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進退兩難
蘇無咎開心起來：“我剛見趙賢侄也覺得意外，他竟然如此儀表出衆！不愧武林小一輩人物的翹楚！
放兒，我和你趙世伯交往多年，他家的公子我放心！”
蘇放心道：你放心的東西我都不放心！她死盯者孟飛，兩個人的目光撞出一串火花。蘇放眼睛一毫不放松的看着他，嘴裏對蘇無咎說：“爹，那你留趙公子吃飯吧，一定要留住他哦！我要休息一下。”
蘇無咎覺得就算趙公子人品出衆，這樣毫不掩飾的看也不太好吧，放兒要回去休息，他松了一口氣，道：“放兒回去吧，趙賢侄，今日好好陪世叔喝幾杯！”
蘇放嘟囔：“賢侄？當真賢的可以！”
蘇無咎：“放兒，你說什麽？”
孟飛接口：“她說菜不要做的太鹹。謝謝姑娘關心，我口重的很，多鹹多辣都能吃的下！”
兩人都盯着對方的眼睛，試圖找到一絲弱點，空氣都一下沉重了。便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來：“娘，瑞兒說你在這裏，你看沒看見我剪的鞋樣子？”蘇非雙掀簾子就進來了。
伊曼風拉住她：“怎麽冒冒失失的？沒看見來客人了嗎？”
但是蘇非雙已經不能回答，她的雙眼癡癡的盯着孟飛。
孟飛回過頭對她輕輕一笑……非雙手中的剪刀‘叮當’一聲掉在地上。她慌忙去揀，白衣的孟飛已經搶上一步：“我來吧，姑娘仔細劃了手！”非雙這才發現自己是對着剪刀的刃口抓過去的。
孟飛微笑着把剪刀倒轉了遞給她……誰能抗拒那亮漆一樣的濃眉？誰能抗拒那珠玉一樣的牙齒？誰能抗拒他衣衫下隐現的肌肉？誰能抗拒那颠倒衆生的個性！
孟飛已經轉過頭，非雙還癡癡的看着他，伊曼風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抓住非雙的手用力捏一下：“雙兒，這是趙世伯家的趙大哥，是你大姐的未來夫婿！”她特別加重了後面一句，希望警告一下女兒，但非雙毫不掩飾的對蘇放投上痛苦的目光。
蘇放暗叫不好，她的驚恐只是一瞬間，但孟飛注意到了。他又笑了，這次的笑容中充滿自信，讓他更煥發出夢幻般的魅力：“蘇放姑娘，你不是要休息嗎？盡管去吧！”
蘇放恨不得咬死他，轉身而去，臨走時好好看了看伊曼風，伊曼風看着非雙，滿臉憂色，無暇理她了。
她可不是真休息，只飛跑去山谷，卻看見趙雲帆就在她家門旁等她。看到她，先把臉兒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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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放咬牙問：“你、你去提親了沒有？”
趙雲帆紅着臉低下頭，道：“我沒有去，我哥哥說你是大家小姐，不該這樣随便，我今天就回家禀告父親，請他來正式提親。”
蘇放問：“你就那樣聽你哥哥的話？”
趙雲帆道：“他說的有道理啊，當年四大家第一次聯姻可準備了一年，我怎麽敢太委屈了你”他試着去拉她的手：“記得我剛認識你時說你的衣服眼熟嗎？我哥哥也有一件。”他又害羞的低下頭：“我和大哥說你有和他一樣的衣服，他直說有緣呢！我介紹大哥給你認識吧，你們的脾氣很相像，我猜他一定會喜歡你！”
蘇放嘆氣：“你猜迷的本事真厲害……”
※※※
“這是真的？怎麽可能？”趙雲帆吃驚的看着蘇放。
蘇放道：“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但你的好哥哥已經來我家提親，現在還在我家吃飯呢，他要能啃個骨頭噎死就好了！”
