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日（1）
一大清早，謝玉然就被席景煊從床上拉起來，洗臉刷牙一陣搗鼓後，他才清醒了許多。
今天是謝玉然的生日，大家也都起來得格外早，滕若萍更是早早地就起了床，親自給謝玉然做了碗長壽面，看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眼中又是欣慰又是感嘆。
吃完長壽面，謝玉然又被拉着去換了衣服。
因為他還小，倒也不怎麽需要打扮，只是換上了早就定做好的衣服。他在席家這兩個星期被養得比以前胖了許多，一身喜慶的紅衣服更是襯得膚白勝雪，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大福娃娃一般，憨态可掬，十分喜人。
滕若萍看到他這副打扮的第一時間，眼睛就涼了，再将目光轉到旁邊兩個大兒子身上，卻是有些不滿：“我不是給你們倆訂做了同款的衣服？怎麽不穿呢？我可是特地為了今天定做的。”
想到那如出一轍的大紅色衣服，兩兄弟面有菜色，對視一眼後連連搖頭。最後還是席景沛發揮了自己過人的口才，才将細弱平蠢蠢欲動的心給壓了回去。
結果等上了車，謝玉然卻巴巴地望着席景煊，看得席景煊心中奇怪，直接問：“怎麽了？不舒服？“
謝玉然趴到他耳朵邊：“我想和哥哥穿同款的衣服……”他面露向往：“……兄弟裝呢！”
他又在心中重新感嘆了一遍：“情侶裝呢！
雖然除他之外沒人會那麽想，但這并不能妨礙同款式衣服給謝玉然帶來的滿足感。他懷揣着這樣暗搓搓的心情，被席景煊毫不猶豫地拒絕後也始終沒有放棄，仗着席景煊不會對自己發貨，在路上一個勁兒地撒嬌，終于磨得席景煊無奈地松了口。
“要穿可以，”席景煊嚴肅地看着他：“就在家裏穿給你看，不出門，可以吧？”
這相當于單獨給他的福利，謝玉然自然是求之不得。
在旁邊圍觀全程的席景沛親眼看着自己橫着走路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在一個六歲小孩兒面前吃虧，頓時笑得驚天動地，半天沒喘過氣來，好一會兒，才在席景煊的冷眼中稍微收斂了些許，但仍然是嬉皮笑臉的，時不時笑兩聲，笑得席景煊整張臉都黑了。
因會所就是席景煊的二姑席曼雲開的，在他們到達會場之前，席曼雲便早早地在會場裏等着了，等他們到了，才滿臉帶笑地迎上來，摸了摸謝玉然的頭，話裏話外都是對他的喜愛。
早在被席景煊接回席家的第一天，謝玉然就将席家人全都認識了個遍，這會兒看到席曼雲，也不覺得害羞，大大方方地沖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奶聲奶氣地跟着席景煊一塊兒喊：“二姑。”
席曼雲兒子比席景煊小了個七八歲歲，還提前進入叛逆期，在家裏見了誰都是橫眉豎眼的，還教訓不得，講他一句他能還你十句，搞得席曼雲頭痛得不行。偏生家裏的老太太對這個孫子寵得不行，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現在看到謝玉然這幅乖巧聽話的模樣，自然也是喜歡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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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了會所後不久，席家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來了。
先到的是席曼雲的丈夫駱濱和兒子席安，席安在家裏不聽話，但面對席景煊這個比他還橫的二哥，還是不敢拿出在家裏那副大爺樣，一看到席景煊走過來，就乖乖喊：“二哥。”
之後又才叫席景沛：“大哥。”
至于謝玉然這個他不太喜歡的弟弟，他壓根理都沒理就往裏邊走。見狀，席景煊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把他拎到自己跟前，直接問道：“你弟弟回家來的第一個生日，你這個當哥哥的都沒有禮物給他？”
席安滿臉的難以置信：“一個男生！過生日要什麽禮物？！他是小女孩兒嗎！”
席景煊上下打量他兩眼，毫不客氣地揭他老底：“你六歲生日筠筠忘記給你買禮物了，你還要跟她鬧脾氣呢。”
筠筠是席家老三席一鳴的女兒，在謝玉然來之前，是席家最小的一個，比席安還要小幾歲。
問比自己小的妹妹要生日禮物這事，在小學畢業後就成了席安的黑歷史，誰提跟誰急眼。只是他向來都怕自己這個打人從不手軟的二哥，就算自己的黑歷史被二哥猛地曝光出來，也不敢做聲，只能惡狠狠地瞪了謝玉然一眼，氣哼哼地喊：“不就是禮物！買就買！”
