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NAN 16 契約
NAN 16 契約
【內外夾攻之DOUBLE】
龍天在時空隧道中靜默許久，開始回想事件伊始并試圖結束這場追殺。
人有兩面，如月随行，而你往往只能看到他願意面對你的那一面，至于事情的全貌，怕只有有心人才得以發現。為了切合最佳時機，該出現的，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而我，龍天盤算着，只要正确找到那人便可。
既然事情發生了改變，定是有人參與進來，這無人管轄的時刻，定是改變的開始，那麽合适的出口究竟在哪裏。
“兩面性，”龍天搜集着所有記憶，“對了，1959年，這一年月球的背面照正是曝光。”定位完時間之後，龍天緩緩起身，一步踏入學院大門，而這一步時間上的錯隔令另一方的計劃正式開始。
羽毛筆在空中畫下金色的印記，正中間書寫“契約”二字異常顯眼，另起一行，頂格處一筆一劃道，“第一項：鏟除一切無妄之争。”
待最後一筆定格，一男子發出咯咯地笑聲回響在整個空間。最後一片黑暗将其隐沒。
出口，白露早，寒露遲，秋分種麥正當時，1959年，A市。
聯系時間，內外夾攻時間，7月
塞克瑞乏斯學院第三年：進餐時間。
不像主時間軌道，因為懂得時空魔法，所以，增加了定位難度，所有的定位都是關聯時間。關聯性分為好幾等，有一對一，一對二，二對三，等等，分別指代與之關聯的年代。而這次是一對一，即正規時間對應1959年，龍天需要看到月球的背面，找到那人。只有在這個關聯點上出現的人物才是，龍天這次需要尋找的對象，也是很多事情得以明了的關鍵所在。
學院5號工廠實驗重地。
這個時間節點上有好幾處閃光，預示着開啓時間節點的對象，但是學院位置卻有幾個虛色閃耀，定是有人做了僞穴，一個能有多餘精力做僞穴之人，想必定是需要隐瞞的藏匿之人。
不過，此時空之簡陋，恐怕也是他算計在內的，因為太過于簡陋，所以，不會引起高級魔法人的注意，不過，似乎他是想要臨時與誰見面而定下的場景一樣。還是，因為這個場所本身就是一個錯綜複雜的存在，現在想來，恐怕是後者，因為，剛一踏進，龍天才發現，幾乎所有時間軌道都已經飽和地占據着。令人眼花缭亂。這麽好的時局，恰是最好的隐藏之地。
學院餐廳東門外2M寬的方形大理石走道，足足100M距離，正對着一座灰牆紅瓦高頂聚集的3.5畝工廠區，圍繞廠區的黑色鋼材栅欄中心位置镌刻着魔法咒字符，長長的圍欄，卻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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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設置一個大門，也是魔法陣的入口，黑色雙開大鐵門，硬是占據了10M的橫向空間，左扇門面留有1人大小的小門，小門門框金色琉璃，雕刻鑲嵌的極盡奢華。
周圍靜的出奇，龍天此刻心情頗為複雜，他不知出現在他眼前的會是什麽人，但是，那人一定知道他的所有。
推門而入，沿着大門位置是直通整個工廠的通行行走道路，紅色的地毯沒有半點灰塵，地毯兩旁又有很多分支，走向左右兩邊。
整個廠區路徑四通八達，井然有序，一經踏入，忽覺頭腦昏沉，耳際似有人吟唱祭祀之歌，不絕于耳的低鳴，嗚咽，天地間，仿佛此刻只剩下一人，那人在不遠處，搖搖欲墜。
“你來了。” 主幹道上，一少年雙手背于身後，笑道。
這聲音如此的熟悉，仿佛曾幾何時與之為伍一般，抑或是曾經的對手，但總之他們以前定是認識的，只是如今的龍天沒有了記憶，當然，那份記憶本不屬于他。
不過，因為與本體的同一性，所以相貌跟能力上的相似，想必正式那人想要利用的東西。
