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白水圍着面前的老黑牛前前後後看了一圈, 最後狐疑地将自家哞哞帶回了院子,加快腳步跑進了屋子。

這剛一進屋,還沒看到盧魚的影子, 白水就聽到女人的笑聲, 這笑聲震得白水頭皮發麻。

“少爺回來了。”凝香端着已經在火爐上烤得橙黃的地瓜幹和茶水進了屋。

白水對于凝香的突然到來有些措手不及,但仍不忘找着自家魚, “盧魚呢?”

“我在這,凝香大姐從家裏給咱們帶來了好多吃的, 快進屋一起吃吧。”盧魚緊跟在凝香身後, 手裏端着梅子幹和杏子幹, 臉上帶着吃貨的滿足笑容。

相比凝香和盧魚的滿足笑臉,白水的臉色就頗為難看,本來擔心自家魚會不會因為陌生人的到來而懼生, 從而更加需要自己,如今他錯了,這魚壓根就沒有任何影響。

進了屋,白水将從一品齋帶回來的豆沙餡兒放在桌子邊解凍, 因為天氣太冷,白水就算将那一罐豆沙餡兒揣進懷裏,也沒有躲避掉寒冷的侵蝕。

“少爺, 原諒凝香沒打招呼就過來了,想着眼看就要過年,凝香就想着做些什麽幫助少爺。”凝香自從坐下後,就開始喋喋不休, “多虧了老二我才能順利找到你們。”

白水這廂一聽凝香提到了王老二才後知後覺地到處找那傻子的蹤影,無果後又問道,“他把你送來的,怎麽沒到家裏坐坐?”

說到這,凝香哈哈大笑,“老二怕你記仇再打他,把牛車停到你家門口就去找朋友鬧去了。”

白水萬萬沒想到,這王老二這麽怕他,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有人再欺負他的盧魚。

想起盧魚,白水才将注意力投注到如今嘴巴閑不住地正在嚼着地瓜幹的盧魚,不禁嘆口氣,這魚當真是吃貨啊,如今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是時候要重振夫綱了!

“看到少爺如今生活美滿,凝香相信大夫人也能安心了。”凝香眼角潮濕,看着盧魚又說道,“少爺能有魚少爺這樣的人相伴也是福氣。”

凝香還記得早上她來這裏時,見到盧魚的第一眼,因天氣太冷她與王老二分開後就緊忙地敲着白水家的大門。

她這邊敲得急,屋裏的人跑得也急,只聽那腳步聲慌張地回響在耳邊,本以為那人跑來會立刻為自己開門,又哪知道,這人竟在門口問起了自己的身份。

當凝香見到屋裏人的第一面時,就被眼前的溫潤少年吸走了所有注意力,大大的眼睛清澈見底,仿佛所有的壞心思都與他無緣,白白嫩嫩的模樣就好像話本裏的小公子,不愧是少爺的男妻,這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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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以前,她就知道男男通婚,但在印象中,兩個男人在一起過日子,這日子肯定過得一塌糊塗,但是當她随着盧魚走進白家的時候,她深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縱使在冬季,院子裏的小路上也沒有一絲浮雪,各色物件陳設的井然有序,宅子也是與這鄉村的格局完全不一樣,精致大氣。

進了屋裏更是讓凝香屏住了呼吸,不是被屋子的陳設所震懾,而是被這溫馨的氣氛所征服。

凝香與盧魚聊着在鄉下的見聞趣事,聊着聊着便結成了朋友,期間,凝香還不忘拿出自己從家裏帶來的菜幹,果幹,以及地瓜幹,與盧魚一起品嘗。

“對了少爺,凝香還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豬肉脯。”凝香一拍大腿,就站起身來從那土色的包裹裏

拿出了一碟方方正正,用牛皮紙包裹的東西。

白水微微翕動着嘴唇,看着眼前仍舊帶着涼氣兒的豬肉脯略帶愁容,這東西想必是這身體的原主喜歡的,但他着實不太愛吃這類東西,不過為了不讓凝香生疑,同樣也不想拂了凝香的一片心意,裝作很開心的樣子,接過了凝香遞給自己的東西。

只是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盧魚,看出了白水眼裏的隐忍,同樣也不解着,他從來對白水的喜好了如指掌,為什麽如今凝香說的和自己用時間感悟的完全不一樣?

難道從新婚晚上開始,那個對自己頤指氣使的白水當真從世界上消失了?如今陪伴自己的是誰?

盧魚疑惑着,卻又在下一瞬時間內釋懷,那些事想着又有什麽用?只要如今的白水一直喜歡自己就是好的,只要如今的白水不離開自己就好,就算自家白水是鬼他都不會害怕,況且有會做飯的鬼嗎?

白水見盧魚一直在一旁皺着駿眉,不禁伸出手在盧魚的額頭試試體溫,見盧魚緩過神來才問道,“身體不舒服?”

凝香一看自家少爺這麽心疼夫郎,也不禁跟着心疼起盧魚來,“怕是受涼了,今天早上給我開門時,魚少爺就穿了件單衣。”

白水這廂一聽凝香那進似乎小報告的話之後,對着盧魚口氣略微嚴肅地說道,“怎麽每次都不注意防寒?”

