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IDW通補]The Lock

基本上來說,有補天士這個朋友,漂移十分知足。

活力四射的小跑車總會讓他體會到與以往不同的感受,區別于打打殺殺或流離失所,反倒像是和平時期才會有的生活模式。他不常負責善後,大部分時間,他只要幫助這個求于認同的船長得到鼓勵和贊揚。

漂移堅持認為,補天士和他關系不錯不僅僅因為前者喜歡聽好話,而是因為,偶爾,他真的可以成為某個TF,或者某些TF的後盾,就好像他曾經從其他TF那裏得到溫暖和支持一樣。

也有很少數的時候,他會為小跑車的突發奇想感到腦模塊痛。

比如現在。

“這真的……補天士,你讓我怎麽說?”漂移沿着走廊往通天曉的房間慢慢移動,盡量将這段時間拖得長之又長。

“就,勸說他?”補天士的聲音難得沒那麽自信了,“讓他放松……”

“放松?你以為我是你嗎?”漂移走走停停,試圖利用有限的時間打消補天士荒謬的想法,“幹脆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麽,然後我去認錯,看在普神和救護車的份上,我猜老通不至于對我怎樣。”

“我讓老通喝了點高純,高濃度的,我騙他說是低度氣泡酒。”補天士說話的聲音含含糊糊,“上次背離暗示我,老通喝醉之後會變得很有趣,我就忍不住,結果,呼啊……”

“‘呼啊’是什麽情況?”在絕望之下,漂移不得不提出最壞的結果,“你們那啥了?你恨他?他恨你?你們共處一室打得支離破碎,然後找我來毀屍滅跡?”

“清醒點,漂移,問題不大。”補天士禁不住呵斥,馬上又壓低聲音,“我好好地跟你交流着呢。”

當無路可走時,漂移擡起頭,眼前貼着“提爾萊斯特協議前指定執行官”的窗戶在閃閃發亮。等着接受通天曉的怒火吧,漂移,這一切居然還是你自找的!

如果他不幸了,希望救護車還願意等着他。

漂移的發聲器卡了一下,他咳嗽一聲,也學着補天士壓低聲音偷偷摸摸,好像門後面有東西随時會撕開大門沖出來:“小補,你怎麽樣了?現在我該怎麽做?”

“小心點,推開門,輕輕地走進來。”補天士深沉地說,“一有不對勁就跑,跑得越快越好。”

漂移咽了口電解液,他不害怕通天曉,可他确實有些擔心打開門會看見什麽,這根本不是門,這是潘多拉的盒蓋,現在他還有機會轉身去背離記喝一杯,聽聽旋刃的胡說八道,等這個周期過了之後再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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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推開門。

沒有想象中的能量液或者更糟糕的液體到處亂噴的場面。

這裏依然十分幹淨,擁有所有能體現主人強迫症和潔癖的元素,遠超出一個邋裏邋遢的生命體可以想象的程度。

漂移的鏡頭在房間裏探測了一圈。

“呃,我看到他了。”漂移愣了好一會兒,才說。

補天士試探:“你剛剛為什麽不說話?在躲避他的追殺嗎?”

“什麽?不,當然沒有。”

這樸實的回答卻讓漂移得到了補天士一連串不停歇的回應:“好的,你沒問題,你活着進來了,太棒了,漂移,棒極了,看來他的酒後敵對行為只針對我,完美!尋光號上的通天曉讨厭他的船長,酷,非常酷……”

漂移只是沉默,直到補天士終于冷靜下來。

“他怎麽樣?”補天士接着問。

“他……”漂移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眼前的一幕。

眼前的通天曉像個大團子,一個沉浸在充滿陰影的背景裏的、沮喪的大團子。

漂移甚至不明白通天曉是怎麽把這麽大的機體縮成一個球體的,可他就是做到了,一個球狀通天曉!他的雙手環着小腿裝甲,頭雕埋在兩個膝甲之間,白色的天線也看起來格外地細弱,微微抖着,只有高聳的肩甲破壞了整個球體造型。

“通天曉……?”漂移輕輕喚着,小芯地湊過去,擡起手卻不知道該怎麽做:一根指頭戳過去?一巴掌扇過去?普神吶,總不能抓他的天線吧?

漂移環顧了一圈,沒有看見補天士,這裏沒有第二個TF。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補天士是在哪裏和他交流?

“補天士,你在哪?”

補天士在沉默。

“說句話?”漂移急了。

“我在哪?我在哪?嗯,這是個好問題。”補天士沒精打采地說,“非常丢臉。通天曉關了我的禁閉。就在他喝醉的時候,他拿我,一個艦長,當旋刃之流對待了!”

“你被關在哪裏了?”

通天曉毫無動靜,漂移覺得至少可以對事态做一些挽回:把補天士從這個紛亂無法降臨的地方帶出去,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就在他的房間裏,某個上鎖的櫃子吧,我想。”補天士興致缺缺。

這很難找,漂移不得不承認。

通天曉給房間裏所有的櫃子都上了鎖,而它們看起來每一個都大得能裝下補天士。

“我真不知道這有什麽有趣的。”內線裏的補天士抱怨着,“還是背離的趣味這麽重?難道他還沒被老通關夠嗎?”

