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龍之逆鱗

白山雪看向手中的霧氣。

“龍有異動。”

“白長老, 我師尊他說什麽?”

白山雪手上不可查地撚起一瞬,然後把手中的霧氣放到蘇祀面前。

上面赫然兩個字。

“安好。”

蘇祀的眸眯起一瞬。

安好?

按照徐宋的性格,不會平白無故寫一個安好過來。

白山雪該不會……

就在他還想再問些什麽的時候, 安念星的聲音傳來。

“師弟!我們準備出發了!”

白山雪對蘇祀擺擺手。

“你去吧。”

眸中帶着疑惑,蘇祀颔首微禮。

轉身,跟上安念星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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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長老都跟你說什麽了?”

安念星湊到蘇祀身邊。

“有沒有說你現在身體怎麽樣?”

“白長老說我身體。”

蘇祀頓了頓。

“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 等我們出了這鳳凰臺,我繼續給你做吃的補身子。”

鳳凰臺內的風景和它的名字一樣美。

溪水潺潺, 綠草青蔥,古木參天。

林中偶爾有飛鳥經過的聲音, 某片樹葉的背後,或許還藏着正偷偷瞄着你的可愛精怪。

蘇祀伸手拉下一片樹葉, 上面還沾着濕潤的露水,仔細嗅過去, 帶着淡淡的靈氣。

怪不得這鳳凰臺內空氣聞着如此新鮮。

不過除了靈氣以外, 他還聞到了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淡淡的,不明顯, 讓他抓不到來源, 但聞到肺腑之中, 只感覺五髒溫潤, 神清氣爽。

欲舟站在各位新弟子之前。

“該說的在下都已經強調過了, 每日捉住三只精怪, 交于我手上,一共七日, 依次遞增,若是哪一日沒有完成, 便于本場比賽中失敗。”

“每人身上都有一枚信號彈,如果遇到危險,将信號彈發出,我們三人會前去營救,但,當信號彈發出的一瞬間,也視為自動放棄比賽資格。”

“都聽清楚了嗎?”

欲舟的聲音清冷中帶着溫和,和白山雪恰恰相反。

白山雪面上溫柔,骨子裏卻總帶着些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他的話音剛剛結束,下面便又一人喊着。

“發出信號彈是誰來營救?初七嗎?我信不過他。”

此聲一出,下面竟有人也附和起來。

聲音交雜,只讓人覺得心煩。

欲舟拍了兩下手掌。

“初七就算剛剛拜入山門,也是各位的師兄,不信任師兄,便是不信任雲隐派,既然不信任雲隐派,那在下給出的建議是,就此棄權,回清源閣收拾東西,下山。”

蘇祀的目光看向欲舟的方向。

他沒有想到欲舟會給自己出這個頭。

本沒想着回應那些話的。

就在下面逐漸安靜的時候,突然又冒出一個聲音。

“初七師兄!如果是在下放的信號彈,請一定要趕來相救。”

元存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蘇祀眼睛眯起一瞬,唇角挑起一絲笑。

元存對他,似乎總是過分要好了些。

“自然。”

“好了諸位,言盡于此,安全第一,不必逞強。”

欲舟轉身隐于密林之中。

同時安念星銀鈴輕響,消失得也是無影無蹤。

這兩人走得還挺快。

蘇祀不能用內力,便不能如他們一般隐匿行蹤。

他轉眸看向元存一眼,朝他颔首致意,然後一步步離開了試煉者們的視線。

安念星和欲舟應該是隐匿在某處去觀察新弟子的潛質去了。

蘇祀本來就是加進來的,己身對未來的師弟也沒有什麽好奇心,所以就尋了一處溪水邊,靠着石頭躺了下來,

石頭表面被陽光曬得有幾分發燙,暖呼呼地烘着背後,而身下就是散發着微弱冷氣的潺潺小溪,也不擔心被烘熱了身上出汗。

蘇祀就這樣躺在石頭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劃着手下的潺潺溪水,感受着那自在的清涼。

或許是心又重新靜下來。

蘇祀感覺自己又聞到了那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

周遭環境過于舒适,蘇祀淺淺地睡了一覺。

夢裏,他看見了徐宋,徐宋臉上依舊那一副寡淡冷清的樣子,同時他身邊還有一個人。

南栩哥。

在夢中,蘇祀猶豫了幾分。

是南栩哥,還是奉陽?

