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舒梨以往每每聽陸隽擇以“逢場作戲”四字解釋緋聞, 都幻想着有天能夠借此反擊,讓狗男人也費心琢磨一下這個成語的意思,現在終于如願。
她語氣輕佻, 神情傲嬌嘚瑟,唇角保持似笑非笑的弧度, 用通俗的話語講,就是陰陽怪氣的欠扁樣, 但看到男人抿緊的薄唇, 以及更加黑沉的面色, 舒梨必須承認,戳男人心的同時,她是真的爽翻了。
涼風陣陣,将她的話一字不落的吹入陸隽擇耳中,男人站姿筆挺,保持沉默,不反駁,不哼聲, 有那麽點反省的意思。
他會反省?
舒梨是不信的,更何況她還沒有爽夠,訓斥狗男人的感覺真真會讓人上瘾。
“怎麽,只有你能跟女明星燭光晚餐, 我就不能跟學長吃飯談理想麽,陸隽擇,做人不能太雙标。”她語調激昂, 微一停頓,見男人目光沉靜,又開始不滿他的反應。
“你怎麽不說話?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沒有,你說得都對。”陸隽擇直視她眼眸,低聲附和。
“廢話。”舒梨撇開眼,小聲嘟囔。
“你得改。”
“嗯。”他捏了捏眉心,風吹得有些頭疼。
“我昨晚本來打算給你烤蛋撻,但從浴室出來你人已經不見了。”
“你會烤蛋撻?”舒梨頓時想起那盤黑乎乎的煎雞蛋,覺得自己這問題顯然多餘。
“已經烤好了,你要不要回去嘗嘗?味道應該還不錯。”
有那盤雞蛋作為先例,舒梨着實不敢期待蛋撻的味道,可這是狗男人專門為她烤的,自己怎麽說也要給個面子,不過要是再跟炭塊似的,她堅決不會吃一口,這是原則。
舒梨勉為其難的點頭,因臀部摔疼,走路時自然而然的搭上他手臂,“你車停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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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門。”
這麽遠。
舒梨兩眼一黑,就被陸隽擇攔腰抱起。
騰空的雙腿下意識踢了兩下,她大腦當機,語無倫次,“你你你,要幹什麽?”
陸隽擇輕哂,“不抱你走得過去?”
“哦……”舒梨別別扭扭的伸手去摟他的脖頸,湊近時,能聞到他衣領上淡淡的香煙味。
“你抽煙了?”
“沒有,合作商有煙瘾。”
只是随口一問,她的視線落在他滾動的喉結處,男人背對着光,像是打上了陰影,尤其性感。
舒梨心下微動,挪了挪小拇指,剛要劃到那小處凸起,男人就偏頭躲過。
“別鬧,癢。”
“……”
哼,狗男人錯過了一次被撩的機會,真是不解風情。
—
回到江恒名都,已經過了晚八點,繼#《聽聲》殺青#後,劇組的殺青宴也上了熱搜,舒梨随意翻幾下,順手點開上方跳出的群消息。
【沈江江:我明天回北城,要不要給你們帶什麽?】
沈江江上周合約到期就被舒梨拉進風和,分配的經紀人也重新給她定位人設,棄掉過往的純冷麗人,走妖豔性感風,機場擺拍圖就收割了不少個性顏粉。
有粉絲吹彩虹屁,沈江江倒是自信許多,不像之前,只有在比她糊的十八線面前,才能擡起頭。
【顧清染:特産特産。】
【顧清染:東揚鎮特産有什麽?】
【沈江江:烤乳鴿,麻辣兔頭……】
舒梨剛好看到這,饒有興致的回複。
【舒梨:兔兔這麽可愛,為什麽要吃兔兔。[狗頭.jpg]】
【顧清染:???】
【舒梨:那就各來兩袋吧。】
【顧清染:……】
剛剛不還可愛呢麽?
果然,信你個鬼!
殺青宴上有現做的兩樣,沈江江實誠的拍了照片發群裏,舒梨最近減肥,晚飯也就吃得三分飽,很快被勾起饞欲。
陸隽擇沖洗掉沾染的煙味,換了身幹淨的家居服,才從冰箱裏取出烤好的蛋撻放烤箱加熱。
“舒梨。”
“果汁還是牛奶?”
他喊了兩聲,沙發上的人抱着手機一動不動,走近才看清,她正劃拉着外賣菜單。
舒梨的體重很有彈性,健康的食材稍微多吃些不會發胖,但垃圾食品,一旦控制不住,就容易體重飙升。
她曾經在大學時吃了盒別人送的巧克力,小半月胖了五六斤,現下看到烤串關東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想吃
但不能吃……
餘光瞧見男人衣角,舒梨靈光一現,仰頭一本正經道,“陸隽擇,你餓不餓?剛才的牛排你都沒吃着,我幫你訂個外賣吧?”
瞧瞧,她這個太太當的,多麽善解人意,狗男人倒是快點頭啊!