“我不知道你在期待什麽。”漂移一邊挨個敲擊着櫃子,一邊說,“他是通天曉。”

只要有這一句就夠說明一切了。

“我以為,就像背離喜歡看的那些電影裏那樣,一個古板的人喝醉了可以調調情什麽的。”補天士聽起來什麽都不在乎了,破罐子破摔地發洩,“本來事情可以很簡單地發展:他喝點酒,對我抱怨最近自己的狀态有些糟糕,你知道,沒發揮作用芯情沮喪什麽的,我安慰他說事情沒那麽差,然後……我回自己的房間充電呗。”

漂移很确信補天士打的主意沒有他說出來的那麽簡單,但他還不至于在這種時候戳破對方的托詞。

“如果我早知道他對我積怨已久……”補天士郁悶地說,“我聽到你的敲擊聲了,我就在這個櫃子裏面。”

漂移眯起光鏡看了看櫃子上的小字。

“補天士,情況非常糟糕。”他小聲地說,“這是個保密櫃。”

“什麽?”

“保密櫃。”漂移重複這個單詞,“我沒法把它打開,更不可能在不傷害你的情況下強行破開,唯一的方法就是從通天曉那裏拿到鑰匙,或者密碼,或者鑰匙和密碼——如果他開了雙保險的話。”

“漂移,幫幫忙。在我腰折之前把我放出去!”補天士輕聲哀嚎,“我根本就是被強塞進來的,我在裏面的姿勢嚴重挑戰我的關節!”

漂移深吸一口氣,隐隐有些生氣。

通天曉不能這麽做。

不管補天士在前任執法官的光鏡裏有多麽不靠譜,可他取了高純,他和通天曉單獨待在一起,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寬待了,因為根本沒有哪個TF會自願跟通天曉獨處一室。

更要緊的是,補天士想讨好對方,換來的結果卻是被關在櫃子裏。

帶着一股狠勁,漂移幾步跨到通天團子旁。

“通天曉!”他大聲喊。

補天士在內線裏不知嘀咕什麽,漂移沒有理會。

“清醒點!”漂移扯住通天曉的天線,用力拉起對方沉重的頭雕,這絕對是個放在背離記裏

能讓聽衆齊齊倒抽冷氣的壯舉,酒後的誇誇其談。然而現在的漂移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通天曉的光學鏡裏沒有一絲色彩能和清醒沾得上邊,他的光學色調總體是悲傷的,漂移及時分辨出了它,并在驚愕的重擊下稍稍松開手。

“通天曉?”

對方沒有回答,随着漂移松開手,他的頭垂得更低了。

“通天曉?!”漂移蹲下來,幾乎靠在他的音頻接收器旁尖叫。

通天曉回應了,他光鏡空洞,聲音冷漠:“米尼莫斯,是米尼莫斯·安帕斯。”

有回應,這很好。

“米尼莫斯,通天曉,你得打開保密櫃。”漂移耐芯地說,“補天士在裏面——被你關進去了!”

“還要向我道歉。”補天士在內線裏補充,“寫檢讨,寫檢查,關禁閉!就像他處罰尋光號上的其他TF那樣!”

“不!”通天曉依然埋着頭雕,從他的發聲器裏只吐出了一個字。

“不?”補天士和漂移幾乎同時喊,前者焦躁,後者詫異。

“等等,漂移,讓我跟他說話,我來說——”補天士聽上去是氣到口不擇言,“通天曉!你他渣的……”

漂移關掉了內線。

“哦,得了吧老通,你是個講道理的人,我一直覺得你還挺講道理的。”他對醉到可能連“提爾萊斯特”都拼不出來的前任執法官進行勸說,“把補天士關起來不符合任何一條法律,

對吧?”

“不…”通天曉低低地說。

“對極了,那就把他放出來吧。”漂移振作起來,“密碼?鑰匙?你不會還用了三重鎖吧?”

答案是決絕且無情的。

“不。”這個詞的發音聽起來更像是通天曉哽咽了一聲,細想又不太像。

漂移放棄了。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緩和這兩個TF之間水火不容的關系,卻發現通天曉比他更需要被救護車敲敲頭雕,查查腦模塊。

他重新打開內線,決定聽聽補天士想怎麽亂來。

“溝通無效。”他訴苦,“我盡力了,真的,沒人能對付他。”

幸而補天士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麽歇斯底裏。

“你問問他,幹嘛把我關起來?”當補天士想要自救的時候,他總有辦法。

聽上去是個好問題。而且認真地說,漂移自己也好奇極了。

“你為什麽把補天士關起來?”漂移冒着殃及火種的危險,再度扯了扯通天曉的天線,“老通?米尼莫斯?”

一萬年,或者說,時間長得仿佛過了一萬年,通天曉終于擡起頭雕,光學鏡模糊地看了看漂移。

“這樣他就安全了。”他小聲如認錯般回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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