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亂起蕭牆
蘇非獨一早就被娘親叫過去了,他到的時候,娘正和管家說話,自己的妹妹坐在一邊。
蘇府的管家原名叫韓扶,現在改了個很土的名字,叫蘇福。蘇放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誇他:“全府上下,就你名字起的最好!蘇福--舒服!”蘇福是馬賊出身,手底下着實有些功夫。
聽得伊曼風正在問:“大姑娘才來一個月,你就說她不對,她怎麽不對了?”
蘇福道:“大姑娘已經和全府上下都交了朋友”
伊曼風道:“那只能說大姑娘為人爽利,也沒有什麽太不好的。”
蘇福道:“我昨天還看見她和馬房的馬六比賽掰手腕,四周的人都圍着看,活都不幹了。”
伊曼風道:“那你這個管家怎麽不管一下?”
蘇福道:“我剛想喝止,大姑娘就陰森森的看了我一眼,夫人,我是見過大人物的,大姑娘的眼神充滿霸氣,這人一定不簡單!”
伊曼風道:“我也看出她一定不簡單,不過我又有什麽辦法,大姑娘不是我生的,那裏就能和我貼心呢。一個姑娘家又能怎麽樣,就順着她去吧。”
蘇福道:“夫人,我跟了夫人這麽多年,夫人這個家當的不容易,我不能看着它給外人占去了。”
蘇非獨聽着不順耳:“大姐是蘇家的姑娘,怎麽叫外人!蘇管家以前好象才不是姓蘇吧?”
伊曼風呵斥道:“獨兒,你怎麽這樣無禮,蘇福在蘇家這麽多年,外頭大小事情都是他在幫我做,現在他也是為你們兩個孩子好!”
蘇非獨道:“大姐才不會稀罕蘇家的家財呢,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蘇福道:“少爺,你說對了,這個大姑娘不是為了錢,這一個月我一直小心看着,她沒過問過一點錢的事。”
蘇非雙道:“那她一定想放長線,釣大魚了。”
蘇福道:“夫人,你要相信我,這個大姑娘的志向絕沒那麽簡單!你看她,她才來一個月,全府至少有一半人願意為她赴湯蹈火了,就連夫人的丫頭善姐也、也似乎不太和夫人貼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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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風咬牙道:“這丫頭,我白疼她了。”
她接着道:“獨兒,聽說你最近經常和大姐一起玩,你覺得她來我們家到底想幹什麽?”
蘇非獨生氣的道:“娘!你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幹什麽就要對付大姐?而且說實話,我覺得你也對付不了大姐。”
伊曼風氣的噎住,指着他道:“你這樣和你娘說話!我在蘇家辛辛苦苦二十年了,現在混的連剛來一個月的人都不如,連我兒子都向着別人說話。”
非獨道:“對不起,娘!不過我勸您真別和大姐為難,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嗎?我這樣也是為了你好,你鬥不過她。”
伊曼風氣的大叫:“你給我出去!”
非獨叫道:“娘!”
伊曼風大吼:“出去!”
非雙把他推了出去,道:“你不幫自己的娘,還有我呢,你就和你大姐玩去吧!”
伊曼風看着女兒,道:“非雙,娘是不是過分!”
非雙道:“娘不過分,她才過分,就該讓她知道,蘇家的當家人是伊曼風,不是蘇放!”
蘇福道:“夫人看到了,連公子都向着她,大姑娘不知有什麽辦法可以這樣收買人心,夫人再不給她點教訓,後悔就來不及了!”
伊曼風道:“可是,她什麽錯也沒有。就算有錯,我這個身份也管不了她,老爺現在當她命根一樣,連二老爺都和她好。我、我還能指望誰?”
蘇福道:“讓我為夫人分憂吧。”
伊曼風問:“你想幹什麽?”
