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K&M證券公司是華诏目前主推的一家子公司, 前不久剛剛收購TYCC合信證券,也就是容蝶目前所?站的地方,她千挑萬選的實習公司。

容蝶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靠!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她會兜兜轉轉落入他手?, 故意不說, 等着她自投羅網, 簡直不要?太卑鄙。

司懷衍的坐姿雍容且惬意,那張俊美惑人的臉上?仿佛寫?着:兵貴神速, 這四個大字。

容蝶:我真?的會謝

可這會兒都已經到會議室門?外了, 就差臨門?一腳, 總不至于當逃兵, 容蝶火速收拾好心情走?進去。

廟門?前的石獅子,誰怕誰!

他們這是随便坐的, 風格很open, 容蝶就故意坐在離司懷衍最遠的位置, 她毫不示弱地和他對上?目光,滿眼寫?着我倒要?看看你一會兒打算整什麽幺蛾子。

同事們陸續坐下, 當看見坐在首座的人是司懷衍後?, 都紛紛難掩驚喜的神色和崇拜之情, 這可是司懷衍——國內首屈一指券商首席大人。

雖然是有聽說自家公司最近在忙着搞并購, 幕後?還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佬這些傳聞就是了, 但直到此刻見到本?尊, 他們才明?白這個‘了不起’的含金量究竟是有多高, 是有多麽了不起, 居然是華诏集團司懷衍。

會議室裏克制的嘩然聲陣陣。

容蝶到不覺得他有多牛, 只是覺得晦氣, 她偷偷摸出手?機,給坐在首席的男人發了消息。

[?]

[你怎麽在這裏?[生氣][生氣]]

沒一會而, 他的消息回了過來

[來看看新公司的實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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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容蝶真?的很想罵人。

她好不容易剛在這裏混熟點兒,沒想到轉眼就被司懷衍整體來了個‘喜從天降’簡直不要?太卑鄙。

容蝶立馬警告道:[你一會兒注意點,別讓人發現我們認識]

發完他久久沒動靜。

[wei!]

因為太緊張,容蝶直接敲了一段拼音過去。

幾秒鐘後?,[行。]

雖然此刻她很膽戰心驚,像是偷了情被發現的感覺,見他好歹同意了,容蝶還是松了口氣,将?手?機揣兜裏收起來。

IBD部門?的人很快就到齊了,司懷衍左手?邊坐了位沒見過的女士,見人坐的差不多了,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今天呢,是部門?一周例行的周會,司先生作為股東之一特意前來視察,很榮幸——”

話音落,會議室內掌聲一片,容蝶皮笑肉不笑地也跟着鼓掌,對上?司懷衍耐人尋味的目光。

心說:給你能的!!

那女士說罷,視線又落到了容蝶身上?,她熱情不已地說:“并且我們部門?新來了一名實習生,大家歡迎!”

容蝶知道在說她,于是她趕緊起身招呼:“我是新來的實習生,容蝶,大家可以叫我cynthia.”

金融圈慣常習慣用?英文名,cynthia這個名字當初還是宋青遇給她取的。

——辛西娅,意為月亮女神。

當年大英課上?,老?師突然臨時要?她們自我介紹,那會兒容蝶站起來,剛準備說我叫nacy,千鈞一發之際宋青遇給她遞過來一張便利貼,上?面是手?寫?的英文名字,cynthia

因為容蝶給人的感覺就是時而如月亮般高冷,又時而如王後?般氣質尊貴,雖然有一股子進攻性但本?質純潔善良,很值得深交,宋青遇覺得這個名字跟她還挺登對,就送給她了,後?來這個名字容蝶就一直用?了。

“嗯,cynthia,我瞧見你的中文名字很特別,為什麽會取這個名字?”這名女士還挺客氣,說完她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是第一次跟容蝶說話:“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Lekah,你可以叫我L姐。”

Lekah萊卡,原來她就是容蝶等了一天半的mentor啊......可終于見到廬山真?面目了,容蝶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是個很年輕的女士,淡妝短發,瞧着很有親和力?。

容蝶不久前聽婁婷說起過,婁婷說她當年剛去安行做實習生的時候,帶她的mentor特別特別兇,是廣州人,講話基本?上?港普混粵語,一句話裏能有一半是英文,能聽懂個7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容蝶當時光是聽了她的描述都覺得很窒息,更別提親身經歷,那種人物絕對是她直接就敬而遠之的類型。

可眼前這個女士倒完全沒有什麽架子,她未來幾個月的mentor看着挺好相處的。

思及此,容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趕緊回過神。

被問及為什麽會取‘蝶’作為名字,容蝶想了想,回答道:“嗯,因為我小時候很喜歡蝴蝶,家裏邊有很多蝴蝶元素,比如标本?啊畫冊什麽的,然後?在辦理出生證明?的時候,我父親一直沒有想到喜歡的名字,就空着了,後?來我長大一點讓我自己?取,我說喜歡蝴蝶,蝶。”

