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容蝶走進這家新開的Butterfly花店, 店員見到她的瞬間眼前一亮,剛準備熱心招呼,沒想?到旋即又從她身後跟着?進來一位容顏異常俊美的男士, 倆人明?顯是一起的。

身為顏控的小店員頓時遭遇萬點暴擊, 并且頃刻之間福至心靈, 心說?這開業第一天,客人的顏值都這麽帶勁的。

餘光又瞥見店外他們在路邊停靠的車, 勞斯萊斯.....遂滿腹的驚羨直直往肚子裏咽。

花店的面?積中規中矩, 不過開在市中心這樣的地?段想?必租金不會低, 瞧着?挺小資的, 整體北歐風,細細的乳白色鐵網栅欄內豢養着?數不清的漂亮花朵, 看得?人眼花缭亂。

容蝶左看看右看看, 黑色的高幫馬丁靴毫不在意?地?踩在落了幾片碎葉的潔白瓷磚地?面?上。

她的視線時而在洋桔梗處流連, 又時而在各種盛開的玫瑰花上發願,看見喜歡的還會踮起腳尖去輕嗅擺在高處的水仙, 帽檐下的秀美臉蛋和霧面?紙內的嬌嫩花束貼得?極近。

不過喜歡歸喜歡, 但瞧着?她似乎沒有?買的意?思。

司懷衍見狀, 颔首淡淡地?對店員說?:“都包起來。”

“只要她剛才碰過的, 包括目光看向的。”

店員:“……”後知後覺自己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趕緊抹了一把應聲, “是, 是的先生!”

司懷衍見她挑了半天也沒有?挑中, 孤零零站在花海裏, 小身板兒弱兮兮莫名有?些可憐見, 遂走到她身側:“喜歡哪個?”他直接問了出來。

容蝶手裏正抓着?一個心形的玻璃器皿,思緒驀然被打斷。她其實有?點想?漱口, 嘴裏一股糖果色素澀澀的味道,聞言半側過身擡起頭,看向司懷衍。

只見他站在堆有?整整兩排滿天星的臺階前,胳膊上搭着?大衣,頭微垂,穿着?标配的西裝寬肩馬甲,整個人人高馬大的,俊美異常的臉上只有?寵溺,沒有?半點虛情。

“......”

容蝶就這麽定定看着?他,眸光不動聲色地?流轉,片刻後她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唇縫,緊接着?像是為了完成任務似的随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漸變人魚姬玫瑰:“那個。”她說?,說?罷對着?他彎了彎唇沿。

司懷衍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偏頭看過去,只見标價1888的進口玫瑰花束在太陽下璀璨得?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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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先生小姐,您看的這款是EC進口的厄瓜多爾極光玫瑰。”

店員見他們對這個品種感興趣,立馬跳出來講解,“如?您所見,因為它的顏色絢爛的像是銀河,所以又被叫做銀河玫瑰。嗯,需要的話我給您包一束?”小店員眨巴眨巴眼。

說?到銀河,司懷衍忽然想?起容蝶她手臂淤青的那回,因為她的皮膚過于白皙且嬌嫩了,稍微掐一下都有?一道明?顯的紅痕,因此當時的那團淤青瞧着?格外顯著猙獰,顏色特別像是宇宙裏的星雲。

這幾天夜夜辦事兒,他每天都留着?心眼,她胳膊下的那團淤青已經徹底消退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司懷衍此刻面?對着?「銀河玫瑰」,容蝶點名說?喜歡的,他立馬毫不猶豫地?點頭,表示默許,店員見了立馬麻溜地?去包這束花。

短短幾瞬,太陽有?些從雲層裏冒尖,金色的暖陽光透過花店的玻璃門投射進來,有?一道金色的光落在容蝶茭白的下巴處,格外漂亮,一眼驚豔。

司懷衍繼續看向容蝶,容蝶此刻的雙手已經放回衣服兜裏了。

“其他的呢?”司懷衍緩緩開口,繼續問道。

容蝶其實對花這種朝榮夕斃的嬌貴玩意?兒沒什麽興趣,還不如?他辦公?室裏的沙漏,這會兒她的視線已經落到門外的馬路上了,但是面?對司懷衍的詢問,她不能?不回。

片刻後她嬌縱不已的撅起嘴說?:“我就要那個。”