不知道。

蘇祀搖着頭,身上有所動作,一轉身,啪得一聲落入水中。

水下,蘇祀唰得睜開眼。

一股徹骨的恐懼漫上心尖。

他瞬間從水中跳起,旋身墨發飛散,落于岸邊地上。

剛才那突然落水的感覺讓他回憶起前世死前的境況。

蘇祀的手緊緊按住心髒。

心口上,鈍鈍的痛意。

那把尖刀插入心口的感覺仿佛重新湧了上來。

蘇祀蹲在樹下,一手按着太陽穴,一手抓着心口前的衣物。

難以忍受地深呼吸。

日子過得很快。

第一天過去得極為迅速。

并沒有任何人淘汰,只是有些人被精靈捉弄得十分狼狽。

看起來抓住三只精靈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不能完成的事情。

第二天也沒有人被淘汰掉。

只是第一天顯得很狼狽的人在第二天愈發狼狽起來。

沒有信號彈,蘇祀便每天随處找地方睡覺。

倒是別說。

這鳳凰臺內的靈氣對他的傷勢恢複起了很好的作用。

他感受的到,自己身上的蠱蟲變化速度降低,過去身上總是隐隐傳來的那些痛感比在浸月亭之時減輕了很多。

第三日第四日一共淘汰了五人。

他們出鳳凰臺的時候,蘇祀站在樹尖上遠遠看了一眼。

裏面沒有元存。

欲舟這幾日神龍見首不見尾,不過也可以理解,雖然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是他的确是一個十分有責任心的人。

在第三日的時候有一人放了信號彈,在蘇祀剛趕過去的時候,便已經見到欲舟在了。

就算有內力傍身,欲舟比蘇祀也快不到哪裏去,唯一可解釋的理由就是,欲舟早就看出這個弟子能力跟不上,在他旁邊守着,以防他出事。

安念星這幾日在蘇祀面前出現的時間也不是很多。

這是他第一次執行這麽大型的任務,故而也十分認真。

不過他每天都會給蘇祀送來些果子幹糧來。

兩人一起吃完,他還會信誓旦旦地告訴蘇祀。

“就算以後有了新弟子,就算是我師尊手裏內門弟子,我也還是跟初七師弟天下第一好,你放心。”

看着安念星的臉,蘇祀心裏湧上寫說不出的感覺。

第五日晚,安念星剛走。

夜裏他是要和欲舟輪領去看護新弟子的。

蘇祀身體欠佳,所以欲舟和安念星一致要求他不需要晚上護人。

第六日又離開了兩個人。

終于到了試煉的最後一日。

十多人的一行隊伍,也變成了只有最後五人。

蘇祀這幾日在鳳凰臺內恢複了不少氣力。

除了惦念着徐宋,也勉強能算得上一句舒坦。

早在踏入鳳凰臺的那一刻起,蘇祀就感知到這鳳凰臺內根本就沒有什麽害人的力量,故而那些新弟子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

