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震耳欲聾
“在下，雲隐派二長老的親傳弟子，欲舟，雲隐派大師兄。”
“此次新弟子主領長老是三長老，在下僅代為領隊。”
“長老操勞，不會時刻在墜雲臺，但會偶爾突然來此，所以，各位師弟不要掉以輕心。”
欲舟聲音溫和，一張臉雖沒什麽情緒，但看上去心思澄淨，親和力很強。
“此次新弟子試煉主要分三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會有人被淘汰。”
“第一階段，為第一周，上午組隊訓練，下午兩兩對抗，七天內輸得次數更多的人，于第一周淘汰。”
“此處注意，不要找與自己相差過于懸殊之人較量，我會在旁邊觀察，若有人存此心，當即淘汰。”
欲舟身上的藍色衣袍在陽光下散出溫潤的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除了蘇祀。
蘇祀在看安念星。
原因是安念星注視他的目光太過于熾熱，讓人沒有辦法忽略。
“除此之外，新弟子之間禁止打架鬥毆，介于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如果真有不可解決的矛盾，那邊有梅花樁，可公平較量，點到為止即可。”
“第一階段淘汰一半人，第二階段等第一階段結束後，我再告知所留下的各位。”
欲舟一邊說一邊眸光放遠，掃視着墜雲臺上着一百多人。
緩緩看過一圈之後，他目光放到安念星身上，朝他點點頭。
安念星的目光卻依舊放在蘇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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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星師弟。”
欲舟小聲。
安念星毫無反應。
“念星師弟。”
“嗯？”
“怎麽了師兄？！”
安念星突然回過神來。
“專心。”
欲舟目光中沒有責怪，但聲音嚴肅了幾分。
“接下來，我會進行點名，每點到一人，上前來到安師兄處，拿取這一周訓練所需要的木劍。”
安念星被這一句“師兄”迷得七葷八素，心思從蘇祀那邊收回，雄赳赳氣昂昂地拿起木劍，準備交到第一位被點到名字的弟子手上。
點名進行地十分順利，除了卡在某人那裏。
“朱歲餘。”
欲舟一邊散音，一邊看向面前隊伍。
無人發聲。
蘇祀挑挑眉，站在朱歲餘旁邊，餘光瞟向他一眼。
原來這人，叫朱歲餘。
被蘇祀看着的人，也正在對着他怒目。
朱歲餘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兒，無聲地控訴着蘇祀，似乎每個毛孔都在表達着，“你快點給我解開穴位。”
然後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欲舟又點了第二次名字。
朱歲餘心急卻發不出聲音，急匆匆地舉起手，生怕自己因為沒出聲所以被除名。
蘇祀鼻尖哼一聲。
“想說話？”
“運氣沖破封印，都不會？”
他剛剛只是用石子輕輕打了一下，底子好一點的人，不到半柱香就可以沖破，而面前這人。
明顯是個廢物。
“廢物。”
蘇祀目光朝前，懶得多言。
朱歲餘被蘇祀蔑視，整個人氣得發紫，臉都發紅起來，不停地運氣，試圖沖破蘇祀的禁制。
努力的樣子，仿佛一頭充氣豬。
欲舟站在最前面，目光看向朱歲餘，以為是他聲音小，所以單手一捏，一道白色的印記飛向他。
這是散音的外控法術。
就在白色印記打向朱歲餘的一瞬間，朱歲餘猛地沖破禁制。
他嘴邊怒吼出來。
“啊！”
于此同時，丹田之氣從下而出。
欲舟的散音極為有效。
一聲震耳欲聾的“啊！”後，接了一聲更加嘹亮悠揚的。
“噗……”
蘇祀眸子都瞪大一瞬，轉腳幾步就跳到更後面的位置。
兩聲過後，近乎所有新弟子都看向朱歲餘的方向。
一聲笑聲起，很多人都笑了起來。
“雨新堂夥食都消化不了，趁早下山去吧。”
蘇祀嘴邊哼出一句。
“你個瞎子，老子早晚讓你好看。”
朱歲餘整個人像是炸毛的野豬。
在衆人的目光下，他走上前，接過屬于自己的木劍。
朱歲餘回來以後給自己那跟班，解了封。
蘇祀特意關注了一下，那人叫同喜。
既然叫這名，那基本上也合了蘇祀的猜測，應該就是有點武功底子的家仆。
除了這倆人以及柳一江之外。
蘇祀還額外注意到一人。
元存。
身量很高，面容俊秀，只不過總是一副心事很重的樣子。
注意到這人，原因很簡單。
蘇祀看他很眼熟。
但是卻記不起來是誰。
他很清楚他見過這人，但是，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上午的訓練一百多人分為十組，每組不超過十五人。
不巧。
蘇祀正正好好和朱歲餘分到一組，以及他一個保镖，一個跟班。
元存在另外一組，蘇祀有意無意目光就會落在他身上，這種想不起來的感覺，的确不舒服。
訓練內容很簡單。
欲舟在前面示範一套連招，然後，就是無休止地練劍。
蘇祀只草草掃過一眼，便對其內容了然于心。
他七歲就練過這套招式。
雖說他習慣用匕首，但武者最基礎的一切，他從無纰漏。
欲舟演示過之後。
一組的人站在一個範圍內，各自練習。
朱歲餘氣勢洶洶地走到蘇祀面前。
“我告訴你瞎子，今天這事，你別以為完了，我會讓你此生後悔。”
“恭候。”
蘇祀這輩子就沒怕過威脅。
何況，還是一個根本就沒有能力威脅到他的人。
欲舟在一個個方陣裏走着，做着指導與監督。
“你們在做什麽？”
“讨論劍法？”
一圈人都向欲舟問好，除了蘇祀。
欲舟知道蘇祀這人是有些不同的，他目光淡淡掃過面前人，然後落在朱歲餘身上。
“你來，練一遍，我看看。”
“是，師兄。”
朱歲餘一邊回答，一邊朝蘇祀挑釁一瞥。
一套連招過後，欲舟沒挑出大錯，只說了些細節，然後贊賞幾句。
朱歲餘笑了一聲，看向蘇祀。
“這位初七，也來一遍，讓我們，開開眼。”
蘇祀不言。
“初七師弟，請。”
欲舟發話，蘇祀自然沒有不作為之理。
蘇祀拇指輕輕碾過食指關節，手中抖出一個劍花。
墨發翻飛，一套動作比欲舟還行雲流水上幾倍。
快到朱歲餘還沒有看清楚，木劍就已經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周圍發出驚嘆。
“初七好強。”
“沒想到雖然眼盲，竟然是個，這麽厲害的……”
“厲害，厲害！”
驚嘆之餘，伴着掌聲。
“柳一江！”
朱歲餘聲音裏帶着憤怒。
柳一江木劍挑開蘇祀的劍，劍意張揚，直逼蘇祀眉心。
蘇祀轉身，于空中将劍換手，就在一瞬間要刺向柳一江的時候。
“停下。”
欲舟聲音帶着嚴肅。
“不可私鬥，認真練習。”
“柳一江，你是不是廢物！”
朱歲餘吃了虧就開始耍潑。
蘇祀無意看他，轉身朝安念星走去。
“初七師弟，你真的也太強了。”
“你不僅人長得美，武功竟然也這麽強！”
許是因為安念星這話，蘇祀暗覺自己有些過露鋒芒。
得再小心一點。
若是這麽快就被徐宋發現，那可……
一聲哨響，休息時間到。
朱歲餘和同喜躲在一處樹蔭後，眸中露出壞意。
“同喜你這招想得真好。”
“咱們就這麽幹。”
“這次，必須得給他點苦頭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