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上章】

郎朗的讀書聲, 以及紅色的操場跑道,是很多人忘不掉的校園回憶。

在祁萻的青春記憶裏,更多的是…喬子?鸷。

直到停下腳步, 祁萻的心?跳還?在撲通撲通着。

回頭看, 喬子?鸷也正在看她, 少年唇稍帶笑,笑意清淺且明媚。

看得?祁萻心?裏一慌, 急忙忙的, 她趕緊把目光收了回去。

……

這邊, 喬子?鸷反應不大?, 只是不斷地輕撚手?心?,哪裏被女孩擊掌過?, 麻酥酥的, 有點癢。

“看不出來?啊, 咱祁同學的體能居然這麽好。 ”

說着話,肖河過?來?撞喬子?鸷一下。

“這還?用你說。”喬子?鸷挑眉哼聲。

一股驕傲勁。

就是不知道人家?祁萻體能好, 他在哪裏驕傲個什麽勁兒。

肖河無語地“啧啧”兩?聲。

後一想, 那是人家?的未來?老婆大?人, 可不得?驕傲一下嗎。

“诶, 阿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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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河又想到什麽, 往喬子?鸷這邊湊過?來?, 小聲說:

“你這以後的福氣有點好啊。”

喬子?鸷擡眸, 往祁萻看了一眼, 秒懂的耳朵紅了, 最後回頭時, 沖着肖河就笑罵道:“滾”

--

當天晚上,喬子?鸷半夜醒來?發現?床上濕了一片。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第二?次了吧。

和上次一樣, 他做了一個夢。不同的是,上一次祁萻穿的是兔子?耳朵制.服,嬌弱又可愛,這次直接換了身黑色镂空蕾絲裙,外加黑絲襪。

小姑娘手?指勾着喬子?鸷的下巴,帶着人輾轉于卧室,書房,浴室之間。

那畫面,比看.片還?勁爆。

醒來?時,喬子?鸷盯着黑漆漆的房間,愣神了。

如此?大?場面,他根本不敢想,夢裏卻讓他實踐了一回。

此?刻整個人窩在被窩裏,汗流浃背,酣暢淋漓。

被欲/望纏身的少年,耳朵燒得?如同烙鐵,喉嚨不自覺地滾了滾。

渴了。

于是,手?往被窩深處又伸了去。

輕阖雙眼不久後,房間裏傳出急促的呼吸和壓着的悶/哼聲。

--

第二?天上課,喬子?鸷的精神有點焉,好幾次打哈欠犯困。一到下課,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一整個上午,喬子?鸷都是這種狀态,萎靡不振的。

祁萻都看着不對勁,自從上次他答應她好好上學後,他每天上學都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聽課也認真許多。

今天卻像生了大?病似的,病病恹恹的。

下午第一集 課完,趙小亮和肖河找喬子?鸷上廁所。

喬子?鸷丢出“沒空”倆字後,又趴在了桌子?上。

趙小亮覺得?簡直絕了,“哥,你咋回事啊,這都睡一天了?”

喬子?鸷沒答話。

趙小亮不僅眯眼,仔細圍着喬子?鸷瞧。

“難不成……虛了。”他獨自估摸道。

肖河聽到後,嘴角止不住地抽抽,忙拍喬子?鸷的肩膀,“你昨晚幹啥去了?”

男生之間插科打诨的對話,懂得?都懂。

問還?好,一問喬子?鸷就來?氣。

“草泥馬肖河,就是因為你天天在勞資耳根子?面前瞎叨叨。”

少年一邊罵人一邊坐起身子?。

他把一切罪狀歸咎到肖河身上。

因為昨天下午的時候,他一直在他旁邊絮絮叨叨。

“看不出來?啊,咱們祁同學的體能竟然這麽好。”

“诶,阿鸷,你這以後的福氣有點好啊。”

肖河卻覺得?莫名得?很,笑了,“我怎麽你了?”

趙小亮看戲地站在旁邊。

喬子?鸷冷眸看他:“沒怎麽,趕緊滾。”

肖河偏不,還?往喬子?鸷靠過?來?,扯出笑臉道:“要不…小的給你準備點腰子?,補補身體?”