蘇福嘴邊露出一絲笑:“沒什麽,最多摔她一跤而已……”
※※※
蘇非獨心裏難過,不覺又走到蘇放那裏,在這個孩子心裏,蘇放是個偶像了。
他到的時候蘇放正坐在窗棂上吹蕭,她吹蕭時從來不肯老實坐在凳子上,嫌折了肚子中氣就不順了。
非獨待她吹到一個段落剛想說話,蘇放揮手制止他,做了一個讓他聆聽的手勢。片刻,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來,彈的也是剛才蘇放吹的曲子。
蘇放嘴角帶着陶醉的笑意,看到蘇非獨似乎有話要說,輕聲說:“非獨,你有事?”
非獨道:“大姐,你是為錢來蘇家的嗎?”
蘇放一驚,随即坦然問:“你看呢?”
非獨道:“不會!姐姐不是那種人”
蘇放笑了,正好這時候琴音止了,她又拿起蕭在嘴邊吹起來。
非獨道:“姐姐,我求你一件事,以後我娘要是有冒犯的地方,你多包涵一些,蘇管家就咬定你是圖謀蘇家家財,要不就是想當家,他是一直跟娘做生意的,娘就全信了他。”
蘇放眉宇間帶了點怒意,這群人這樣看小她,吹出的聲音裏帶出怒音來。
沒等她停下,遠處的琴音突然傳來,和她合奏這支曲子,蕭聲裏的怒音被坦蕩的琴音壓下去,就象一個人在勸慰,蘇放本來沒生多大的氣,此刻眉頭舒展開,定下心來吹這一曲,琴聲變成誇獎,似乎再贊她心胸寬廣,蘇放不由笑了,道:“非獨,和我去看看這個知音是誰?”
他們合乘紫玉循着聲音去找,但是那片布滿灌木的樹林馬兒過不去,他們繞了很久也沒看見彈琴的人。
蘇放很遺憾,嘆了口氣,道:“緣吝一面啊!我們回去吧。”
非獨道:“姐,前面不遠就是白唇崖,那裏風景美極了,我們不如去玩玩吧!”
蘇放奇問:“白唇崖?怎麽起這樣的名字?”
非獨笑了:“不用我說,你一看就明白!”
他們縱馬小半個時辰就到了白唇崖,一直綠草如茵的平地就那麽突然凹下這樣一個山崖,就象一張大嘴,而山崖四周有幾十米的地上寸草不生,露出白石頭來,果然象白色嘴唇。這裏風格外大,雲彩被風吹的快速倒退,組成一幅幅奇怪的圖畫。
蘇放走到懸崖邊上想看仔細些,這谷太深,蘇放看的有點眩暈,她道:“非獨,這裏真漂亮,我就感覺自己和這有緣,真想下去看看。”
非獨叫道:“小心!這下面全是尖石頭,掉下去準沒命。”
她們在這裏玩了兩個時辰才回去,回到家蘇放看到蘇福在假山附近在和一個人說話,她突然跳出來打招呼:“舒服,你幹啥呢?這位是……”
蘇福吓了一跳,他身邊的人出來作了個揖:“張示吉見過大姑娘!”
蘇放道:“張市集?你是做買賣的?”
張示吉奇道:“我是做糧油生意的,蘇姑娘怎麽知道?”
蘇放笑了:“你名字起的好,和舒服談什麽呢?”
張示吉道:“一點小買賣,來和府上結一下帳。”
蘇放道:“那張老板發財,我不耽誤你們了。”說罷和非獨離去。
她們剛走,蘇福就對張示吉說:“堂主!就是她,整天只是玩。魁首說她是個危險人物,是不是多慮?”
張示吉臉上露出陰冷的表情:“能在一個月讓所有人對她死心塌地,你自問能不能辦到?這樣的人會沒有危險嗎?”
蘇福道:“那魁首怎麽指示?”
張示吉道:“只是說多注意她一點,不過我想我們不應該讓魁首為了這麽點小事費心,既然我們對她沒法把握,留着終究危險。不如……”他做了個切的手勢:“能辦到嗎?”
福道:“堂主放心,現在就有機會。蘇夫人對她妒忌的狠,我是奉夫人之命給她教訓,也許教訓的大點,就……我一定找到合适的機會,不會讓人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