司懷衍寵溺笑着?,“行。”

容蝶挑的那束是粉紫藍三色的人魚姬漸變,外緣有?bulingbuling的極光銀,整體尤其漂亮,但畢竟是染色的花,不倫不類也是真。

店員小姐不僅手腳利索,包裝的花藝也一流,她還貼心的用了白色的蕾絲帶裝飾,使得?整束花的顏值更加上了一個檔次。

刷完卡,容蝶默默看向收銀臺上的數字,不過十來分鐘,他就花了3k,遂有?些嗔怪地?看向一旁神色泰然自若的始作俑者,那目光的含義分明?是你又亂花錢!

司懷衍沉默不言,只寵溺地?看着?她笑。

容蝶一臉傲嬌的別過臉,小聲嘀咕了句:“色令智昏。”

司懷衍聽聞笑得?越發無度了。

左周收到傳喚疾步登場,手裏拎着?一堆剛才容蝶在店裏碰過的、亦或是多看了幾眼的其他花束,率先回到車內。

而容蝶則是懷裏抱着?剛才她點名要的「銀河玫瑰」,被司懷衍牽着?手從Butterfly裏慢悠悠地?晃出來。

她戴着?黑色的帽子,低着?頭,剛才還笑嘻嘻的,這會兒臉已經快要埋到面?前的人魚姬玫瑰花裏瞧不清了。

容蝶左手抱着?花,右手被司懷衍牽着?,沿途收獲一衆行人驚羨的目光。

回到車裏将?車門關?上,隔絕掉了那些或深或淺的探究視線,容蝶反手将?車窗也閉上了。

一個擡手的舉動左周就明?白身後BOSS大人的意?思,默默拉上隔板。

“容小蝶,坐到我腿上來。”他絲絲壓抑的語氣?中透着?斯文敗類。

容蝶颔首默默:“奧。”想?也沒想?抱着?花直接就跨坐在了司懷衍的腿上。

司懷衍見她完全?沒有?反抗,還有?些覺得?意?外:“怎麽,今天的容小蝶這麽聽話?”

容蝶心說?,那不然呢?幾千塊都花了,總不能?這點要求都不滿足吧。

她乖巧不已地?坐在司懷衍腿上,銀河玫瑰花攔在二人的中央。

“小花仙。”司懷衍調侃不已地?說?,還稍稍地?蹭了蹭下,“嗯,容小蝶是在扮小花仙給我看嗎?”

“!”容蝶聽聞他這調谑言論,臉蹬時緋紅,惱怪地?瞪了他一眼,壓低嗓音叫出聲來,“別太過分!”

司懷衍就這麽定定不語地?看着?她,勾唇在笑。

雙手托着?她的腰,閉上眼,頗為難耐地?喘了,一聲。

容蝶的耳朵将?這一切都聽得?清楚分明?,臉已紅透半邊天,半晌沒敢動:“……”

足足過了很久,車開了好遠,才聽得?司懷衍緩緩說?:“結束了打我電話,我去接你。”

司懷衍說?着?,手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通過衣衫鑽進了她的腰肢,順着?側邊骨肉緩緩摩挲。

容蝶渾身都癱軟了,并且起了雞皮疙瘩,但是她強忍着?不吭聲。

見叫她結束給他打電話,半天沒個動靜,司懷衍擡起眼簾,又向上頂了頂。

容蝶驚得?一抖,差點向後仰倒,慌亂之餘連忙吓得?抱住了他的脖子,惱羞不已的說?:“知道了!”

