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氓的生活
這下他們可傻眼了,梅九是杜四兄弟中最有名的,因為當年他一個捍不畏死,可以說救了全揚州百姓,在江湖上也大大有名,他們居然惹了最‘碰不得’的人。
唐渡阡道:“小朋友,這是誤會,我們一向久仰你大名……”
梅九高傲的道:“我不是你的朋友,象剛才那為少爺那樣的朋友,梅九更不敢結交!”
唐渡阡無奈,對楊虹道:“世侄,快和九爺道歉!”
楊虹快氣死了,他到梅九身前,握住他的手,道:“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們握握手,交個朋友如何?”然後手下用了暗勁,梅九穴道被點,不能動,吃了這痛,卻哼也不哼,道:“這少爺有種,你等着死吧!”
楊虹大怒,手底下加勁,陰陰道:“九爺別這麽說,交個朋友而已嘛!”
蘇無咎唐渡阡看出不對,大聲喝止,楊虹剛放手,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相好的,朋友別只交一個,咱倆拉個手如何?”
随話音進來的人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了,見他皮膚黃裏透黑,頭發勾勾巴巴,眼睛半開半閉,蘇無咎實在想不到這個一方大豪是這麽付痨病樣子。但不知怎麽,他看杜四不象別人那樣緊張,反而有點親切。
他們目光都被杜四吸引的時候,楊虹突然痛叫一聲,他的手握在一個身材魁梧的人手中,杜四引開大家目光,列若海就跳進來制住楊虹,小小伎倆竟然騙過這麽多高手。
楊虹想忍住,可列若海用力十分刁鑽,捏的是他手骨交接的地方,他所受之痛十倍于梅九,終于大聲呻吟起來。
杜四道:“這是那家少爺?我小兄弟和你交朋友的時候可沒這麽膿包!”
蘇無咎雖然覺得楊虹過分,可也不能看着他受欺負,伸手拍向列若海肩頭。
列若海不回身,肩膀側到一邊,蘇無咎五指加快,以切到他肩膀上,力道恰到好處,沒傷了他又讓他沒了力氣,列若海是幾個兄弟中工夫最好的,但有些輕敵,遇上的又是蘇無咎,一招便落敗。他仍不回頭,腳下不動,卻突然前進二尺,手又搭在楊虹手上,蘇無咎不由暗喝了聲彩,以腳為軸,肩頭去撞列若海肩頭。他們好象要重複剛才那一下,列若海還是肩頭那麽一側,蘇無咎也是改為五指去切,可這一次,切到的卻是列若海的手指,兩個人手指相搭,列若海暗喜,他練過大力金剛指的,此刻用力一扭,結果,蘇無咎手指象突然象面條一樣從他手裏滑出來,又切上他的肩頭,還是只用了一分力。
杜四是識貨的,問道:“這位爺,怎麽稱呼?”
蘇無咎咳了聲,道:“杜四爺好,在下蘇無咎,初來貴地,冒昧之處,請四爺見諒!”
他說‘蘇無咎’三個字的時候杜四眼光‘霍’的一跳,随即精光大盛,灼灼的盯着他,蘇無咎被他看怕了,半晌杜四突然笑了,看的出是真心歡愉,然後他對列若海說:“二哥回來!蘇老爺子響譽江湖以久,沒幾個人打的過他,輸給他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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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對蘇無咎道:“久仰您大名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今兒到舍下吃頓便飯,嘗嘗揚州第一名廚的手藝!”
然後他眉開眼笑的說“小九子也回來,淨他媽惹禍,回去告訴你玉姐姐,今晚好好做幾個菜!”
蘇無咎一夥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開心,不過這裏确實不是說話的地方,他低聲道:“四爺,這裏我們有點麻煩,等在下和各位商量商量再走”
梅九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四爺來了還有什麽麻煩,你再不走才是麻煩!”
杜四呵斥他:“老九,以後你不得對蘇老爺子無禮,否則老大對你不客氣了!”
梅九道:“老大!”
