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近發生太多事, 因為處理中毒事件請家屬們吃飯手裏頓時拮據起來,此時還面臨着失業的可能柳崇實在是壓力巨大,不過對于給程央補身體這件事柳崇卻毫不馬虎, 通常是頓頓都會買肉、排骨等物來給程央補充營養。
而因為柳崇周到的照顧, 程央的腹部也見天的滾圓起來,快六個月的肚子怎麽遮都十分顯眼, 程央也沒再出過門,聽劉奶奶說最近那幾名阿姨的閑話少了, 他可不想再次去捅馬蜂窩。
柳崇這幾天不用再去上班陪程央的時間瞬間多了起來, 他一早去買來餃子皮肉餡以及作料等物, 按照在網上看的教程将餃子包好,滿意的自我欣賞片刻後便去客廳打算喊程央來看看自己的成果,卻發現他正拿着自己的手機刷同城招聘。
柳崇在他身後默默站了會, 發現他找的都是些手工兼職,心裏清楚對方在想什麽,柳崇也不惱,而是坐在沙發上從後面環住他, 側頭去親了親他脖頸,好奇道:“你看這個幹什麽。”
程央頭也不擡地說:“看看有什麽兼職可以做,我在家待得太無聊了, 找點事來混時間,還能賺點錢給你分擔點負擔。”
“這些不可靠,大多數是假的。”柳崇說:“要不我明天去轉轉,看看能不能給你找點事做, 不過手工兼職不好找,騙局多,你也別抱太多希望,為了咱們兒子,更不要有什麽心理壓力。”
程央眉頭一皺,無聲刷了幾秒後嘆了口氣放下手機,靠進柳崇懷裏揉着眉心,“還有四個多月,太難等了。”
柳崇伸手去給他揉着太陽穴,一邊親吻着他頭頂一邊低聲說:“故事書都看完了嗎,我明天再去給你買幾本。”
程央搖頭,興致缺缺。
柳崇無聲的摸摸對方腦袋,安靜依偎許久後拉起程央,“走,去看看我包的餃子如何。”
因為程央無法出門,柳崇這幾日除了去買菜外基本不出門,盡可能的多陪程央,不讓他這麽無聊。
然而沒幾天後,張淵突然打來電話,通知他去店裏集合。
柳崇按時到咖啡屋時咖啡屋的封條已經撤了,員工們也一個不差的坐在位置上,他們個個面色凝重低落,以致咖啡屋裏死氣沉沉的,桌上放了不少零食及水果糕點,卻無人動一塊,衆人見他來了,紛紛看向他。
柳崇見狀,心裏多少有了答案。
他找了處無人的空位坐下,安靜的把玩着銀.行卡,片刻後張淵以及趙珏提着個手提袋從樓上下來了。
趙珏提着袋子走來與柳崇坐在一張桌上,看他一眼後咧唇笑笑,面色卻十分疲憊,柳崇也笑了笑,将手裏的卡遞給他,趙珏點點頭,接下卡後說了聲謝謝,随後懶懶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柳崇見他黑眼圈十分濃重,看來為了這事兩人沒少操心,正感慨間,那邊張淵清了清嗓,便将衆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去。
張淵掃視衆人一圈,醞釀數秒後突然開了口,說的卻是無數感激衆人的話,衆人一聽便知道他們集體事業了,面色瞬間茫然起來,柳崇輕嘆一聲,倒也不意外,卻多少有些惆悵。
張淵徑直道謝許久後沉默半響,最終還是無比艱難的開口與衆人道別。
一陣沉默。
許久後趙珏在沉默中起身,将手提袋遞給張淵,随後回來坐下繼續閉目養神。
張淵從懷裏掏出筆記本,将衆人的工資結算清,又一人多給了兩百塊,沖着衆人笑道:“待會兒帶你們下館子,誰都別走。”說完對柳崇招手,說:“柳崇,來一趟,有事找你。”
柳崇嗯了聲,在衆人迷茫的目光中跟着張淵上了二樓辦公室。
“抽嗎。”張淵摸出煙盒問他。
柳崇擺手,開門見山地問:“怎麽樣,查出來沒有。”
張淵叼着煙自嘲一笑,緩緩點上煙抽了一口,才悠悠道:“查什麽,根本不用查,事發沒幾天趙梅就自己找上門來承認了,是她下的手,就是為了好讓我們搬走,還說是不搬有的是手段對付我們,有點背景氣焰都不一樣,我跟趙珏想了想留下來也沒什麽意思,幹脆讓賢得了,店以十五萬的價格連同設備一起盤給她了,她還賠了六十多萬的違約金,倒是痛快得很,我還挺好奇是誰讓她這麽上心。”
對方雖然說得輕描淡寫,柳崇卻從他眼裏看到了狠戾,看來還是無法咽下這口氣,遂挑眉道:“就這麽簡單?”
