概是她記性不好，忘掉了，但有個人肯定知道。
沉思幾秒，舒梨給顧呈發了消息。
女人沒坐多久，寒暄了幾句便起身離開，舒梨等她走遠了，才坐回陸隽擇對面。
“去哪了？”
“買奶茶，校門口旁邊那家。漲價還特別難喝，你要不要嘗一口？”
“難喝還讓我嘗。”陸隽擇掃了眼，忽地想起什麽，點開微信紅包擡眸問她說，“欠了八年的奶茶錢，利息該還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