龍天驟然醒悟，恨恨地瞪着對面的人，回答道，“啊，剛睡醒。”或許，這便是很多人袖手旁觀的動機，即，路西菲爾再生，但是卻完全沒有了曾經的記憶。
夭忽而哈哈大笑出聲，樂道，“你竟然同時活在兩個世界。”夭并不奇怪龍天可以找到他，畢竟長時間的孤獨任他怎樣都會覺得寂寞。
這個時空是夭身體恢複之後創造出來的，為的就是将自己完全在人間解放。而能夠反映過來，進入這層時空的人，不再少數，不過，都不是夭需要的人選，夭需要的，就是，一個新的個體，與之重新簽訂契約。畢竟，多拉攏一人，将來戰役開始之時，就多了一人的力量。戰役，賽特已經預見了戰役的到來，這伴随着新的撒旦的誕生。而他，必須提早做足準備。
龍天不語，片刻微怒，喝道，“侵入我的夢境，幻化成他的模樣，你就這點本事！”如果沒有找到此人，龍天可能會以為自己在誕生之初，怕中了時空之花的花毒，所以才會産生一些記憶上的混亂，才是糾結一個名為蕭朗的人物。但是，今日見到此人，看他的樣子仿佛沒有什麽可以隐瞞的，而自己身上定是還存在着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便開始猜測，第二種可能，那就是根本沒有蕭朗這人，還有便是，他也根本就沒有中過花毒，而這現存的記憶，一定是開始進入他的領域時刻，再一次的記憶入侵。于是，能賴便賴，龍天，立刻咬住不放，似乎等待對方能夠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而這個解釋将作為他解除疑惑的法寶。
夭微微眯眼，“我不會好奇你的蕭郎是哪位，或許從來就沒有這個人呢？”
賽特打着哈哈，他開始掂量此人的用途。但，這個答案似乎并沒有得到滿意地肯定跟認同。見龍天眼眸暗紅，一股血腥味充斥全身，夭冷哼道，“找不到他，因為你沒有得到他的真名。”因為對當時情況的細枝末節，賽特也并不清楚，這個蕭朗與龍天的恩怨，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再次經歷才會明白。這定是跟智慧女神有關，所以裏面的一切都得到了規避。每次企圖入侵之際，看到的全部是馬賽克狀态，而聲音也被做了處理。所以賽特對于此事，頗顯得無能為力，畢竟，智慧女神跟正義女神都跟奧西裏斯熟稔，這部分處理的倒是讓人無法插手，所以，利用龍天，可以再次侵入，從而得到真相，而真相向來是最誘人的果實。
龍天微微驚愕，冷峻眉目似顯不悅，努力追憶，卻越發頭痛。
見龍天不在狀态，似乎依舊不明所以，夭也就是賽特，急忙誘騙他，并與之簽訂協議。
“我已将前塵舊事全部奉還于你。路西法，承認吧，你愛上了一個凡人，在西方設下的牢籠并沒有将你心愛之人禁锢，一味的欺騙只能讓你距離上帝越來越遠，直到你被徹底遺忘。”
夭見龍天絲毫沒有反應，腹诽道，他到底開展了幾個空間，為什麽我的參與會擾亂他的思維？還是這個猜測，猜錯了，其實那個蕭朗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算了，既然說到這裏，先這麽處理吧。賽特避重就輕道。
“路西法，你的名字剝奪了你的能力，這是上帝的懲罰，沒有誰可以判你無罪。”夭低頭輕笑，似無奈，似悲哀，更多的到是他可以确定這個是一個好機會。因為，路西菲爾并沒有用真名，龍天，太好了。
龍天淡然地杵在那裏，一動不動，腦子全是蕭郎？蕭月夜？在時空之門處，他得到了幾個記憶的提醒，時空之花毒為什麽無藥可救，因為，他是真正發生過的，所以，所有的情殇一旦沾染都會生不如死。龍天為了确定時空更改的部分，拿走了一些時空之花，此花又換做記憶之花，沾染了的情痛令龍天明确自己身處何處。像是在身體上刻畫的記憶标記一般，因為一旦開啓時空之旅，想必不會輕易終結，龍天聰明地将情殇在自身刻畫，為的便是不受時空之門擺布，好正确辨析對方究竟想讓自己改變什麽，而最後以便不會喪失心智，迷失了自我，龍天知道了，他此刻已經記起，他便是路西菲爾的羽翼，而他的不願死去，也是由于，他可以感應到，路西菲爾并沒有完全死去。他需要的是，在沒有完全忘記的情況下，找到路西菲爾。