司懷衍笑着?慢慢地?降了頻率。

學生會昨天臨時決定開一個簡短的部長換屆選舉,婁婷身為副部長早早就到了現場。

容蝶腳踩着?時間線末尾姍姍來遲,果真如?司懷衍所說?的那樣她是來‘點個卯’。

她直接從後門進,坐到了教室最後方的角落,簽了個到。好在因為戴着?帽子,她顯得?格外低調且沒有?引起什麽注意?。

久久,随着?教室內陣陣鼓掌聲傳來,選舉結束,容蝶還是組織部的部員,職位沒有?變動。

臨行前,“容小蝶!”婁婷叫停了她的腳步。

“學姐。”容蝶轉身,看向婁婷。

“有?空不,給我搭把手。”婁婷說?着?,瞥了眼身後紙箱裏一堆獎牌和證書。

“……”容蝶忽然想?起司懷衍在車裏說?的話,說?結束了給他打電話,不知怎麽的,容蝶直接就回答說?:“有?。”

“還沒結束麽?”

電話那頭傳來淡淡的缱绻聲色。

“沒。”容蝶一邊扯謊一邊看向體育館內。

“結束給我回電話。”

“好....”容蝶的好字還沒說?完,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道身影,後知後覺那人模樣熟悉,猛地?想?起他就是那個在MBE課上幫他教訓杜珂的保镖——林恒。

她像是轉瞬間被強行上了發條,直接逆着?人流朝前小跑了幾步:“林恒?”她叫。

可是名叫林恒的少?年?卻像是見到了不該見的人,皺着?眉,果斷起身離開了。

容蝶還想?追過去,可是茫茫學生人海,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容蝶的呼吸有?些急促。

“容小蝶?”

“喂,容小蝶?”

容蝶忘了電話還沒挂斷,電話那頭司懷衍郁着?的嗓音傳來。

“我看見林恒了。”容蝶說?,語氣?明?顯有?些急迫。

司懷衍那邊靜默了一瞬:“你活動結束了?”

容蝶:“…………”

“林恒是吧,我幫你問過了,人大四的。”宋青遇在電話裏說?。

“大四?”容蝶一邊下樓梯,一邊覺得?疑惑,她的本事還沒大到能?認識本校大四的人并且叫他心甘情願做保镖。

“哦對了,他可不是咱們系的,他是建築系的。”宋青遇将?手機換了一手邊。

建築系.....容蝶更加覺得?奇怪了,她只身帶着?母親來相京求學,居然會憑空多出一個學建築的熟人。

“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啊?”宋青遇也很好奇。

容蝶确實想?過很多個原因:“八成是他騙我……”她若有?所思緩緩地?說?。

“啊?”宋青遇這會兒在和對象在美食城喝豆汁,周圍有?些吵哄哄的,有?些沒聽得?明?白容蝶她什麽意?思。

“沒什麽。”容蝶看了一眼時間,“挂了宋青,我明?兒就回來了。”

“啊??喂?”宋青遇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容蝶已經把電話給挂了。

“什麽毛病,跟某些人一樣。”宋青遇指桑罵槐地?将?手機給合上了。

坐在對岸的青年?聽聞笑着?,慢條斯理?地?重複了遍:“嗯,某、些、人、”

宋青遇嘴裏含着?吸管勺子,挑眉:“怎麽?”毫不示弱地?給了對岸的人一記眼梭子。

青年?見狀,一雙潋滟的桃花眼半開合,不言半句,只是笑。

司懷衍接到她後,說?晚上帶她回君越,容蝶沒什麽異議,坐在他車裏,點了點頭說?:“好啊。”

君越的田園床是印河的兩倍大,夜裏就算從他懷裏翻出來,睡到了床的邊緣.....應該也沒那麽容易知道。

夜裏他确實沒欺負她,整個過程慢條斯理?,很原始,但是也很折磨人,足足弄了快兩個鐘頭。

容蝶的嗓子基本上已經廢了,發不出聲音了。

夜裏被他從身後抱着?緩緩睡去。

隔天,容蝶看着?眼前管家給她精心準備的法式甜品、意?大利進口的糖,那股子讨好的勁兒好似都要随着?高級煉乳一道從松軟夾層裏面?淌出來了。

她昨天晚上不過是回來的時候随口提了一嘴,說?想?吃糖,他們就像是聽見了什麽金科玉律似的。

“高級點心高級糖,高級老頭上食堂、、、”容蝶嘴裏念念有?詞,瞧着?挺嬌橫的,臉上也沒絲毫笑意?。其實她本身性格就不愛笑,從前上學的時候就能?看出來,瞧着?挺冷的,漂亮的外表下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尖銳和陰損,但又掩飾得?悶聲不響。