“我着急了些,就。。。”盧魚一見白水冷着臉,就瞬間蔫了,就連說話也小聲小氣的。

白水又哪會舍得真與盧魚生氣,更多的是對盧魚身體的擔憂,起身便去了廚房給盧魚熬姜水喝。

在熬姜水的時間段,白水拿出桌子邊已經解凍了差不多的陶瓷罐子,看着凝香正在教盧魚做手套,且盧魚學的又異常投入,為了不打攪他們,白水決定悄悄離開。

“少爺,那是什麽東西?”凝香放下了手裏的針線,看着白水手裏的陶瓷罐子無比好奇。

“這是做東西的餡料,這天色還早,今天就在這吃飯吧,凝香姐。”

凝香這邊笑着答應了,又繼續與盧魚研究怎樣做手套,白水則去了廚房,将揉好的面,分段擀皮。

一切準備工作全部完成,白水拿出罐子裏的豆沙餡兒,用擀好的面皮逐個包裹起來,想着再像上午一品齋那樣蒸一鍋豆沙包,可是他又覺得單一的豆沙包吃起來不過瘾,便又熱了熱鍋,用油煎起了紅豆餅。

比起豆沙包的軟糯,紅豆餅便熱情了稍許,被油煎得外焦裏嫩,油香與紅豆香氣相互交融,配合着稍帶勁道的面衣,咬下去既是溫暖的相遇。

自從白水把自己做好的豆沙包與紅豆餅拿出來以後,凝香和盧魚就都安靜了,都在忙着吃東西,反而冷落了等待反饋的白水。

“怎麽樣?好吃嗎?”見沒有人說話,白水決定自己問。

只見,凝香連連點頭,嘴裏塞滿東西含糊着說道,“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大饅頭,還有這個餅。”

盧魚則是對着那紅豆餅頗為上心,吃了一個又一個,最後不忘拿出碗裏的一個紅豆餅夾給白水,笑着說,“這個更好吃。”

白水看着盧魚滿意心裏便跟着滿足起來,比起別人的贊美,最重要的還是喜歡的人的一個點頭,一個微笑。

“好吃你就多吃些。”白水摸了摸盧魚的腦袋,見盧魚那緋紅的臉,白水也沒多注意,許是這魚又害羞了。

送走凝香時天色已經昏暗下來,白水看凝香喜歡吃紅豆包,就将剩下的紅豆包和紅豆餡兒一并送給了凝香。

白水給自家大門上好鎖之後,就帶着被自己裹得猶如一個球的盧魚進了屋,“晚上我在給你熬些姜水,別感染風寒。”

盧魚聽着白水的話點點頭,支支吾吾地咕哝着,“應該沒事,小時候經常這樣跑來跑去都沒事。”

“還是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嗎?以後我若是不在你身邊,你這個樣子我會擔心你的。”白水耐下性子像一個耐心的老師教導着盧魚,這魚怎麽一直都不會保護自己呢?

又哪知盧魚因白水的那句話,酸了鼻子,擺脫了白水拽着自己的手,徑自坐在自家火炕上,自說自話,“我那個時候哪裏還會想到保護自己,我一聽門外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還與你很熟的樣子,我有多着急。”

如今的盧魚,臉上長了些肉,再者加上這一冬天的修養,白淨的臉透着如玉的光澤,再加上如今緋紅的臉,看上去更加耐看。

白水看着盧魚氣鼓鼓的臉,還有那近似乎吃醋的話,惹得白水輕笑着,邁起步子,坐到盧魚身邊,将人靠在自己身邊,聞聲說道,“以後不要亂想,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盧魚因白水的話,像是鼓起勇氣似的,鑽進了白水的懷裏,悶聲說着,“我以後也不會照顧自己,你不要離開我。”盧魚對白水先前的話耿耿于懷,不是說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嗎?什麽是不在自己身邊?

“我什麽時候說要離開你了?盧魚你今天有點奇怪。”

盧魚并沒有正面回答白水的問題,僅是從白水懷裏仰起頭,黑白分明的眼倒映着白水的臉,像是要看透白水的靈魂,複又緩緩說道,“白水你是不是上天派下來的神仙?一定是上天看我太孤單了,所以把你弄到這裏陪我。”

“???”白式懵逼正式上線。

盧魚沒有理會白水的沉默,自顧自地說道,“也許你在天上過着更好的日子呢,就是因為我,你才下凡糟了這麽多的苦難,唔,但是我,我,我還是不想放你走,你走了那個白水回來了我就又孤單一人了。”

盧魚好似醉酒漢一樣說着白水越來越聽不懂的話,“就算你恨我,我也沒辦法讓你走,我我我那麽愛你!”

“盧魚,你怎麽了?在說什麽,我咋聽不懂?”

白水聽着盧魚平常不會說的話,那進似乎表白的話語讓他心潮澎湃,想要去安慰如今埋在自己懷裏嘟囔的盧魚,便托起盧魚的腦袋正欲親吻,然而手掌上傳來的熱度讓白水心中警鈴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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