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回歸
兩年後, 差不多恢複聽力,病情痊愈的謝玉然,再次回到了娛樂圈。他回來得悄無聲息,甚至沒有任何媒體提前接到相關的消息,只在某一天晚上,自己偷偷上了微博, 發了一條消息:“我回來了。”
微博末尾, 還附帶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離開娛樂圈兩年, 謝玉然雖然還是有着一定數量的死忠粉絲,還是偶爾會被路人們以滿不在乎的口吻提起, “那個聾了, 聽不到聲音最後退圈的歌手, ”但到底已經不再是往日那個有着驚人數量粉絲,有着極高路人好感,一旦發新專輯就能立馬沖到第一位,上綜藝一定能有極高收視的當□□手明星了。
兩年間起起落落,多少新人換舊人。
即使如此, 謝玉然這條微博還是在粉絲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他們等得太久了。
在謝玉然宣布患病退出娛樂圈時,不知道多少粉絲曾因這件事情徹夜哭泣過;在他病情好轉,各地旅游休養時,也曾有無數粉絲期盼着他就此歸來;當他病情再次複發,那些時刻挂念着他的粉絲也在時時祈禱。
直到現在,他終于回來了。
這是一場真正的粉絲地震。所有謝玉然的粉絲無一不為這件事情普天同慶奔走相告,她們又哭又笑, 一個接着一個在謝玉然的微博底下排隊留言:“歡迎回來。”
宣布回歸過後沒多久,謝玉然便馬上發布了新專輯的試聽信息。這既是他的回歸專輯,也是他給這兩年內一直守候支持他的粉絲的福利。在官網上說明了後援會粉絲的購買福利後,謝玉然便撒手不再理會這件事情,一心一意對他的專輯進行最後的制作。
謝玉然病情痊愈回到娛樂圈,席景煊自然也跟着回到了公司。
這兩年內,公司的大部分工作幾乎都擔在了夏奕星的身上:頭一年還好,席景煊雖然也跟着謝玉然國內國外地四處亂跑調養病情,但卻也能每天固定地空出時間來遠程地處理操作一些事情。到了第二年,謝玉然病情複發,席景煊一心撲到了上面,幾乎沒有再管過公司什麽事,一切事情都只能夏奕星自己來了。
他與夏奕星是幾十年的老朋友,兩家人也早已認識多年,即使是把公司全權交給夏奕星,席景煊也是極其放心的。而夏奕星雖然也會時不時會席景煊吐槽“你就不怕我把你直接架空”,但也能理解他的焦急與痛苦,心甘情願地将所有工作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忙了兩年,好不容易等到席景煊回來,夏奕星很果斷地将一切工作都丢給了席景煊,自己則帶着季竹去四處旅游散心。
他一走,席景煊自然也就忙碌了起來。他和謝玉然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兩人幾天見不到一次面,往往席景煊回來時,謝玉然早已睡了,當謝玉然起床,席景煊又已經出了門,要不是偶爾半夜做噩夢驚醒能聽到身邊的人帶着睡意安撫自己的聲音,謝玉然幾乎要以為這個家裏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這兩年裏,謝玉然幾乎每時每刻都與席景煊黏在一起,早就習慣了身邊時時有着他陪伴的感覺。現在乍一分開,還頗有些不習慣。
因為這種不适,在将專輯所有的制作都完成後的第一天,謝玉然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早早地就睡了,反倒是坐在客廳裏,開着燈等他。等席景煊打開家門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小愛人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一下一下地點着頭,滿臉睡意等着他的樣子。
昏黃的燈光灑落在謝玉然身上,讓他看起來溫暖而柔和。褪去了巨星光芒的平日裏的他,與舞臺上、節目裏的謝玉然格外不同。因為前兩年養病,謝玉然每天都過着早睡晚起的規律生活,保持了相當充足的睡眠,像是這次将近一點鐘還沒睡,對他來說絕對是兩年來的頭一次。
坐在沙發上的謝玉然,早因為犯困頭在一點一點的,眼睛也是半閉着的,然而在聽到席景煊盡量放輕動作的關門聲時,他還是一下子被驚醒了,猛地一下擡起頭來,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
好半天,他的記憶才慢慢回籠,想起自己這是在幹嘛。
他困得神智都有些不大清醒的樣子,看得席景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上前去輕輕在謝玉然的腦門上敲了一下,責備道:“怎麽不早點睡?熬到現在?”
“我要等你回來啊。”
謝玉然回答得理直氣壯,他擺擺手堵住了席景煊即将脫口而出的話,馬上又說道:“哥,明天我想跟你一塊兒去公司,好嗎?”
就為這點事?
席景煊失笑。他把謝玉然腦門上散落下來的劉海撂上去一點,露出他光潔的腦門兒,又找了個夾子把他的劉海夾住,最後才帶着對自己作品的欣賞與滿意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想去随時都可以去啊,沒必要特地熬那麽晚跟我說。”
“你就沒懂我的意思。”謝玉然撅了噘嘴,摸摸腦門,又朝他扮了個鬼臉:“我的意思是,明天早上你起來的時候,叫我一起起來,我跟你一塊兒去上班。”
這會兒席景煊是真的不懂了。他有些驚訝地将謝玉然上下打量一遍,詫異地問他:“怎麽突然想到要那麽早去公司?你不是最讨厭早起嗎?”
