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故意
夏以還沒碰到靳曉, 一股大力就從側方襲來,拽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扯遠了。
夏以被拉得一個踉跄, 險些摔倒在地上。
陸行直直把她拽了回來,免了她和地面近距離接觸。
夏以手腕本來就被捏傷, 這下被陸行用力拽着, 瞬間更疼,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眼角也飚出了淚花。
他聽說她被陸禮那個混蛋攔住了,吓得肝膽俱裂, 急急忙忙趕過來。
結果呢?結果他就看到她在這兒和靳曉親親我我?
他打的!怎麽了!他打的!
萬錦那小子打個架都能給打輸, 還要他來給他找場子!他當然是對準他的臉就是一拳!
打他還真是沒打冤!
陸行心口的怒火一股又一股, 又見夏以被他一拉就紅着眼睛,更是氣憤。
他手下用力,惡狠狠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他對着夏以,完全把站在一邊的靳曉當成空氣。
夏以聽他兇巴巴一副要把她撕碎了的語氣, 吓的瑟縮了一下。
陸行見她這模樣就更氣憤了。
在靳曉面前,她微紅着一張臉,還要擡手摸他。
到了他面前, 卻露出這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陸行惡狠狠道:“你抖什麽抖?”
活像他欺負她似的!
他話音剛落,夏以又抖了一下。
靳曉看不下去, 他攏着眉頭道:陸行,你吓到她了。”
夏以本來膽子就小,被他這麽一兇, 老鼠膽都快吓沒了。
陸行瞥了一眼靳曉,扯了扯嘴角:“靳少還是管好自己吧,前腳玩女人才被女朋友逮個正着,後腳就來招惹我的人,心未免太大了些。”
陸行說完,也不管聽了他的話發愣的夏以,一把将她扯走。
靳曉看着他們一前一後離開,嘴角緩緩勾了勾。
果真……還是個意氣用事的少年。
靳曉擡步正要離開,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響起,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發出的踢踏聲成功讓他停住了腳步。
女人匆匆跑過來,看着他的背影,張了張嘴道:“靳曉……”
靳曉回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紅腫的眼睛明顯狠狠哭過一場的女人,漫不經心扯了扯領結:“有事?”
女人聽着他冷淡的語氣,面色白了白,捏着抱的手也忍不住收緊。
“靳曉……你有沒有事?阿錦他……他不是故意的。”
女人聲音忐忑,又帶了明顯的關心。
靳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不是故意的能夠準準一拳打在我臉上?”
他的反問明顯帶了嘲弄,女人的臉色又白了些。
她動了動嘴,想說什麽,又不知該說什麽。
靳曉卻沒耐心陪她在這耗時間,他冷着音調無情道:“萬小姐如果沒事的話,還是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他要和她撇清關系。
女人認識到了這一點,眼眶忍不住發酸,瘦弱的肩膀也塌了下來,顯得可憐又無助。
靳曉別開眼,把手搭在褲兜裏,轉身離開。
高定皮鞋敲打着地面,男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走廊裏。
女人再也忍不住心頭泛起的委屈,蹲在地上嗚嗚嗚嗚嗚大哭起來。
她喜歡他,他卻不喜歡她。
她好不容易成了他的女朋友,到頭來依舊沒有得到他的心。
他那麽近,卻又那麽遠。
又是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萬錦急匆匆趕來。
他看到女人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心疼得厲害。
想要罵她,罵人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想要安慰她,那絕無可能。
“姐!你剛剛也看見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在意你!你還背着我來找他?”
今天,他和岑右銘和霍成燕訂好了蛋糕,等着陸行帶着夏以過來,卻意外看到他姐姐萬顏和靳曉在吵架。
萬錦可從來沒想過自己解決會和靳曉有所交集。
他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才知道自己姐姐竟然成了靳曉的女朋友。
而靳曉公然把其他女人帶到這兒來,被他姐姐當場撞到,為了那個女人要和他姐姐分手。
萬錦氣得毛孔都豎了起來。
萬顏是驕縱任性了一點,每次挑禮服做造型都要把他這親弟弟折騰的不成人樣。
可,她是他姐姐!親姐姐!他能見着她受委屈?
