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對峙

在看到何徵舫出現的第一秒, 謝玉然就豎起了全身的刺,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領地的刺猬,緊緊地盯着何徵舫的一舉一動,在看到他直接走到席景煊面前時,更是不悅得緊。

然而,他到底是席景煊的朋友。雖然心裏充斥着各種各樣的不滿, 謝玉然還是忍了下來, 板着一張臉眼睜睜看着他情意滿滿地看着席景煊, 柔聲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

他眼神一飄而過, 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謝玉然, 那挑釁一樣的目光看得他莫名其妙。

“你的想法, 有改變嗎?”

何徵舫笑得溫柔,眼中滿滿的情意更是仿佛要溢出來一般。可惜席景煊向來不吃他這套,在他的告白後更是對何徵舫這人沒了什麽好感,聞言也只是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地後退一點, 才直言道:“現在沒有改變,以後也不會有改變的。”

他講完這句話,頓了頓,又馬上說道:“徵舫,如果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那就不用了。關于這件事,我的答案是不會變的。”

何徵舫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又将它慢慢吐了出去,他閉了閉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面無表情地看着謝玉然,卻是朝着席景煊問:“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席景煊淡定地回答:“我不喜歡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

當然不需要理由。

原本還對他們的對話感到莫名其妙的謝玉然,聽到席景煊的這句話,一下子什麽都懂了。他頓時炸了毛,極具攻擊性地惡狠狠地看着何徵舫,整個人像是一只小豹子一樣。謝玉然僅僅抓着席景煊的手,用力沖他說道:“你想都別想!”

席景煊頓時失笑,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柔聲附和:“對。”

何徵舫還是第一次看到席景煊以對待戀人的态度對待那個人那麽溫柔。他心裏嫉妒得發瘋,卻偏偏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僵硬地扯動嘴角,讓自己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但眼神仍然是陰沉沉的:“何必說得那麽滿呢,景煊。未來會發生什麽,我們都并不知道啊。”

他這話一出來,謝玉然更是氣得爆炸。他氣過頭了,反倒冷靜了下來,上下把何徵舫打量一遍,冷嘲熱諷道:“得了吧,以後不管再發生什麽,哥哥也看不上你個陰沉的老男人的。”他呵呵笑了兩聲,完全不顧何徵舫越發難看的臉色,又說道:“你以為你自己全身上下,有哪一點是能吸引人的?別白日做夢了。”

聞言,何徵舫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面沉如水,好半天才勉強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然然,席家難道就沒教過你怎麽好好和別人說話嗎?”

“爸媽怎麽教我的,管你什麽事。”謝玉然輕嗤一聲:“你是居委會大媽啊一天到晚打聽人家的家庭情況問東問西的。”

謝玉然在何徵舫惡狠狠的瞪視下炫耀一般地拉起席景煊的手,還要特地拿到他面前晃一圈,末了,才說道:“你別想了,一天到晚打我家哥哥的主意。”他懶懶地露出一個洋洋得意的笑容:“真不好意思,席景煊他前面小半輩子是我哥哥,後面大半輩子是我愛人,哪裏輪得到你來插嘴對我們指手畫腳?”

何徵舫頓時氣結。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踉跄地往後退了幾步,才慘白着一張臉,手指抖抖索索地指着謝玉然好半天,才将求助的視線投向席景煊,顫抖着嘴唇問他:“景、景煊……然然都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了,你也要跟他在一起?”

然而上一秒,席景煊臉上還帶着笑意看着如同一只耀武揚威的小貓一般的謝玉然,在他說出這句話後的下一秒,他臉上的笑容都盡數收了起來,冷淡、甚至是帶着些許不滿地說道:“徵舫,然然是我的愛人,我們之間輪不到你來挑撥離間,然然做了什麽不對的,也不該由你來指責。”

早在前面十幾年,何徵舫就已經徹底見識到了席景煊的護短。然而當這種護短是面對自己時,他只覺得自己心裏一片憋悶難受,好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好。”

何徵舫咬牙切齒:“既然你們要那麽說……”

他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走了。

被留下來的謝玉然得意得很,他甚至還笑嘻嘻地沖門口做了個鬼臉,還沒來得及再有別的動作,就看到席景煊拉下臉,生氣又無奈地看着他:“說吧,剛剛那些罵人的話,從哪裏學的?”

謝玉然眼神亂飄,見實在是瞞不過去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網上……”

席景煊馬上就懂了。

作為一個明星,謝玉然對網絡上的那些粉黑罵戰是再清楚了解不過,更是在圍觀的過程中學到了不少他們罵人的精髓。謝玉然剛剛說的那些話與網絡上比起來算不得難聽,但也足夠讓席景煊板起臉教訓他:“然然,我知道你對何徵舫有不滿,但不論是面對他還是面對其他人,像是剛才那樣說話,都是不對的,懂嗎?”