她嘴裏說?的這是一句有?年?代感的民謠,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那會兒,糖果比較稀缺,一般只有?去比較高級地?方才能?買到。容蝶小時候被父母嬌慣,養成了很嬌縱的性子,但是又因為父親突如?其來的遭遇使得?她也跟着?一起墜入地?獄。這句話小時候她經常聽母親念叨,想?必是她母親的父母親,也就是容蝶的外公?或者外婆從前也在她母親跟前常常念叨的緣故,算是一代代流傳下來的這麽句話。

所謂的“高級點心高級糖”,指的就是當時那個年?代由于種種經濟政策而高價供應糖果和糕點,也就是俗話說?的稀罕物,普通人家吃不起。

容蝶想?表達的是,她吃不起這些甜品。

“怎麽,不合胃口?”司懷衍聽聞她有?些不滿的小言語,透過一層薄薄的紗門看過去。

容蝶坐在陽臺那兒,渾身裹得?嚴嚴實實。

“倒不是不合胃口。”容蝶用叉子插起松軟的奶油面?包,放到嘴邊舔了一口,答非所問,“重點是後半句啊。”

司懷衍了然了什麽,放下手中的財經報:“你在,嫌棄我年?紀大?是嗎容小蝶。”

容蝶沒吭聲,沒吭聲就是默許。

“容小蝶,你不聽話。”

許是聽出司懷衍語氣?裏的絲絲柔情的愠怒,容蝶立馬做求饒狀,雙腿從太妃椅裏落到地?面?:“不敢的,我不敢的。”

“你不聽話。”他好像真的生氣?了,又說?了一遍。

容蝶忽然僵硬了幾瞬,緩緩放緩姿态,迅速跑到他的書桌旁,鑽到他懷裏柔軟不已地?開口:“司sir,我錯咯。”

“嗯,錯哪兒了?”

錯在沒把你一刀捅死,碎屍萬段。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容蝶心裏是這麽想?的,但說?出口的卻是:“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嫌你老,我就是我就是……”

“你就是怎麽?”

“我就是覺得?不高興!”

“吃着?東西,還覺得?不高興。”司懷衍興致勃勃地?看着?她,“真難伺候。”

容蝶哼了一聲,眼波裏滿滿的羞惱:“他們還不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對我畢恭畢敬,給我買這麽多好吃的?”

司懷衍覺得?她最近未免有?些太嬌橫了,且嬌橫的有?些過頭了,這不是壞事,但是她總隐隐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她要是不高興的話,一切都白搭。

“小貪心鬼。”他叫。

容蝶:“.........”她确實是挺貪心的。

“我要是不貪心點兒,我心裏會害怕的。”她說?。

“?”這又是什麽話。

“我害怕要是過慣了這種生活,以後會哭的。”

司懷衍覺得?她整天都在想?一些無厘頭的心思,不免失笑:“你有?我,你哭什麽?”

“就算是你,我被你摁在床上弄哭的時候,我就在想?,我以後一定要少?哭點兒,或者躲起來。”她語氣?有?些變了,這麽勾人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司懷衍:“……”不知道她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麽,“又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沒胡說?八道,18歲那年?高考的時候,我就跟自己說?,我的人生,僅此一次,一定要活的精彩些。”容蝶莫名其妙地?說?完這些,定定地?看向司懷衍,語氣?格外認真,她模樣靡顏膩理?,像是妖精在下蠱,“謝謝你司sir,我的人生的确很精彩。”

不知道怎麽的,看着?她這副颠倒混亂而又嬌縱不堪的模樣,司懷衍的心跳硬生生是看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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