一個聲音傳來：“如果是他來啃，那才會噎死！”
趙雲帆叫：“大哥！”
孟飛慢慢走過來，他和趙雲帆說話，看着的卻是蘇放：“雲帆，我是為你好！”
趙雲帆臉色白了，他問：“為我好？”
孟飛道：“雲帆，你看看自己，你是想做裁縫吧。你武功趕不上人家一半，心計更拍馬也追不上，你喜歡的那些酸文假醋，她從來沒看上眼！你和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昨天你說要向她求親？你們在一起，想想就可笑！”
蘇放站起來：“可笑你就笑吧，小心笑抽筋！”
孟飛瞪着她，一字一頓的道：“阿蘇，我從來沒試過想要的東西得不到！”
蘇放針鋒相對：“什麽都試試對你有好處！”
他們的目光都驟然尖銳，火藥味濃的鳥都不飛過來。
孟飛放松下來，從地上拔下一朵小黃花，似乎不經意的問：“剛才那個小不點兒是叫蘇非雙吧？她是你妹妹？看來我要蘇家一個姑娘還是辦的到的！”
蘇放瞳孔收緊了，強做輕松道：“你想娶非雙？”
孟飛哈哈一笑：“娶她？要是有很多種的！”然後那黃花在他手裏一瓣一瓣飄落：“阿蘇，別裝了，看你急的聲音都變了。原來你還有這樣白癡的弱點。”他的話音停下來。
路的盡頭出現了蘇非雙的身影，她四下看着小跑過來。孟飛走出暗處：“小不點兒，你怎麽來了？”
蘇非雙道：“我、我一直跟着你！”
孟飛溫和的笑：“我來看看你姐姐，她說她喜歡別人，不打算答應婚事呢。可我爹讓我一定娶到一個蘇家小姐，怎麽辦才好？”
蘇非雙眼睛一亮：“真的？”
蘇放大怒：“趙天峰你個王八蛋！”
非雙回頭：“你才是王八蛋！怎麽這樣說趙大哥”
蘇放急了：“非雙！你聽姐姐的話，他不是好人！”
非雙冷笑：“你難道是好人？你這樣勸我不就是自己想嫁給趙大哥，你不要臉！”
蘇放道：“你個小屁孩子懂什麽！我喜歡的是趙雲帆，不是他這個僞君子。你和他在一起，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聽我一次話！”
非雙更輕蔑：“你喜歡這個娘娘腔？那更好了，別耽誤趙大哥，就回去說你不答應好了，給你點面子。”
蘇放吸了口氣，看了看趙雲帆，雲帆沖她點點頭。蘇放心中溫暖：雲帆就是這樣的，她什麽也不用說，雲帆一切都懂！蘇放轉向非雙，流氓的樣子露出來，她懶洋洋的說：“誰說我不答應，回去問問你娘，我不是一早已經答應了嗎。趙天峰，你好好準備聘禮吧。”她答應倒讓孟飛摸不着頭腦，蘇非雙在她心裏應該沒那麽大分量吧？他陰晴不定的看着蘇放。
非雙臉色大變：“你，你怎麽出爾反爾？”
蘇放笑嘻嘻道：“因為我突然發現他長的是人模狗樣的挺好看，而且有人搶不是很有意思？蘇非雙，你以後不許勾搭這趙大哥。他是我的了。”
她挽起孟飛的手：“咱們走吧！”孟飛全身都僵了，他一直盼望的親熱動作怎麽有點恐怖呢。趙雲帆走到孟飛身邊道：“大哥，你一切比我強，但這一次，你可真要小心了！”
※※※
孟飛就留宿在蘇家，蘇放開始修指甲，養頭發，為做新娘做準備了。可他那敢指望蘇放這麽乖，繃緊神經盯着她的舉動，真是一毫不敢放松！幾天下來就累了，蘇放就是有這種本事，她想讓誰覺得累，那你一定好不了。
一日近中午的時候，蘇家的下人都沒什麽事情做，圍着廚房等飯閑聊。外堂的蘇得喜先開口：“現在住咱府上的趙公子，是向那個姑娘提親的？大姑娘還是二姑娘？”他在外邊當差，消息不大靈光。
廚房的劉大胖子撇嘴：“當然是大姑娘，你聽說過大姑娘沒嫁先嫁二姑娘的嗎？”
蘇得喜道：“我怎麽聽說二姑娘也說要嫁給他，還讓夫人打了個嘴巴？”
馬房的馬老六開口：“那也不怪得二姑娘，你看人家趙公子那家世人品武功，哪裏能挑出一個不字來！啧啧！更別提那模樣了！要是他看上我那三個丫頭，要誰我随他挑！”
