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父神的使者
岐在原非吼了他一句之後,松開了手指, 但還是虎視眈眈的站在冬烏的面前, 好像只要冬烏再有動作就一把掐斷他的脖子。
冬烏脫離了岐的桎梏, 他立馬縮到了洞角, 大口的呼吸空氣,瘦弱的可以見到骨頭的胸膛一下一下快速的起伏。
他明顯被吓壞了。
原非臉色不善的把岐這個礙事的推開,反手把骨刀插回腰上, 走到冬烏面前蹲下。
“冬烏,沒事了, 你擡頭,讓我看看。”
原非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麽分別,但安撫了冬烏的情緒,冬烏慢慢擡起頭, 露出自己的臉。
一時洞裏的人都不說話了, 小一幾個甚至害怕的捏緊了拳頭。
原始蠻荒, 每個人都擁有圖騰,就好像是指紋一樣,沒有任何人的圖騰會是相同的。
所以當冬烏的額角出現了原非一模一樣的圖騰, 岐的下意識反應就是冬烏掠奪了原非的圖騰, 要把他捏死。
不過冬烏額角于原非相似的圖騰僅僅只是停留了一秒,随後像是融合進身體一般,原本的圖騰紋路顯現了出來, 圖騰不算繁瑣, 但與之不同的是顏色比起之前的豔麗了許多, 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合格能下崽的雌性了。
原非猶豫了一會,重新擡起手指摸上冬烏的圖騰,起先指肚并不算用力,到回來,原非直接用手指狠狠的擦拭,但圖騰的豔麗絲毫沒有消下去。
随後原非站了起來,他轉回身,看着小一幾個和岐,漫不經心的開起了玩笑:“怎麽辦,我好像帶有了染色功能,還是洗不掉的那種。”
乃大翻白眼:“染色功能,你以為自己是顏料呢?”
小一幾個:“……”
岐:“沒事。”
原非:“……”兄弟,你真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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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烏在岐的視線中瑟瑟發抖,岐的眼神完全是要把自己處理掉。
***
祭司是被岐連拖帶拉,背着到原非的樹洞的,在這之前他剛剛在自己的洞裏吃着烤熟的肉幹,沒送到嘴裏就被帶到了這裏。
原非坐在火堆旁,神色晦暗不明,他瞳孔認真的注視着正在給冬烏檢查的祭司,祭司從剛剛看到冬烏的情況明顯有些驚奇和害怕,這些情緒即使原非看不到祭司的臉依舊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對冬烏進行了賜福嗎?”好半響,祭司的聲音傳來,他的語氣并不确定,手中的骨棒被他放置于地上,他撫摸着冬烏額角的圖騰好一會,接着又移動到冬烏的肚皮上。
原非站了起來,走過去:“我不知道什麽是賜福,我只是碰了一下他而已。”他确實只碰了一下,只不過他額角圖騰的分叉彙聚成了一點融合進了冬烏的額角。
祭司不說話,皺巴巴的手在冬烏的肚皮上認真的撫摸。
乃大:“咳……原非,怎麽感覺這位祭司在檢查……胎動。”
是挺像的,原非直覺有些不好,他擰起了眉毛,嘴角的線條拉直,直接問道:“你在摸什麽。”
祭司沉沉的聲音傳來:“孩子。”
原非一口氣卡在嗓子眼:“……我就摸了一下,什麽都沒幹,總不至于我摸誰誰懷孕吧……”開什麽玩笑,要真有孩子,這比人工授精都來的快。
祭司沒再說話,他的手從冬烏的肚皮上離開,拿去地上的骨棒,慢慢站了起來:“沒有孩子。”
原非:“……想想也不可能有,我什麽也沒幹,而且我是個雌的,兩雌的應該生不出小孩。”
原非說完,角落的岐神情變的更可怕了。
“冬烏的圖騰顏色變的豔麗了,你對他進行了賜福,他現在是一個能下很多崽的雌性。”祭司搖了搖手中的骨棒,骨棒頂端挂着的頭骨碰撞發出咚咚的聲音,帶着一絲空靈:“父神的使者,感謝你賜福于他,你會統治蠻荒世界,讓部落的人過的更好。”
乃大一臉驚呆:“……原非,厲害啊,不孕不育你摸一下就解決了。”
原非不知道用什麽表情來表達想法:“不要歪曲事實,客觀的來說,我只是碰了他一下,然後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讓他暗淡的圖騰顏色變深了而已,不孕不育的病我不會治。”
乃大:“為了證明你的觀點,不如你現在去摸一把岐壯碩的胸肌,看他的圖騰有沒有變化,我看他一直在看你哦~”乃大試圖通過實驗證實。
站在角落的岐看不清神色,胸肌壯碩凸起,原非看了一眼飛快的移開視線:“算了。”
觸摸雄性的胸肌這樣的行為大概太挑逗了,對于他現在的雌性身份而言。
洞內這會每個人的神色都不一樣,冬烏在看到自己淡色的圖騰變得豔麗,驚駭過後很開心,看原非的表情更加膜拜了,祭司說完剛剛的話就沉默了下去,而牆角的岐八風不動就看着原非。
好一會,祭司開口:“岐、冬烏,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和原非說。”他說完看到洞裏的小一幾個,朝他們道:“你們也出去。”
等洞裏只剩下兩人的時候,祭司動了一下,直接席地而坐,原非随即在他對面不遠處的地方也坐下了。
祭司:“原非,你呆在炎夷部落也有一段時間了,要真正的留下來嗎?”
