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住手
第二天,夏以吃完早餐,突然對王姨道:“王姨,陸行起來之後麻煩你幫我告訴他,我先去學校了。”
王姨顯然也熟悉陸行的作息時間,體貼的點點頭。
夏以拎起包正要走,突然就看到陸行雙手都在口袋裏,慢悠悠從樓上下來。
夏以腳步一頓,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又飛快松開。
陸行見她這架勢,詫異道:“怎麽?要去學校了?”
今天,他比昨天還早起了十分鐘,現在是六點五十分,人也比昨天精神。
早睡早起果然香。
夏以沒敢把自己的小心思說出來。
她哼哼唧唧含糊道:“我以為你今天會想睡久一點,你要和我一起去學校嗎?”
陸行見着渾身上下都透露出排斥的夏以,輕嗤一聲:“你先走吧。”
雖然不知道他哪裏礙着她眼了,但是很明顯人家并不歡迎他。
夏以悄悄松了口氣,随後神采飛揚道:“那你快點去吃早餐吧,我先走了。”
還好臨江公館不止一個司機。
不然她現在就要幹巴巴的坐在沙發上等陸行吃完早餐,然後磨蹭着去學校。
解決完了一起去學校的問題,接下來半個月,夏以都沒有和陸行一起去過學校。
就連放學,陸行也經常翹課,又或者是被他的三個小夥伴拖走,夏以也沒有和他一起回過家。
跟地下黨似的避了半個月,果真沒人覺得兩人之間有交集。
而在這半個月時間裏,夏以也見識到了路行作為風揚高中校草的魅力。
短短兩周時間,就有五個女孩前來表白。
雖然她們最後的結果都是被拒絕,但夏以還是聽到班級裏的女孩在悄悄議論那些來表白的女孩。
夏以對這些八卦不感興趣,可奈何她有一個對八卦十分熱衷的同桌。
方冉天天拉着她聽這些,夏以也不好拒絕熱情的同桌,之好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
越聽越覺得,還是讀書更适合她。
這天中午,方冉還想拉着夏以去其他宿舍開茶話會。
夏以以馬上要月考了,她新的知識點還沒有掌握,舊的知識點需要複習為理由婉拒了同桌。
方冉幹脆也不去開茶話會了,反倒是跟她讨論起月考的事,以及月考之後的事情。
夏以還從方冉嘴裏知道另外一件事。
“月考之後再過兩周就是風揚高中六十周年校慶,到時候很多校友都會回來,學生會從開學就開始準備校慶的事。”
“每個班都至少要在校慶上出一個節目,以以你有沒有什麽想表演的?”
“表演?”夏以也知道學校時常會有一些文藝彙演,只是她從來都沒有參加過。
這次是風揚高中六十周年校慶,到時候一定很盛.大很熱鬧。
方冉點點頭說道:“比如唱歌跳舞又或是樂器,都可以參加的。”
夏以飛快搖了搖頭,有點尴尬道:“這些我都不會,就不參加了。”
夏以曾經聽班上的其他女同學讨論過對方的樂器過了幾級,又練到了什麽程度,也知道班上的女同學都多才多藝。
她……真的什麽都不會。
夏以不由垂下眼睑,有些失落,也就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方冉聽了她的話之後若有所思的神色。
方冉很快揚起笑容道:“沒關系,不會就不會,大不了不參加了,不過你想學什麽樂器可以跟我說,周末的時候你來我家我教你。”
夏以本來就不善于交朋友,如果不是方冉熱情又十分好相處,兩人的好朋友關系也不會發展的這麽快。
夏以又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性格,去別人家裏,下意識覺得會給別人添麻煩。
她連忙搖了搖頭:“現在學習十分緊迫,我還是不分心學這些了,謝謝你。”
“好好好,知道你是一心學習的好學生,等什麽時候你想學了就跟我說,我每周都有上樂器課。”
夏以點點頭,表示接受了方冉的好意。
方冉的話的确在她心中起了不小的波瀾,不過夏以還是一心讀書,她始終記得小時候院長爺爺跟她說的,讀書改變命運。
即便是她的生活環境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身份更是有了天差地別的反轉,這個觀念依舊在她腦中根深蒂固。
而夏以自身對陸氏集團究竟是怎麽樣大的一個集團也沒有多大概念。
在她過去的十幾年生活中,三分之一的時間在讀書,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睡覺,偶爾零碎的時間在孤兒院裏幫忙,剩下的時間則用來賺一些錢,以此維持自己的學習生活。
夏以放學前又收到了陸行讓她一個人先回去的短信。
夏以習以為常,剛好她有些知識點沒弄懂,給王叔發了短信讓他晚些來,又抓着數學老師給她講了半個小時的題目,這才心滿意足收拾東西打算離開。
她抱着練習冊往外走,卻在樓梯的轉角意外看見方冉正仰着頭和陸行說話。
方冉背對着她,陸行卻恰巧擡起頭。
夏以一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眼睛,淺淺淡淡又帶了點冷漠的視線讓她有種偷窺了別人的秘密被人抓包的窘迫。
夏以飛快低下頭,掩耳盜鈴似的假裝自己什麽也沒看見,噌噌噌往樓下跑去。
到了樓下,初春料峭的寒風吹來,冷了夏以有些發燙的面頰,卻沒怎麽吹散她心頭的窘迫。
夏以想着自己在陸行面前幾次丢臉,毫無靈魂上了車。
王叔見她“失魂落魄”,忍不住道:“大小姐今天怎麽了?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陸管家知道夏以性格內向,曾經特意交代過王姨和王叔時常留意她的情緒變化,免得她到新環境不适應。
夏以瞬間回神,立刻搖了搖頭,就在她小糊塗擺頭的時候,忽然看見車窗外一個形容狼狽的少年匆匆跑過。
緊接着,跟過來一群拿着棍棒的年輕人。
兩張熟悉的面孔讓夏以微微一愣,忽然大叫道:“王叔!快停車停車!”