萬錦沒了理智,當場和靳曉打了一架。
如今看着自己姐姐哭得這麽傷心,萬錦又是恨鐵不成鋼又是舍不得。
………………
夏以縮在車裏,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恢複成了之前王不見王的模樣。
到底還是陸行先忍不下去。
他看到夏以手腕上包着的那條手帕,越看越覺得眼熟。
随後,他在手帕的邊角處看到了一個靳字,瞬間氣得頭頂冒青煙。
這是交換了定情信物是吧!
陸行想也沒想,把夏以的手抓了過來,一把扯下她手腕上的手帕。
扯下之後,他卻沒有感覺到半分痛快,反而在看到夏以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紅痕時,所有的動作都僵住。
夏以被他兇狠的行為吓了一跳,又見他盯着自己手腕的傷處。
她想也沒想一把搶過被陸行紮在手裏的手帕,連着手帕一起把手縮到了身後。
“你幹嘛?”她小聲怒道,整個人又往後縮了縮,抗拒的意思十分明顯。
陸行動了動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剛剛手腕上的傷痕又在他面前掠過。
想到自己剛才因為氣憤她的行為,還曾重重捏過她的手腕,陸行突然覺得自己糟糕極了。
夏以見他看着自己不說話,偏了偏頭,把劉海抖落下來,不看他。
陸行這才啞着聲音道:“你的手……怎麽弄的?”
夏以不想理他,動了動身子,背對着他。
陸行自知理虧,也沒敢粗暴蠻橫的把她弄過來。
車中一時陷入了寂靜。
司機小王透過後視鏡,看着坐在後座上又不知道因為什麽吵架了的兩個雇主,悄悄嘆了口氣。
陸行卻忽然道:“王叔,去醫院。”
他說完,立刻看了夏以一眼。
夏以依舊背對着他,沒有任何反應。
陸行只好讪讪挪開視線,心頭卻被懊惱占滿。
他不是故意要兇她,也沒想傷了她。
只是,靳曉非善類,她單純的像個小傻子,和靳曉在一起,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都不知道。
陸行勾弄了一下手指,車中沉默又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醫院。
夏以像個木頭人似的毫無靈魂的被陸行拉下車,又去處理了手上的傷口。
從頭到尾,她一個字沒說。
就連醫生給她處理傷口時,她疼極了也只是輕哼一聲,一點也不符合她平時動不動就哭的小哭包性子。
陸行煩躁得厲害。
想說什麽,又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找話題。
夏以這下徹底貫徹了自己悶葫蘆的屬性,一聲不吭。
陸行從來沒覺得不說話能憋的這麽難受。
他幹巴巴帶着夏以回家。
夏以回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完全不給陸行任何贖罪的機會。
傍晚的時候,霍成燕和岑右銘來了。
夏以生陸行的氣,卻和他們倆沒關系。
夏以看着兩人送給自己的禮物盒,詫異道:“給我這個做什麽?”
岑右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今天本來是要給你和行哥慶祝生日的,結果被我們弄得一團糟……”
霍成燕立刻點頭:“阿錦那小子家中有事,沒法過來,就拜托我們把他的禮物一起帶來。”
“你們不是送過我禮物了嗎?真的不用這樣,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你們都沒事就好。”
岑右銘見她不收禮物,連忙道:“這本來就是給你的生日禮物,那幾本教輔哪能算得上是生日禮物?”
“你快看看,這是我們三個特意請教了阿錦他姐姐買的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再推脫就顯得生分,夏以只好把禮物盒一個個打開。
才打開了第一個禮物盒,夏以就被突然出現在面前上着細碎晶亮光芒的鑽石手鏈晃了眼睛。
手鏈設計的很有少女風,夏以看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她驚喜的摸了摸手鏈表面的鑽石,鑲嵌在中間的那顆藍寶石随着她撫摸的動作,略過一抹細碎的流光,漂亮極了!
