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容蝶吃飽喝足, 玩完小狗就去洗澡了,趿拉着司懷衍的大?碼男士拖鞋,背影婀娜嬌俏, 臀部渾圓。
司懷衍就這麽在?後頭看着, 不知道她為什麽總是很鐘愛于?穿他的拖鞋, 明明她腳才37碼,而他有47。
可她就是喜歡, 回回都愛用她的小腳套他的大?鞋, 熱衷不已的樣子?。且她腳還很白, 小小的一只縮在?黑色的男拖裏, 平白就是有種?煽動和撩撥感,但她本人似乎一無所察。
因為有小狗在?, 他倆差不多有三四天沒做了, 司懷衍直勾勾地盯着她走進浴室, 望見她那雪白挺翹的小屁股從門後一閃而過,眸色稍沉, 喉頭滾落。
扭頭時, 看見了她貼在?桌面的寒假計劃紙:
1、每天喝水不低于?1000ml
2、每天閱讀不少?于?1小時, 假期看完2本書
...
司懷衍唇邊挂着懶怠的笑意, 可當看到第三點的時候, 他的神?情?有了些許變化。
她寫:3.嘗試去品酒, 并且學?着調酒。
司懷衍其實?一直知道她不喜歡酒, 因為父親的緣故。
記憶塵封, 布滿荊棘, 稍不留神?就被?紮得鮮血淋漓。
當年, 司家老爺子?臨終之際,偌大?的家族面臨易主動蕩, 16歲的司懷衍身為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嫡子?,雖不受寵,但是身份擺在?那兒,始終是個禍害,果不其然,他被?家族的父輩設計迫害,車禍重傷,後被?轉入容蝶父親所在?的醫院,經過徹夜急救,堪堪撿回一條命。
後來,那些人短暫蟄伏,因為遺囑的緣故不敢輕舉妄動,接着又?打聽到什麽,就打算利用容父,要容父僞裝成醫療意外?事故将他悄悄抹殺,可是容父善良,最後将他換了出來。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司懷衍孤身在?津市的療養院呆了快半年時間,期間沒有見過任何人,一是繼續養傷,二是為了避禍。
他是活了下?來,但容父就沒那麽幸運了,那群人為了報複他,故意安排亡命徒開運大?木材的卡車同他歸家的小汽車相?撞,最後還串通交警和醫院的人做僞供,将責任全都推到他一個人身上,污蔑他酒後手術,是酒駕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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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懷衍用了很多年的時間韬光養晦,漸漸獨攬大?權,等到他後來終于?有能力去調查她父親當年的案子?的時候,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且對方做的很絕,留下?來的證據很少?,當年的那些交警記錄都被?抹去,那些串供都皆查無此人,調查起來有些難度。
他心裏其實?一直都很虧欠他們,虧欠容蝶。
并且他無法控制的設想自己,明明他是這樣一個禍害,居然敢将天上的月亮攬入懷中?——
他真的罪無可恕,膽大?包天。
但他寧願瞞着她,騙着她,也?不願意見到她和別的人恩愛結婚,他做不到。
紙條的最後面還有兩個計劃,她寫要去爬一次山、在?山上看一次日落,和學?唱一首歌。
偏偏是日落,而不是日出,司懷衍的手指撫摸上她的筆跡,覺得她确實?與衆不同。
除了第三點,其他幾個都很好滿足,只有第三點,司懷衍現在?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去幫她實?現。
那件事本就因他而起,他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不會讓正直善良的人從此被?污名遮蓋,消融在?暗無邊際的黑夜裏。
他們的良善不為世人所知,莫須有的罪名卻?強壓在?頭頂,人盡皆知,叫他們擡不起頭。
這本身就是錯誤,他會将一切都沉冤昭雪,他會的。
容蝶泡完澡,一邊擦着頭發,一邊從浴室裏出來,渾身都被?熱水浸泡成嫩粉色。
出來時,看見司懷衍坐在?床邊,容蝶腳步一頓。
他實?在?是生的好,可以說很絕,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上帝有偏愛之心,哪怕他就這麽随随慵懶地坐在?床頭,都像是在?拍暢銷雜志的封面。
容蝶內心忽然又?隐約生起不滿的感覺來,她潛意識覺得這種?人就應該是完美的——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應該是完美無缺的。
可是完美如他卻?也?栽在?了一個白月光女人身上。
這很違和,也?有點下?頭。
接着,她微微收斂了神?色,趿拉着那濕漉漉的超大?碼男士拖鞋,一步一踏地緩緩走到司懷衍面前,站定,将幹毛巾輕輕地丢在?他眼前。
“幫我。”她說。
司懷衍當然很樂意。
他甚至還笑着捉起容蝶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枚吻:“樂意之至。”他說。
這樣的做派,不禁讓容蝶想起古堡內那些神?秘而又?尊貴的暗夜伯爵。
他們紳士而又?彬彬有禮,絕不會容忍自己的生活裏有一絲一毫的污垢和顏面虧損,可司懷衍......