司機小王不知所以然,還以為夏以是落下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連忙在路邊的停車位上停了下來,“大小姐,發生什麽事了?”
夏以顧不得回答司機小王的問題,咔嚓一聲推門下車,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剛剛狼狽跑着的人好像是岑右銘,而追着他的……則像是之前和她同在一個孤兒院的人……
夏以想也沒想追過去,司機小王見狀連忙下車,想了想一邊追一邊打電話給陸行。
風揚高中教學樓的天臺上,方冉紅着臉對着陸行。
她說了好半天才勉強讓陸行同意到沒有監控器的天臺上說話。
方冉低着頭躊躇了好一會兒也沒說話,陸行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子,“你到底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天知道,陸行最煩的就是應付女孩子。
方冉好像沒有聽出他語氣裏的不耐煩,面色紅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微微擡起頭,局促道:“就……就是上次在風華我想跟你說的事。”
陸行仔細回想了一下哪次在風華,好一會兒了才從記憶中翻出當晚發生的事情。
想到那天夏以險些被他凍死在雪地裏,陸行臉色有點兒不太好看。
方冉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躊躇着繼續往下說:“我……陸行……這件事我想和你說很久了,我——”
清脆的手機鈴聲瞬間打斷方冉的話,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讓她瞬間紅了眼眶。
這次她迫切道:“陸行,你能不能聽我說完再接電話?”
“很快的!一分鐘!你就給我一分鐘。”
陸行拿着手機看下來電顯示,眉頭皺了起來。
急促鈴聲在料峭的春風裏一遍又一遍響着,方冉眼中的淚水越聚越多,連帶着一雙眼睛都成了兔子眼。
她只是想表個白,為什麽沒人尊重她一下?
陸行剛要挂斷電話,腦中忽然浮現起下以乖巧的臉龐,瞬間想起這個時候王叔該接到夏以回家,怎麽會突然給他來電話?
陸行想也沒想把手機接了起來,方冉見他轉過身接電話,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
随後,她再次聽到了上次她表白時,陸行接到的電話裏出現的那個名字。
“你說夏以她怎麽了?突然就下車跑了?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來。”
陸行一邊拿着手機一邊跑下天臺,完全把天臺上的方冉抛之腦後。
方冉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緊,蓄在眼眶中的淚水也啪嗒啪嗒往下掉。
又是夏以!又是夏以!
為什麽她要三番四次破壞她的表白?!
她一定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
“你不是挺能耐嗎?怎麽不跑?給老子跑啊!”
手上紋着刺青的青年手裏拿了根鐵棒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往小巷裏逼去。
岑右銘被迫靠着冰冷的牆,而他側臉上還有嘴邊已經淤青一片,顯然是被打過。
他怒瞪着不斷朝他逼來的青年,“有本事你跟老子單挑,帶人上是什麽男人?!”
“單挑?你可別忘了你臉上的傷是誰打的?單挑你就能贏?敢搞老子的女人,今天老子就要留下你一只手!”
青年獰笑着朝小巷裏逼去,岑右銘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如今這麽多人圍着他,後頭又沒有退路,他跑掉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岑右銘握緊了拳頭靠在牆壁上,試圖尋找突破的機會。
青年卻朝着身邊的小弟吆喝了一句:“把他給老子抓緊了!老子今天絕對叫他這只手丢的心服口服!”
左右小弟應和一聲,立刻朝岑右銘逼去。
岑右銘試圖反抗,卻一下被壓住了肩膀跪在地上。
青年嘴裏啧啧啧,走到岑右銘面前,一邊走一邊拍着手裏的鐵棒:“你說,你這只手能撐幾棒.子?”
青年掂量着手中的鐵棒,笑着蹲了下來,又拿鐵棒輕輕拍了拍岑右銘的側臉:“老子的女人也敢搞,誰給你的膽子?”
青年的聲音突然變得極為兇戾,他一下拿開的鐵棒,眼看着就要朝岑右銘被按在地上的時候砸去。
恰巧這個時候,一個又脆又軟,還帶了點喘氣的聲音插了進來:“住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