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承認

演唱會結束後, 謝玉然并沒有馬上去找到席景煊,相反,他在後臺這磨磨那蹭蹭,就是不肯離開,搞得全程明白他的計劃、一手幫助他協調樂隊完成這次告白的季竹忍不住大聲嘲笑:“有賊心沒賊膽。你敢在幾十萬觀衆的注視下出櫃,現在還不敢面對你哥?”

謝玉然扁扁嘴, 不得不委屈地承認:“不敢。”

季竹氣結。

然而謝玉然面對席景煊時會犯慫, 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他瞪着謝玉然看了好半天,到最後也只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恨鐵不成鋼地重重嘆了口氣。

他們剛下臺不久, 就悄悄躲進了後臺的一個房間, 還沒能再說上幾句話,謝玉然的手機鈴聲就猛然響起,把兩個人都吓了一跳。

謝玉然連忙拿出手機,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頓時就像拿了一個燙手的紅薯, 又想丢出去又想接通,季竹一看他那糾結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翻了個白眼,幹脆強硬地将手機搶過來,替他按下接通建,馬上,電話那頭傳來了席景煊的聲音:“然然?你在哪兒呢?該回家了。”

那邊席景煊已經開口, 這邊季竹就用惡狠狠的眼神看着謝玉然,謝玉然被他看得背後發毛,舔舔嘴唇才說道:“……我馬上來。你在哪兒?”

最後,謝玉然在體育館內看到了席景煊。

這時候體育館內的粉絲都已經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幾個清潔人員在進行後續的打掃工作,舞臺上也只留下了一些負責後續的工作人員在處理舞臺上的各種設備裝飾等,看到謝玉然從後臺出來,席景煊露出笑容,上前問道:“怎麽樣?滿意了?”

他表現得太過坦然,原本還滿心惶惑惴惴不安的謝玉然也只好強行将心放進肚子裏,勉強應到:“嗯……還不錯。”

席景煊頓時失笑,點評他:“挺挑剔。”

見他笑了,謝玉然便也只好跟着幹笑兩聲。他想開口問問席景煊到底對自己的表白有什麽看法,卻又不敢說出口,怕一切只是自己誤會,而他現在只是在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火惡心勉強跟自己交流。

他就這樣沉默着跟在席景煊的身後下了停車場上了車,直到席景煊将車門關上,他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席景煊有些忍耐不住了,他主動欺身上前給謝玉然系好安全帶,後擡頭凝視着他的眼睛,看見他滿眼的惶恐不安,無奈地在他的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怎麽之前在演唱會上那麽大膽當衆出櫃告白,現在面對本人卻一個字都不敢說了呢?”

謝玉然頓時屏住呼吸,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難道還是我誤會了?”

席景煊挑眉。在明白謝玉然的心意後,他似乎找回了自己所有的游刃有餘,現在看着謝玉然緊張得滿臉通紅連說話都在打磕巴的樣子,不覺好笑。他輕輕靠上去,抵住謝玉然的額頭,眼中全是似海般深沉而濃烈的愛意。

接觸到他的眼神的謝玉然愣在了座位上。

席景煊的親密舉動和問話,讓他瞬間明白了什麽,他急促地呼吸着,看着席景煊的雙眼,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緩緩開口:“哥哥,我喜歡你。”

聞言,席景煊低低地輕笑出聲。他的胸膛随着笑聲不斷震動,震得謝玉然的心也砰砰直跳。他沒有說話,而是眼帶笑意地看着謝玉然好一會兒,最後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他的唇有些涼,大約是因為謝玉然的病,原本并不怎麽抽煙的席景煊的吻中也帶上了淡淡的煙草味。謝玉然意外地對這個味道并不感到排斥,那些尼古丁似乎也腐化了他的神經,讓他對這個味道開始着迷。

席景煊深情而又專注地看着他。

“我也是,”他的嘴角挂着笑:“寶貝,我也愛你。”

雖然這是臆想了許久的話語與場面,謝玉然也在內心中做過許多次答複的模拟,可當真正聽到這句話從他嘴裏被說出來時,曾經做好的那些回答準備,還是統統被他忘得一幹二淨。

眼淚一顆一顆,不甘落後地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他這樣的态度讓席景煊無奈地笑了笑,一點點親掉他臉頰上的淚水,輕笑着問:“怎麽那麽愛哭?”