“我想體驗一下你平時的生活嘛。”謝玉然嘿嘿笑了兩聲,沖上前去在席景煊臉上“啵唧”狠狠親了一口,便光着腳從沙發上一下子跳下去跑回寝室,用力倒在床上,傻笑着看着席景煊搖頭在自己身後跟了進來,一邊脫着西裝外套一邊教訓自己:“以後有什麽事,留張紙條發條短信給我都行,我看到了就能記住,不能再那麽晚睡了,知道嗎?”
按時睡覺,保持充足的睡眠,對謝玉然病情的治療與恢複都是極為重要的。席景煊也因此重點關注了謝玉然晚上睡覺的時間。
謝玉然“嗯嗯”兩聲,随便點點頭,眼睛發光的看着席景煊白色襯衣底下凸顯出來的身材,故意蹭上前去色/眯/眯地摸了兩把,眯着眼睛奸笑道:“帥哥,那麽好的身材哪裏鍛煉的?推薦一下我去偶遇你嘛。”
雖然席景煊早已習慣了他時不時的抽風,但這樣的謝玉然還是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挑挑眉,故意說道:“那行啊,明天下班了我帶你一起去健身房鍛煉怎麽樣?”
謝玉然這個一旦沒事就窩在家裏的死宅一聽這話臉色大變,連連擺手:“不了不了,你的就是我的,你有腹肌人魚線就約等于我也有了,我就不去鍛煉了,”他滿口胡話卻說得振振有詞:“一個家裏的腹肌人魚線太多,是會受到懲罰的!”
席景煊差點沒笑到地上去。
第二天,席景煊果然如他所說早早地就把謝玉然叫了起來,然而想要一個習慣了睡懶覺的人早起,這無疑是一個相當困難的工作,在好幾次催謝玉然起床無果後,席景煊只好先去洗漱,卻沒想到,他回來後,謝玉然便呆坐在床上,眼神朦胧地看着自己。
“醒了?”
席景煊問,他在衣櫃裏将謝玉然今天要穿的衣服拿出來放在床上,再一轉過身來,就看到謝玉然正打着哈欠搖搖晃晃地要去廁所洗臉。然而,他眼睜睜地看見謝玉然下床後在屋子裏轉了半天,最後竟然往窗子的方向走了過去,眼見他就要一頭撞上去了,席景煊連忙哭笑不得把他拉回來,又牽着他的手把他帶到廁所裏,看着他洗臉刷牙完全清醒了,才放心地下樓吃早餐。
這似乎是前兩年兩人在外旅游時謝玉然落下的毛病。
因為每次旅游,兩人都會換不同的酒店居住,而每個酒店房間的格局又各不相同,于是到了晚上睡得迷迷糊糊起夜時,謝玉然往往會因為找不對路直接一頭撞在牆上,不僅把自己撞清醒了,還把席景煊也吓一跳。
時間長了,謝玉然這個毛病便越發嚴重,即使兩人在後期沒有旅游,而是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小鎮暫時定居下來,他也一點不見好轉,甚至在回家後依然有着這個問題。
吃過早餐,席景煊便開着車和謝玉然一同到了公司。
除了前臺與和一些直接面對客戶的工作人員,公司裏的大部分員工是不強制要求穿制服的。謝玉然下了車後還專門一樓一樓地去閑逛了一圈,立即被員工們穿着的各色服裝給閃花了眼。
他雖然是公司的藝人,但更是席景煊的弟弟,這樣特殊的身份讓他在整個公司裏穿行無忌,想去哪個房間裏看看也完全沒人能攔得住他。
席景煊到了公司便徑直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只交代了謝玉然有事有事上來找自己,便随他去了。
得了特赦令的謝玉然在公司裏轉了一圈便沒了興趣。他坐着電梯一路上了頂樓,中途電梯裏也有些員工進來,看到他免不了有些驚詫,但謝玉然板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還是斷了他們上來搭話的心。
辦公室裏的席景煊此時正埋頭看着一份文件,聽到開門聲,他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露出微笑:“無聊了?”
謝玉然撇撇嘴:“對啊,好沒意思啊。”
然而,就算無聊得快要長黴了,他也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寧願窩在沙發上抱着手機打游戲,或是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聽下屬給席景煊彙報工作,也決口不提回家。
這樣的行為,對謝玉然來說,絕對算是反常的。他滿臉不解,但一件接一件的工作讓他始終沒能空出時間來問謝玉然到底是怎麽回事,一直到快下班了,他才稍微有了些空閑時間,坐到謝玉然旁邊,眉眼含笑地擡手給他理了理有些淩亂的劉海:“今天怎麽了?寧願坐在這裏喊無聊都不肯回家。”
沒等謝玉然做出任何回答,席景煊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這個時候,一般是不會再有人來找他的。席景煊略略有些驚訝,但還是喊了聲“請進”,馬上,門把手被人扭動,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是何徵舫。
他微微笑着走到席景煊面前,連看都懶得看旁邊的謝玉然一眼,聲音裏滿含溫柔與情意,綿綿地說道:“景煊,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