容蝶說了會兒,忽然意識到她扯了一堆有的沒的,趕緊打住,矢口總結道:“嗯,其實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可能是比較喜歡破繭而出的瞬間吧。”

破繭而出的瞬間。

“司總,您笑什麽?”一旁的mentor都驚了。

不止是mentor,其他員工們也有些驚訝地偷偷看過去。

“啊?有這麽明?顯嗎。”司懷衍說着,稍微換了個坐姿。

勿怪,他唇邊的弧度實在明?顯。

容蝶趁機剜了他一眼,心說能不能克制一點。

約定好的,人前不要?露餡。

察覺到她略帶警告和不滿意味的小眼神,司懷衍倒是一派鎮定自若,反手?就把她昨天上?午準備的個人能力?綜合表格數據給合上?了:“嗯說說看,cynthia小姐對于職業有什麽規劃?”他這語氣實在欠揍。

容蝶:“.........”氣煞她也。

但畢竟這是她第一份實習工作,容蝶在心中不斷默念冷靜、克制、不要?武斷,鬧崩了對你沒任何好處。

下一秒,她重新挂上?了人畜無害的笑臉,禮貌道:“規劃,我不挑的,可以先嘗試打地基。”

打地基就是dirty work,一般都是些粗活。

沒想到司懷衍居然笑着反問:“會不會太屈才了?”

容蝶:“???”

真?是服了。

...

後?續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容蝶以超級無敵的心理素質勉強挨過了這個天崩開局。

終于結束了令人窒息的新人介紹環節,沒給容蝶憋死,如果她的目光能殺人,那麽司懷衍已經被她的眼神給釘死過無數回了。

可首席上?座的男人倒是一派淡定無謂,時不時沖她勾唇,露出玩索的笑,絲毫沒把她能殺人的小眼神放在眼中分毫。

容蝶:別問,問就是氣死了快要?!

會議結束,容蝶跑到衛生間,剛準備沖把臉冷靜冷靜,結果被司懷衍從身後?一把拽進旁邊的逃生階梯口。

“你——!”當看見是司懷衍後?,容蝶從驚恐變成?生氣,還在計較剛才在會議室發生的事情。

“你幹嘛啊,不是說好了,不準搭理我,你搞得大家以為我倆認識似的!”容蝶氣得要?命。

“難道不是嗎?”司懷衍笑着,單手?将?她桎梏在狹窄的樓道角落裏,居高臨下的反問。

容蝶噎住了:“......這不一樣,總之,你以後?少?來這裏!”

司懷衍見她氣鼓鼓的,先是笑,并沒有應允,緊接着又沉默了片刻,他用?很輕的聲音問容蝶:“我聽周姨說,你自己?報了駕校班。”

容蝶一聽,轉過身來,語氣淡淡的,也有些無所?謂和輕佻:“怎麽了?A大學生75折,還包接送。”

“為什麽不告訴我。”司懷衍問。

容蝶覺得他莫名其妙的:“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這麽急着學車,容小蝶是想離開我嗎?”

“……”聽聞這話,容蝶差點沒噎住,“這兩者之間,有任何聯系嗎?”

司懷衍的表情産生了些微變化,那大概是一種心疼:“你大可以,不用?這麽辛苦。”

容蝶在心底冷哼了聲:“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她說。

司懷衍骨子裏不希望她這麽累:“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要?求、願望。”

“停。”又來了,容蝶心說他這控制欲簡直了,“我四肢健全,不需要?——”

“容小蝶,你不聽話。”他穿着雅人深致的西裝,說她不聽話時面色有些隐忍,也有些霸道,眼神毫不掩飾的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原來這樣就是不聽話啊,容蝶噎住。

每次都是這樣,可是她明?明?有手?有腳,不需要?任何人來同情。

雖然她是很窮,是欠他一屁股債,但是她又不是沒有能力?去償還,她只是現在還太小,等畢了業她遲早會還清的。

見容蝶有些不高興,是真?的生氣了,她生氣起來會冷言冷語,甚至會搞冷暴力?。

司懷衍也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起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害怕她吃苦也害怕她一聲不吭地從身邊離開。

因為這件事,容蝶鬧了兩天的別扭。

一周轉瞬即逝,容蝶跟着前輩們學了不少?,商海浮沉的感覺已經隐隐約約有了眉目。

這天又來了個實習生,是東大的,是個有點兒悶騷且腼腆的男生,個子很高,長得也還行。

不出意料,容蝶跟他分到了一組,成?為了‘戰略夥伴’,因為容蝶早到一星期,莫名的就成?了他的半個指導。

周五落班結束,容蝶被司懷衍帶去了君越,為了提前做下周的實習工作,她一回來就鑽進書房繼續做盡職調查的ppt。

做着做着,她忽然就複盤起這周發生的一切,覺得還挺有趣,不知不覺就一直在笑。

“容小蝶,是有什麽開心的事情發生嗎?”

