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聽了陶言的話,殷老爺子靠着椅背久久不語,像是陷入了掙紮當中,但最後還是開口道:“還望先生幫我,哪怕只是一時也好。”
殷德山的選擇并不讓陶言感覺意外,因為畢竟血濃于水,哪怕自己膝下小輩犯了天大的錯,作僞長輩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去死。
但殷德山是殷家的長輩,陶言卻不是,他不會冒着遭天譴的風險去護一群惡貫滿盈的人。只是他剛搖了搖頭,還未開口拒絕就被殷德山給打斷。
“我知道這是在難為先生,但還請先生暫不要拒絕。”說着,殷德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架旁,從毫不起眼的角落裏拿開一本書,被書遮擋着的地方是一個小暗格。
殷德山打開暗格的門,伸手進去取出一個物件出來,重新走到了陶言面前,将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陶先生,還請您答應我的請求。”
陶言看着手中那枚被交到自己手中的玉佩神色一怔,忽然劃破手指遞了一滴血上去,血液剛一接觸到玉佩,原本通體白色的玉佩立刻變的血紅。
“從陸家人手中尋來的?”陶言将玉佩收入袖中,擡眼看向殷德山,問道。
被戳破的殷德山神色不見絲毫尴尬,反而滿是坦蕩的點了點頭:“是。”
陶言彎了下唇角,站起身徑直朝着門外走去。
見他離去,生意場上向來沉得住氣的殷老爺子難得的慌了神,陶言就是殷家上下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連他都放任不管的話,殷家……
想到殷家可能會有的下場,殷德山只覺得心中一陣絞痛,雖明知不對,但卻仍厚着臉皮叫道:“陶先生,求您幫忙!”
陶言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拉開了書房的大門,就在殷德山頹然的癱坐回椅子裏時,卻突然聽到陶言道:“這次我會幫你,看在玉佩的份上。”
他的話成功的讓殷德山死灰一樣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忙不疊的點了點頭:“只要陶先生能夠幫我殷家度過此劫,往後如何便全不用先生插手,是生是死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陶言沒再開口,書房的門被重新關上。
偌大的書房只剩下殷德山一人,他緩緩走到了落地窗邊,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湧上陣陣無法言說的疲憊。
他這個老頭子恐怕,也就只能護他們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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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在書房與殷家老爺子的那番交談以後,陶言在殷家待了整整半個月。
這半個月當中,陶言從殷家的別墅裏又揪出了五個來自天界的妖鬼,其中兩個是和畫皮鬼一樣,擁有合法的通行令牌,被困的原因也相差無幾,都是被殷家傳裏的陣陣香味給吸引過來,等發現不對後再想離開卻已經被困住了。
剩下三個則正是陶言此行的原因,偷渡者。
只不過這三個偷渡者實力并不算強,據它們自己說,它們剛一來到人界就被殷家給吸引了過來,而且殷家每天還會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它們,所以不同于畫皮鬼它們的囚禁,這三個偷渡者是自願留在殷家的。
殷家給它們供奉,它們幫殷家做事。
陶言揪出它們的時候,它們身上已經背着好幾條人命,所以陶言問出經過,又看了下它們的本體并不是什麽稀有食材後,便直接出手抹殺了。
處理了殷家別墅周圍的偷渡者以後,那些來自人界本土的怨靈陶言卻并沒有插手,冤有頭債有主,陶言雖然答應了殷德山幫殷家度過這次的劫,但也只是本應必死的死劫而已。
至于那些暫不會致死的活劫會不會有朝一日堆積成死劫,那就和他沒關系了。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就連陶言自己都需要順應因果,殷家人自然也不會例外。
而這些不過都是小羅羅,陶言真正呆在殷家等着的,是那個能夠在殷家布下陣法,不斷吸引天界鬼怪和修仙者,并且将其囚于殷家,并且能夠幫助殷家老爺子逆天改命,強行改了壽數的大魚。
只不過這條大魚十分沉得住氣,始終沒有露過面而已。
轉眼間,已是月底,想到已經半個多月未見的小卷毛,陶先生難得的生出了些許想念的情緒。
也不知道溫庭對酒吧的那份工作适應的怎麽樣,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陶先生有些無奈的想。
陶先生不知道的是,在他想念小卷毛的時候,小卷毛也同樣在惦記着他。
剛剛結束了今天演出的陸遠扭頭看向身邊的溫庭,道:“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去練歌嗎?”
溫庭搖了搖頭:“不了,我想明天早些起來,去買個手機。”
聽到他的話,沈小舟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诶,才發了半個月的工資,本來就不多,你買手機的話下個月豈不是要緊巴巴的。”
他們雖然順利通過了酒吧的複試,但因為是新來,又沒什麽名氣的緣故,并不是和其他老駐唱一樣按單首歌收費的,而是拿的酒吧給的保底實習工資。
雖然已經比以前在天井時要好了很多,卻也并不算寬裕。尤其是他們這月只唱了半個月,工資自然也只有一半。
“沒事。”溫庭說道。
實際上買手機這件事情他已經思考了很久,之前一直不買是因為沒有什麽要聯系的人,但……自從陶先生離開以後,溫庭沒有手機的不方便之處就漸漸顯露出來了。
每次陶先生打電話只能打到陸遠的手機上,如果剛好三人在一起的話還好,但有一次陶言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都沒能跟陸遠在一起,自然也就接不到來自陶先生的電話,只能聽陸遠的轉述了。
陶言本來就很少會打電話過來,就那麽幾次還被他錯過了,這讓溫庭一度非常沮喪,接連很多天都和陸遠沈小舟形影不離,生怕再錯過陶言的電話,同時也堅定了發了工資一定要買個手機的決心。
陸遠比沈小舟聰明很多,聯想到溫庭這些天的舉動,很快就get到了溫庭的意圖,所以果斷道:“好,那我們就先走了,明天見。”
和陸遠他們分開以後,溫庭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時間已經不早了,在酒吧的表演也讓人非常疲憊,心裏明明知道陶先生應該不會回來,但腳步卻不由自主的還是朝着陶先生的小飯館走去。
直到看到小飯館裏面黑漆漆的,暖暖的燈光也沒有亮起,溫庭這才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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