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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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一場細雨,金陵城薄霧輕籠,那枝上桃花又紅了幾分。
剛剛下達的皇榜無疑成了滿金陵城的口舌之資。
三個月後,适逢太子誕辰,天子降旨,着各郡擇三位才貌雙全之女,提前一月入京赴選,以充東宮,示天子雨露之澤。
如此說着,便勢必提起月前的西山桃林群芳宴。今年的魁首被沈知府的女兒沈淺所奪,去年魁首雲荊不知為何卻未出席。
金陵雲家,乃書香士族,雲太傅曾入宮親教太子,後年老歸鄉,頤養天年。雲太傅有一子一女,其子入朝為官,其女養在身邊,親自教導,便是雲荊。
雲荊那年甫一赴宴便奪取魁首,自此才名傳遍整個金陵。人們都說,倘或雲家女兒此次出席,魁首必還是她。也有人說,沈家女兒才貌俱佳,魁落誰家倒未可知呢。
此刻人們議論紛紛,也不知這些才女誰有福分可入天家呢。
金陵城內議論紛紛,城東雲家倒是異常幽靜。
後院內,雲荊一襲淡綠衣裙,坐在一株花開勝雪的梨樹下,正在看一本古籍。暖風吹過,有纖薄花瓣落在她的衣裙上,也未曾在意。
不多久,只瞥見丫鬟杏兒捧着一個暗紅雕花木盒往這邊走來。
杏兒走進,見自家小姐眉眼淡淡,抿嘴笑着故意說道:“小姐,陸家公子又送東西來了。”
雲荊心思複雜,接過錦盒,并未說話。
那日陸言将她送回雲家,倒也未多說什麽。接後的時日,她在家休養,卻見他日日派小厮來送東西,不過一些機巧玩意,說送與她解悶。
其間意味,似這春雨般朦朦胧胧。
一陣風吹來,嫩白花瓣簌簌落下。雲荊瞧着手中那只錦盒,思索片刻,方要打開,卻見管家福叔從園子那邊緩緩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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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荊忙起身讓座:“福叔怎麽過來了?”
福叔笑呵呵的捋着胡子:“老爺請小姐過去呢,公子來書信了。”
雲荊喜道:“哥哥來信了,我這就過去。”
說着便把手中錦盒交與杏兒,讓她先放自己房內,便随福叔往書房去了。
進了書房,雲父正在桌前看一本書。楠梨沉木書桌上,雕花香爐裏,依依浮着一縷青煙。
雲荊請了安,便歡喜上前:“爹爹,哥哥來信說什麽了?”
雲父一臉慈愛看着雲荊,指了指桌前幾頁薄紙:“在那裏,你自己看。”
雲荊忙拿了起來,卻沒發現雲父臉上罕見的帶了一絲嚴肅。
不過幾頁,雲荊很快便看完,擡眼望她父親,驚訝說到:“哥哥升大理寺少卿了。”
雲父沉吟不語,雲荊心中升起隐隐不安來。果然便見雲父慢慢拿出一個雕着繁複龍紋的鎏金匣子,遞了過來。
“這是太子給你的。”
雲荊緩緩将那匣子接過,巴掌大的匣子卻像有千金重似的,墜的她剛還欣喜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雲父看着愛女神情,不由嘆了口氣:“聖上下旨,着各郡擇才女入京。荊兒,你還有兩個月,好好想想,看是否一如往日。爹也不強求你,你若不願,便回了太子也無妨。”
滿室寂靜,唯有一縷青煙,袅袅升騰。