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哎呀, 你今天不來我就差點去你家找你咯!”蕭瀾這一見到白水,就開始像個老者一樣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沒有你是有多忙。”
“家裏有點小事。”白水沒有詳細解釋。
蕭瀾聽了點點頭也沒深究, 僅是關切地問道, “事情解決了嗎?如果哪裏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到。”
白水聽了很是感動地拍拍蕭瀾的肩膀,說了句謝謝。
“你說咱們這是不是應該再找個管賬的?”蕭瀾跟着白水去了廚房, 在白水身後說着自己的想法。
白水将食材清洗幹淨後,回頭看着蕭瀾等待他回應的眼神, 草草說了句, “你當咱們徐掌櫃的是吃白飯的?”手不停歇地用菜刀将食材進行加工, 緊接着又說道,“咱們這有徐掌櫃的就夠了,如果是廚房缺下手的, 去外面招個工就行。”
蕭瀾聽着白水進似乎回絕的話,不死心地纏着白水,說道,“你不覺得咱們這些個血氣方剛, 整日面對徐掌櫃的那張臉完全沒幹勁兒嗎?”
白水聽了這句話,挑挑眉,對于蕭瀾的想法也是心知肚明了, 這狐貍真是狡猾,“我奉勸你這句話也就跟我說說,這要是讓徐掌櫃的知道了,你是有多傷人心。”
“哎, 我也沒說要解雇他,只是想找個丫頭來幫他算算賬。”蕭瀾這話越說越來勁兒,尾音帶着愉悅,而後又說道,“最好是個十七歲的小丫頭,嗯,如果是你夫郎小魚的妹妹就更好了。”
瞧瞧,這狐貍尾巴還沒藏多久,就又甩了出來,白水抿唇不語,他知道蕭瀾對文月很是上心,但他只能是作為蕭瀾的傾聽者,不能對他作出任何幫助,因為他無法保證,兩個人在一起是否能夠像他和盧魚那樣真正的幸福。
如果哪天文月因為蕭瀾而傷心,或者出了什麽事,那最後最傷心的還是他家那只傻魚。
“蕭瀾,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不能幫你,你想怎樣做随意就好。”白水這句話說得無比痛快,也毫不含蓄。
蕭瀾聽了也沒生氣,反而語調輕快,“那這麽說你是同意啦?”
“我只是你的合夥人,你當然有權利雇傭任何人,但這不代表我會幫你追我夫郎的妹妹。”
蕭瀾聽了白水的話,笑得爽朗,“成!只要你不反對,文月遲早會跟我在一起的。”
白水見蕭瀾終于離開了廚房,自己也樂得清靜地開始研究新菜式,冬季時令蔬菜資源極其匮乏,在這樣的環境下同樣也考驗着白水的選材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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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廚房忙活着準備什麽樣的主食時,白水發現米袋子旁邊立着一個半人高的大袋子,白水打算走進看看。
這個時候之前與蕭瀾所涉及的主要人物,徐掌櫃慢悠悠地哼着小曲兒走進廚房,“白老板,正好你看看我今兒早買的白面如何?”
白水不假思索地打開之前自己正欲打開的半人高袋子,入目的便是那潔白如雪的白面粉,伸出手來輕撚一小撮面粉,用食指感受着面粉的細膩。
“上好的白面粉。”白水感嘆道,這若是蒸個蛋糕之類的絕對可口細膩,但這也終歸是想一想,畢竟這裏沒有相應的制作工具,這個想法只能作罷,“這是在哪買的?”
“平時不都有上咱們一品齋推銷食材的嘛,今兒早我一看這面粉不錯,就想着留下了,少爺愛吃饅頭,白老板有時間可以幫他蒸一鍋。”
白水聽了點點頭,想着饅頭也不錯,但如果有餡兒就更好了,思及此,白水開始思考着能夠做餡兒的食材,饅頭如果包上肉餡兒那與肉包子有何區別?
所以白水腦海裏的餡兒必須是甜的,能夠做甜餡兒的只有紅豆沙了,想到這裏白水就在再一次叫上了徐掌櫃。
“掌櫃的可有紅豆。”
徐掌櫃的聽了就開始在廚房到處東翻西找,直到找到一小袋子紅豆。
白水拿到紅豆後,便将紅豆泡入冷水中,開始揉捏着其他廚師幫忙和好的面,揉面的力度要适中,這樣蒸饅頭的時候,口感才能達到最佳。
正在白水開始煮紅豆的時候,徐掌櫃再一次進了屋,嗅着紅豆的清香,陶醉了好久才想起自己要來的目的。
“對了白老板,前幾天你沒來的時候,曾有兩個自稱是你親戚的女人來這裏賣魚肉幹。”
“魚肉幹?”白水正要撇紅豆水裏的浮沫,奈何聽了徐掌櫃的話後頓住了手上的動作。
白水如今一聽到魚肉幹這個詞,這頭皮就止不住的麻,為什麽到處都在有人說魚肉幹,這個風波還是快些過去吧!