了解了這一點後,他便更沒有什麽幹勁了。

所以最後一日,他還是和前幾日一樣,蹭着鳳凰臺內的靈氣恢複自己的身體。

幾只小精怪被他調動起來的靈氣吸引,蹭着他的肩膀呼呼睡大覺,一邊睡,一邊肉眼可見的變胖,倒是變得更加可愛起來。

小精怪只喜歡逗弄弱者,對于蘇祀這種顯而易見的強者來說,他們不經常主動戲耍。

閉眼,蘇祀感受着鳳凰臺內的靈氣緩緩進入自己的體內,他調動那股讓人感覺到舒适的氣體,一點點在體內旋轉運行。

打個比方,就好像是他身體內蠱蟲所在之處是黑色的,但是經過小周天運行,那黑色一點點變淡,一點點變淺,随之而來的,是身體愈發舒适。

這種靈力運轉的方式還是徐宋教給他的。

過去在霜雪閣的時候,他并不會。

主要是也沒人教,但是原因并不難猜,霜雪閣那種污濁的地方,根本就不會有可以滋養人的靈氣。

小精怪軟綿綿的呼嚕聲在蘇祀耳邊響起,他唇角淡淡挑起一個笑意。

翻手結印,他将更多的靈氣吸引而來。

就在他剛想将這些靈氣運轉之時,天上信號彈炸響。

蘇祀猛地擡頭,睜開雙眼。

就在他附近。

擡腳,輕功略展,他朝信號彈的方向而去。

就在蘇祀馬上要到達之時,天空中又同時炸開兩枚信號彈。

氣氛莫名有些凝重。

是巧合嗎?

蘇祀落于燃放信號彈之處,一位少年模樣之人手中持劍,衣袖已然有些地方破碎,指尖朝下滴着血。

精怪一般不會傷人至此。

蘇祀站在那弟子面前。

“你向後撤。”

他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周遭的情況。

蘇祀并沒有感受到附近有精怪存在的痕跡。

“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麽。”

他半眸看向旁邊已經吓壞的新弟子。

“剛才,幾個精怪好像……”

“好像什麽。”

蘇祀的聲音帶着嚴肅。

“好像,好像扯開了什麽封印。”

封印?

鳳凰臺內怎麽可能會有封印。

就算是雲隐派要封印東西,也絕不可能是在鳳凰臺。

如此靈力充沛的地方,還不是等着被封印之物愈發強大,破印而出?

蘇祀在心裏此般想,餘光掃過新弟子。

等等……

“你的信號彈為何還在身上。”

蘇祀确定,他是看見信號彈才過來的。

“信號彈?師兄,我沒有發信號彈。”

新弟子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

“剛才可有人同行?”

“不曾,已經到這最後關頭了,精怪本就不好抓,大家都不同行的。”

蘇祀仔細看着面前人的表情。

他看上去,沒有在說謊。

“那你是被何物所襲擊?”

“據我所知,這鳳凰臺中的精怪,可不會如此傷你。”

“是金色的氣,我也不知道是……”

“師兄小心!”

蘇祀感覺到身後一股極快的力量傳來,他迅速拉住那新弟子朝旁邊一閃。

接着,他耳邊聽到了一聲細碎的龍吟。

蘇祀眸子睜開一瞬。

他指尖輕輕碾過手指關節。

原來從入鳳凰臺的那一刻起,他聞到那股舒适氣息,是龍氣。

竟是如此……

一個淡淡的虛影從前面一處緩緩凝結。

竟是龍的虛像。

難不成……

難不成雲隐派真的在抟搖山封印了龍?

或者說是,跟龍有關的什麽東西?

蘇祀突然想到了之前安念星說徐宋曾經和龍糾纏然後回來閉關。

這件事情是真的?

可是,雲隐派,究竟為什麽要在這鳳凰臺內封印龍。

養虎為患。

讓人費解。

“你退後。”

“去找人幫忙。”

蘇祀盯着面前龍的虛影,連頭都沒有回。

“是,師兄……”