原非沒說話。
祭司:“炎夷部落需要一個能真正賜福授予圖騰的祭司,我畢竟能力不足。”這位父神的使者的到來會改變整個炎夷部落。
原非聽的不明所以:“祭司,你什麽意思。”
祭司把手中的骨棒放在盤坐的腿上,他慢慢擡起手撥開他頭上挂滿的骨飾品露出他的臉來。
原非看清之後,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恢複平靜,他臉色一正,在他的視線中祭司最後把遮住頭的骨飾品都取了下來。
“是不是長的一模一樣,不過,或許,我比他看着年紀大多了,是嗎?”祭司說着臉上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看的原非心裏有些發憷。
原非:“再怎麽一模一樣,生活方式不一樣,總會有些差別。”
祭司嘴角的笑容收了起來,他一只手摸上自己另外一只沒有手掌的結疤切面,似乎是在思考,也似乎是在回憶:“他是我的哥哥。”聲音帶着嘆息。
炎夷部落的祭司與河刺刺部落的祭司長的一模一樣,只不過,炎夷部落的祭司臉上更多是歲月的痕跡,看起來确實比河刺刺部落的祭司老多了。
空氣中的氣流有些沉悶,祭司繼續道:“選作祭司的是他,我們一起去祭拜了父神,但都是個騙局,通往祭司之地,食物是最大的問題,我當時還不知道為什麽哥哥在去祭祀之地的時候要帶上自己。”他說着似乎是陷入到了痛苦的旋渦中,沉默半響,竟然沒有再說下去。
原非心道:以蠻荒人的三觀,在絕境中,面對食物親人也能變成敵人在,至于真正發生了什麽,只有他們當事人自己知道,唯一可以知道的是結局并不好。
祭司:“我以為岐能把你留下來,他很喜歡你。”
原非愣了一下,話題也跳躍的太快了吧,前一句沉重的話題還沒過,後一句就開始自己的感情生活了。
“部落很好,我很感謝你給我們的一切。”原非誠懇的說道:“這和岐喜不喜歡我沒有聯系。”
誰知祭祀自顧的說着:“岐是我帶到炎夷部落的,他當時遠遠沒有現在有戰鬥力,一個十分弱小的孩子能變成這樣是你帶給他的。”
原非:“……”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成年後的岐每天都會到河刺刺部落去見他喜歡的人,一直一直,沒有一天落下。”祭司看着原非笑了:“當你作為俘虜被岐帶回來的時候,我知道你就是他一直去見的人。”
“……你,确定,他去見的是我,我在這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原非反駁,臉上片刻的驚訝轉瞬即逝。
“當然确定。”祭司轉動了一下眼珠,掃視了樹洞一圈:“這個樹洞,原本是岐為了迎接他的雌性而特意準備打磨的。”
原非:“……”
“呵呵呵。”對于原非的沉默祭司發出一串笑聲,聲音聽起來有些可怖:“你是父神的使者,我不會左右你的選擇。”他說着站了起來走到洞口:“冬烏會很感激你的。”
等小一幾個回到洞裏的時候,看到的是低着頭思考的原非。
“阿哥?”小一推了推他。
原非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自己的圖騰的變化是一個問題,但現在讓原非更在意的是搞了半天,他努力和岐劃分界限,卻還住在人家為雌性準備的洞裏。
這就好像是吃東西一下噎住,胸口莫名堵的慌,他試着理清楚思緒,如果祭司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他這麽些年一舉一動都在岐的眼底,還有岐是什麽時候認識自己的,但原非想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結果。
額角的圖騰也在這之後,明顯灼熱了不少,原非抛開心裏亂起八糟的問題,弄了一張面膜貼在臉上,額角的灼熱才慢慢消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