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玉骨天香(重生)  玥玥欲試/文

昭昭生的妩媚嬌豔,天生勾人兒,九歲那年來到薛府,一眼就被薛老夫人給看上了。小姑娘細皮嫩肉,小臉兒粉嫩粉嫩的,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看了就讓人心中一動,饒是尚且年幼也讓人看的出是個美人胚子。

老夫人果然是吃過的鹽多。昭昭也着實沒讓她失望,不斷給人驚喜,轉眼到了及笄之年,身段漸漸地凸顯玲珑起來,出落的竟是愈發地妖冶,那杏目含春,嬌滴滴又無辜的樣子,顧盼之間,擡眼閉眼皆是攝人心魄。

這女人看了都心動,她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

老夫人常看着她,笑着如是說。

薛家祖居江都,乃是當地最大的鹽商,可謂家財萬貫,數十年來,幾代長盛不衰,生意做得極大,自然,這與薛家和那江都官宦交好,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

薛老夫人的小女兒正是那能在江都一手遮天的郡尉龐晟的一房妾。

薛家摸爬滾打多年,自然是也早就悟出了一個道理:源源不斷地送錢不如攀親戚。

可這親戚是攀上了,奈何小女兒的肚子不争氣,竟是六年無出。

老夫人嘆息。

前幾年沒抓住機會,後面自然是更難,這男人對女人的興趣兒可不就是剛開始那新鮮的幾陣子!況且那龐郡尉哪裏是個缺女人的!

如意算盤落空,老夫人自然是失望,還因此大病了一場。但就在這郁郁神傷之際,她見到了昭昭。

初見之時,便只一眼就驚呆了她。

這小姑娘比那雨後沾着水兒的花骨朵兒更嬌,更豔,更惹人憐。她天生尤物,實乃絕色中的絕色。那龐郡尉是不缺女人,但這等颠倒衆生的小人兒,世間實屬罕見,不怕迷不住他。

是以薛老夫人那時便打定了主意,日後要将昭昭送于小女兒身邊,替之争寵。

星霜荏苒,轉眼七載,昭昭滿十六了,出落的跟天仙似的。原念她年紀尚小,月事還不甚規律,老夫人倒也沒想着那麽快便把她送走,可奈何家中的男人見了她是愈發地走不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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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長夢多,老夫人也便轉了主意,重要的是,她可信不過這小狐貍精!

這日暖風徐徐,一連下了幾天的雨後,終于出了太陽。院中那幾株姹紫嫣紅的牡丹各自争妍鬥豔,一股淡淡的芳芷清香飄進屋中。

薛老夫人一身華服,珠圍翠繞,正倚在榻上,瞧着是在閉目養神,實則心中卻是在思忖着些事兒。

屋中香霧缭繞,畫梁雕棟,桌椅等陳設皆是由上好的檀木所制,放眼瞧着,整間屋子古色古香,卻是無處不露着奢華。

平日午後,世安居多是清淨無擾的,但今日,外頭卻響起了腳步聲,沒一會兒,只聽珠簾相碰,有人走了進來。

“老夫人,昭昭來了。”

禀報之人是薛老夫人身邊的陳嬷嬷,自然,也正是薛老夫人讓她去把昭昭叫來的。

聞言,那老夫人慵懶地應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擡起手臂,由着身旁的丫鬟扶着起了身,視線也朝着那屋中間去了。

搭眼兒瞧見了昭昭,她便笑了。

那美豔豔的小人兒喘微微,怯生生地站在那。

她今日穿着一襲淡粉色華衣,身段窈窕,小臉兒雪白清透,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嬌中含媚,媚中露憨,看人一眼,就要把人的魂兒給勾走了似的!

“老夫人……”

小姑娘緩緩下拜,聲音嬌裏嬌氣的,聽的人骨頭都酥了。

薛老夫人看在眼裏,便更是開懷了。

“嗯,你過來。”

昭昭應聲,很是小心地走了過去,剛到老夫人身邊,那一雙手便被她給握了住。

觸手冰涼,還帶着一些顫抖,薛老夫人拉着人坐到了自己身邊,極是和藹慈祥地看着她,更是滿目關懷。

“手怎麽這般冷,你怎麽了?”

“昭昭,昭昭沒怎麽……”

小姑娘嬌滴滴地答着,但口上說着沒什麽,手卻還是有些哆嗦,就連那紅潤的唇瓣也是微顫着。

薛老夫人自是看到了,但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而已,只字不問也不提,笑笑罷了。

這不好奇,自然是因為心中有數。

她端過丫鬟上的茶,不疾不徐地撥動了幾下杯蓋兒,緩緩地開口道:

“再有半個月便是我生辰,那時菱兒也會回來,你便就這次跟她去龐府吧。”

“老夫人……”

那小美人兒一聽,聲音頓時哽了,眼中湧起了一汪水兒,滾了滾,眼淚疙瘩便掉了下來。

“哭什麽?”