“怎麽樣?怎麽樣?好不好看。”岑右銘迫不及待問道。
夏以用力點點頭,很快,她就猶豫了。
她回家這麽久,也多少從她的穿戴中養出了些許眼光。
這條鑽石手鏈這麽好看,依着岑右銘既然的脾氣肯定不會拿出假貨。
夏以搖搖頭道:“這禮物太貴重了,我——”
“收着吧。”一直在沙發另一邊上充當木頭人的陸行忽然開口。
圈子裏大家互送禮物實屬正常,至于昂貴還是廉價,那可就要看送禮的人有多注重自己的臉面,又多看中被他送禮的人。
再說,岑右銘幾個送她禮物,又不是為了表面功夫,而是把她當成了好朋友。
夏以一整個下午都沒搭理陸行,可這會兒他突然發話,她也不好再拒絕。
陸行人雖然讨厭了點,但做事向來都讓人挑不出錯處。
岑右銘立刻嘻嘻嘻笑開了:“就是這樣嘛!夏以妹妹都是我們幾個的妹妹,還那麽客氣做什麽?”
岑右銘進來的時候就發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
他嘻哈笑着,把話頭往陸行身上扯:“還是行哥發話有用,夏以妹妹就是跟我們幾個客氣。”
夏以只是捧着禮物和笑,不對他的話作任何表示。
岑右銘眨眨眼睛,不動聲色地看向陸行:你和夏以妹妹怎麽?
陸行挪開視線,拒絕八卦三人組頭號八卦小能手的刺探。
自己的關心被無視了,岑右銘轉過頭,剛想把話題從陸行身上轉開。
忽然就聽到身邊的霍成燕問道:“夏以妹妹,你的手怎麽了?”
岑右銘立刻看向夏以的手腕。
回家後,夏以就換上了長袖,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她手腕裹着紗布。
霍成燕還是見他拿着禮物盒時,袖子不小心往下滑了一節才看見的。
岑右銘連忙道:“夏以妹妹,你怎麽受傷了?是不是下午在風華?”
岑右銘說着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麽,詭異的視線滑到陸行身上。
行哥盒夏以妹妹之間詭異的氣氛一定和夏以妹妹手腕上的傷有關系!
是不是倆人吵架了,行哥這鋼鐵直男還不小心把人家夏以妹妹弄傷了?
岑右銘直覺自己猜到的真相。
他瞥了一眼忽然繃直了身子的某人,重重咳了咳大聲道:“夏以妹妹,你不要害怕,受了委屈就告訴我,我決定今晚就住在臨江公館,給你壯膽!”
能把賴在別人家裏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也就只有無家可歸的岑右銘了。
霍成燕毫不客氣笑了出來,嘲笑的意味十分明顯。
岑右銘瞬間惱了:“你老霍!笑什麽笑?笑什麽笑?”