容蝶坐在?梳妝椅內,正對着一面碩大?的鏡子?,她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但是她毫不在?意,哪怕這裏的地板很貴。
可她就是不在?意,這很正常,因為她不是什麽完美苛刻的人。她不在?意,但是沒想到司懷衍居然也?不在?意。
他這人有強迫症,也?有輕微的潔癖,從他回回睡覺起來後,光潔平整得宛如鏡子?一般的床單就能窺探出一二。
可是他居然可以容忍她的邋遢、甚至是很壞的習慣。
這些惡習伴随着不好的品性,一如為人。
但是他就是可以容忍這些。
容蝶其實?有時候很不理解。
此刻,偌大?的鏡子?裏倒映着容蝶她那一張無甚波瀾的臉。
容蝶沒有什麽審美心,她覺得自己長?得也?就一般。
雖然從小到大?經常被?人誇好看,但是她本人似乎卻?沒什麽想法,或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又?或者無感,聽得多了也?就免疫了,天生的容易拉仇恨,她內心并不覺得自己有多好看。
倒是身後給她擦頭發的某個人,他生的那才叫真正的頂,老天爺追着喂飯。
擦了會兒,待到吹風機止息嗚嗚聲。
容蝶看了眼不遠處的将軍窩,将軍趴在?軟墊子?上,睡得挺香。
她收回目光,“明天A大?新年晚會。”容蝶将雙腿叉開,低頭盯着腳下?,語氣悶悶的說,“唉,有的忙了。”
她套着抹胸的潔白浴巾,肩膀雪白且俏生生的,後背有漂亮對稱的肩胛骨,又?叫琵琶骨、蝴蝶谷。她雖然吃的多,但其實?也?挺瘦的,脊柱像一串珍珠。
司懷衍聽聞,微微下?了點腰問:“容小蝶參加什麽節目了嗎?”
“這倒沒有。”容蝶伸手摸了摸已經快要吹幹的頭發,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我是主持來的。”
主持。
司懷衍的心緩了半拍。
“怎麽沒見你去彩排過?”他問。
“去過啊,只是沒跟你說。”容蝶随手拿起梳妝臺上的海藍之謎面霜,打開蓋子?。
司懷衍幫她擦頭發的動作微微一滞,他忽然意識到最近有些忽略她,年關歲末,公司上上下?下?都很忙。
A大?有新年晚會,容蝶又?是系裏第一名,考前總嚷嚷着自己可能連系裏前十都沒有,轉眼就考了第一,該說不說,她藏的還挺深。
司懷衍眼睜睜看着她用細長?嫩白的手指,從面霜瓶裏挑出一小團,然後緩緩抹在?臉上,推開。
不知不覺他的動作停了。
“唔,怎麽了?”她半側過身,疑惑的看向身後擦拭動作停下?來的司懷衍,頭發還沒幹呢。
司懷衍兀的回過神?來,繼續給她擦。
直到擦幹,她臉上的面霜也?抹完了。
“不愧是萬元面霜,我感覺我整張臉都透着無無倫比的金錢氣息。”容蝶對着鏡子?裏自己的臉蛋來回看,語氣滿意。
司懷衍笑着問:“既然這樣,那為什麽就抹那麽點兒?”
“你懂什麽?”容蝶有些不高興,轉過身,“我本來皮膚也?不差,簡單抹點是錦上添花!用那麽多,不就畫蛇添足了?”