杜四不在理他,徑直帶衆人走了。
杜四帶他們走走拐拐穿過一個院落。
蘇無咎等人随着杜四走進院子,一進門就吓了一跳,那扇毫不起眼的門後竟然是這樣一個世界,外面已經是深秋,但進到這裏眼睛立刻被綠色充滿了,整個園子裏種滿了一種不知名的小草,那樣的整齊和柔嫩,象那麽大的一塊綠微微的毯子,随着地勢的高低起伏着,就象是那些草會呼吸一樣,那給人的感覺是無數小生命,你只想親近和呵護它們,想用臉去摩擦它們。所以杜四一腳踩下去的時候蘇無咎不禁“呵!”了一聲,似乎想阻止他去踐踏,杜四笑了笑,道:“走這裏,這是路”
蘇無咎這才看到杜四腳踩的原來是一條綠色石子鋪成的小路,象草一樣雜着或深或淺的綠,石面異常光滑,完全感不到凸凹。
杜四道:“這些草種是出洋經商的人從什麽不列颠國帶回來的,從打種出來小玉就不讓人踩也不讓種什麽花,就這樣,人家花園種花,俺家種草!我也只好修了這路,幾位慢慢走!”
藍天白雲的點綴下是一排四間精致的小屋,同樣不起眼的紫色木頭門,蘇無咎還不覺得,可是唐渡阡一摸上去就吃了一驚,那門是整塊的紫檀木雕成了,不帶一點拼湊,而且紋理細弱槟榔,手扶上去有吸住的感覺,光是一扇門可能已經千金不換了,屋子裏面一套同樣整木摳的紫檀桌椅,荏大張桌子居然也全無接縫,紫檀木生長緩慢,長的這樣粗怕有上千年了,桌椅當眼處全是大線條的雕刻,可是細小的地方則盡态極俨,一腳之微都雕着無數的花紋,桌面上用顏色略深的木芯嵌出一副美人出跸圖,200多個人物車馬皆栩栩如生,打眼看過去是平平,可是仔細一看,幾乎覺得自己都溶進桌子了去了,這樣的無價之寶就随随便便擺在屋裏,再看桌上放着一個雨過天青色的花瓶,嫩白顯翠的瓶身上點了很多青翠欲滴的點子,一個瓶子裏透着極其旺盛的生命力,瓶裏插着幾十枝一鬥珠的水晶黃菊,這小小的一瓶一花就給人置身野外的感覺。蘇無咎拿起瓶子一看,映着陽光瓶子內壁果然印着“子堂”兩個草字,證明這了花瓶是唐代開片薄胎最興盛時候一代大師陸子堂的作品。
他嘟囔一句:“天下的錢是不是都給了杜四了。”
屋子裏有一種馥郁的香氣,開始只是隐隐的一點,讓人捉摸不定,大家都不知不覺努力去嗅那種香氣,那香味似乎明白人的意思,越嗅就越濃烈,最後沁入了整個身體,雖然還是不知道是什麽香味,卻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杜四大聲道:“小玉,屋子裏什麽味啊?你是不是又擦了那個‘花的露水’?”
屋子裏傳出一個柔柔的,帶着埋怨的聲音:“什麽‘花的露水’啊?是花露水!這次不是,大哥府上的人剛剛來過,我在牆壁上噴了一些法蘭西的香水”那聲音軟軟糯糯,讓人聽了心裏癢癢的。随着聲音,一個女子輕輕走出來,她的皮膚就象膩白的雪,從敞開的領口一直堆上去,可是一說話,就有兩朵紅雲突然浮上面頰,微低的頭勾出一個美妙的弧度,這玲珑玉,果然是絕色!
玉寧寧身後突然竄出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黃色肉團,沖着衆人汪汪大叫,大家這才看清,原來那是一只又胖又醜的小狗,它好象穿了件大衣服,皮一層層疊在身上,尾巴也又短又小。
杜四道:“這是狗嗎?怎麽長的象個包子,這醜東西也是大哥剛拿來的?”
小玉嬌嗔道:“怎麽會象包子,你看它黃黃的、皺皺的,多可愛!”
杜四笑罵道:“你個小娘皮!我也黃黃的,還比它長的整齊,你怎麽嫌我難看呢”
玉寧寧臉上立刻現出紅暈,這才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