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NAN 9 交錯
NAN 9 交錯
【內外夾攻之DOUBLE】
曾以為我們會一直充滿幹勁,永葆青春,不懂孤獨,卻原來,學院依舊年輕,而我們已經老了。
不到白頭的諾言,一遍一遍的上演,遠不可及的思念,一天一天的重現。
任何年華已去,不着痕跡。
還是這片海域,今天的你我能否重複昨天的故事,讓無憂的歡聲笑語不帶點滴的遺憾,每天按點起床、吃飯、玩耍、睡覺。
海風和煦伴随着夢想,夢不落,夜裏像是群星,像是明月,抑或只是蛩蛩蟲鳴,這吹起的泡沫,如同隔着紗布,隔着七彩的花環,燈火在上,有你在旁。
最美的遇見,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我們可以一同去看朝陽,看太陽升起時候的絢爛,那充滿生命,充滿希望的美景,而随之沉睡的夕陽呢?
這些年,你我做的最默契的事,就是,我們都不曾再次聯系。
那麽,今日再見,終究是末路窮途,還是狹路相逢?
是對手,是朋友?各為目的,還是彼此惺惺相惜,又或者,其實,什麽都不是。不曾心動,不曾感動。
這份直給,牽扯太多的有意而為,這份接納,伴随太多的将計就計。
海浪一卷,拍打在錯落巨大的岩石上,一個黑影從石縫間竄了出來。
獵狐站在岸上,風衣随着海風扇扇作響,待那人出現,微擰的濃眉展開,随即做出一副闊別已久的樣子,嘆息道,“你這是去哪?”
月裏昂身形一頓,詫異獵狐的突然出現,明明鋪設了好幾日的魔法陣,怎麽獵狐沒有上套,還精神氣爽的出現在這裏。狠狠皺着眉,兩眼微眯,扭頭,一臉坦然,“你還關心我的去向?”
獵狐嘴角一抿,剛往前兩步,月裏昂便嫌惡地後退,不滿之情早不已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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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狐微微嘆息,随意問道,“或者說,剛才你去哪裏了?”
月裏昂猛擡頭,盯着獵狐眼眸深處,雙眼瞪的像是要掉出來般,面不改色地岔開話題,一字一句含着深深的恨意責問道,“你怎麽不問,那日你消失後的這幾百年來我去哪裏了!”
獵狐眨了眨眼,疑惑道,“你,過的不好?”
月裏昂見呆愣的獵狐,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再看向他時,竟是心凄神傷,各種心酸各種憤怒席卷而來,承不下這眼裏,似要化為厲火,噴發而出,将眼前這人燒個灰飛煙滅。
“你?”獵狐緊縮眉頭,吭哧一聲,立即不安地問道,“他們怎麽你了?”
“呵呵”,月裏昂笑的很冷,他邁前一步,問道,“四百年你不問?”,又邁前一步,問道,“四百年的消失?”,“你以為現在這樣站在我的眼前”,說着又灼灼逼人地向前一步,獵狐慌忙一退,“我還需要給你解釋嗎?”
獵狐霎時呼吸急促,開口急于辯解,可月裏昂根本沒給他任何機會,走時深看了獵狐一眼,道,“你,欠我的。”
月色下,整個小島之上,五處綻放着玫紅色的巨型魔法陣,這是一個引導魔法陣矩陣。原是月裏昂為了尋找路西菲爾設置的。因為另外一個時空的晶石矩陣魔法已經可以自動運行,所以,這近身的主控魔法陣便不再需要。
如果不是,獵狐當日搗亂,月裏昂也不會不消除這個,以免被人察覺,而是,幹脆更改一番,教訓一下烈焰班的臭小子們。
窗外的風将白紗吹起,朦朦胧胧的,夜裏,風,風襲人,月,月不明。忽而有不絕于耳飛禽走獸嘶鳴的聲音,不安分,整個夜裏露骨地表現着不安分。
“奧西裏斯,”這聲音龐大的撲面而來,将整個宿舍區籠罩其中,仿佛一位巨人,沖着屋頂輕昵低語,淡的稍一碰觸就破了似的。
伴着心酸,夭悲痛地喊着這個名字,像是将心一起捧出,這語氣含着無可奈何,包着痛徹心扉。
“你愛上別人了嗎?我在黑暗的世界裏尋找你千年,你卻将心奉送給了別人嗎!”
夭低頭撫摸着垂達腰際的金色發梢,碧色的眼睛放出憂郁而仇恨的目光,冷寒氣息灼灼逼人。他緩緩起身,順着明皓的雙腿間,爬至他的胸膛,柔若無骨的雙手輕撩明皓的面頰。
明皓迷離着雙眼,呼吸視聽全無,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娃娃。
月光下,那雙細嫩的小手,霎時枯槁起來,骨節分明,黑黃的皮膚皺巴巴地貼合增長的手骨上,夭語若游絲,兩眼兇光驟現,“你喜歡的是這張臉嗎?”
烏雲漸漸退去,磨砂白的月光照射進來,卻被地板上的魔法陣全部擋了回去,黑色的魔法陣散發出魅惑人的水晶紅。
“呵呵~”
一道光,從他的手間揚起,夭的整個身體咯咯作響,皮膚肌肉漸漸斑駁脫落,腐朽之氣萦繞四周,“奧西裏斯,”
又是一次的呼喚,可字字咬牙,憤恨傾瀉而出,扭曲的語調。
“你還是背叛了我!”