“笑你。”霍成燕直白道。
岑右銘立刻做出一副紮心的動作,癱倒在沙發上。
夏以被他這耍寶的模樣逗得笑了出來。
岑右銘瞬間滿血複活:“嘿嘿,還是我比較得夏以妹妹歡心。”
岑右銘得意的揚起嘴角,卻忽然覺得一陣冷寒直直朝自己沖來。
岑右銘擡頭就看見陸行用死亡射線掃射自己。
岑右銘輕哼一聲,無視明顯犯了大錯的某人。
一直到吃飯,夏以也沒有和陸行說過一句話。
岑右銘和霍成燕這才覺着陸行這次是真惹人家夏以妹妹生氣了,也沒敢混科打渾,回家的回家回房間的回房間。
晚飯過後,夏以就接到了陸老爺子的電話。
知道爺爺明天會回北麓山莊園,夏以小小興奮了一下。
回家的第一個生日,她還是很想和親人一起過的。
第二天早上,夏以起了個大早,先去醫院看了媽媽,再回北麓山莊園。
陸行八點起來,他也知道今天要回北麓山莊園。
在糾結失眠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在淩晨迷迷糊糊睡着後,他站在了夏以門前。
輕輕扣了扣房門,裏面一點聲響也沒有。
陸行只以為夏以還在生自己的氣,只好幹巴巴站在門外。
站了一會兒,他又再次敲響了房門。
依舊沒有人來給他開門。
陸行認命的嘆了口氣,硬着頭皮道:“夏以,夏以!昨天是我态度不好,我不知道你手腕受傷了,我——”
“少爺?”陸行話才說到一半,王姨遲疑的聲音忽然響起。
陸行到了嘴邊的話,瞬間戛然而止。
他繃着臉,有一瞬間的窘迫。
王姨也不知發現沒發現他的窘迫,說道:“少爺,大小姐一大早就去醫院看夫人了 。”
“她讓我告訴您,她看完夫人後會直接去北麓山莊園,您直接過去就好。”
王姨說完,朝他俯了俯身,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她一般很少來二樓,夏以和陸行在家的時候她基本不來。
她是看着已經八點了,陸行還沒起來,這才上樓叫他。
昨天她就知道兩人又鬧別扭了,她打小看着陸行長大,自然知道他別扭的性子。
聽他幹巴巴的站在夏以門前道歉,王姨彎着嘴角想笑,卻又很快控制住了嘴邊的弧度。
也不知道大小姐知道少爺別扭的站在她門前給她道歉會是個什麽反應?
陸行是恨不得一拳捶死自己。
他竟然連人在不在屋裏都沒弄清楚,就開始對着空氣講話。
他怎麽會有這麽蠢的時候?
不過,陸行很快就反應過來。
夏以一大清早撇下自己去看媽媽,又回北麓山莊園,明顯是還沒原諒他。
陸行幹巴巴吃了早餐,回到北麓山莊園的時候,夏以正和陸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說着什麽。
陸行進去時,夏以的聲音忽然一頓,又十分自然地繼續道:“爺爺,過幾天我想回孤兒院一趟。”
這事夏以想了好久。
她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很匆忙,都沒來得及和她的好朋友告別。
昨天在風華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背影,夏以有點在意。
她覺得那應該不是她的好朋友芳芳,可那個背影實在太像了。
她有點想芳芳,也想院長爺爺了。
陸老爺子當然不會不同意。
正巧這時候陸行進來,陸老爺子對着他招了招手。
“阿行,過兩天以以回孤兒院,你和她一起去,以以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陸行立刻點了點頭,目光又不由自主的飄向了夏以。
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微微抿着嘴,卻又很快對着陸老爺子點頭,仿佛沒有半點不情願。
陸行忽然覺得胸口堵堵的。
她還是不待見他。
夏以又陪着陸老爺子說了好一會兒話,陸老爺子忽然叫陸管家拿了兩份合同過來。
夏以詫異的看着遞到她手裏的合同。
陸老爺子拍拍手道:“這是爺爺給你們的生日禮物,打開簽了吧。”
夏以懵懵懂懂的打開送到她手裏的這份合同,很快就看到了合同最上方的幾個字——股份轉讓協議書。
夏以立刻睜大了眼睛看向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道:“這是爺爺給你的禮物,等你年滿十八歲,股份就會轉到你名下,這一年,股份的分紅也會直接打入你的賬戶。”
陸行看着手裏的協議書,一時間沒說話。
比起以前理所當然的簽字,面前的這份協議書對他來說有千斤重。
論血緣,他和爺爺一點關系也沒有。
陸氏集團的原始股份就算是1%,都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陸老爺子這麽輕易就給了他……
“阿行也收下,爺爺就你們這麽倆孩子,還在這兒客氣什麽?以後,阿行要愛護以以,以以也要愛護阿行,你們兩個好好的,爺爺就滿足了。”
陸老爺子把筆塞進兩人手裏,好說歹說才讓夏以和陸行簽了字。
夏以本來就是個小哭包,如今更是感動的淚眼汪汪。
陸老爺子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旁人得了這麽一大筆錢,哪個不是開心的蹦起來?哪裏會像她這樣不笑反哭?果真是個傻丫頭。
很快到了中午。
陸管家早就準備好了蛋糕。
陸管家笑眯眯的給夏以帶上壽星帽,同樣也給陸行套上一個。
家裏能不顧陸行的嫌棄這麽對他的只有陸老爺子和陸管家了。
陸行嫌棄歸嫌棄,到底沒把頭上的壽星帽扯下來?