“……”

喬子?鸷的心?裏,立馬奔騰出一萬句“草尼瑪”。

然而,祁萻坐在這邊偷偷笑了起來?。

她和喬子?鸷離得?近,經?常那邊說什麽她都能聽清楚。

聽見肖河說腰子?,她想起了上次吃炸串的時候,老板娘也送了喬子?鸷腰子?。

不僅送了腰子?,還?送了韭菜。

想起來?祁萻就想笑。

她覺得?可能喬子?鸷真的有點虛,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想着想着,她又笑了起來?,聲音輕輕的,像是清淺的呼吸聲。

這時,喬子?鸷一記目光打過?來?,眼眸微觑發亮,帶着一股莫名的威懾力。

祁萻立馬不笑了。

低頭,拿筆,寫作業。

一套假動?作,行雲流水。

可額頭還?是滲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緊張的。

她知道,喬子?鸷肯定還?看着她。

果不其然,那邊拖着散漫的聲音說:

“多準備一點,這有兩?人都得?補補。”

哈?

趙小亮和肖河對望一眼,皆是疑惑。

一個撓頭問:“多準備什麽?”

一個跟着發聲,“兩?人是指哪兩?人?”

喬子?鸷玩味地笑:“準備腰子?給我,和……”

大?手?往祁萻這邊一指,吐字:“她”

“一起補。”

祁萻:“……”

趙小亮和肖河更是眼睛都瞪大?了。

卧槽,一起補!

這兩?人昨晚幹啥了!?

女生的心?思沒男生邪惡。

祁萻沒往深了想,但隐隐約約覺得?哪裏不對勁。

臉頰粉撲撲的,一下更紅了,心?道:煩人。

--

這兩?天,除了喬子?鸷偶爾的逗弄,祁萻的校園生活還?算安靜美好,全因李雪沒來?上學。

聽說生病了。

她不在,就沒人會無緣無故找她麻煩。

周五的時候,李雪來?學校了。祁萻在學校門口遇到了本人。

高瘦修長的身影,穿着打扮一貫精致。

一絲不茍的編發,昂貴的雪絨大?衣,程亮的小皮鞋。

遠遠的,光一個背影,祁萻就認出了她。

祁萻并不想多關注她的事情,低頭默默走路。

進校門口時,她的聲音卻從前方傳來?。

“喲,祁萻。”

光一個“喲”字,足以讓人心?梗。

祁萻掉頭,往別處走。

不想搭理她半點。

花園那邊的小道,雖然路繞了些,但是清靜。

祁萻背着書包,直直地往那邊走。

後面的人卻好像悄悄追了過?來?,傳出一陣腳步聲。

祁萻不敢回頭,身後的人追她追得?越來?越緊,她不由得?加快步伐。

走到花園深處時,眼前突然一黑。祁萻一顆心?猛地提起。

“李雪,你到底要怎樣?”

她閉眼大?聲吼出。

這些天來?,恐慌和煩悶的情緒一直壓在心?底,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她對李雪是真的怕了。

也真的累了。

今天,她想把所有的一切解決了。

然而…

睜眼發現?,站在面前的并不是李雪,而是喬子?鸷。

他怎麽在這裏?

祁萻驚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少年吊着書包,神色詫異,須臾,臉色暗了暗。

看樣子?,他聽出來?了,這些天來?,是李雪一直對她有所針對。

祁萻的眼神不由得?開始躲閃,未待喬子?鸷問她話,她拽緊書包,急促地往前走。

她不會告狀。

小時候在鄉下長大?,沒人護她得?了她。

爺爺奶奶年老體衰,想護也是力不從心?,護不住。

別人家?的孩子?,爸爸媽媽就是一把巨大?的保護傘。

可她的保護傘,在她5歲那年就沒了。

一個沒人保護的孩子?,是不會撒嬌的,更不會告狀,也不會喊疼。

……

喬子?鸷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肩頭沉着,胸口發悶。

進教室後,喬子?鸷把書包扔進抽屜裏,轉身走了。

扔書包的那一下,力量可不輕,砸得?桌子?哐當響。

趙小亮和肖河也剛坐下,正在整理書包,聞聲擡頭,看見喬子?鸷已經?憤憤離開位置,馬上就要沖出教室了。

“咋,咋了!?”趙小亮很是摸不着頭腦。

肖河趕緊沖喬子?鸷喊道:“喬子?鸷,你去哪啊?”