司懷衍坐在一旁的圈椅內,雙腿微微交疊,坐姿很雍容華貴。

此刻書桌俨然已經成?了容蝶的專有之物,見她自打回來唇沿沒平過,一直都勾帶着笑意,司懷衍覺得很好奇,于是就問了她怎麽了。

容蝶頭也不擡,只言簡意赅地說:“沒,就是想到了一些事兒。”

“什麽樣的事兒?”司懷衍繼續追問,這會子股市數據也不看了。

容蝶想了想,突然間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就覺得,他是典型的‘既不能令,也不受令'很矛盾的一個人。”

“你在說誰?”司懷衍微微眯起眼,眼底明?顯的多了幾分幽深。

“一個同事。”容蝶笑完繼續說。

司懷衍覺得更加新奇了,高低容蝶從未在他面前評價過誰。

或許在這種情況下,英文語法的使用?就顯得更加方便了,能輕松用?she/he來區分性別,簡單粗暴,節約時間。

“男的,還是女的?”司懷衍繼續追問。

“男的,一個很搞笑的家夥。”容蝶說。

“嗯,怎麽說?”司懷衍的語氣已經明?顯有些變了味道,他菲薄的唇角雖然微微上?揚,但是細看這笑容只停在皮肉,并未真?正抵達眼底。

“我真?怕他給人帶陰溝裏。”容蝶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大難臨頭,還在繼續一邊感慨一邊編輯ppt,“啧,不愧是東大商院的。”說罷,容蝶又笑了下。

司懷衍微微調整了一下後?頸的角度:“容小蝶,你今天笑了很多回。”

“是嗎,那八成?就是那個家夥的功……”似乎是察覺到什麽,容蝶趕緊閉嘴閉笑,低頭喝了一大口降溫降火的大麥茶。

司懷衍:“……”下一秒,他放下平板起身,緩緩走?到容蝶身後?。

這态度不言而喻了。

容蝶心說完了完了,剛才她太得意忘形了。

這時,她忽然瞥見桌旁擺着一封信,信紙已經被拆信刀給拆開了,上?面寫?着Erhard

注意到這個後?,“原來你叫Erhard啊。”容蝶還蠻開心的,突然得知了他的英文名。

并且她企圖借着這個将?話題引到別處,她笑着看向司懷衍。

因為容蝶忽然間的打岔,司懷衍差點都快忘了這封信的事。

容蝶見他态度又變了變,于是就将?這封信給拿過來,她大致浏覽了下,許是這人曾經給他發過很多email,結局無果,就幹脆用?了最原始的方式:寄信。

看完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封想要?起訴和維權的信。

看樣子,有錢人和身居高位的首席日?子也并不太平,他們也有屬于他們的煩惱。

司懷衍倒是一點不避諱容蝶看這些。

見她一臉好奇,他也沒藏着掖着,解釋道:“是當年我在矽谷...”他幹脆将?她抱在懷裏,說了一半,又突然有些不想說了,“如你所?見,這是一堆爛攤子。”

“司sir,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焦頭爛額?”容蝶将?信紙嚴絲合縫地對折,捏在指尖問。

“怎麽?”司懷衍見她眉目鬼精。

容蝶為了彌補剛才她的‘過失’,朝他獻計般開口道:“兵法有雲:其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她說完,對着司懷衍吐了吐舌:“司sir,須知難知如陰,動如雷震那。”

司懷衍的眼角輕輕地彎了彎,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嗯,你想說什麽?”

容蝶說:“就...你得,動起來啊。”

司懷衍忽然間就像是明?白了什麽,确實,現在他人在國內,國外那些事情很多不好插手?,光是看見這些都覺得人困馬乏不勝其煩,但要?是他今晚狠心點兒,直接飛過去....

這個有點棘手?的事情忽然間就迎刃而解了,別說,在這點上?,他确實做的不如眼前的小東西。

但是見她這麽嚣張,司懷衍心裏還是有些難耐,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既然她說要?動起來。

下一秒他覆上?她耳旁,一字一頓道:“行,晚上?,你等着的。”

容蝶:“…………”

後?續麽,容蝶她自然是被草了個慘。

并且趁着周六時間充裕,她硬生生是被司懷衍打包去了趟矽谷,周一還請了天假。

容蝶簡直恨不得咬死他,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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