“是。”司懷衍語氣寵溺,“是,确實?。”
因為知道她明天要主持晚會,任務不小,當着那麽多學?生教師教授的面主持,怪不得明顯感覺她今天情?緒有些起伏。
司懷衍很照顧她的行程安排,也?很懂她的心思,晚上并沒有和她做,僅僅只是加深了一枚長?達三分鐘的吻,接着他就很冷靜自持地起身跑去浴室了,解決的同時順帶洗澡。
容蝶躺在?君越的碩大?田園床上,莫名還有些懷念印河的小床。
印河的床就很标準的2mX2m,但容蝶仔細想想,其實?這也?不小吧?完蛋,看來她真的被?司懷衍給帶偏了,居然覺得兩米乘兩米的床是小床……天吶,太離譜了。
她趕緊在?心裏默默念背着主持的臺詞,又?大?致過幾遍晚會流程,将自己從床大?床小的绮念中?抽離。
司懷衍回到床邊,剛洗完澡身體還有些燙,他伸手來撈容蝶的時候,由于?溫感灼熱,容蝶還有些不适應地瑟縮了下?,接着才慢慢地接納了他的懷抱。
他懷抱一如既往的充滿安全感,或許因為他塊頭大?,壯實?,很輕松就能将容蝶整個人抱在?胸前。
他單只胳膊就能橫抱住她整個上肢,将她的兩枚渾圓盡數按壓。
容蝶這一覺睡得極致安穩,伴随着司懷衍強有力的心跳。
隔天,容蝶準時按照鬧鐘的指示起床,收拾收拾去學?校。
她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司懷衍剛好也?坐在?餐桌邊。
他西裝革履,風度翩翩,是連上帝都眷顧偏袒的男人啊。
容蝶穿着黑白針織衫,黑長?裙,模樣很清純秀美,也?很有書卷氣。
容蝶略微感慨一番後,直接坐在?了司懷衍的手邊,拿起他已經涼好的牛奶杯就開始喝。
咕嘟咕嘟,她直接将一杯牛奶給喝了個幹淨,喝完還不忘舔舔上嘴唇。
司懷衍見她這小牛飲奶的舉動,笑彎了唇。
A大?和華诏并不順路,也?不在?一個區,司懷衍卻?執意要和她一起,并且要先送她去學?校。
容蝶卻?之不恭。
司機換了個人,容蝶不認識,老馬好像是出差去了,有好幾天沒見到了。
坐在?大?勞幻影裏,容蝶好好的,突然被?黑傘勾起了興趣,她試着去仔細觀察了會兒那把傳說中?的價值十萬塊的黑傘。
只可惜在?它被?放置在?前排門的旁邊,離得有些遠,也?取不下?來。
司懷衍在?看股市,容蝶看了幾眼黑傘,又?湊到他身邊。
屏幕中?是放大?的股市圖,蜿蜒曲折的紅青線分割出陰陽,容蝶看完不由得發出驚嘆:“這家——”
“好猛。”
确實?猛,從近乎從懸崖式的掉跌,再由最低處反彈,呈現完美的抛物線狀态。
司懷衍聽聞,點點頭,說:“确實?。”
容蝶又?看了眼這家的性質,果然,新能源。
“司sir是想把手伸向新能源嗎?”她下?意識地問道。
司懷衍聽聞笑了下?:“怎麽?”他看向一側的容蝶,目光灼灼。
“因為你一直在?看啊,而且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容蝶合理地分析說。
這時,前排司機突然說:“那就是咱們司總開的啊。”
容蝶:“……”
一瞬間明白了什麽,“抱歉!打擾了!”她立馬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坐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心跳速度加倍。
“容小蝶?”司懷衍叫。
“幹嘛。”容蝶有些心虛地別過臉,掏出手機開始回消息。
“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送你幾只玩玩。”他說,語氣很平,也?很狂。哪有人把送股票說成這麽輕松的!普天之下?,也?就他這種?人了。
聽聞這話,“不了不了!”容蝶剛出完醜,不打算再繼續怯勺,連忙回絕。
司懷衍無聲笑意傾瀉。
容蝶後來聽左周說,司懷衍當天便将那只漲勢猛猛的股票全都抛售了,因為他覺得太冒尖了,不遵循市場的規則。
果不其然,在?他抛售完的第二天,那只股票呈現斷崖式下?跌,快速跳水。
容蝶覺得自己果然還差得很遠。
忙碌了一整天,學?校的新春晚會完美落幕,容蝶穿着湖藍色的晚禮服,代?表經管院參加了主持,她臺風穩健,容顏姝麗,吐字清晰,收獲好評一片。
“不愧是容小蝶,這就是你所謂的答題卡塗錯了和勉強應付考試?”
得知容蝶總績點又?是第一,宋青遇簡直了。
“你幹脆要不直接拿個喇叭吼出來,就說我本來只想勉強應付考試,結果考了系裏第一!你看他們揍不揍你。”
容蝶聽聞這個建議,還煞有介事地仔細想了想,她說:“沒必要吧……這不路邊就有廣播嗎?我跟新媒體那群人還是比較熟的,直接去播音室不就好了嗎?”
聽聞,宋青遇:“.........”
周楠:“噗。”
譚妙:“哈,哈哈哈...”