薛老夫人一見,急忙從腰間抽出帕子,輕柔地給昭昭擦起淚來,這一面擦,一面安撫。

“唉,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那龐家是何等人家?郡尉大人又是有着多大的權勢?有多少人排着隊想給他做妾呢,是人人都可以麽?你若還姓蘇,就你原來那出身,攀的上郡尉大人?難道你想嫁個窮酸人家,苦一輩子?入了龐府,委屈不了你,再說了,就你這勾人兒的小模樣,哪個男人受得住,到時候,還不得被大人寵上了天,那這輩子便是衣食無憂,富貴榮華享之不盡了,你這丫頭,擔心個什麽呢你?”

擔心什麽?

此時的昭昭還真是苦不堪言。

她從九歲便知道老夫人養她是為了把她獻給那郡尉做妾,鞏固家族生意,更知道薛家不過是利用她的身子,想要個孩子罷了。

昭昭年歲雖小,但也知道世态炎涼,更懂得過河拆橋這等事兒。老夫人雖然給她改了姓,但她終究不是薛家人,更何況龐府中有着薛家真正的女兒。

那薛菱,昭昭又不是沒見過。她人還沒成龐晟的妾呢,薛菱便對她滿臉厭惡了,到好像是她願意去跟她搶男人一樣。

再說龐晟,那是個荒淫無度,視女人如衣服,年歲都能做她爹了的人!

昭昭怎會願意去伺候他?

種種的種種,一股腦地都想了起來,适才一個沒忍住,昭昭便急得哭了,但她自然也擺得正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哭兩聲,也便識趣地不哭了,此時聽完老夫人的話,擡起了那水光潋滟的眸子,顫着唇瓣,可憐兮兮地道:“昭昭舍不得老夫人,想再陪伴老夫人幾年。”

這話半真半假,但此時無疑是圓了場了。

老夫人很是滿意。

“乖。”

她笑着摸了摸昭昭的頭,“祖母也舍不得你呢,不過,女大不中留喽。”

說完,薛老夫人笑的更是慈祥了。她緩緩地拍着昭昭的手,接着卻是語重心長地又添了一句,“你呀,可比你那姐姐有福氣多了。”

那語中隐隐地帶着幾分譏諷。

昭昭這一聽,心中便更不是滋味了。

坐了半晌,說了會兒話,那小人兒便被送了回去。

她走後,薛老夫人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眼睛掃向那尚在晃動的珠簾,無奈地擡聲道:“出來吧,你要躲到什麽時候?”

話音一落,那門簾後便讪讪地走出個人來。

那人二十出頭,一身绫羅綢緞,笑眯眯的,長的談不上多俊美,但也頗是周正,人卻是老夫人平日裏最寵愛的長房嫡孫——薛言。

他嬉皮笑臉的,手中敲着折扇,徑直來到了老夫人的身邊,一臉谄媚,“孫兒是來看祖母的。”

“是看祖母,還是看旁人?”

那薛言笑了兩聲,語氣親昵,離的老夫人也更近了,笑嘻嘻地哄道:“自然是祖母。”

薛老夫人白了他一眼。

“瞧瞧你,還有點出息沒有?竟然躲着偷看,就把你勾成了這樣,至于?”

薛言瞧祖母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便也不裝了,嬉笑着斂衣蹲在了老人家身旁,可憐巴巴的撒起嬌來,“祖母不疼孫兒。”

他這話一出口,老夫人也便知道他要說什麽了,“你不知道她是要用來幹什麽的?”

“知道,孫兒知道,但也不至于就那麽金貴吧,碰也碰不得?好歹給孫兒摸摸親親也行啊……”

“摸摸,親親,能抵個什麽用?”

“那,那祖母就把她給我一宿吧!”

薛言這一聽,眼睛跟冒光了似的,瞬時好像一只餓狼,一只食就要到嘴了的餓狼,但轉眼又一棒子被自己的祖母給打醒了。

薛老夫人揪起了他的耳朵,“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這般不經事兒!一個小姑娘算什麽?只要生意穩了,財源不斷,你想要多少女人沒有?犯什麽糊塗!”

“哎,祖母,疼,疼,哎呦,疼疼疼!”

薛言連連求饒。

那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稍微解解氣也便罷了。

得了“救”,薛言使勁兒地捂着耳朵,“嘶”了幾聲,瞧着是真疼了,但沒過一會兒又變得嬉皮笑臉了起來,嗲聲嗲氣地哄着祖母。

薛老夫人也漸漸地露了笑模樣。

“你給我安分點,聽到沒?”

“聽到了,孫兒知道了。”

他滿口地答應了,但出了老夫人的屋子,眼睛便朝着那旁院張望了去。

身旁的小厮瞅了瞅他,喚道:“三少爺?”

“噓。”

薛言折扇敲手,晃了晃腦,眉頭微微一挑,笑道:“快十五了吧。”

“少爺的意思是?”

這每逢十五,老夫人都會和她那陳家表姐去寺廟上香,那小厮也是個機靈的,轉瞬便想了起來,懂了薛言的意思。

“啊?少爺是想……可是……可是破了她的身子,老夫人會……”

“會什麽?”

薛言笑,“她還能殺了我呀?”

“那,那郡尉大人那邊怎麽辦啊?”

薛言敲了下小厮的頭,一聲嗤笑,“小爺我又不是要破了她的臉。”說着,笑笑大搖大擺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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