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跨年夜, 城市街邊燈火如晝,市區大廈中心一片人海歡騰,人們早早地就開始等待新年倒計時。

容蝶盯着車窗外,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模樣?瞧着恹恹的, 過了會?兒,司懷衍從懷裏取出一個精致的小袋子遞給她。

左周在前邊開車, 一邊通過後視鏡觀察Boss和容蝶的情形, 一邊瘋狂吞咽口?水, 心說這次可千萬別搞砸了, 天知道剛才聽見大Boss問容姑娘那20萬的事情他有多膽戰心驚!好在他們兩個似乎都無視了他,遂放下?了心。

可真?正要面臨的難關是此刻!

容蝶看?着眼前司懷衍遞給她的精美手袋, 不禁想起那個裝有姨媽巾和紅棗的漂亮布袋, 她皺眉, 不解地問:“唔,做什?麽?”

“禮物。”司懷衍默了幾瞬, 回答得言簡意赅。

容蝶聽聞耷下?眼:“奧。”她接過來。

一打開, 這回裏面裝的終于是奢侈品了。

容蝶從袋子裏緩緩抽出那個長?條形狀的草青色高?級絲絨盒子, 解開裹在外面的墨綠色蕾絲緞帶并将其打開, 盒子內部是黑色的絨布內膽, 瞧着很?是飽滿, 上面印着一行淺色金的英文Van Cleef & Arpels字樣?——梵克雅寶。

盒子的中央靜靜躺着條金色的小手鏈, 鏈條串起五朵白色的小花, 很?精美很?精美, 趁着此刻的時間暮色, 不同的光線之?下?這五朵花還能折射出不同的色彩,像粉像青, 又透着淡淡的蒼穹藍。

光看?着都覺得貴,沒個幾萬塊買不來。

容蝶見狀,舉着盒子扭頭看?向?司懷衍,有些不解,今天好像除了跨年并不是什?麽特殊的值得送禮物的日子:“唔,送我這個,做什?麽?”她頭微微歪着,眼底是納悶兒。

見大BOSS神情隐晦,默着沒有應聲,想必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時左周突然清了清嗓,回應道:“嗐,容小姐你想啊,咱們司總一大男人,跨年夜送喜歡的姑娘手鏈,還能是為了什?麽?那當然是想和你此生?永遠的好下?去啊!”

左周趕緊将從情場高?手kevin哥那兒學來的情話用上。

那會?兒kevin他人在夜店,好不容易有一天假期,剛從36D的美女身上下?來,就接到左周的電話。

“喂?老K,問你啊,哄女人得送什?麽?”

Advertisement

“帥哥~~~”那爆/乳美女俨然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還想爬過來繼續求索,Kevin支棱着酷帥的括號頭發,坐在床邊一邊穿衣服,一邊皺起眉頭:“?”

“快點兒啊,咱老大要哄心上人,這逼我想法子呢,快點快點江湖救急!”左周都急死了,心說再有十分鐘老大就該下?飛機了。

kevin被他煩的不行,于是就向?他吐露了點兒心得,此番左周趕緊用上。

左周說完那些,好下?去,還是耗下?去?

容蝶沒能聽得清,回過神時只說了句:“謝謝。”

她話音落,車廂內的氣氛一下?子像是凝固住了。

司懷衍:“……”

左周:“…………”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容蝶她好像并不喜歡這個手鏈!

該死的!左周真?想罵人了,個死老k,不是說百送百靈嗎!

大勞幻影幾乎是一瞬間更改了線路,順着輔路360度拐了個大彎,從原本?既定回君越府的路線又向?回折返了。

司懷衍要重新買!

元旦路上堵得不行,即便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SPK,但此刻的天色已經要黑不黑的了。

左周能明顯感覺BOSS的臉也有些黑,并且隐隐已經有些不悅了,他暗戳戳說要不咱們試試卡地亞?司懷衍的眼神中明晃晃的姑且再信你一次,緊接着他拉着容蝶直直走進卡地亞店內。

Cartier最經典的莫過于love手镯,容蝶的手腕骨雪白纖細,一側的圓尺骨俏生?生?的凸起,剛才在車上她已經戴上了司懷衍送的梵克雅寶白五花,這會?兒又疊戴了卡地亞金色的镯子,整體瞧着挺漂亮的,她跟金子銀子這類東西?一直很?搭。