陸隽擇早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佯裝不知。
“在會所吃了點,不是很餓。”
“那算了。”
舒梨垂頭喪氣的關掉頁面,忽地聞到空氣中的奶香味,她皺鼻嗅了嗅,詫異的看向陸隽擇,“你真的烤了蛋撻?”
“不然呢?”
“還以為你是找借口騙我回來的呢。”她顧自嘀咕。
陸隽擇嗤了聲,盤算着差不多到時間,從烤箱取出蛋撻。
他這回還真有進步,也可能是烤箱比平底鍋多了定時功能,盤子裏的蛋撻,還真的是蛋撻的樣,雖然蛋撻心看着,有那麽點塌陷……
“舒梨,倒兩杯果汁。”
見男人騰不開手,舒梨倒是樂意被他使喚一回。
果汁是阿姨每天鮮榨的,在冰箱裏,不得不說,陸隽擇有着超年齡的養生習慣,果汁牛奶裏,堅決不加一勺糖。
穿過小客廳,她目光略過酒櫃,突發奇想,樂颠颠的取了瓶威士忌,瞧見他狐疑的眼神,面不改色道,“沒有果汁了,喝酒吧。”
陸隽擇唇角無奈的翹了下,他剛才拿蛋撻時還看到滿滿的一瓶子果汁,估摸着是她那點酒瘾又犯了。
反正是在自己家,陸隽擇沉思幾秒,配合的開了酒瓶,剛要喝一口,就被舒梨攔下。
“等等、等等,我們換個地方坐,在這喝太沒有情調了。”
她張望四周,興致勃勃的将蛋撻和酒杯搬到了飄窗的小桌臺上,這兒的光景不錯,月光銀白,灑落在窗前,與晝白的日光燈融為一體,朝外還能看見零零閃閃的星空。
陸隽擇挑挑眉,第一次發現舒梨還有這麽浪漫格調,狹小的飄窗,兩人盤腿相對而坐,比她說的滿室玫瑰多了幾分溫馨。
舒梨在喝酒前被他喂了一塊蛋撻,狗男人的廚藝真的精進許多,不僅賣相過得去,味道也是馬馬虎虎,能讓人咽下的水平。
兩人酒量都不錯,開始只是小酌,後來她喝嗨了,接連倒了好幾杯,人倒是沒有醉,就是意識有些模糊。
“那只狗像誰?”陸隽擇晃着杯裏的酒,突然開口問她。
“嗯……什麽狗?”
“你發微博那只。”
舒梨眨眨眼,沒想起來。她捏了只蛋撻,将酒液往凹陷的撻心裏倒,然後咬了一大口,覺得難以下咽,又放回靠近男人那側的盤子裏。
陸隽擇嘴角抽搐兩下,盡量不去看那半塊面目全非的蛋撻。
“這酒多少度的,我有點頭暈。”
“四十。”
“還好。”
舒梨晃了晃腦袋,又是一杯見底。
她喝酒猛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再好的酒量這麽喝都扛不住,陸隽擇不動聲色的移開酒瓶,舉着手機給她看那張蠢二哈的照片。
舒梨眯着眼,認真瞧了一會,咧開嘴笑。
“哈哈哈,這麽像你都看不出來嗎?”
“像誰?”
“你啊。”她指着陸隽擇,“一只像狗男人的狗,哦,不對,是像狗的狗男人……”
男人面色頓時沉下,不可思議的再次掃過那張狗圖,就這麽只蠢狗,還是在泥裏撲騰過的,“像在哪?”
他問舒梨。
“別嫌棄,你煎出炭燒雞蛋的時候,也是這副鬼樣子。”
陸隽擇額上青筋直跳,他并不想計較舒梨的眼瞎,又覺得有必要糾正她的比對能力。
見他不出聲,舒梨又十分欠揍的火上澆油。
“唔,真是越看越像了。”
“很像?”
男人深吸口氣,勾唇緩緩道,“舒梨,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諺俗語,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看你也挺像隔壁哪只蠢狗的。”
陸隽擇說的隔壁,是鄰邊那棟別墅,裏面住了個老太太,姓金,她兒女忙,沒人陪,就養了只哈士奇,又蠢又憨,除了吃和撕家,啥都不會,看到骨頭那放光的眼睛,還真跟舒梨有幾分神韻上的相似。
“大蟲?”
“你說我像大蟲?”
舒梨瞬間炸毛,跳下飄窗,撲向他狠狠咬了一口,男人來不及躲,她正正好咬着了凸起的喉結,如了她剛才的願但又沒有半點調情的意思,因為她下了狠口,咬出了兩排牙印子。
“嘶~”
“不許說我像狗,狗才沒有我好看,我能綁辮子,狗子它行嗎?”
陸隽悶哼一聲,繼而在她的小拳拳下實話實說,“其實長毛犬都行,比如西施。”
“我還能穿漂亮的小裙裙。”
“狗子也能。”
那怎麽能一樣!
舒梨瞪大了眼,狗男人騙她回來後就一點都不順着她了。
渣男!
她鼓了鼓腮幫子,氣到腦袋混亂,為了與一只狗決出勝負,竟脫口而出,“我還能給你生猴子,它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