劉胖子笑：“你那三個丫頭臉比你還長呢，省省吧！”
馬老六道：“大姑娘長的也好看不哪去，他還不是得娶？那叫門當戶對！”
非雙的小丫頭瑞兒插口：“就是嘛，大姑娘長的還沒我好看呢。夫人好象意思活動了，明面上不說，暗地裏讓讓趙公子自己挑。我說啊，我們姑娘一準贏！”
馬老六插口：“真的？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哪能随人挑啊？”
蘇得喜道：“那可難說，大姑娘沒來以前咱二姑娘不也是大姑娘？八成那趙公子打聽的咱家大姑娘長的不錯，來提親才發現‘啊呀不好！老母雞變鴨，叫咱老爺掉包了！’他哪能看上大姑娘。二姑娘還差不多。這下有戲看了！大姑娘和二姑娘比，趙公子肯定選二姑娘，大姑娘沒戲喽！”
劉胖子不悅：“小喜子，你這就是狗眼看人，咱家大姑娘雖然不漂亮，可是精神！你見過這樣的女子嗎？她剛來的時候，眼睛往我臉上那麽一掃，我的媽，魂都掉了。二姑娘要和大姑娘争趙公子，那才肯定沒指望！”
蘇得喜不服，掏出兩串大錢：“我就不信，我就賭二姑娘贏，兩吊錢！”
劉胖子財大氣粗：“我坐莊，賭大姑娘，一陪二，十兩！”
馬老六道：“一陪二？那我賭二姑娘，二兩！”
瑞兒道：“就你有錢！我也賭我們姑娘，五兩！”
車頭蘇京道：“我賭大姑娘，我看她挺好看，一兩！”
蘇得喜笑道：“你看着好看的都不好看，我加五兩，賭二姑娘！”
瑞兒笑：“劉胖子，別說一陪二，一陪一你都陪不起了，還賭嗎？”劉胖子受窘，支支唉唉的說不出話。
一錠大銀咚的扔在他們中間：“我幫莊，五十兩賭大姑娘！”
他們擡頭，蘇放正抱着膀子看他們，而蘇非雙也在不遠的地方，臉氣的薩白。
劉胖子吓壞了：“大、大姑娘……我、……”
蘇放拍他肩膀：“別怕，咱倆贏掉他們的褲子！馬老六，靠，你太不夠哥們了，這麽不看好我，等着輸吧！下了注就不許動等揭盅，一翻兩瞪眼！”
這幾個都不敢說話，非雙象是考慮很久，對蘇放說：“你跟我來！”
蘇放眉頭鎖緊，看起來卻還是一幅無賴像：“有梯己話跟我說？那咱姐倆唠唠。”
非雙一路走，不知道怎麽開口。她從沒好好打量過蘇放，蘇放确實不漂亮，但真的精神！她的眉毛就那樣不羁的飛上去，英氣咄咄逼人，因為皮膚黑，就更趁的雙目黑白分明，閃閃生輝！她就象夏天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一泓閃亮的清泉，無論多少人在一起，她一定最先跳進你眼裏。
她們就這樣一直走，過了假山、池塘到花園後面，蘇放站住了：“喂！再走就要爬牆了，你倒是說不說？”
蘇非雙停下了：“大、大姐！”
蘇放立刻吹了一聲口哨：“姐都喊出來了，這可是你頭一回叫我姐。”
非雙臉漲的通紅，她突然跪下了：“大姐，你讓我一次吧，我會記住你一輩子的。”
蘇放看着她火熱的眼，道：“你忘了我吧，你輸定了！”
非雙跳起來大叫：“為什麽？你明明不喜歡趙大哥！為什麽一定讓我傷心？”
蘇放問：“我說是為了你好你信不信？”
非雙叫：“當然不信！為我好你就把趙大哥讓給我！”
蘇放道：“那就是因為我想欺負你，你搶了我大小姐的位置這麽多年，我搶你最想要的東西抵帳！”
非雙大怒，擡起手一巴掌打過去，她的手被蘇放撈住了，動都動不了。蘇放真誠的聲音說：“非雙，看在姐妹份上，你聽我一句吧！我勸你還是別想那個人，你根本是個啥也不懂的小孩子，你要不起！”
非雙擡頭看着高過她很多的蘇放：“姐，你也聽我說一句……”
蘇放微低頭，非雙一口吐沫吐到她臉上：“說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