白水都不用徐掌櫃的再說下去,他也知道那兩個自稱是自己親戚的女人是誰,想必是那王招娣和張氏在自己這碰了灰,索性直接來了一品齋進行推銷,怎麽會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你買了?”白水當真害怕這徐掌櫃,再被王招娣忽悠着上了當。
只見徐掌櫃的笑眯了眼睛,擺擺手說道,“我看那倆女人跟白老板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況且這上門買賣還是要看質量的,她們那魚肉幹的成色說實話不怎麽好。”
徐掌櫃的向來對事對物無比精細,大到店鋪賬單管理,小到小販推銷的食材,他都會做到精益求精,在以往白水還覺得徐掌櫃的這麽做有些浪費時間,可是事到如今白水不得不承認,這次是多虧了徐掌櫃。
白水擔心這樣的事情以後再度發生,就告訴徐掌櫃的,“那兩個女人是我夫郎家那邊的親戚,我夫郎是被賣到我家的,我也沒有什麽親戚,所以掌櫃的以後再來人說是我親戚的,一律轟出去即可。”
“好的,我知道了,白老板盡管放心,不過老頭兒我一直有個疑問。”徐掌櫃話裏帶着遲疑,他在想要不要把這事情說給白水,但這話他不說還有些憋得慌。
“掌櫃的有什麽直說便是。”
“白老板當真在這沒有親人?”徐掌櫃的咬咬牙将自己那日的見聞全部說出來,“那日我趕走了那兩個農村婦人,便想着去集市逛逛,順便淘一淘新的吃食,可巧合的是,我逛了一圈又看到了那兩個農村婦人,你猜怎麽着?”
白水顯然被徐掌櫃所說的話勾起了興致,将砂鍋裏的豆沙繼續蓋上鍋蓋焖煮,繼續等待徐掌櫃的話,“怎麽着?”
“我就看那倆農村婦人進了隔着咱們兩條街的千味軒。”
“千味軒?”白水并不是特別了解這個名叫千味軒的地方,只知道那千味軒同這一品齋一樣,是個食肆。
每天除了到鎮上去一品齋做飯,再者就是回家黏着盧魚,哪裏會有閑心去觀察其他的東西。
徐掌櫃見白水那懵懂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遂即長籲一口氣,“看來是老頭兒我多想了,誰叫那千味軒的老板也姓白呢,原來的老板将店面賣給了這姓白的人家。”
“姓白?”白水自說自話地重複着這個詞彙,生怕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徐掌櫃,聞着越來越香濃的紅豆香,心情好地對白水說,“自從這姓白的人家一接手,那店裏的飯菜都照着咱們一品齋便宜了一半哦,要不是白老板會研究新的吃食,恐怕我們一品齋早就被打壓下去咯。”
“哎,他們愛便宜便宜去,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又後知後覺的想起徐掌櫃的另一句話,問道,“掌櫃的你是說那倆女人把魚肉幹賣到了千味軒?”
徐掌櫃只顧着圍着白水的砂鍋轉來轉去,被白水問道時還有些愣,“正是。”
白水聽了之後心裏五味陳雜,但又想着自己又不是救世主,只要王招娣她們不來打擾他和盧魚的生活就好了,管她們賣給誰,又是誰吃了呢,這些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期間,白水掀開鍋蓋,用勺子舀出一匙紅豆,并用手指掐着豆身,發現豆子一碰就軟了,适才往砂鍋裏攪拌糖料,煮紅豆切記在最開始的時候放糖,那麽這紅豆怎麽煮也煮不爛,糖必須要在紅豆煮爛且已出沙的情況下加入。
“哇,這什麽東西這麽香甜?”蕭瀾因為廚房的香氣再一次進了屋,與徐掌櫃一樣圍在白水身後,等待已經包好的饅頭出鍋。
“等出鍋了,你就知道了。”白水沒有理會蕭瀾那張快要流口水的臉。
待白水開鍋後,衆人皆被蒸鍋裏的熱氣熏蒙了眼,同時也被這散發香甜氣味的白饅頭俘虜了嗅覺。
“這是饅頭?”蕭瀾掂量着手裏的饅頭,直覺得不可思議。
“像這樣掰開它。”
在場的人,人均手持一個饅頭,學着白水的動作将白軟的饅頭掰開,霎時間,紅豆的香甜氣味,充斥着廚房裏的每一個角落。
蕭瀾一看饅頭裏紅紅的餡料,咽了口口水,遂即不顧饅頭的熱度将一半豆沙包塞進了嘴裏。
許是燙的嘴巴說不清楚話,在一旁嚷嚷着,“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饅頭。”
只要嘗過白水豆沙包的人都會像蕭瀾那樣誇贊這食物的美味,白水反倒是沒有多在意這些誇獎,只是想着要将這豆沙包的餡料帶回家些,中午給盧魚做一頓嘗一嘗。
白水興沖沖地往家趕,卻在回家的不遠處,看見自家門口停着的一輛牛車,在荊川誰家有牛車,誰家牛長什麽樣他都是知曉的,這牛明顯是生面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