“……”

沒有任何回應。

喬子?鸷消失在了教室門口。

趙小亮和肖河把書包一扔,緊跟着追了出去。

祁萻坐在位置上,書包捂在懷裏,眼神空洞發呆。

她以為,喬子?鸷在為剛才花園的事情生氣。

其實不是。

--

喬子?鸷來?到了學校監控室,趙小亮和肖河也跟來?了。

“咋,這是要調監控啊?”趙小亮探出腦袋問。

“Duang…Duang…Duang…”

門外響起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因為監控室的保安被喬子?鸷三人關在了門外。

門是從裏面反鎖的,保安有鑰匙也打不開。

小小的監控室,三面全是巨大?的顯示屏,iPad大?小的格子?窗口布滿整個屏幕,每一個窗口都有監控畫面。

凱瑞的安保系統非常發達,學校每一個角落都有監控。

喬子?鸷沒接趙小亮的話,在一臺電腦面前坐下,快而迅速地查找文?件。

“你要調那個地方的監控?”肖河上來?問他。

可算是問到重點了。喬子?鸷開口:“2號教學樓,一樓正門口的”

那天祁萻哭泣難過?的事情,喬子?鸷一直沒往李雪身上想。經?歷了早上的事情,喬子?鸷十分?肯定,那天的事情肯定有李雪有關。

況且,那天找祁萻的時候,喬子?鸷想起來?了,正好在祁萻消失的2號教學樓前,他遇到過?李雪。

他得?知道,那天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或者應該是,那天李雪到底對祁萻做了什麽。

2號教學樓,一樓正門口。

肖河獲得?信息後,轉身在另一臺電腦前坐下,跟着挨個挨個地調監控。

趙小亮也了然地找了臺電腦坐下,小小的眼睛瞪大?了看視頻。

雖然喬子?鸷沒細說他調監控的目的。但肖河和趙小亮依舊配合。

無條件配合。

從小長到大?的友誼,毋庸置疑。

十分?鐘後,喬子?鸷摔門而出。

此?時的少年,滿身戾氣。

【下章】

李雪這幾天是真病了,臉瘦了些,可嚣張跋扈的氣焰一點都沒減少。

早上又是語文?的晨讀。

李雪捧着書站在講桌前,腰杆挺立,下巴微昂。

身上既有“好學生”的傲氣,也有大?小姐的嬌貴。

讀完幾篇文?言文?。李雪把書往講桌上一放,趾高氣昂的,“今天早上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抽背。”

“剛才讀的幾篇文?言文?,語文?老師都講得?差不多了。相信大?家?都會背了吧。”

“唉…”

“啊…不活了。”

“怎麽又抽背了。天天都抽背,有完沒完了。”

同學們嘆氣的嘆氣,哀嚎的哀嚎。

祁萻默默翻到“師說”那一頁,飛快的默讀。

這篇文?言文?,老師昨天才講完,她能背,但還?不是特別熟練,就怕李雪抽背抽到她頭上。

平時,語文?老師抽背從來?只抽哪些上課不認真,整天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學生。抽背是為了督促大?家?好好學習。

可李雪不是老師。

沒人知道她葫蘆裏買什麽藥。

“祁萻。”

果然,怕什麽來?什麽。

李雪連裝都不想裝一下,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抽背到祁萻頭上。

同學們肩頭一松,臉上全是一副辛虧不是我的慶幸。

沒人擔心?祁萻的死活,除開秦伊伊和沈星禹,投來?絲絲擔憂的目光。

李雪對祁萻的針對太過?明顯,他們不得?不關心?。

祁萻慢慢從位置站起來?。她是語文?課代表,至少在晨讀課上,一切都是李雪說了算。

只要不是《師說》就好。

只要不是《師說》就好。

……

祁萻在心?裏默默祈禱。

李雪就這麽看着人,要笑不笑地發號司令:

“師說,全文?背誦一下吧。”

祁萻心?頭一緊,面露難色。

李雪逮着機會挖苦人:“怎麽,背不了?”