櫃姐萬分熱情,不遺餘力地推薦,可容蝶她瞧着依舊還是有些興致缺缺的樣?子,司懷衍看?向?一旁的滿臉無辜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已經盡力了的左周,後者黃豆流汗。

左周心說追妹子他本?來就不在行啊,這已經是他傾箱倒箧問了Kevin才好不容易想出來的點子,帶女孩子出來買金銀首飾,說這樣?能留得住心。

司懷衍一語不發,在卡地亞潇灑地刷完卡,二話沒說拉着容蝶就走,并且冷着臉說:“再換一家。”

容蝶:“……”心說有錢就是豪橫是吧。

反正她想着買的這些都是金銀首飾,這玩意兒留得住,又不是鮮花那種純純消耗品,大不了以後打包還給他就是了。

下?一站,司懷衍帶着她徑直走進卡地亞對門的Hermes,愛馬仕剛好出了新品——琺琅手镯。

櫃姐眼色精明,看?來了貴客,立馬主推這款。

這镯子瞧着明顯比之?前那倆要更高?了一個檔次,外緣是玫瑰金色,款式叫Uni bangle,色號叫Crème,法語裏的奶油的意思,司懷衍見狀終于是稍微滿意了那麽些些,因為容蝶現在看?上去俨然更喜歡這個多點。

奶油白的镯身刻有HERMES - PARIS- 的字樣?,疊戴剛才他車裏送的梵克雅寶白五花,确實有那麽點兒物随主人的味兒了。

買了一堆奢侈品,回到君越府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吃完飯洗完澡,容蝶主動表示想要,司懷衍當然也沒拒絕。

司懷衍喜歡将她擺成各種姿态,不論前後上下?他都想試試,也都試過了。

身下?的人像是給他下?了蠱,他逃不出名為容蝶的圈。

他喜歡舔那裏,吮/吸,像是貪心不足的獵人在吃着絕味的紅櫻桃,先是吻着,再輕輕啄一下?,接着停下?來看?一遍。

容蝶每次受不了他這樣?,臉紅的能滴蠟,直接說:“你快點!”

司懷衍就加快。

察覺她要哭了,他就慢下?來。

...

君越府的身後就是濱江,長?湖的夜景格外美麗,不夜帝都,全城的人都在等待着新年來臨的倒計時。

跨年夜,街燈如銀河閃爍,河邊沙灘有人在放孔明燈,一盞盞絢爛如火。

“容小蝶,這是我們的第一年。”他将容蝶整個抱在懷裏,親吻她的耳廓。

容蝶聽着,笑了下?,啞着聲帶重複道:“是啊,第一年。”

你分得清嗎?

究竟是第一年,還是第好多年。

事後睡不着,因為窗外的煙花秀過于精彩了,年年市政都搞得異常隆重。

司懷衍見她趴在床頭眉眼癡癡地看?,幹脆将她用絨毯裹着抱到了陽臺。

“真?好看?。”容蝶看?着夜幕裏絢爛盛放的焰火,一一映倒在她漆黑瞳孔中,好似也跟着噼裏啪啦綻放,她歡欣不已地說。

往年她都一個人跨年,這一天根本?不算什?麽節日,最難不過在便利店囫囵站一夜就結束了,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看?煙火的極致體驗。

陽臺有鳥籠形狀的秋千和楠木的小茶幾,茶幾上面擺着一瓶紅酒,是名貴的羅曼尼康帝,産自?法國?著名的勃艮第酒莊園,通常只有權貴才喝得起。

容蝶從前聽宋青遇說起過富二代?圈的故事,說滬市的東方曼哈頓,頂級豪宅裏的名流聚在一起,時不時會?品嘗羅曼尼康帝。這種名貴至極的酒,別說喝上一口?,就算是見上一面都非常難得。沒想到她此刻竟然也能體驗這樣?的生?活,就跟做夢一樣?。

這酒是司懷衍特意叫人送來的,他正準備給她倒,容蝶卻說:“我酒精過敏。”

她臉唇紅齒白的,未施粉黛的眼睫眉毛根根分明,眼神格外清明,完全沒有剛才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色授魂與。

聽聞,司懷衍的眼底劃過一絲憐惜:“抱歉,容小蝶。”他似乎知道她為什?麽抗拒酒精,只是他太過于沉溺,太想給她最好的了。

此刻這瓶價值380多萬的酒窖藏品像是燙手山芋。

容蝶也看?出來自?己未免有些不識擡舉,趕緊又說:“倒也不是過敏,只是我不愛喝酒,比起酒我更喜歡喝甜牛奶。”