夏以卻驚喜的看着桌上極大的蛋糕。
陸管家幫忙點了蠟燭,還拉着莊園裏的傭人們一起唱生日歌。
熱熱鬧鬧的氣氛讓夏以驚喜的眯起了眼睛。
夏以閉上眼睛許願,陸管家連忙也提醒陸行。
陸行扯着扯嘴角有些不大情願,忽然就看到了身邊有模有樣抱着手的夏以,鬼使神差閉上了眼睛。
陸管家連忙招呼着人拍照,陸老爺子嚴肅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些許笑容。
一起把蠟燭吹滅,夏以和陸行切了蛋糕的第一刀,立刻就有人幫忙着把整個蛋糕切開。
北麓上莊園裏的傭人們都分到了一塊蛋糕,夏以沐浴在這氣氛裏,一整天都帶着笑。
她還以為爺爺那樣嚴肅正經的人,不會刻意給她過生日,一家人待在一起吃頓飯就好了。
這個家……真的好溫暖。
夏以曾經忐忑過。
她從小就生活在孤兒院裏,連富足的生活是什麽樣的都不知道,卻一下踏入H市最奢華的圈子。
她怕自己什麽都不懂,爺爺會消磨了一開始對她的耐心,覺得她是個粗鄙的人。
可她擔心過頭了,不管是爺爺還是陸行,都沒有嫌棄過她。
她什麽都不會,就連穿搭也奇奇怪怪,王姨和陸管家也沒有因此對她有一分輕慢,而是很耐心的教她。
他們會為她緊張,為她着急,會關心她。
她放下了心頭的忐忑,慢慢融入這個大得讓她望而生畏的家。
微涼的夜裏,夏以穿着小睡裙托着下巴倚在陽臺上,嘴裏哼着小調。
偌大的北麓山莊園路燈不滅,依稀能夠照亮花園裏的花朵。
夏以也不知自己在高興什麽,她就是覺得心頭美滋滋的。
就在這時,一陣輕緩的琴音從樓上飄了下來。
樓上是琴房,會在這個時間在琴房裏彈琴的只有陸行。
琴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如今會傳出聲音來,一定是因為開着窗戶。
夏以撅噘嘴。
陸行三番四次沒弄清前因後果就誤會她,還總是兇巴巴對她,一點都不讨喜。
現在大晚上的還開窗彈琴,肯定是故意騷擾她。
夏以陽臺也不趴了,輕哼一聲,重重把落地窗關上。
他喜歡彈就她去呗,她窗戶一關,照樣睡得舒舒服服。
夏以飛快爬上·床,陷入柔軟的大床裏,很快進入了夢鄉。
陸行一曲終了,走到陽臺邊上。
剛剛從底下傳來細細碎碎的哼着小調的聲音已經沒有了。
一陣夏風吹來,聊起陸行而前細碎微長的劉海。
他不死心的認真聽了聽,确定下面安安靜靜沒有一點兒響動,忽然覺得自己剛剛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他都故意彈琴讓她聽見了,不是,應該急匆匆上來質問他為什麽大晚上彈琴嗎?
她幹嘛去了?!
陸行啪的一聲重重關上窗戶,突然覺得平時能夠帶給他快樂的樂器也多了幾分索然無味。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6000+,今天更新9000+
以以:無視
行哥:她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