“當然不會這麽簡單。”張淵看他一眼,笑道:“不過你沒必要知道太多,免得惹上麻煩。”
柳崇點頭,看來他們确實不願善罷甘休,也是,若是兩人就這麽窩窩囊囊的走了,就不是他們了,然而柳崇并未多問,而是将賠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張淵彙報完後又補了句卡在趙珏那裏。
張淵聽到老客戶說的話時不禁有些動容,眼裏的不甘也越發明顯,他神色複雜的點頭,大口抽了幾下煙,并未說什麽,兩人之間安靜許久後,張淵突然說:“喊上程央,咱們去吃頓散夥飯?”
柳崇笑道:“他就不去了,最近身體不好,不介意的話我待會兒給他帶些回去。”
“那行,走吧,去吃飯。”
兩人下樓,卻發現店裏只有正歪着脖子瞌睡的趙珏了。
張淵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廳,疑惑道:“人呢。”
趙珏睜開眼,滿臉睡意的掃視一眼空蕩蕩的大廳後,漫不經心地說:“沒在那肯定是走了啊,都不願意吃散夥飯,那咱們幾個去吃得了。”
柳崇見狀,也想推掉免得他們麻煩,誰知張淵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想法,硬拉着他帶上趙珏下館子去了。
人少了,幾人去的地方也上檔次,張淵拿了兩瓶度數較高的白酒,說是要不醉不歸,硬勸了柳崇幾杯後三人瞬間喝開了,你來我往的在包廂裏邊吹邊喝,從中午一直吹到傍晚,把酒喝完後又叮囑服務員給他另外打包了一些食物讓柳崇帶去給程央,才搖搖晃晃的離開酒樓。
張淵左手摟着喝得昏昏糊糊的趙珏,右手勾着柳崇的肩,三人搖搖晃晃,行人避之不及,只聽張淵大着舌頭說:“電話號碼不許換,換之前也得跟哥先說聲,以後我們再回來開店面,還得找你,這次一定當店長!”
柳崇哈哈兩聲應下,拍了拍對方肩膀滿口稱好。
張淵無聲笑笑,右手順着柳崇肩膀滑下,在自己兜裏摸出個東西後輕巧的塞進了柳崇口袋,随後勾肩搭背的又晃出一路後,便各自打車回家了。
柳崇提着幾盒食物回到家,被涼風一吹酒勁全湧了上來,掏半天鑰匙沒掏出來後索性敲了敲門,趴在門上低聲喊道:“媳婦,開門。”
睡得迷迷糊糊的程央瞬間驚醒,仔細聽了聽動靜後忙穿上鞋去開門,門甫一打開,柳崇便搖晃着進門将程央抱進懷裏,疲憊的将頭擱在對方肩上,喃喃道:“媳婦,給你帶了吃的,你跟兒子餓了吧。”
對方一身濃烈酒氣,不難知道對方喝了多少酒,程央拍了拍柳崇後背,給他接過他質疑要遞到自己手裏的塑料袋挪過去将門關上後便撐着他去沙發上躺好,随後去擰來毛巾給他擦身體,熬了些米粥給他喝完,便守着他在沙發上睡覺,期間自己熱了柳崇帶回來的飯菜吃了,随後又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一會兒蹲在他面前仔細看着他,一會兒又去握住他的手指,見他指甲有些長了,便跑去拿指甲刀來給他修指甲。
見他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索性去熱水來給他洗腳,擦拭身軀,甚至還試圖把人抱起,結果以失敗告終後只得去拿來一條小毯子給他蓋上,找了本已經翻了兩次的書來開始打發時間。
半夜的時候柳崇醒了,瞧見程央趴在自己身上睡着後便将人抱到床上去,抱着他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等柳崇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他穿着拖鞋頭昏腦漲的出了房間,正好看見程央在擺弄飯菜,見他醒了沖他笑笑,以眼神示意桌子一角讓他看,“這是你衣服裏掉出來的,應該是張哥留給你的。”
柳崇聞言拿起東西一看,是一張寫了一句話的紙條以及一張銀.行卡。
看到紙條上的字後柳崇瞬間怔住,對方居然給了他一萬塊,說是什麽給他們兩随的份子錢,以後還得還上,柳崇看一眼程央,立馬轉身回屋去打電話給張淵,卻提示對方手機號碼不存在。
柳崇又試着去打趙珏的,依舊如此。
柳崇看着手機皺眉,“什麽時候給的卡,我怎麽不知道。”
“他們不想明着拿給你,應該是知道你會拒絕。”程央說:“既然給了就收下吧,我們以後也給他們随份子。”
柳崇想了想,還是收下了,畢竟再過幾個月程央就快生了,沒錢,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