謝玉然埋着頭,乖乖受訓:“我知道了……”

席景煊看着他,深深嘆了口氣。他之前還不覺得,今天才真切地深刻意識到自己責任之重大:雖然謝玉然從小在席家長大,但早早地進入娛樂圈到底還是教會了他許多其他的東西,席景煊既是他的愛人,但更是他的哥哥,更是有着教導他的義務。

有那麽個小愛人,還真是不好辦。

席景煊低頭看了看被教訓過後又繼續樂滋滋地捧着手機打游戲的謝玉然,無奈地搖了搖頭。

然而,也沒有辦法。只能慢慢來,一步一步地教導他,就算在教回來之前遇到點其他的什麽苦難也沒關系,怎麽說也有自己幫他頂着。

所幸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回到家裏,謝玉然一改往日粘着席景煊到處跑的舉動,拿着手機溜達溜達就趴在地毯上和人聊起了天。

謝玉然在家裏不愛穿鞋,老是光着腳到處跑,席景煊一次兩次說了他也不聽,為了防止他因此而感冒,只能叫人在家裏四處都鋪上了地毯。家裏的衛生不用他們自己打掃,鋪上地毯倒也還好,只是再次之後謝玉然變本加厲,光着腳在地上跑不說,還時不時地就直接趴在地上玩手機,一定要等席景煊親自過來拎他了,他才會慢悠悠地起身又跑到床上去。

現在也是如此。

席景煊頗為頭疼地看着家裏這個網瘾少年,他上前去在謝玉然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看着他不情不願地從地毯上起來又跑到床上去趴着,頓時哭笑不得,也就随他去了。

而玩着手機的謝玉然可沒注意到他此時複雜的情緒,他正在向季竹炫耀自己剛剛将何徵舫狠怼了一通的事。他早看出了何徵舫對席景煊心懷不軌,因而對他各種不滿,只是在之前他身份立場特殊,也不能說些什麽,現在他能夠以席景煊男友的身份把何徵舫說得啞口無言,無疑是讓他心情極為舒爽。

等他抱着手機聊完天時,也快要吃晚飯了。席景煊吃過晚飯後便繼續在書房裏進行今天的工作,謝玉然則百無聊賴地打開了自己的直播間。

這還是他回歸娛樂圈後所做的第一次直播。

雖然事先并沒有通知任何人,但謝玉然的直播間還是時刻有專人守着的,他剛打開直播沒多久,成千上萬的粉絲們便紛紛湧入,一一在彈幕上和他打了招呼。

謝玉然今天心情好,竟也從彈幕中挑了幾個和他們打招呼,然後變舉着手機在卧室裏轉了一圈,一邊轉一邊解釋:“這是我的卧室,來給大家看看。”

雖然之前做節目時,謝玉然的家也曾經過入鏡過數次,但由他自己直播時向大家介紹,還是頭一回。彈幕裏紛紛在為他這個行為驚訝不已,問他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麽,謝玉然随便看了眼屏幕,漫不經心地回答:“我今天心情好啊,”他笑眯眯地:“做了一件我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所以心情特好,想和大家分享一下。”

他分享完了卧室又要分享客廳,家裏鋪的地毯都是用料極好的真絲手工地毯,謝玉然直接踩在上面也不會感到任何不适,他拿着手機下了樓梯,讓直播間裏的粉絲們把客廳的全景看了個遍,才開始一一為他們做起了介紹。

客廳、餐廳、廚房、琴室……

謝玉然帶着粉絲們幾乎走完了這棟房子裏的每一個地方,直到最後只剩下書房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打開房門,只一個腦袋伸進去上下看看,然後問席景煊:“哥哥,你工作忙完了嗎?”

“差不多了,”席景煊有些疲倦地取下眼鏡揉揉眼睛,然後又将它戴回去,金色邊框的眼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禁欲又自持,更像是哪個難以接近的金融行業精英,而不是能讓謝玉然在他身上撒嬌打滾的愛人。他暫時放下手中的文件,問道:“怎麽了?”

“沒有啦……”謝玉然嘿嘿笑了兩聲:“我在做直播,讓我的粉絲們看看家裏到底是什麽樣的,就差你這兒了。”

席景煊了然。

從謝玉然病後,粉絲們曾多次為他舉行祈福活動,也有粉絲自發地去本地靈驗的寺廟捐香火錢為謝玉然做祈禱,其中一些大粉們也在謝玉然痊愈後數次組織捐款幫助其他同樣患有耳聾、耳病的人群,他們這些行為都讓席景煊對他們抱有極大的好感,再加上謝玉然向來喜歡自己的粉絲,這樣的小事他自然也是沒什麽不能答應的。

于是,席景煊點點頭讓謝玉然進來,自己則帶着文件去了另外一個書房,他在直播間裏一閃而過,卻引起了粉絲們的驚呼:“咦!那不是哥哥嗎!怎麽戴眼鏡了?近視嗎?”

“沒有啦,”謝玉然和大家解釋:“哥哥沒有近視,那是防藍光近視的眼鏡,他每天工作量大,對着電腦好長時間,戴這個眼鏡稍微保護一下眼睛而已。”

因為粉絲們紛紛吵着想看哥哥戴眼鏡到底是什麽樣子,謝玉然沒法,和大家粗略地介紹了一下這個書房,又啪嗒啪嗒跑到另外一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看到席景煊理解地點點頭打算再換地方,謝玉然忙将他攔了下來,扭捏着說道:“其實是……大家想看看你啦,看看你戴眼鏡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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