龍,是天物。

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蘇祀,也從來沒有和龍對過。

何況是現在。

蘇祀盯着面前那條龍金色的眼睛,手中滑出一把精致的匕首。

從行香居膳房裏順的。

那龍的虛影似乎極為憤怒,他注意到了朝遠處逃跑的新弟子,但是并沒有前往追逐,而是把目标全部放在了蘇祀身上。

看來,真的是有所束縛。

一聲龍吟過,蘇祀迅速朝後翻滾,躲開後,龍吟所擊之處的樹嘩啦啦倒下一片。

非常強悍。

蘇祀的眸眯起一瞬。

正面對抗根本不可能。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封印之處。

根據這龍的虛影現在還不能行動自如來看,估計封印只是被草草地劃破一塊,還沒完全破開。

雖說現在蘇祀可以跑掉,但是他跑掉了,封印便會毫無束縛地被這龍氣全部沖破,那這整個鳳凰臺必然會被毀壞,欲舟安念星不可能是這龍的對手。

龍氣加之以憤怒,整個鳳凰臺內的靈物,只會是非死即傷。

除此之外。

蘇祀猜測,這龍很有可能和徐宋有關。

他一邊躲避着龍氣,一邊思索着。

那日昏迷之前,徐宋和白山雪便談論過關于龍的事情。

如果說,徐宋現在面對的龍,和這封印住的龍氣有關的話。

那蘇祀便更不能放任這龍氣離開。

龍氣離開,重新回到主體,那徐宋又會面臨怎樣一場腥風血雨……

就算這一切都是蘇祀的猜測。

他也不想徐宋有任何未來可能發生的危險。

蘇祀墨發在空中翻飛,目前為止,并沒有龍氣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他目光在周圍尋覓着,他想找到封印這龍氣的寄托物所在。

如果能在這龍氣沖破全部封印之前,将封印重新加固。

或許這一切還有挽回的機會。

他的身形極快,金色的龍氣追着一襲紅衣身影,在這青青綠草之上,莫名顯得詭異。

蘇祀感覺的到,這龍氣在一點點的加強。

看來封印正在被掙破。

怎麽還是看不到……

到底是用什麽封印的。

無外乎符咒,物件。

可是怎麽天上地上都看不到。

難不成……

難不成是在地下?

突然的想法點醒了蘇祀。

他不再将身法停于空中,而是落入地面,以非常快的速度一步步走着。

突然,他感覺到了一股格外熟悉的氣息,甚至整個人的動作都停住一瞬。

就在這一瞬間。

龍氣穿胸而過。

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

唇角溢出一口血。

蘇祀伸手揮刀甩出,刀狠狠紮進金色虛影之中,一舉穿過,龍氣驟然止息。

時間不多了。

僅僅只有打散那虛影的這一瞬而已。

這裏靈力如此充沛,虛影一會便會重新聚攏。

蘇祀剛才吐出的鮮血一寸寸被地表吸收,滲入地下。

他再次感覺到了一股好久都不曾感受過的熟悉感。

是……

“遠別?”

蘇祀輕輕喚出口。

猛然間,一陣滔天的力量破土而出。

蘇祀似乎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他的刀,遠別。

他擡眼,看向天空。

遠別刃在天光下綻出耀眼的光芒,刀刃上的紅色肆意又張揚。

“好久不見。”

遠別周身發出低低的聲音,似乎是在回應着蘇祀的話。

“過來。”

遠別在空氣中飛過一個圈,再次将即将聚攏的龍氣打散,然後穩穩地落在了蘇祀的手上。

好久不曾感覺到的手感。

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刀刃上的顫動以及其內裏,淺淺的哀鳴。

蘇祀低頭注視着遠別。

所以,徐宋是用龍氣,來鎮他的匕首。

竟是這樣。

莫名心裏發疼。

遠別雖然沾血,但是上面并沒有所謂黑霧籠罩一般的戾氣。

這把刃,握在手中,聽不到什麽鬼哭狼嚎。

為什麽。

為什麽徐宋寧可被龍所傷以致閉關,也要将遠別鎮住。

“果然,我在你心裏,一直都是一個嗜血狂魔。”

蘇祀嘴邊淡淡笑出一聲。

“可是,我真的是嗎?”

身邊風漸漸湧動,龍氣和遠別互相牽制的那股力道消散。

龍氣沒有遠別的壓制,也漸漸狂暴起來。

天空中形成一條巨大的龍的虛像,甚至已經凝出實體。

蘇祀朝天空中看過去。

只發現有一處分外熠熠閃光。

原來,是拔掉了龍的逆鱗嗎。

逆鱗之力,有龍的一半。

徐宋,你還真的是看得起遠別。

心頭裏發涼。

蘇祀聽得見安念星的銀鈴聲遠遠傳來。

看樣子。

他們是已經趕來了。

沒有用,來了,只能是送死。

蘇祀伸手向懷中,拿出白山雪前幾日給自己的那瓶藥。

“沒想到這麽早,你便派上用場了。”

仰頭,他将那枚藥吞入腹中。

內力緩緩在周身流通,好久都感覺不到的那股暖意重新湧上心頭。

混着這鳳凰臺內滔天的靈氣,蘇祀手中緩緩結印,将安念星幾人攔在了結界之外。

欲舟衆人停在結界之外。

“雲隐派弟子才能學的七階結界。”

“初七師弟,怎麽現在就會……”

安念星伸手觸及結界一角,卻被上面那股封印之力彈開。

他瞪大了雙眼看向其中巨大的龍象。

“怎麽辦!怎麽辦欲舟師兄!初七師弟會不會出事啊!”