顧年玺:“。”
時間在?玩小狗中?過得飛快,一晃快到除夕了,容蝶覺得時間真的過得好快啊。
這是自打她爸出事的十年來,容蝶第一次期待且即将過個像樣點兒的春節。
“之前兩次春節我都是在?學?校裏過的,經管院兒內大?禮包。”
容蝶看着君越府上下?,傭人們都在?大?掃除,并且挂燈籠貼對聯,整個府邸都張燈結彩的,遂有些唏噓地開口。
司懷衍聽聞,有些心疼。
容蝶右手牽着将軍,左手拿起眼前一枚沾滿奶油的櫻桃放到嘴裏:“你猜猜大?禮包裏都有什麽?”
嘴裏是奶油配櫻桃,甜滋滋的口感絕了。
她吃完還不完舔幹淨食指和大?拇指。
司懷衍心疼之餘,還是被?她勾起了興趣:“嗯,有什麽?”
容蝶剛吃完甜的,這會兒正開心着,她滿不在?乎地說:“地點呢,在?食堂和寝室樓,活動呢有抽獎,有卡拉ok,春晚直播什麽的,零食飲料随便喝。”
“回回都會有那麽幾個麥霸,也?不曉得他們為什麽不回家“”和學?長?學?姐們慶祝完,然後吃年夜飯,接着就去貼春聯,最後回寝室洗腳睡覺。”
容蝶從前是挺苦的,但是她硬生生是熬過來了。
回憶完那些,容蝶再看看眼前,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笑了下?:“謝謝你啊老頭,我可終于?正兒八經的過了個春節了。”
她用最最平常的語氣說出帶刀子?的話。
心疼的滋味貫穿□□和神?經。
司懷衍沉默了,他心裏覺得愧疚和心疼。
其實?,她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司懷衍。
都是因為你,她才會這樣,你是根源,你是他父親出事的源頭,你是災禍。
腦海中?有這樣循環的聲音,一遍遍對他說。
如果她父親要是永遠醒不過來,她要是知道真相?,你們中?間永遠都有無法跨越的天塹,你們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幸福。
他忽然陷入不可名狀的神?游裏。
“老頭,老頭?”容蝶用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司懷衍驀地回過神?來,覺得自己未免有些神?經質。
難得他也?會神?游天外?啊,容蝶也?覺得不可思議。
年三十的年夜飯很豐盛,但是司懷衍回來的非常晚。
容蝶知道他背後的家族很大?,背景很複雜,不是她一個普通人能随随便便多嘴的。
吃完飯沒多久,容蝶就收到了系裏臨時加急的文件消息通知,接着就一頭紮進了書房裏。
司懷衍不多時也?進了來,将軍在?一旁自己玩自己的,容蝶奮力地在?敲着鍵盤。
見司懷衍在?不遠處坐下?,頗為閑适悠然地翻書看,容蝶瞬間心态失衡。
“你春節當天有爆倉的拍馬屁短信,日入千萬的業績流水,美酒香槟.....”容蝶語氣隐隐有些刁蠻,她嘆息一聲,“老頭你猜猜,我有什麽?”
“嗯,什麽?”
“我有院系大?禮包,大?年三十趕ddl。”
司懷衍聽了:“還挺押韻。”接着笑着拍了拍她撅起的臀瓣,“坐坐好。”
容蝶立馬挺直了腰:“遵命,司sir。”
“叫司sir都比叫老頭好聽。”
“遵命,老頭。”
司懷衍笑。
初一這天,左周居然來了君越,還是哭着走的,據說是因為工資的事兒。
“所以你究竟給左周開了多少?工資啊?我看他都快哭了。”容蝶不禁也?有些心疼起左周來。
哭?
左周:嗚嗚嗚!
“我給他按照CEO工資開的,你覺得呢。”司懷衍語帶促狹地說。
容蝶:“......”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如果你把屬于?總裁的那份給了他,那你......”容蝶咽了咽口水。
“沒錯,是你所想的那樣,所以我今年的收入......”司懷衍微微停頓了下?,答道,“收入為0。”
“我還給你買了一堆奢侈品。”
容蝶:“......”
“所以,我現在?欠了一屁股債,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容蝶從牙縫裏悶出句:“卑鄙。”
司懷衍笑:“我們現在?可是共犯了,跑之前掂量掂量。”
“混蛋老頭。”容蝶磨牙霍霍向他說。
“多罵幾句,我愛聽。”
“可惡!”容蝶快氣死了。
心說司懷衍你是什麽病嬌抖m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