司懷衍聽聞,正準備去換,可是容蝶又忽然說:“你在聖誕節那天晚上說過,會?答應我一個心願。”

語畢,司懷衍預備去拿甜牛奶的動作硬生?生?又停下?來。

“唔,什?麽心願都可以嗎?”容蝶托着下?巴詢問,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

司懷衍能感覺到此時此刻心髒的震顫,他唇輕啓,一字千鈞,他說:“當然。”

“我的心願很?簡單。”容蝶笑意婉轉,幾乎算是在引誘。

司懷衍已經快被她勾的忘了自?己姓什?麽叫什?麽,他迫不及待地開口?:“嗯,是什?麽?”

容蝶看?着眼前私人窖藏的百萬名酒,眼底是一抹狡黠:“你喝完它,我就告訴你。”

她這談條件的本?事見長?,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想必是為了報剛才在沙發上欺負她的仇,行呗,這麽喜歡舔,那就舔個夠。

要說司懷衍有沒有弱點,有,他酒量一般,甚至可以說是差勁,所以他很?少參加什?麽酒局,也鮮少喝醉過。

可是今夜,他醉得厲害。

因為他無比想知道眼前人究竟想要什?麽,容蝶她究竟想要什?麽?他執着于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們二人之?間産生?羁絆,讓他産生?價值。

只要她說,他就給她實現,最難不過要星星要月亮,只要她說出來。

沒想到他居然真?的開始喝,容蝶見狀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震撼和吃驚的。

他居然能為容蝶做到這種地步——

一杯接着一杯,那可是度數極高?的純紅酒,他原本?清冽一絲不茍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的淺紅,容蝶忽而看?呆。

這是他喝醉酒時的狀态,不同于以往端方自?持,甚至透着一絲年少純情,或許這就是他極力壓制的另一面。

年少時候的他,也是這般喜歡那個姑娘,喜歡的要死要活嗎?容蝶在心中冷漠而又固執可悲地想。

不能再喝下?去了,瘋了吧他,容蝶趕緊從他手裏将酒杯奪走,見她要跑,司懷衍一把捉住他。

他的手勁極大,容蝶的皮膚白皙,一捏就是一道紅痕,她不禁皺起眉,小聲叫:“疼。”

聽聞她說疼,司懷衍像是聽話的驅動玩具一般,接收到指令後,五指頃刻間松卻了些,但是依舊在控制她

他即便喝醉了也不忘控制容蝶的走向?。

“去哪——”司懷衍醉眼朦胧地問。

“你喝醉了。”容蝶的嗓音像是有催化劑,背對着不看?他,“我叫左周來把你弄回房間睡覺去。”

“可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心願。容小蝶?”他執着至此。

容蝶慢慢轉過身,看?着他,定定的:“我的心願很?簡單。”她的音色在夜空下?很?空靈。

“嗯,是什?麽?”他實在太想知道了。

容蝶想說:騙我的人下?地獄——

可是話到嘴邊她說:“我的心願是對得起自?己,這輩子順順利利,有吃不完的甜品。”

司懷衍:“……”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亦或是有沒有聽得懂,容蝶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回卧室裏去了。

遠在自?家別墅的江帥正在泳池內冬泳,他從池子裏上來,突然打了個噴嚏,心說跨年夜,誰在罵他。

相京城的夜色絕對迷人,軟紅十丈,笙歌鼎沸,衆生?的浮華喧阗皆有跡可循。

容蝶向?來一個人獨慣了,忽然身後有了倚仗,不覺得有多安穩踏實,倒像是束手束腳的累贅,這種感覺就像是枷鎖,牢籠,一輩子只能在既定的圈子裏施展拳腳,像是被囚禁于籠中的青鳥,對于向?往自?由的人來說,很?窒息。

倘若這些念頭要是被司懷衍知道,他這樣?予取予求,半生?的榮耀和財富都壓在容蝶身上,在她心裏自?己竟是個累贅,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跨年夜,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在宿醉裏結束。