夭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悄聲道，
“這段旅程很遙遠，需要你找到時空的縫隙，從此岸的此時，走到彼岸的彼時，這中間事件更替的時間和事件我已全部吞噬，路西法，從今天起，我還你真名，被神判下傲慢之罪的神子，路西法。”
此語一出，只見從龍天的背後漸漸影現3對骨翼。
夭右手展直，附在左胸，身體緩慢上升，直至半空時，雙目緊閉，“祭祀，天使之翼，今日，我判你死罪。”
周圍景物瞬息萬變，夭睜開那碧綠的雙眼，睨視着眼前的龍天，“路西法，被神抛棄之子，游走在罪與罰的邊緣，那懲戒之劍吞噬的靈魂，暗夜裏的魑魅魍魉，進食時間到了。”
地殼在不安分地晃動，耳際震耳欲聾的嗡嗡聲幻化成一縷縷黑煙，蜂擁而至，待到漂浮至龍天身邊時，那黑煙确是一條條毒蛇，張開獠牙，仿佛原野裏的鬣狗般，兇殘地撕扯着龍天的身體。
龍天強忍傷痛。
“路西法，你的羽翼被一支支折斷，你的神力被一點點侵蝕，你的記憶被一片片吹散，那地獄遍地的紅白均是你肆意增長的回憶，他們一年一年的生長，一年一年的飄散，這毫無果實的鮮花，長滿此岸彼岸。”
“路西法，那地獄之炎的火種即為你堕落之前最後的記憶，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便将它奪回。”
夭雙掌合攏，置于胸前，三指交叉，輕斂眼簾，虛幻中，龍天隐約似見一巨大豹頭人身像立于夭之背後，
“路西法，我将蒙蔽上帝之眼，送你前往征途，助我修魂，大功一件，功成之日，便是我予諾之時，此間種種事宜，均需聽從我令，此語化為鎖鏈，束縛汝之心髒，語畢，成真。”
說話間，天幕低雲直壓學院，層層烏雲中，劈下一道玄長的閃電，貫穿路西法身體，霎時消失不見。
路西法忽覺周身的腐朽之氣似被吹散，整個形骸将要毀滅，眼眶赤紅不見白瓤，像是能滴出血來，那閃電耀眼扭曲成鏈，纏繞暗紅的心髒之上，這時，四處撕咬鬼哭不覺，雙眼難以明睜，渾身乏力，反胃，再睜眼時，卻見自己倒在一片收割完成的麥田裏。
曠野悄無聲息。
“生還是死”
路西法擡眼，只見一帶着鬼面的人居高臨下地說。
雲低，灰色滾滾，田地荒蕪，遠處喧嚣。
路西法舒展了筋骨，雙手握拳，深深吸了口這濁世之氣，“啊”嘆息清流而出，“久違的快感”。
秋風夾雜着風爐的咯吱咯吱，一浪一浪地拍來，像是要穿透他的身體，看着駕于脖際苗刀，路西法心髒像是要從胸腔跳出來一般。
“生還是死。”冰冷的聲音，冰冷的氣息，冰冷的人。
“生還是死”，再說話時，路西法已經立于鬼面眼前，面色如常。
鬼面猶豫片刻，路西法冷哼一聲，右手已将鬼面的心髒取出。
“幻象，一切的幻象，蕭郎已死，契約第一項完畢。”
如果說，我愛上了你，或許因為真正的你在跟我玩躲迷藏。
“啊！”鎖鏈纏繞跟進一圈，路西法雙目金黃，暈厥過去。
如果你的世界沒有我的位置，那樣的場景我無法想象，那樣的你我無法想象。
這是一場無法逃離的背叛。
如今，我，找遍天涯海角，終于可以在這裏樹立一座石碑，寫盡對你的思念；如今，我，終于可以放下心結，坦蕩蕩地看着這片海域，對你說聲，很想念你；如今，我，終于可以為你流滴眼淚，看着它滾落，然後黯然神傷；如今，我，終于可以完全釋懷，好好的回憶你我的過往，久久不用回神；如今，我，終于可以體會你那句話，因為我，一當想起你，也會，同樣的，心疼
對不起，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你身旁，卻原來永遠真的沒有那麽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