他說完就跑，跟只泥鳅一樣從圍着他的人群裏跑了出去。謝玉然還有點發怔，就聽到席景煊笑着跟自己說道：“不用管那小子，他答應要給你禮物，這會兒就跑去給你買生日禮物了。”
席景煊說着，眼中的笑意淡了兩分，摸了摸他的頭，又說道：“席安這小子也就仗着奶奶寵他，在家裏橫行霸道，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直接跟我說，哥哥幫你去收拾他。”
這番明顯是在護短的話說得謝玉然心中舒暢，滿心歡喜地應下了。
席安跑出去沒多久，就馬上有一個歡快的女聲從外面傳過來：“大哥！”
因為是出席生日會，席若筠穿得也比平日裏正式了許多，一身粉色的蓬蓬公主裙，精致而複雜的發型更将她襯得宛若不谙世事的公主。她一來，就直接撲到席景沛懷裏，沖他撒嬌：“大哥！你最近怎麽都沒來找我玩兒呀！”
與席景煊的不讨小孩兒喜歡不同，席景沛向來很受小朋友們的喜歡，其中，又以席若筠為最。平時席景沛不在還好，一旦席景沛在場，她必定是要纏着席景沛不肯放的。
“大哥忙呀，”席景沛對自己這個從小身體就不太好，嬌縱卻不驕矜的妹妹也是非常喜歡疼愛的，他笑眯眯地看着席若筠，故意感嘆：“我們筠筠今天怎麽這麽好看！”
被自己最喜歡的大哥誇獎，席若筠立馬高興了許多，連席景沛不來找她這件事都顧不上計較，忙在席景沛面前轉了個圈，眼含期待地看着席景沛：“怎麽樣？我這條裙子好看吧？”
“好看好看，”席景沛一把将妹妹抱起，在她嬌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我們筠筠穿着就更好看了。”
席若筠笑得更歡了。
笑完了，席若筠還是掙紮着從席景沛懷裏跳下來，轉身跑到外面去把席一鳴給拉進來，将席一鳴手中的袋子拿過來遞給謝玉然，甜甜地說道：“這是你的生日禮物哦。”她說完，還摸了摸謝玉然的頭，笑得見牙不見眼：“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啦，我會罩着你的！”
謝玉然頓時哭笑不得，但還是收下了席若筠的一番好意，和她道謝：“謝謝筠筠姐姐。”
“不用謝不用謝，”席若筠連連擺手，期待地看着謝玉然：“你現在不打算拆開禮物看看嗎？”
聞言，謝玉然頓了一下，從善如流打開禮物盒。
裏面裝着一個八音盒，光看外殼，就能看出它做工的精致。謝玉然小心翼翼地将八音盒打開，熟悉的音符流瀉而出。
是生日歌的鋼琴曲。
謝玉然抱着這個八音盒怔了好一會兒，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看到席若筠略微有些羞澀地對他說道：“這是我自己彈的哦！”她說完又略微有些不安，卻用驕傲的口氣給掩蓋了過去：“你可不能嫌棄我彈得不好！”
“明明就彈得很好。”謝玉然聞言，将手中的八音盒抱得更緊了，他心中百味呈雜，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謝謝筠筠姐姐，我特別喜歡。”
這場生日會是為了把謝玉然給介紹出去的，來的人自然也不只是席家人。不過，這雖然是謝玉然的生日會，哪些人來哪些人不來，卻由不得他做主。他只跟着席景煊在門口等到了席家人，又從席安手裏拿到生日禮物過後，就被席景煊帶到了休息室。
“你跟筠筠他們在這兒玩，”席景煊和謝玉然交代：“一會兒季竹哥哥來了，我再讓他過來找你玩兒，哥哥現在要出去有事，乖乖在這裏不要亂跑，知道嗎？”
謝玉然乖巧地點頭。
休息室裏只有席若筠、席安跟謝玉然三個人，席安雖然在家裏橫，對席若筠這個身體不大好的妹妹卻是溫柔得很的，有席若筠在旁邊護着，也不好對謝玉然再說什麽，只能找機會時不時瞪他一眼，看得謝玉然不住地失笑。
過了一會兒，季竹果然來了，夏奕星也跟在後面。
雖然比謝玉然大了兩三歲，但季竹卻意外地和謝玉然聊得來。他小時候跟着夏奕星玩兒，再大一點就被夏奕星帶着進了席景煊他們這個圈子，雖然大家都住在一個大院裏，但将近七八年的年齡差，讓他和其他人都不太玩得來。
現在，這個圈子裏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季竹自然是高興得很。他背上背着一個大大的黑袋子，一溜煙跑到謝玉然面前，将背上的東西取下來遞給他：“禮物！”
這熟悉的形狀，讓謝玉然愣了一下。
接過禮物，在季竹急促的催促下，謝玉然才慢慢将這個袋子打開，他将裏面的東西拿出來，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停滞了三秒。
這是一把吉他。
十幾年的相處，讓謝玉然在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這是他前世所擁有的，季竹送給他的，第一把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