祁萻定了定神,坦白道:“老師昨天才教完,我還?背不熟。”

她覺得?比起待會兒背得?磕磕巴巴的,還?不如先把話說在前面。

“你不是愛學習嗎?”

她總能找着話說。

“這就是愛學習的結果?”

沈星禹聽不下去了,拳頭攥緊,下一秒就要從位置上站起來?。同一時間,教室的門那邊發出“碰”的巨響。

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巨大?的踹門聲沖擊着在座每一位同學的耳膜。

吓死個人。

衆人心?口一顫,聞聲望過?去。

喬子?鸷插兜站在門口,目光鎖定在李雪身上,滿目陰冷,桀骜不馴。

祁萻站着全身動?彈不得?,被吓到的同時,心?頭襲來?不詳的預感。

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時,喬子?鸷陰冷地走到李雪面前,垂眸,視線自上而下凝視人。

目光冷漠,陰沉。

李雪還?不知道喬子?鸷為什麽找她,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心?裏緊張的打鼓。

“道歉。”

這是喬子?鸷對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命令的語氣。

李雪一臉茫然,“什麽?”

喬子?鸷暫時還?能壓住火氣,手?往祁萻指去,冷聲:

“勞資讓你現?在,立刻,馬上給她道歉。”

很多同學撓頭困惑,不知其中緣由,祁萻卻知道喬子?鸷這番舉動?是所為何事。

女孩的眼眶立馬紅了。

這段時間聚集在心?底的委屈,在感受到喬子?鸷明目張膽的保護時,決堤了。

對祁萻的諷刺挖苦太多了,李雪不知道喬子?鸷說的是哪一件,裝瘋賣傻又委屈巴巴的樣子?。

“我不過?是抽背她一下,為什麽要道歉?”

喬子?鸷面無表情地看她裝無辜。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道歉。”

态度強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同學們不禁小聲議論?。“到底怎麽了?”

“李雪對祁萻幹嘛了?”

“能幹嘛呀?肯定沒幹什麽好事情。要不然喬少爺怎麽可能這麽生氣。”

“其實偷偷告訴你們,那天下午我聽見李雪說祁萻了。”

“說什麽?”

“說祁萻家?裏面窮,讓她滾出凱瑞。”

“我去,這李雪也真是的,好好的去惹祁萻幹嘛。”

“自作自受呗。”

話裏話外,全是對李雪的指責。

曾經?她是8班的績優人美的“三好學生”,人人稱羨的“班花”。

那時被捧得?多高,現?在摔得?就有多慘。

李雪眼淚汪汪的巡看衆人,難以置信又怒火中燒,她怎麽都沒想到,最後是自己淪落到衆矢之的的地步。

“就算我說她了又怎樣?我說錯了嗎?”

她開始破罐子?破摔地怒吼。

“她家?就是很窮啊,你們都沒發現?嗎,她永遠只穿那兩?件外套。”

“她就不該出現?在我們學校。”

衆人屏息。

我去,李雪這是瘋了吧,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人祁萻合适嗎?

正義感展露一角的同時,探尋的目光還?是落向了祁萻。

“看起來?,那衣服好像确實很廉價。”有人小聲嘆息道。

人性總是這麽複雜,憐憫和高傲同存。

祁萻全身都在顫抖。

她想起了小時候,學校的同學可憐她沒有父母,同時,也瞧不起她。

眼淚一下湧上來?,祁萻努力憋着,沒讓自己哭出來?。

這時喬子?鸷的聲音再次響起。

“所以窮就該被鄙視,窮就該被欺負嗎?”

祁萻心?口一顫,紅着眼眶詫異地望向講臺。

喬子?鸷站在講臺中央,身形端正挺括,至始至終沒動?一下。

清晨的陽光,灑在少年的半邊肩頭。

剛才的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但偏見和歧視的帶頭人是李雪,喬子?鸷扭頭,含怒的雙眸深邃漆黑。

李雪害怕地縮脖子?,不敢吭聲,眼裏銳利的光也收斂很多。

她明白喬子?鸷話裏的意思。

可惜晚了。

喬子?鸷冷笑:“我家?可比你家?有錢太多了。”

“我是不是也可以理所當然的随便踐踏你?”

