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錄制

席景煊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一直守在外面的謝玉然看到他,馬上迎上去,低聲問道:“爺爺怎麽樣了?”

聞言,洗淨小頗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卻還是勉強拉出一個微笑,說道:“還不錯。”他的視線在衆人臉上一一走過, 最後停在席安的臉上, 他走上前去, 拍了拍席安的肩膀說道:“爺爺叫你進去。”

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謝玉然對他的情況還是相當擔心的。他片刻不離的跟在席景煊身後, 扯了扯他的衣袖, 問道:“爺爺到底怎麽樣了?怎麽看你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席景煊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爺爺的情況還是很好的, ”他說:“我只是不太舒服。”

謝玉然還是第一次聽他說出這種示弱一般的話,頓時如臨大敵,極緊張地問:“你不舒服的話,要不要休息一會兒?”他四處看了一圈,也沒見着什麽能夠讓人躺一會兒的地方, 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他,又說道:“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他說:“這兒有那麽多人呢,也不差你一個。”

席景煊一時間啼笑皆非。他嘆着氣在謝玉然的腦袋上狠狠揉了一把,才搖頭回答:“不用,我坐會兒就好了。”

然而大約是他臉色實在太過難看, 謝玉然對他的情況還是緊張得很。他在四周看了好一會兒,在前方不遠處找了一張空的長凳坐下,又讓席景煊坐在自己旁邊,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道:“來吧,我可以勉強讓你靠着睡一會兒。”

席景煊笑得更歡了。他可顧不上正臉色怪異的看着他們的席景沛,笑眯眯地回答:“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說完就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因為跨年那天要上節目,為了讓上鏡效果好一些,謝玉然曾有一段時間瘋狂減肥,到現在還沒能胖回來。席景煊靠在他肩膀上,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肩膀上有些咯人的骨頭。雖然靠着不太舒服,但是謝玉然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還有他剛才耍寶一樣的話,卻無一不讓席景煊瞬間安下心來。

等了好一會兒,直到席若筠也從病房裏走出來,謝玉然才被叫了進去。

謝玉然進去時,老爺子的精神已經沒那麽好了。他半躺在床上,看向謝玉然的眼睛裏也全是困頓和渾濁,直到謝玉然進來了好久,他才慢慢說道:“然然來了呀。”

既然乖巧的嗯了一聲,擔心的問:“爺爺現在怎麽樣了?感覺好一點嗎?”

老爺子聞言也只是笑了笑,頗有些得意地回答:“老爺子我還硬朗着呢。”他說完了,便不再出聲,認真盯着謝然端詳了許久,才忍不住感嘆道:“這一晃,有十幾年了。”他說着,眼裏也帶上了一絲感嘆:“若是放在十幾年前,我是定然不會想到,我也會遇上這一天的。”

老爺子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謝玉然聽了更是一頭霧水。然而他盯着老爺子似乎洞察一切的雙眼,不知怎麽的,竟有着些許心虛。他愣愣的盯着老爺子,半晌,才慢慢開口問道:“遇上……哪一天?”

聞言,老爺子如劍一般銳利的視線向他射來,一字一句的回答:“遇上我兩個孫子,不顧人倫道德相愛的一天。”

謝玉然心中一緊,一時間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到最後,謝玉然完全不知道這場對話是怎麽結束的。他臉色慘白,渾渾噩噩的從病房裏走出去,迎面對上的便是席景煊有些擔憂的神色,他拍拍他的腦袋,低聲問道:“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

謝玉然臉色慘白,靈魂還在剛才的那一段對話中游蕩,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回道:“沒,沒什麽。爺爺他挺好的,特精神。”

或許是因為他臉色差的太明顯,剛從醫生那裏問過老爺子情況回來的滕若萍和席義信看到謝玉然時也不禁吓了一跳。本就擔心着謝玉然傷勢的滕若萍急急忙忙的上前來,想讓他去醫生那裏檢查一下,卻被謝玉然拒絕了。這時候大家都忙,也确實沒人能夠分出精力來照顧謝玉然,她只好将視線投向席若筠和席安兩人,讓他們兩個帶着謝玉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說是休息,回到家中的謝玉然,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怎樣都難以入睡,他的腦海裏全是剛才席老爺子與他的對話。他不知道老爺子是如何看透他心中的那點小心思的,可剛才那一番話,也确實擊中了他最心虛的部分。