謝玉然抽噎了半天,聽到他突然來那麽一句話,想都沒想地反駁:“我只是……太高興了。”他猛地一下用力抱住席景煊,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耳邊是他心髒一下一下強勁而有力跳動的聲音。

他不斷地喃喃自語:“太好了……哥哥,我好高興啊。”

席景煊笑着親親他頭頂的發旋:“我也是,特別開心。”

謝玉然在臨退出娛樂圈這場演唱會上發表了這樣一次講話,無疑是引起了粉圈地震。粉粉黑黑在論壇微博等各種社交網絡上瘋狂舞動,而守在電腦面前觀看謝玉然最後一場演唱會的席義信卻忍不住皺起眉頭:“然然這話……怎麽說得那麽奇怪?”

當然奇怪。

滕若萍一聽,就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她苦笑着搖搖頭,有心想替他們兩個遮掩一下,于是也只是模糊不清地說道:“然然一直都很粘着老二……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想表達感謝吧。”

然而席義信并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将剛才的視頻回放一點,又把謝玉然那一段講話再看了一遍,末了搖頭:“不對。不是這樣。”

他并非是從來不上網的年輕人,對于網上的那些CP粉也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此時倒是也想起一些,猶豫再三還是打開網頁,搜索了兩人相關的信息,最後,他的目光在謝玉然真人秀的訪談中緩緩停下。

席義信嗓子幹啞。他拼命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卻還是忍不住用力将自己手指骨頭捏得咯吱作響。他粗喘幾口氣,只感覺一股火氣在心中燒得自己五髒六腑生疼,好半天,他才勉強平靜下來轉頭問滕若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們兩個的這些事。”

滕若萍苦笑出聲。半晌,她才低聲說道:“是,我早就知道了。”

她上前按住席義信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老席,我知道你生氣,可是不管怎麽樣,然然現在很累,小煊為了演唱會也忙了一個多月,你先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吧。”她說着,又在席義信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再擡起頭來時眼睛已經有些濕潤了。

“他們是兄/弟,做這種事情倫/理不合,我當然知道……”

滕若萍凝視着席義信的眼睛:“可然然現在已經病得那麽嚴重了,就算要說些什麽,也等到然然病好,好嗎?”

席義信沉默了。

縱使現在氣得幾乎失去理智,但謝玉然到底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他的病,席義信沒法做到不在乎。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好半天才緩緩說道:“……明天,明天讓小煊過來一趟。我想跟他談談。”

他們開着車,一路慢慢到了家。在車上時兩人都沒怎麽再交談,可謝玉然的好心情卻是相當明顯。他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時不時還要哼兩首歌,偶爾又會盯着席景煊專注的側臉看好半天,等席景煊眉眼含笑轉頭看向他時,他才裝模作樣地大聲驚呼:“哇!這位同學!你好好看耶!”

四不像的方言口音逗得席景煊忍不住一陣笑。

不故意作妖時,謝玉然也會全神貫注地看着自己旁邊的人,他眼中懷抱着連席景煊都不大看得透的深情與複雜,那如海般深邃的情意幾乎将他溺斃。

席景煊不動聲色地開着車進了車庫,剛熄火,謝玉然就忍不住欺身上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他看着席景煊的眼睛,那如星子一般璀璨閃爍的雙眸是他最為入迷的,謝玉然盯着席景煊好一會兒才大笑出聲,然後狠狠地、用力地,向着席景煊的唇撞了上去。

這個吻中充滿兇狠。他們兩人糾/纏着從車庫上到別墅,剛打開門進去,謝玉然就被席景煊反過來堵在門邊的牆上,他低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即使謝玉然已經表現得相當明顯,他依然不緊不慢地再一次确認:“你确定嗎?然然。”

謝玉然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猴/急地上手,一個個扯/開了席景煊的衣/服/扣/子。

第二天醒來沒多久,席景煊就很快接到了席義信的電話。今天分明是工作日,然而不論是席義信和滕若萍卻都在家裏,不用多想,席景煊就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接通電話後很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此時還睡得迷迷糊糊的謝玉然眼睛半睜,明顯是沒睡醒的樣子,他的手往席景煊那邊摸了半天沒摸到人,才開口喊道:“哥哥……?”

席景煊失笑,摸摸他亂糟糟的頭發,又幫他将被子往上面稍微拉了一點,直到看着他又慢慢陷入沉睡,才開門走了出去。

這時候的席家,席義信、滕若萍和席景沛三人,早已坐在客廳裏等着他了。這三堂會審一般的嚴肅場面逗得席景煊忍不住一笑,他心情好,甚至有了開玩笑的心情,這場面是他早已預料到的,現在也沒有絲毫緊張感,反倒是悠閑地坐了下來,問:“怎麽連老大都回來了?”

席義信神色複雜地看着。好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問道:“你和然然……到底是怎麽回事?”他頓了一下,又立馬說道:“我想聽實話。”

“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席景煊閉了閉眼,一個字一個字地沉聲說道:“我們……在交往。”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有一點點點點過界我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紅鎖大家手下留情呀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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