這聲音嘶啞的令人顫栗,像是從地獄傳來,夭咧着殘缺面容地笑,一步一步,慢慢爬進明皓的身體。
309房間
天行仿佛被人抽去了力氣,此時,他覺得自己的生命是蒼白的。他開始放棄了掙紮,仿佛間支撐整個生命的砥柱崩塌了,心中的天地正慢慢沒了距離。他,終于快成為一副軀殼了。
喬治幽藍的雙眼迷離不清,他伸出細長的舌頭,允吸着天行冰冷的雙唇。
嘶啞地聲音響起,“給我吧~”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總覺得可以從天行身上得到他想要的,就是不得其法,漸漸地,喬治已經沒有了耐性,先前還清秀的外表此時已變得猙獰異常,他滿臉骨骼錯動,獠牙逐漸滋長,印着這月光,恐怖非常。
這是最原始的對能量的渴望,吞噬,這是最原始的對能量的掠奪。
天行直愣愣地躺着,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幻化出那時年幼,那是他原來的世界,有大哥,有淩寒,有杜磊,還有幼年的明皓。每個人都成了木偶,上演着一場場的活劇本。面部的表情,聲線,幾乎都不曾改變,這是品味的人變了,這得出的味道也變了。
“呵呵,天行啊,小兔崽子~等哪天大哥混個出人頭地,我天天帶你吃三明治,啃雞腿,這個破學,咱不上了!”
“天行,DAD以後不能陪你了,天行要堅強,知道嗎?這樣我才能放心,天行不會讓我擔心的,對嗎?”
“原來你是男生啊,害我紳士這麽多年,蕭猛,你的弟弟真是害人吶~”
“這裏不是你家,你怎麽天天過來!”
收了下巴,正眼面對變形的喬治,沒有驚恐,稍一遲疑,歡笑出口,“外人還真是不友善呢”,言畢,自暴自棄地認命般,天行極緩地閉了下眼,他似乎已經預見被吃掉的命運。
“蕭天行。”
什麽?!天行驚詫地睜開眼,一則水霧缭繞不去,使勁眨了幾下,才又看清眼前的景象。
“你,”
一個厚重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房間,天行身體一輕,喬治被震到三尺之外。啞光亮起,從牆壁緩緩走出一人。
天行艱難地坐起身,警惕地看着明皓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心潮咯噔一下,隐隐呼吸不順,手腳微微發顫,是害怕,自己的身體在害怕。天行屏住呼吸,不留聲色地小心觀察着。
明皓在天行半米的距離停下,像是退去了所有塵埃,鉛華洗去,此時的他是幹淨的,近乎透明,碧色的眼睛鋪開滿滿的柔情,似化在這濃濃情意裏,“在沒有見的這段日子”,明皓單膝跪地,右手托起天行的左手,望向天行,一字一句問道,“有想過我嗎?”
天行忽而啞然,胸腔脹痛,偏頭望着明皓,那眼裏有什麽,愧疚,或是恨意,像是隔了千年,一滴淚水悄然落下。天行不自覺地拂去明皓眼角的淚滴,心冰涼涼的,各種想法紛至沓來,天行突然問道,“你,有野心嗎?”
“快好好查查!哪個惡棍幹的!”
這個聲音是獵狐的老師。明皓一手将天行抱在懷裏,翻身,躲到了床榻的另一側。
門口吵吵鬧鬧的。
“沒有找到,魔法陣已經消失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混蛋!這個惡毒的魔法!”
“砰!”什麽東西爆破了,陸陸續續的詢問,吵鬧了一會,一切又恢複如初。
“怎麽回事?”等門外安靜了,天行問道。
明皓眼神不定,又狠狠地将天行抱緊了些,貪婪地吸食着天行發尖的氣息,開心道,“我好想你。”這言語,像極了孩子。
天行一怔,不再說話,半響,回抱住明皓,淡淡答道,“我也好想你。”
只這一句,卻讓明皓突然松了雙手。
天行莫名看到明皓眼裏的傷,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
明皓忽而展顏一笑,邪惡地将冰冷地手放到天行的胸口,“再說一遍啊?”
天行卻不吭聲,他起身,整理整理衣服,便淡然地離去。剛到門口,明皓追問道,“你甘心就這樣走掉?”
天行笑了,用沒有力量的聲音答道,“心都沒了,又如何嘗的出酸甜苦辣。甘?”天行搖了搖頭,苦澀地笑了笑。
明皓見天行走了,腦袋一沉,片刻,在擡起來時,發覺自己進錯了房間。大怒,甩手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卻見夭孱弱的微縮在陽臺上,不停地發抖。
明皓一把将夭抱回床上,厲聲責問道,“我不是讓你在這裏老實躺着嗎!”語氣裏透着滿滿的心疼。
夭委屈着小臉,低眉順眼地休息了。
明皓見夭睡去,這才使勁敲打自己的腦袋,覺得嗡嗡作響,十分混亂。
屋外月光忽明忽暗,天行站在B棟樓底,他回頭望了望,整座樓矗立面前,一時間覺得高不可攀,嘴角裂出一個苦澀地笑容,“這樓”,
“好高啊。”
其實,有或沒有,又怎麽樣呢,注定愛上這人,注定傷痛全身,非要等自己無法站立的時候才知道認輸,非要等自己破敗到奄奄一息時才明白退讓,愛,好奢侈,而我,今生難以受用。天行揪心的難過,仰天,哽咽地喃喃開口,“好寂寞。”
腳邊是大塊的石子路,或者應該叫做石板路才對,2米得寬度,剩下的是大片的草坪,走着走着,天行漸漸看不清前方的路,反應遲鈍地用手拂去,才發覺眼睛早已浸濕了淚水,他,低低嗚咽出聲,“我想回家。”
“奧西裏斯,奧西裏斯,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