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出櫃

滕若萍端着熱牛奶, 緩緩喝着,半天沒說話。她來得突然,又不說明自己的來意,搞得席景煊一頭霧水。

似乎是牛奶的熱度讓滕若萍原本慌亂躁動不堪的心冷靜下來了,她放下杯子,用紙巾仔細地擦着嘴, 最後坐直了身體問席景煊:“小煊, 我想問問你, 你和然然,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拿出的手機屏幕上, 赫然就是謝玉然與席景煊那條緋聞的微博。

席景煊臉色頓時就黑了, 他在心中暗暗把徐陽給罵了一頓, 才坦然開口說道:“這是有人看然然不順眼,想借機把他拉下水而已。”他反過來去安慰滕若萍,讓她不要把這些事情太放在心上:“這樣的法子在娛樂圈是很常見的,您不要太在意了,我會将這些事情處理好的。”

然而, 滕若萍皺緊眉頭,打斷席景煊的話,她眼中透露出點點責備,柔聲說道:“小煊,媽媽問你的是你和然然,不是問你這條微博的事。為什麽會傳出這樣的新聞我當然明白原因,可你得告訴我, 新聞上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呢?”

滕若萍直直地看着席景煊,她輕聲笑了一下,沒有給席景煊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無論事實如何,”她說:“我希望你能說實話。撒謊才是我最不能接受和原諒的行為。”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幾乎已經點明了席景煊與謝玉然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滕若萍的目光溫柔而沉靜,似乎是已經完全看透了席景煊的所思所想,讓他的那點點小心思無所遁形。

席景煊沉默數秒,與滕若萍目光相接,最後卻只能狼狽地轉過頭去,苦笑一聲說道:“您……何必呢。我本來不想那麽早讓您知道的。”

“可是我早晚都會知道,與其讓你打我個措手不及,倒不如我自己發現找上門來問個清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滕若萍反而平靜了。她之前因為這件事有好長一段時間夜不能寐,整夜整夜地翻來覆去,腦子裏想的全是這件事的解決辦法。可當問題真的擺在了她的面前時,她不再焦慮,而是微微一笑,反問席景煊:“對嗎?”

席景煊長嘆一口氣,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互相對視着坐着,誰也不說話,任由寂靜在空氣中蔓延。途中進來送過一次茶水的助理被裏面的氣氛吓了一跳,放下杯子便戰戰兢兢地走了,看得滕若萍一陣好笑,率先開口打破了這片沉默。

“你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既然已經和滕若萍說通了,席景煊此時的态度便是相當坦然。他直言:“我單相思而已。”

說完,知道她會有和席景沛一樣的擔心,席景煊又馬上開口解釋道:“您放心吧,在然然自己表現出來以前,我不會有任何行動的——”他話說到一般,尴尬地笑了笑:“——慈善晚宴那次是個意外,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席景煊說得信誓旦旦,可卻依然一點都不能讓滕若萍安下心來。她對自己的小兒子再了解不過,他對自己想要的向來都會拼了命地去争取,這次當然也絲毫不例外。

更何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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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謝玉然看向席景煊時的模樣,那樣全心全意看着他信賴他的眼神,大約也只有自己這個遲鈍的兒子感受不到了。

滕若萍在心中苦笑不斷,明知道這兩人互通心意走在一起不過是時間問題,還是忍不住懷抱着微弱的希望,看向自己的兒子,輕聲問道:“真的……不能換個人嗎?”她近乎哀求地看着席景煊:“你喜歡別的男人都行,為什麽偏偏是然然呢?”

為什麽偏偏是謝玉然呢?

這個問題就算問席景煊自己,他也回答不出來。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何況謝玉然在席景煊心中千好萬好,會喜歡上他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面對滕若萍的問題,席景煊只有滿腹無奈與愧疚。他知道自己這種監守自盜的行為愧對了家人對他的信賴,然而喜歡這種情緒從來都不是任何人能夠控制住的,他也只能向自己的心跪拜求饒。

席景煊嘴角勉強向上拉,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真的……不行。”

他聲音不大,聽在滕若萍耳裏卻如同一道驚雷。

滕若萍聞言,原本就沒多少笑容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她眼裏有着明顯的紅血絲,眼底下更是青黑一片,就連遮瑕膏都遮掩不住那濃重的黑色。她的身體晃了晃,眼角略微有些濕潤,不過她又很快擦幹了,低聲說道:“小煊,我不能贊同你的行為。”