“嗯?”

話落,喬子?鸷将一盒粉筆舉到李雪頭頂。

手?指一松,頃刻間,粉筆頭灑落下來?。

衆人屏息。

視線裏,五顏六色的粉筆頭瞬間砸向李雪,一半紮進發茬裏,一半沿着額頭,鼻梁骨滾落下來?。

粉筆灰四?處橫飛,撲了李雪滿臉灰。

粉筆劃過?之處,額頭變成了綠的,鼻子?變成了紅的,臉頰自帶慘白之色。

乍眼一看,像個五彩斑斓的小醜。

“噗…”有人小聲竊笑。

沒辦法,畫面确實有些滑稽。

姍姍來?遲的趙小亮和肖河,湧在教室前門正巧撞見這一幕,不明覺厲的,不知該可憐李雪還?是該笑李雪。

唯獨喬子?鸷神色淡漠。

“怎麽樣?”

“被欺負的感覺,舒服嗎?

他垂眸質問眼前的人。

李雪難以置信地杵在哪裏,她怎麽想都沒想到,喬子?鸷會如此?暴力地對她。

喬子?鸷在學校怎麽混蛋,卻從未對女生下過?狠手?。

而今天她竟然成了破例的哪一個。

想着想着,眼淚花子?無聲地奪眶而出。

她不回話,喬子?鸷也懶得?等她,目光落向衆人。

“大?家?生得?幸運,從出生起就衣食無憂地活着,不求你們心?有憐憫,幫扶弱小,回報社會,但求你們與人為善,好生做人。”

“要是有人實在活膩了,盡管在學校拿窮說事,我特麽一定送你上黃泉。”

……

喬子?鸷能說出這番話,同學們吃驚的吃驚,愣怔的愣怔。

可仔細想想,一切又那麽合理正常。

在喬子?鸷叛逆的校園時光裏,是公認的“壞學生”,但從未有人将他冠以“壞人”的名號。

他至始至終,并不壞。

一眼望去,不少人把頭低着,面露反省之色。

沒有人敢說自己剛才看向祁萻的眼神裏,除了同情以外沒有鄙夷之色。

而他們又有什麽資格輕視小看祁萻?

無非是喬子?鸷說的那樣,他們不過?是生得?幸運,從小衣食無憂罷了。

這時,李雪哭着沖出了教室。

“李雪。”

“雪雪,你去哪裏啊?”

有兩?三個女生喊着追出去。

腳步聲,吶喊聲交雜在一起,随着“碰”的一道關門聲落下,萬籁俱寂。

……

一切發生的突然,結束的更突然。

教室裏僅剩下同學們細微又低促的呼吸。

大?家?無措且壓抑,安靜得?可怕。

祁萻發懵地坐在位置上。

興許是大?家?太安靜了,連帶着空氣都帶了寒意。

祁萻感覺身體一陣發冷。

沒緣由的,就是冷,冷到肩頭顫抖。

太陽偏心?地只照向講臺的方向,餘下大?半個教室陰冷無光。

祁萻坐在陰暗裏,目色看向了光的方向。

那是喬子?鸷的方向。

少年裹在清晨的陽光裏,周身明亮。

他像一位正義的使者,鄭地有聲地宣讀誓言,拷打着人們不聽話的靈魂。

“喬祁萻。”少年突然喊她。

當着全班的面,他毫不遮掩地單獨點她的名字。

祁萻還?是懵的,手?指頭絞着褲腿,局促又茫然。

衆人跟着迷惑,不解地看看喬子?鸷,又看看祁萻。

而喬子?鸷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齊聚衆人的矚目,他開口道:

“下次受欺負了再不說,我就把你扔河流。”

祁萻驚愣地看着喬子?鸷,沒說話。

“知道嗎?”少年再發話,似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神卻無比正經?嚴肅。

隔着大?半個教室,兩?人遙遙相望。

有這麽一瞬間,祁萻感覺整個世界都靜了,靜得?只剩下了她和喬子?鸷。

少年的目光溫倦卻又充滿力量。

他像大?樹一樣站在那裏,擁有遮風擋雨的能力,讓人心?安,讓人想依靠。

無意識的,祁萻乖乖地點頭道: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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