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欲望囚禁人的靈魂。謝晏是我的欲望。
謝辰逸和方柏從小就認識,他們母親是閨蜜,所以想兒子也成為好兄弟。可是,謝辰逸的身份注定了他想活,活得有尊嚴,就不能随随便便認兄弟。
私生子的名號不好聽,可這樣的人在大家族的院裏比比皆是,光鮮與龃龉一門之隔,門外他陪着方柏長大,看他浪漫、理想,始終幹淨地淡笑。門裏,他忙着争寵和算計,為了母親和自己能有個安身之所不敢松懈,尊嚴什麽的,只有方柏在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
我不知道方柏為什麽跟了謝晏,但我大概能猜到謝晏給了謝辰逸什麽,讓他那麽忠誠的賣命。
人心難測,人心莫測,一字之差,前者是糾纏着的宣告,後者是怯懦者的警示,他們中或許有智者和勇者,但我不屬于任何一方。我愛試探人心,僅僅是因為我想看看故事到底有多少種走向,他們又會選擇哪一種?
是堅信自己的信念,還是遵從自己的本心,亦或兩全其美,亦或兩敗俱傷。
“方柏在林家的酒店裏,被我下了藥,守衛兩個小時後會撤掉,謝晏,十分鐘後會來這裏。”
林家是謝隽母親的娘家,一半經商一半從政,但最近都不好過,倒了很多産業,進去了很多人,今晚他們在那家酒店要商量點事兒。
方柏失去了謝晏的庇佑,但仍然是他放在明面上的靶子,因為沒有人能找到我,他們又奈何不了謝晏,能找到并且撒氣的只有一個方柏。而謝晏,從來不在乎棄子。
謝辰逸出去了幾分鐘,然後沖進來質問我,為什麽?
“他都聽你的話了,為什麽不能放過他?他下午還在給你聯系醫生!你不是承諾要保護他嗎?為什麽!”他怒吼,看樣子很想打我一頓,又礙于什麽原因堪堪止住了。
“因為你啊,謝辰逸,你們為什麽不能放過我。”他像只暴躁的猩猩,我扔給他一把車鑰匙,“去吧,趕得上。”
只要你離開這兒,就一定能趕得上,只要你背叛謝晏,我就能贏,你是他最忠誠的下屬,也是他最後一層盔甲。
放在我身上,是保護,還是束縛?
山莊修得很大,從入口到住處是蜿蜒的路,紅黃色的車燈閃爍,螢火蟲在兩旁飛舞,狹窄的山路兩輛車疾馳交錯,沒有減速,開車的人都面無表情專注向目的地奔去。
“哥哥,你來了。”我笑着對謝晏說。
謝晏一步步朝我走來,他風衣立領下藏着血跡,身上帶着肅殺的寒氣,緩步向我走來,這兒的天花板修得很高,像教堂的穹頂,地毯是紅色細紋的,橫鋪在大廳,像一張巨大的羅網,他每向前走一步,地毯上就多沁染一抹血色。
可他在笑,他從門口折了花瓶裏的花,他踏着紅毯向我走來,周圍的人屏住呼吸,他們表情怪異又冰冷,看我們像兩個瘋子。
我幫助了殺母仇人,又囚禁了自己的親哥哥,而謝晏卻把這段不能回頭的路走出了婚禮的感覺,真是太荒謬了。
“哥哥,你還喜歡言言嗎?”
他把花遞到我的手上,在我手背烙下一個灼熱有血腥味的吻,我嘗過他的血,很美好的味道,現在也讓我蠢蠢欲動,但我忍住了。
謝言不是小怪物,不喝人血。
欲望囚禁人的靈魂,謝晏是我的欲望。
被他掌控和囚禁,我原本是甘之如饴的,可現在我必須要為了謝言,重獲自由。
我要離開謝晏。把他關在一個我永遠不會去的地方,讓過去的我和他一起沉淪,毀滅,我要做謝言,就必須割舍掉哥哥。
否則我一遇見就會發瘋,連自己身體裏還有誰都忘得一幹二淨。
至于剩下的,就是我和謝言的事了。
“言言,你是月亮裏下來的小精靈,哥哥永遠愛你。”
我不信。你只是被我從天上拉下來了而已。
作者有話說:
方柏和謝辰逸會在完結後應該有番外言言精分了,成了一個真神經病,以為謝言也在他身體裏……然後就是“我”負責瘋,謝言負責治病,哥哥負責當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