“鳳凰臺內的結界晚上才能打開,現在想通知長老都通知不到啊!”

欲舟緊緊捏着拳頭。

“你我二人試試,能不能破開這結界,進去救初七師弟。”

“嗯!”

鳳凰臺內風起雲湧,定風谷內亦是如此。

定風谷。

徐宋正在和一個白發金瞳的人纏鬥着。

那人身手極為矯健,雖然說身上已然挂彩,但同樣和他對抗的徐宋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一身雪白的仙袍也有血跡滲出。

“徐北虔,你別以為我這麽好欺負。”

“當年,你全盛摘我逆鱗,而如今的你,還不如當時的三分之一,還想贏我?”

那人一掌狠狠轟向徐宋。

徐宋全力接住,步伐朝後退去。

“我問你,半生花,在哪。”

“半生花啊,我當然知道啊,只要你死,我就告訴你。”

他兇狠地繼續和徐宋纏鬥着,眸中似乎帶着對徐宋滔天的恨意。

那人一掌剛要打下,鼻子卻突然靈敏地一嗅,他看向身下的徐宋,突然便放過了他。

“徐北虔,我說這麽多年我為何都找不到那片逆鱗,你竟然,把他封在了鳳凰臺,你是怎麽想的?”

那人臉上帶着笑。

“哈哈哈哈哈,本尊是不是要謝謝你啊,把我的逆鱗,養得這麽好。”

“今日,我便是要将他奪回來。”

一瞬之間,那人化成一條龍飛于天上。

徐宋看向龍離開的方向,眉尖皺起一瞬,身形一斂,追了過去。

另一邊。

抟搖山鳳凰臺。

蘇祀手中握着遠別,和天上一條飛龍纏鬥着。

“一條虛影而已,困了遠別這麽多年,也要好好算算賬了。”

蘇祀遠別揮出,刀刃上帶着血紅色光芒,直直沖向龍之逆鱗。

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蘇祀在道道龍氣之間穿梭,身形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安念星在外為蘇祀緊緊捏了一把汗。

“欲舟師兄,初七師弟好快,我近乎看不見他。”

“還有,他手上那把刀我也沒見過,那把刀是凡品嗎?”

欲舟緊緊盯着天上,神色中帶着別人看不出的情緒,一言不發。

結界內。

蘇祀感受到藥效一點點退去,身體逐漸湧上來那股熟悉的痛楚。

看來要抓緊解決面前這東西。

這逆鱗,原本威力應該很大,但是奈何他現在處于鳳凰臺的結界內,實力有所削弱,除此之外,他還在蘇祀設下的結界之中,這便是雙重結界。

在此之下,逆鱗的力量被削弱近乎三分之一。

所以,蘇祀不一定會輸。

“便是現在!”

蘇祀輕功跳上枝杈,踩着虛影猛地沖上前,手中遠別狠狠刺入逆鱗周邊,用力一撬,一聲不甘的龍吟過,逆鱗穩穩地落入蘇祀的掌心,再次散發出那種讓人肺腑安寧的靈香。

虛影色散,他手握逆鱗,緩緩落地。

就在他雙腳接觸地面的一瞬間,一道雷狠狠地沖着他劈下。

藥效的作用完全消失。

糟了。

躲不開了。

這一擊,或許命都不會在了。

蘇祀雙臂撐在身前,結出最後一絲氣力護在身前。

卻沒想到,一個身影在雷到達之前護在了他身前。

那股熟悉的冷霜香鑽入肺腑。

接着,蘇祀聽到了那聲鮮少聽見的悶哼。

再然後,是鮮血吐到地上的聲音。

“不要……”

“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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