她擡擡手,阻止了席景煊接下來想說的話。

滕若萍眉眼低垂,整個人如同被打濕後又一通暴曬的紙一般沉寂。她長嘆一口氣,緩緩開口:“可我也不希望你因為我們的逼迫而痛苦煎熬……”

她語調很慢,每說完一句話都要停頓半天,聽得席景煊的心裏空落落的,心髒似乎某個地方被人挖走了一塊,裏面正漏着風。他主動上前抱住滕若萍,将頭放在她的肩膀上,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肩膀咯人的骨頭。

席景煊啞聲說道:“媽……對不起。”

“你都可以跟我說對不起,你為什麽不能改一改呢?!”

他的話似乎一下子引爆了滕若萍心中的那根線,讓她一下子爆發出來。她不斷抽泣着,聲音沙啞:“小煊,你這是在逼我啊……”

又何嘗不是呢。

席景煊沉默不語,他抱着滕若萍的手更用力了些,半晌,滕若萍才緩過勁來,抱住他在他的背後拍了拍,臉頰微微抽動,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你的事情從小到大都是自己做主,這一次,關乎你一生的事情,也該你自己做主才是。”

她無視了席景煊眼中的震驚,有些虛弱地沖他笑笑:“我會慢慢讓你爸爸和爺爺接受這個消息的……在這之前,你還是先忍一忍吧。”

徐陽的案子落下後沒多久,謝玉然就進入了期末考階段。他這個學期前半段時間忙着演唱會,後半段時間又在籌備新專輯,不要說學得怎麽樣了,連課都沒上過幾節。

還好他的室友都算得上是學霸,特別是林佩瑜,想着謝玉然大概也沒多少時間複習,早早地就給他整理了重點,只讓他照着重點背下來就行了。

這對謝玉然來說倒不算難事,他拍戲的時候專門背過劇本,背課文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小菜一碟。靠着林佩瑜給他整理的重點,也堪堪從及格線上空飛了過去,拿了個自己相當滿意的分數,樂滋滋地跑回家去跟席景煊報喜:“我考過啦!”

他歡天喜地的模樣逗得席景煊一陣好笑:“才七十幾呢,就得意啦?”

謝玉然也不否認,一陣傻樂地往席景煊身上蹭。旁邊看着的席景沛眉毛直跳,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直接把謝玉然從他身上拉下來,板着一張臉兇巴巴地說道:“那麽大的人了,一天到晚往哥哥身上蹭,像什麽樣。”

謝玉然心情好,被講了也是笑嘻嘻的,聽席景沛那麽一說反而又往席景煊身上撲,朝他瞎嘚瑟:“怎麽着!你來打我呀!”

“你看看,這哪像個成年人……”

席景沛無奈,搖搖頭就沒再理他。他在旁邊坐下來,從桌上随便拿起一塊薯片放進嘴裏,問席景煊:“星星和季竹兩個回來了?”

“回來了,昨天剛到家。”

一說起這個謝玉然就興奮,他拉着席景煊衣袖不住地搖晃:“哥!你答應我的!等季竹他們回來了我倆就出去玩!”

席景煊被他搖得整個人直晃蕩,好不容易停下來了才坐直了身體回答:“好好好,聽你的。”他笑着無奈地整了整衣袖,看向席景沛:“何徵舫不是說今晚大家一塊兒聚聚嗎?他好像又要出國了?”

說到這件事,席景沛也奇怪得很。“好像是,聽他那意思好像又要在國外待好長一段時間……和何叔他們好像沒這個意思,好像是他自己要求的。”

席景煊輕嗤一聲:“誰知道他怎麽想的。林佩瑜都被他家老爺子叫回來了,現在管得嚴得很,他哪兒能長時間在國外待着,連曲家的人都收拾準備回來了。”

曲家的名字,謝玉然聽着也是陌生得很。在他們兩兄弟說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時,謝玉然便乖乖閉嘴玩手機,等他們兩人說完了,他才拿着手機往席景煊前邊遞,有些奇怪地問:“哥,我怎麽覺得舫哥這房子……像是在哪兒見過似的?”

“有嗎?”席景煊把手機拿過來認認真真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來有什麽熟悉的,只能搖頭:“沒有啊,你記錯了吧。”

他說完又問:“這是季竹拍給你的?他和星星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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