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愛你的
恢複了記憶的玄龍看着蘇祀已經失了大半血色的唇, 将眼轉到一邊。
“半生花……”
“說。”
徐宋的聲音冷得駭人，裏面帶着不容拒絕。
“半生花，是摯愛之人的一根肋骨, 半顆心髒，半身血。”
“你……”
玄龍的聲音停頓幾分，他知道這句話的殘酷性,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給蘇祀宣告死刑一樣。
徐宋聽完抱着蘇祀踩上劍。
“你去哪？”
玄龍跟上徐宋的步伐。
“抟搖山。”
“你要救他？”
玄龍的眼中帶着難以置信。
徐宋沒再應答，加速, 隐于雲霧之中。
蘇祀再醒來的時候躺在散夜殿，睜開眼的一瞬間, 他見到在榻邊坐着的徐宋，眸中一疼。
“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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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有些虛。
徐宋的身子明顯頓了一瞬, 他轉過頭來，看向榻上躺着的人。
蘇祀知道自己臉上的鲛紗已經被摘掉, 兩人對視, 他有很多話都想說, 此時卻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徐宋的臉似乎比往日還要白上幾分，唇角也仿若失了些血色。
“你……”
蘇祀剛要開口, 他的手突然被面前人緊緊攥住。
目光于一瞬之間跟過去, 蘇祀死死盯着被徐宋握住的手。
“我, 我在做夢嗎。”
“沒有。”
徐宋的聲音很輕, 帶着點啞。
“對不起。”
“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很低, 眉眼雖如往常一般, 但蘇祀卻能清晰得感覺到他的痛苦。
蘇祀與徐宋十指相扣。
“所以，我這次重活, 真的是你……”
幾息之後，徐宋鼻尖輕輕嗯了一聲。
“那, 那間房，時間，也是……”
“嗯。”
“為什麽。”
“你當年那麽厭我，又為何。”
蘇祀的聲音似乎帶着些顫抖。
“不曾。”
徐宋眉眼唰得上擡，聲音裏少見地帶着情緒。
“我只是，願你向善，不曾想……”
那個後果，他們兩個誰都不願意再提起。
“可是我當年殺的，都不是好人啊……”
蘇祀又提起了他們當年常常争執的話題。
徐宋垂眸，鼻尖似乎輕輕呼出一息。
“嗯。”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徐宋的臉愈發蒼白起來。
蘇祀從榻上坐起，湊近面前的人。
“你怎麽了？”
“為什麽臉色。”
“無礙。”
“你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蘇祀一只手和徐宋緊緊牽着，另外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兩個人的距離近的睫毛可以相撞。
“無事……”
徐宋話語的尾音還沒有落下來，蘇祀便徑直擡頭吻了上去。
嗯……
徐宋一聲略有錯愕的嗯。
蘇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滑到他的腦後，輕輕按住徐宋的脖頸，牙齒一下又一下地咬着徐宋的下嘴唇。
“叫你嘴硬，叫你……”
剩下兩個字還沒有說完，聲音便全部沒入徐宋瘋狂占有的親吻之中。
這個吻和前世一樣，但也有不同，前世的時候，總是蘇祀咬牙切齒地去求徐宋愛他，拼命地去親他，得到的回應卻是寥寥。
當年他将徐宋囚于鹧鸪天，扒光了他的衣服，他也不肯多動半分。
而現在。
面前人閉着眼，鼻息糾纏，将他吻到昏天暗地。
蘇祀原本還擁有的一點點主導權此時已經全部被徐宋掌控，他按在徐宋後頸上的手也滑落到面前人的腰際，另一只手也被面前人緊緊扣住按在榻上。
他的背一點點貼到了榻上，緊緊相扣着的右手按上頭頂，動彈不得，衣襟有些松散，蘇祀只剩下一只手可以動作，他胡亂地在徐宋身上摸着，輕輕按過他的肩膀，然後一點點朝下面劃過去。
徐宋吻得動情，意.亂.情.迷之中，蘇祀的手根本不着章法，攀上他的腰，随着面前人舌頭的糾纏，一下便捏了下去。
一聲重重的鼻息，伴着一聲輕嘆。
徐宋的眉皺起一瞬。
蘇祀緩得半分清醒，卻察覺到面前人額角上的冷汗。
“你怎麽了？”
他的聲音裏帶着急切。
“沒事。”
徐宋的眉依舊沒有松開。
蘇祀翻轉手腕一下子将他壓到身下。
熟車熟路地解他的衣帶。
“別動。”
徐宋按住他的手。
“我就要看。”
蘇祀将他的衣服一把扯開。
入目的，是嫣紅的血跡。
“這……”
“別看了。”
“沒事的，前天不小心……”
徐宋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祀便将上面的紗布摘開。
“刀傷……”
“不對，這不像是打鬥中的刀傷。”
一個不好的預感緩緩鑽上蘇祀的腦袋，他順着那道深深的淤青淺淺地摸着。
“怎麽回事……”
“你告訴我，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帶着顫抖，眼尾的朱砂痣紅得仿佛滴血一般。
蘇祀之前見過這種傷，是霜雪閣的懲罰。
拆骨。
“徐宋。”
蘇祀眼角壓不住的猩紅。
徐宋輕輕按住面前人的後腦。
“沒事的，蘇祀。”
這還是重生之後，徐宋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你從來就不欠我。”
蘇祀的聲音帶着痛。
就在他還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
徐宋雙眸清澈，聲音寧然。
“好，不是欠你的。”
“是愛你的。”
蘇祀的動作重重一頓，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幾息之後，他伸手捏住徐宋的脈搏。
“被，被下藥了？”
徐宋眼中少見溫潤。
“不曾。”
“那，那是如何。”
“那日你沒聽到。”
“想你肯定是愛聽的，便重新講與你聽。”
蘇祀眼眸中有幾分慌亂，他的視線再次落在徐宋身上的傷口上，伸手一拂，不小心剝開全部衣襟。
心口上一道傷痕赫然出現在蘇祀眼前。
“這又是如何？”
“好了，別看。”
徐宋伸手将自己的衣襟整理好，幾息之後又是一副清冷仙尊的模樣。
蘇祀垂眸，一張精致的容顏盡數落在徐宋的眼中。
“這些，都是為了救我是嗎。”
徐宋頓下一息。
“不是都說了，為了愛你的。”
……
蘇祀緩緩打量徐宋兩眼。
“說吧，這些話誰教你的。”
徐宋不動聲色地朝旁邊看去。
“外面下雪了。”
“話題轉得還真不生硬。”
蘇祀順着徐宋的目光朝遠處看去。
雪白茫茫一片，鋪天蓋地。
“現在，是什麽季節？”
“初冬。”
“你已睡月餘。”
蘇祀看向身邊的徐宋，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指。
“你日日守着我？”
“嗯。”
徐宋聲音清醇，從嗓子裏窩出來。
“再說幾句好聽的。”
“那人沒再多教你幾句？”
“沒。”
徐宋一頓。
“沒人教我。”
蘇祀擡頭咬了一口徐宋的下巴。
“騙人的孩子會結巴。”
徐宋反手握住蘇祀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目光直直地看向他，雖不言，但情誼都在神情中。
蘇祀仿佛被他的目光燙到，幾息之後，擡腳朝前走去，伸手環住徐宋的腰。
“我真的好想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