而容蝶呢,一覺睡醒,早早就爬起來開始為今年的考證提前做起了準備,她不信命,信天道酬勤。

司懷衍隔天酒醒,第一件事就是找容蝶,找了半天,見她人在書房裏好好坐着呢,遂放下?心。

只是她沒在學習,在翻他的櫃子。

司懷衍靠着門站,欣賞她蹲在地面的姿勢,翹臀美背,簡直不要太勾引。

容蝶察覺他來,扭頭看?一眼,緊接着繼續翻。

翻了會?兒,“你的櫃子裏居然連白雪公主的碟片都有,看?着好古老啊。呃,好像只能用那種舊式的放映機才能播放……”

司懷衍甚至都不用觀察她的表情,光聽語氣就知道她想做什?麽,遂将她帶到地下?室。

容蝶還是第一次來別墅的地下?室,不禁讓她想起從前看?過的古典英劇:“哇,這裏就像是國?外電視劇的情景——”她左看?看?右看?看?,心奮不已。

司懷衍拉着她的手,沒什?麽反應,只說:“都是些不要的東西?。”

“不要的東西??”容蝶聽聞暗地裏腹诽,并且小聲嘀咕,“那直接就扔了啊,為什?麽還留着,既然是不要的,留着做什?麽?”

司懷衍不願意和她争辯這些,說白了是他骨子裏長?情。

進到地下?室的更深處,司懷衍說:“我記得應該就在這裏。”他在那處翻翻找着。

果然,被找到了,那個舊舊的電視機。

電視機很?舊,是上世紀的産物,形狀像微波爐,長?方正正的,打開後屏幕弧光四射,下?面還有配套的影碟機,剛好能夠放上容蝶翻出來的那張白雪公主碟片。

司懷衍難得見她這麽喜歡一樣?東西?,自?然是會?不遺餘力地滿足。

只是因為實在是太陳舊了,将這個電視機從下?邊搬上來,好半天他才幫她把機子給調整好。

容蝶一動不動看?着眼前,司懷衍幫她修理?電視機的情景,他顏值沒得說,女娲炫技的作品,又那麽有錢,身體也好,還總記得幫她遞吃的……可以說他是絕對完美的模範男友。

并且他此刻修電視機的樣?子,不禁令容蝶想起父親,小時候她爸就這麽寵她,寵的無法無天的,甚至連她媽都會?嫉妒的程度。

不愧是學計算機和微電子的,修理?這種陳年舊物不在話下?。

只是就連司懷衍自?己也忘了為什?麽自?己的櫃子裏會?有白雪公主這樣?的舊碟片,或許是年少時途徑中古店,見了這麽古舊的玩意兒,心裏歡喜,就默默買給了心中的小女神用來彌補不可能做的夢境?

沒想到一不留神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幾乎都忘了。

如今被她翻出來,冥冥之?中或許是天意吧,他抿唇無聲地颔首,笑了笑。

随着舊碟片的進入,老式DVD的盒子關上,電視機裏開始顯現動畫。

是純英文原版,1937年的片子了,白雪公主不僅是格林童話的代?表篇,這部電影還是迪士尼旗下?世界第一部 彩色的動畫電影。

容蝶坐在地毯上,雙臂抱着曲起的腿,着了迷地盯着屏幕裏的故事在看?。

小時候她和父親看?過這個,那時候她還哭了,因為看?了一半電視壞了。

她當時在父親的懷裏拳打腳踢,甚至還用手抓傷了父親——

誰讓她爸寵她呢,一修就是一整夜。

容蝶都睡着了,他也沒能修好,等到修好的時候,她已經過了看?白雪公主的年紀。

電影放至末尾:

——公主被王子親吻,從沉睡中蘇醒。

——看?着眼前這個為了拯救她不遠萬裏,一路披荊斬棘的王子,公主深深地愛上了王子……

容蝶看?的很?認真?,聽着講故事的人标準的英式發音,若有所思:“有沒有一種可能,公主被王子吻醒,發現四周沒有人可以選,所以她只能跟他走。”

她歪着頭,一臉認真?的說。

司懷衍只是看?着她,沉默。

片刻後:“容小蝶,你想說什?麽?”他語氣有些變了。

“沒得選嘛,我不也沒得——”她的話還沒說話,司懷衍忽然欺身将她拉進懷裏,“唔!”

“你不聽話。”他狠狠堵上她的唇。

容蝶被他親吻得灘成水。

電視機裏一直在反複地播着Snow White

——The prince and princess got married and lived happily ever after.

王子和公主結婚了,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而他們也一定會?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