然而,讓他就此放棄,他始終做不到。

謝玉然轉了個身,将整張臉都埋進被子裏。他在床上又窩了好久,直到看到床頭鬧鐘的時針漸漸指向四,才嘆了口氣,無奈地起身,去了琴室。

老爺子突然病倒,确實把席家所有人都吓得不輕。而老爺子倒下的消息不知怎麽的傳出去,席家所受到的攻擊也越發猛烈,原本還有些好轉的事态一時間也變得越發嚴峻。

在之後的日子裏,席家不斷有各種各樣的人進進出出,就連向來大條的席若筠都感受到了不對勁,好幾次悄悄問謝玉然家裏現在情況時,都被他拿話糊弄過去了。

席家這段時間站在風口浪尖上,連帶着謝玉然在娛樂圈的日子都不太好過。他的背景注定了他會受到這一場大地震的影響,甚至連網絡上謝玉然的消息都少了許多。

不過,讓人慶幸的是,謝玉然常駐的那個綜藝節目與他關系向來不錯,在這樣的日子裏也并沒有因此删減掉他的多少戲份,反而明裏暗裏給他加了不少。而華榮娛樂雖然有席家的背景,但夏奕星到底也是華榮的一員,在夏家這尊大佛的助陣下,媒體們也不敢爆料太多與華榮有關的消息,倒是讓席景煊輕松了不少。

這些紛擾,通通沒有影響到謝玉然。從醫院回來後,他似乎就住在了家裏的那間琴室。那裏有着完備的錄音設備,謝玉然一個人用鋼琴做伴奏,倒還錄了幾個較滿意的版本出來。他沒事做,便将這些版本放到網上,收獲了許多粉絲的贊美與黑子的罵聲,然而心思早不在這上面的謝玉然看過就忘,反而并沒能引起太大的風波。

微博發出後不久,席景煊就找了上來。他這段時間忙碌,謝玉然已經好久沒看到過他了,乍一見,還有些驚訝:“哥哥?”

彼時謝玉然剛洗完澡,甚至還沒來得及吹頭發,他發頂的水順着發根一顆顆掉落下來,嘭地一聲砸在地板上,在謝玉然原本古井無波的心中掀起陣陣波瀾。

他強笑着躲過席景煊試圖給他擦頭發的手,低聲問道:“哥哥……是有什麽事嗎?”

這還是謝玉然頭一次明确表現出對席景煊親近的抗拒。他神色錯愕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啞聲回答:“我來是想問問你……有發新專的打算嗎?”

他很快收起剛才有些失控的表情,臉上又挂上了如同往常一般溫柔的微笑,不容分說地接過謝玉然手上的毛巾,動作輕柔地替他擦着頭發,繼續說道:“最近家裏的事情太多,所以就有點忽略你了。我剛才和以藍商量過了,她已經找好了樂隊,你如果歌曲準備好,就可以進行專輯的錄制了。”

席景煊片刻不停地繼續說道:“專輯錄制結束後就馬上MV的錄制,以藍看了你之前的那首主打曲,已經組織好了團隊,就等你了。”

他說的這些,從頭到尾,謝玉然都沒聽到過絲毫消息。此時便忍不住愣了半晌,呆呆地問:“已經确定好要在哪裏拍攝MV了嗎?”

“夏威夷。”

提前得到消息的席景煊回答得毫不猶豫,謝玉然一聽,心卻馬上軟了一截。

早在駱濱一事出現之前就聯絡過顧以藍的謝玉然明白,席景煊此刻說的這些,八成就是這幾天剛安排好的,想借此把自己送出國去避風頭而已。近期幾近瘋狂的媒體将謝玉然的所有事跡都扒了出來,而他作為直面大衆的藝人,更是無緣無故遭了許多謾罵,席景煊雖然沒說,可卻都一一記在了心裏。

謝玉然深吸一口氣,主動上前去抱住席景煊。

這樣的人,這樣好的人,縱使席老爺子對他有諸多不滿,又叫他如何能放棄?

他抱着席景煊的手漸漸縮緊,一個略顯瘋狂的想法漸漸在他腦海裏出現。

第二天,謝玉然立馬如席景煊所說,去了錄音棚開始了新專輯的錄制。他的所有行動都被瞞得嚴嚴實實,一路上倒也相當平靜,等去了錄音棚,謝玉然便摘下自己那一套裝扮,和樂隊衆人一一打了個招呼。

這是他前幾張專輯合作的樂隊,也算是老熟人了,再次合作起來也是相當愉快。在今天錄制的末尾,謝玉然悄悄找上顧以藍,輕聲說道:“以藍姐,我有個事兒……你能幫幫我嗎?”

他拿出手機,裏面是他與席景煊合奏的那首鋼琴曲:“我想用這個作為伴奏,将這首歌先行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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