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藥忘憂手上動作一頓,沒想到軒明城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些不确定地道:“你讓我上去?”
軒明城點了點頭,嘀咕:“你這樣我看着都累。”
藥忘憂坐在軒明城旁邊,伸手開始在他的背上摩挲,找到經脈和穴位之後都會輕輕用力往下按一按,感受那裏的“氣”有沒有凝結不暢的情況。
軒明城看見藥忘憂只是坐在床沿,兩條腿還吊在床外,心說有必要這麽小心翼翼嗎?他一邊想着,一邊鬼使神差地拍了拍藥忘憂的腿,道:“你不累嗎,又不嫌棄你!”
藥忘憂輕輕“哦”了一聲,調整了一下位置,盤腿坐在床上。
軒明城閉目養神,感受着後背上的手。藥忘憂的手指有些涼,觸碰到他的後背時,總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而且藥忘憂根本沒怎麽用力,指腹一點一點,一蹭一蹭的弄得他心裏癢絲絲的,正想開口讓他大力些,藥忘憂的手指卻突然加了力道,按到了不知哪裏。
他只覺得那地方一陣劇烈的酸疼,整個後背直接就失去知覺了,忍不住昂起腦袋“啊”了一聲。
藥忘憂看着反應劇烈的軒明城,嘴角暗暗挑起,拇指指關節頂住那裏,又加了幾分力道一鑽。
“啊!痛……你個臭藥罐子要害死我啊!”軒明城吃痛,也沒注意到自己把心裏給藥忘憂起的外號喊出來了。
藥忘憂給他氣笑了,臭藥罐子?心道這家夥不知好歹,再整他幾下。
而庭院外頭聽着裏頭嗯嗯啊啊不休不止的三人,臉上表情各異。
月老有些挂不住臉皮,但心中還是高興的,自己這賭約,算不算是贏了?
水德星君則是沉着臉,心中暗暗決定死咬着兩人有實無名,不算真愛,自己并沒有輸!
颛和一對鳳目彎彎翹翹,捂着嘴發出悶悶的怪笑聲。
她臉上那個姨母笑看的月老和水德星君頭皮發麻,怕再激動下去會喊出聲兒來惹人注意,急忙把人帶走了。
接下來的四十分鐘,房裏的藥忘憂把滾,推,提,扯,掐等手□□番用了一遍,軒明城抓着床單哀叫不止,就好像被上刑似的。有好幾次他撐不住了,暴跳着要從床上起來,結果藥忘憂不知道打了他哪個穴位,整個人一瞬間就沒了力氣,到最後,一向意氣飛揚的軒大總裁只剩下在床上哼哼的份兒了。
“臭藥罐子,你……疼死我了。”軒明城渾身是汗,欲哭無淚地控訴着藥忘憂對他的“暴·行”。
藥忘憂“切”了一聲,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狗咬呂洞賓。”
“你!”軒明城喘了會,好不容易恢複了點力氣,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想要讨個公道,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肩頸手腳後,又愣住了,“诶?”
“舒服了吧?”藥忘憂抿着嘴一笑,“你就是這段時間睡太少,太勞累了,我之前說過你身體底子還是不錯的,讓你好好調養,結果呢,呵!”
那語氣,就像一名醫生在教訓不聽醫囑的孩子。
“太忙了麽,我也想早睡啊。”軒明城搔了搔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過啊,藥罐子你這按摩手法夠地道啊,我前兩天肩膀酸脖子僵,現在都沒事兒了。”
藥忘憂看着軒明城有些孩子氣的笑臉,道:“有幾個穴位你是可以自己沒事幹就按一下的,分別是風池,睛明,膻中還有氣海穴。”
藥忘憂知道軒明城一個行外人找不着那幾個穴位,就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他身上點着,風池穴在頸側兩旁,睛明穴在眼·角,這兩個穴位只要做過眼保健操的人都找得到,
而另外兩個穴位的話,就必須要他指出來,軒明城才能認得了。
膻中穴在兩胸之間的胸骨正中,軒明城的胸肌本來也不小,藥忘憂手指按上去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彈,可他身為郎中對人體早已司空見慣,也沒往那方面想。
軒明城可就不一樣了,他直勾勾地盯着藥忘憂戳在自己胸口正中的手,正欲說什麽時,藥忘憂的手又動了。
“氣海穴位于臍中下一點五寸,為男子生氣之海,生發陽·氣……”藥忘憂一邊說,一邊擡起頭,就發現軒明城正盯着他,那眼神……有些吓人!
藥忘憂眨眨眼:“你幹嗎?”
“……藥罐子。”軒明城讷讷地開了口,腦袋緩緩向下看去,聲音有些幽幽的,“你摸我哪兒呢?”
“啊?”藥忘憂不明就裏,低頭一看,一張白皙的臉頓時飄起兩片緋紅。因為剛剛要推拿的緣故,此時的軒明城只穿了一條平角褲,腹肌上還有些汗涔涔的,線條又深又清晰。
自己的一根手指正輕輕地點在他肚臍下方的氣海處,而再往下,就是……
片刻後,一個清瘦的身影逃也似的沖回了自己的房間,客房的門随即重重地摔上,不一會兒又重新打開,藥忘憂從房間跑進了洗手間裏,擠了一大坨洗手液,水龍頭嘩嘩嘩地也不知流了多久。
而主卧室裏,軒明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一雙眼睛露在外頭,警惕得和只小老鼠一般不停地轉啊轉,良久,軒大總裁“唰”地一下坐了起來,憤憤地用手一捶枕頭。
“還找那麽多借口,死藥罐子明明就是饞我的身子!”
不過罵完之後,軒明城又縮回了被子裏,叼着自己的食指琢磨:
心裏莫名的有些爽是怎麽回事兒……
……
第二天,藥忘憂早早地就醒了,他擡頭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鐘,起床的心又被摁了下去,乖乖地躺在床上,縮在被子裏,準備等過了軒明城出門的那個點兒再說。
可他好不容易熬了快一個小時,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軒明城坐在餐廳裏,優雅地吃着烤土司的場景,手指尖就是不受控制地一麻。
“你,你不用幹活啊。”藥忘憂洗漱完從衛生間裏出來,就見軒明城還沒有走,想着自己總不能一直躲着他,就硬着頭皮坐在了餐桌邊上,不過離軒明城遠遠的。
軒明城看了看,确定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足夠了,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他昨兒一整個晚上都睡的不踏實,總覺得這藥罐子的手指跟鑽進衣服裏抵在自己的那處似的,整個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床,直到天蒙蒙亮才睡了過去。
“那什麽,你要不要出去走走?”軒明城想了想,開口道。
藥忘憂從香姨手裏接過西餐盤,有些笨拙地拿着刀在那兒切,軒明城看着他的動作,忍不住上前幾步,幹淨利落地把烤土司切成了小塊,将盤子和叉子往藥忘憂那邊一推,摸了摸鼻子:“吶,算是還你昨晚上的推拿。”
藥忘憂沒什麽表示,想了想道:“算了,我這兩天要試試新的藥,就先不出門了,何況你哪有時間啊……”
軒明城聽他這番話,覺得話裏似乎有些怨念,頓時,餐桌上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那你什麽時候想出門走走,就打個電話或者發條微信……”軒明城說到一半,看着藥忘憂手邊空蕩蕩的,突然心裏有些內疚起來。
這藥罐子在自己家裏住了那麽久,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一直沒有手機。
“唔?”藥忘憂剛叉了一塊吐司進嘴裏,一邊嚼一邊看軒明城,怎麽說到一半不說了?
軒明城拿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水,道:“一會兒我讓覃梓給你買個手機來,他會留在這兒教你怎麽用。”
“覃秘書?”藥忘憂聽到軒明城說讓覃梓留下來,有些意外,“那你呢?”
他雖然還不是很了解秘書是什麽職位,但也知道大概相當于軒明城的左膀右臂,如果沒有覃梓在身邊幫忙,軒明城會累很多吧。
“今天公司沒什麽重大事項,他晚一點再去也行。”軒明城站起來,拿過一旁的西裝,打斷了還想說話的藥忘憂,“好了,你今天如果不出門就乖乖在家和覃梓學,我工作也不多,晚上會早些回來,倒時候教你也行。”
軒明城說完也愣了,自己這話怎麽就說的那麽順口呢……
“喔,好啊。”藥忘憂笑眯·眯。
軒明城看着他的笑容,嘴角輕輕一勾,讓藥忘憂繼續吃早餐,自己則是一邊往玄關那邊走,一邊拿着手機給覃梓發了條微信。
之後,他又想起一件事來,把剛放進兜裏的手機又給拿了出來,打開浏覽器裏的搜索引擎,迅速地輸入了一行字。
【純金飾品定制】
藥忘憂偷偷回頭看了軒明城一眼,就見男人一只手抓着西裝外套披在肩上,另一只手迅速地按着屏幕,身上的白色襯衫熨的齊整,腰帶也紮的緊實,兩條長腿被包裹在深灰色的西裝褲裏,但依舊可以看出些線條來。
可能是衣服修身的緣故,看上去有些偏瘦,但藥忘憂昨晚可是見過的,這家夥的後背寬厚又結實。
藥忘憂轉回目光來,盯着盤子裏的食物,自己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站在玄關處的軒明城想了想,又在搜索條目的後頭加了兩個字:【高級】
他按下搜索鍵,轉頭看了眼餐廳,藥忘憂正抓着一把西餐叉戳盤子裏的吐司塊,叉子戳在盤面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藥忘憂不得不盡量讓自己的動作輕一些。
平日裏淡定又佛系的人難得地展現出了一絲笨拙,倒是有些可愛……
軒明城連忙甩了甩頭,自己是吃吐司吃中毒了嗎,居然覺得那藥罐子可愛?
他換好鞋子,又将西裝外套穿上,打開門時,幾只小奶貓就熟門熟路地蹿了進來,朝餐廳跑了過去。
軒明城無暇多想,帶起一陣風出了門。門外等候着的覃梓看了看餐廳裏抱着小貓喂食的藥忘憂,又看了看已經風風火火地上了車的總裁大人,仰頭摸着下巴思索。
軒總家裏的香薰是不是換了啊,怎麽最近屋子裏的味道這麽甜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兩個只是在推拿!
中醫!國粹!
不是不能過審的內容!!!
(可憐作者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